第一百七十二章 忽悠
隨著蕭摩柯的一聲怒吼,雙方將士齊齊抽出兵刃,警惕地看著對方。 楊義臣更是不著痕跡地靠近著秦風,雖說不清楚這兩位說了什么,短短片刻就搞得劍拔弩張,但他的職責就是保護秦風,斷然不肯讓秦風在這出什么危險的。 秦風沖著楊義臣和羅元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然后緩緩推開蕭摩訶指著自己的長刀,毫不在意地笑道:“蕭驃騎,一個故事而已,何故發怒?” 故事? 蕭摩訶強壓著怒氣收刀回鞘,閉目仰天,兩腮的臉皮因為后槽牙在摩擦而緩緩抽動,兩只通紅的眸子隱隱間有血光在翻涌。 你他娘的管這個叫故事? 如果不考慮后果或者蕭摩訶是個純粹武人的話,他早就一刀朝著秦風的脖子上砍過去了。 因為這個被秦風稱為‘故事’的故事,幾乎是在指著他蕭摩訶的鼻子說,“哈哈哈,你婆娘和你國主,背著你干了點不可描述的事,高不高興呀?” 最重要的是,這事被秦風說的有鼻子有眼,而且在他看來,秦風應該不敢拿這種事忽悠他。 半晌之后,蕭摩訶悲憤交加,老淚縱橫道:“某為大陳...出生入死,立下苦勞無數,身被數十創,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廝...陛下竟然不顧綱常倫理,yin...yin某妻子,辱某門風,叫某家有何面目再立于天地之間乎!” 秦風很同情蕭摩訶,因為這事不是他瞎編的,歷史書上寫得清清楚楚,有這么一回事。 而秦風也是看楊廣傳的時候掃了一眼,因為同情蕭摩訶這個綠帽王,也就給記了下來,不過真實的情況和他說的,還是有一點出入的。 人家陳叔寶沒用強,也沒用什么非常規手段,這對狗男女完全是屬于,郎有情,妾有意,兩人一見,唉我去! 好一雙天造地設的狗男女... 秦風不知道陳叔寶是怎么想的,但作為一個皇帝,雖說只有半壁江山,但江南美女多啊,那么多人不夠你霍霍,非得抓著保你江山大將的婆娘...陳叔寶不是缺心眼誰是? 話又說回來,蕭摩訶手中還握著十余萬兵權呢,你陳叔寶就算急色到了那種地步,好歹把兵權收回來。就這樣讓蕭摩訶統兵在外,你陳叔寶在內玩人婆娘,你不死誰死? 這事,秦風還特意跟鷹揚衛核對過,胥倀雖然和他不對路子,但底下卻沒人敢給秦風這個天使甩臉子,否則那根符節可不是拿來好看的。 蕭摩訶中年喪偶,如今的夫人是續娶的。那女子名叫安氏,生得容貌俏麗,體態輕盈,更為難得的是,這安氏還不是花瓶。琴棋書畫,吟詩作對,無有不通。 蕭摩訶是個武將,雖說軍略、內政都有一定的造詣,但憐香惜玉這事,他還真不在行。更別說年紀大了,又常年在外,安氏正值水蜜桃般的年紀,每日獨守空房,豈能沒有怨言? 然后在某次入宮覲見的時候,看見陳叔寶和自家嬪妃你儂我儂,好似并蒂蓮一般恩愛,安氏這心里就和貓撓一樣...至于剩下的,還用說嗎? 秦風還有一處夸大的地方就是,這個事雖然有,但肯定不是建康城里人盡皆知,就瞞著他蕭摩訶。 陳叔寶是傻了一點,但還沒有傻到家。他清楚,自己這個江山想要坐穩,少不了蕭摩訶這員大將,所以這事其實做得很隱蔽。 如果不是秦風在接到圣旨的時候,第一時間通過楊廣和獨孤皇后命令鷹揚衛調查此事,使者團走走停停,速度不快的話,現在這個情報究竟能不能到秦風手中還是一個問題。 “這事不能忍!”秦風一臉憤憤不平道:“當然,如果蕭驃騎還算是個男人的話?!?/br> 蕭摩訶的臉更綠了,你小子他娘的到底會不會說話? 秦風沒去觀察蕭摩訶的臉色,他正在一臉憤憤不平地進行著自己的挑撥大業。 “就算蕭驃騎捏著鼻子忍了,可你們那位皇帝陛下難道就不怕你知道嗎?要知道,將軍手握十余萬雄兵,這幾乎是整個陳國的一半兵力,那位皇帝想來應該會很擔心將軍造反吧?” 說到這,秦風一臉嘆息道:“不過...還是算了吧,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綠不是?” 這小兔崽子是他娘的不會說人話,蕭摩訶甚至聽到了自己后槽牙摩在一起的聲音。 “蕭驃騎年紀也不小了,忍個兩年,親自把夫人送進宮,然后自刎于殿前,想來你們那位皇帝念念舊情,再有夫人的幫襯,蕭驃騎的子孫應該會過得不錯?” “放屁!” 