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好狗
出了酒樓,秦風坐上馬車,只感覺自己整個后背已經被冷汗所打濕,雙腿也有些微微的顫抖。 這世界上或許有不怕死的人,但這其中絕對不包括秦風。 不過好消息是,秦風只從那個侍衛統領的身上看到了殺機,而楊勇則是被拒絕之后的惱怒,并沒有殺人的意思。 這是根本沒把我秦大少爺放在眼中? 秦風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吃飯的家伙還在脖子上,這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徑直趕回李長雅家的酒樓,秦風根本沒再多待,帶上魏徵就直接往自家趕去。 回到家,叮囑了魏徵一句不要落下學業,秦風就匆匆忙忙向著主院趕去,他現在只想喝上兩口給自己壓驚。 不過秦風剛剛走進大門就被家里的兩個女人給夾在了中間,根本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 “這是...怎么了?” 還沒從楊勇招攬自己的事上回神的秦風有些敏感,一雙眼睛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心中在思考著楊勇是否心有不甘,準備派人來干掉自己。 劉婉婷伸手一指,怨氣滿滿道:“你去問它!” 秦風順著劉婉婷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大黑正趴在地上,狗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 秦風滿腦袋的黑線,大黑雖然也姓秦,但自己怎么問它,汪汪汪嗎? “大黑,你干了什么讓你娘這么生氣???” 秦風蹲下來,伸手摸著大黑的腦袋,大黑似乎是找到了能夠為自己做主的人一般,不斷拿腦袋蹭著秦風的手,低聲嗚咽著。 “婉婷,大黑說它是冤枉的,別怪它了?!?/br> 一人一狗裝模作樣的對話了半天,秦風起身,討好的跟劉婉婷求情。 劉婉婷白了秦風一眼,無奈地笑道:“大黑今天咬死了玄成家的一只雞,還把雞給叼家里來了?!?/br> “額?!鼻仫L楞了一下,笑道:“果然是條好狗?!?/br> 秦風一把抱起大黑,覺得這小東西又重了不少。 大黑趴在秦風懷里,不敢去看劉婉婷,只是嗚嗚的叫著,表示自己真的很委屈。 秦風看到劉婉婷臉上依舊沒有回暖的現象,便勸道:“它起碼知道抓住獵物之后送回家里,這是好事,以后好好教就是了?!?/br> 聽了秦風的話,劉婉婷無奈的攤攤手,然后用手指點點婉兒的額頭,恨道:“你這個瘋丫頭,每天就知道帶著大黑去瘋,夫君也由著你們?!?/br> “不過若是再有下一次...” 婉兒如蒙大赦,趕緊一把抱起大黑,吐吐舌頭,然后用大黑的兩只前爪給劉婉婷行禮道:“少夫人,我們下次不敢啦?!?/br> 秦風脫掉外衣,長出了一口氣,躺在床上有些懶散地問道:“給錢了嗎?玄成家的日子可不算好?!?/br> “自然給了?!眲⑼矜眯Φ溃骸靶伤镎f什么都不要,還說給大黑磨牙,不過他們家如今雖說不如從前那么艱苦,但也算不得多好,而且這還是只下蛋雞,所以按市價多給了一成?!?/br> “那便好?!鼻仫L笑著道:“那晚上咱們吃大盤雞,讓你們嘗嘗為夫的手藝?!?/br> 楊勇的事被秦風拋到了腦后,好歹也是堂堂大隋的太子,若是招攬不成就派人刺殺的話,這太子也太沒品了一些。 等到晚飯的時候,看著滿滿一大盆幾塊,再加上那紅彤彤的辣椒,就連劉婉婷都覺得胃口打開。 讓秦風有些遺憾的是,如今沒有土豆,更沒有粉條,只是雞塊總感覺缺少了點什么。 不過就算如此,這道后世風靡整個大中華的美食依舊讓人胃口大開。吃到一半的時候,再放些白菜和面條下去,吸收了湯汁的白菜、面條頓時成了搶手貨。 吃完飯,三個人挺著肚子,一起躺在床上,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劉婉婷覺得今天吃得有些失態,再加上秦風的廚藝這么好,讓自己這個家庭主婦很沒面子,便故意道:“夫君,你是干大事的人,以后廚房的事還是交給我和婉兒吧?!?/br> “好啊?!?/br> 婉兒已經快睡著了,聽到劉婉婷的聲音就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秦風看著屋頂,有些懶洋洋道:“我有什么大事要做,無非就是教授幾個學生罷了,不影響做飯?!?/br> 劉婉婷不服氣道:“夫君,你可別胡說,這整個大隋數下來,除了當朝那幾位宰輔之外,可再沒別人了?!?/br> 能教皇子的,那還真是鳳毛麟角。其實楊廣是有老師的,這一點上,楊堅雖然不如對楊勇那么上心,但也沒有虧待楊廣。 堂堂民部尚書蘇威還有一個官職是太子少保,在教導太子的同時,他也肩負有教導楊廣的職責。 而且聽說蘇威和太子的關系并不和諧,反倒是對楊廣盡心竭力。這就導致楊廣在數學上有一定的基礎,給秦風教學的時候省了不少麻煩。 而另外還有教授經學的大臣,不過對于朝政,楊廣自然沒有接觸的資格,而楊勇則是楊堅親自教導的。 “那又如何,哪怕是皇帝,那也得吃飯不是?” “皇帝又不會自己做飯?!眲⑼矜脹]好氣道:“夫君,夫子有言,君子遠庖廚?!?/br> “別瞎說?!鼻仫L搖頭道:“夫子說的是,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rou。是以君子遠庖廚?!?/br> “夫子想說的是,君子不忍心見到那些禽獸死,講的是仁愛,可不是什么君子不應該做飯?!?/br> 見劉婉婷還要爭辯,秦風趕緊一個翻身,將她攬在懷中,低聲道:“時間不早了,當行周公之禮,而不是研究什么夫子之言?!?/br> “夫君,婉兒