蕭摩訶總算開口了,不管男人年紀多大,這綠帽子,但凡是個正常人應該就不可能容忍自己頂上去,更何況蕭摩訶這員大將? 更何況秦風說的這是什么話,讓他堂堂驃騎大將軍把自家婆娘送進宮給皇帝那啥,然后自己自刎,換子孫的榮華富貴?放他娘的狗屁! “蕭驃騎不愿意?”秦風有些詫異地看了蕭摩訶一眼,嘆道:“那這事可就為難了?!?/br> “你們那位皇帝陛下,明顯是個不念舊情的,你勤王救駕,幾乎是拿刀殺出一條血路,然后親手把他扶上了那個皇位,你百戰沙場,力抗大隋和北齊,使得如今北齊已亡,可南陳不滅。但那位皇帝陛下統統拋之腦后,忘得是一干二凈,眼睛里只有你的夫人!” “蕭驃騎,你們這位皇帝沒他祖父那份本事不說,也沒有絲毫的上進之意,每日光顧著享樂,置江山于不顧,此等人,值得蕭驃騎保他嗎?” 話說到這,秦風終于露出了他的狼心野心,勸解道:“蕭驃騎,陳國已經沒有任何值得你留戀的東西了!不如歸順大隋如何?” “我主賢明,久慕蕭驃騎風采,把不能得蕭驃騎之助引為生平憾事。如今你們皇帝不仁在先,蕭驃騎又何必愚忠?” 秦風說了這么多話,口干舌燥不必說,更可怕的是他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自己是在規勸那些失足婦女不要執迷不悟,趕緊從青樓跟自己回家一樣... 自己還有這個天賦嗎? “某不信!” 經歷過一番掙扎之后,蕭摩訶怒吼道:“他怎能如何對我?他怎敢如此對我?” 蕭摩訶一雙血紅的眸子等著秦風,喝道:“這都是你編的對不對?”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可是卻讓心態大亂的蕭摩訶看到了一絲光明,很快就無比肯定道:“對,這一定都是你編的,用來離間我君臣。告訴你,區區陰謀詭計,某絕無上當的可能!” “蕭驃騎果然忠誠,可惜...” 蕭摩訶斜睨了秦風一眼,不屑道:“可惜什么,識破了你的jian計?” “可惜有點傻?!辈活櫴捘υX要吃人的眼神,秦風無奈道:“您都成整個建康城的笑柄了,還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 譏諷了蕭摩訶一句,秦風搖頭道:“也罷,如今我確實拿不出什么證據來,而且就算能拿出來,只怕蕭驃騎也會認為是我秦某人早就準備好的。不如這樣,您派兩個心腹,混到我的使者隊伍之中,讓他們自個去建康城看看,打聽打聽,這事我總不能做手腳了吧?” 聽到這話,蕭摩訶冷靜了下來。 縱然心里千萬個不愿相信,可他清楚,既然秦風敢做這個承諾,那就說明他有把握這件事是真的,也就是說,那婆娘...她怎么敢! 怒氣上涌的蕭摩訶想殺人,可一想到偷他婆娘的不是別人,正是他一次次拼死守護的皇帝,他這心里,頓時就有點心灰意冷。 隨后,在隋、陳雙方將士數百雙眼睛的注視之下,蕭摩訶筆直了幾十年的身軀竟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彎了下去,寬厚的肩膀仿佛憑空縮短了一截。原本嚴絲合縫的黃金虎頭盔竟然歪歪斜斜了下來,并垂散下一縷斑白的長發,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短短霎那的功夫,蕭摩柯從一個健壯的中年猛漢變成了一個心灰意冷的老人,再不復之前的精氣神。 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看向秦風的目光都有些驚恐。 這位該不會有什么妖術吧,就連蕭摩訶這等猛人都逃不過,那他們... 唯有蕭摩訶自己才清楚,他滿腔的忠貞熱血,可到頭來卻換了一個這種下場,這種事誰能接受? 不過饒是如此,蕭摩訶沖著秦風拱拱手道:“多謝貴使告知,讓某不再被蒙在鼓里。但他不仁,某卻不能不義,兩位先皇待某不薄,某能有今日,盡皆仰仗先皇厚恩?!?/br> “事已至此,不論如何,某至少下去見先皇時,可以問心無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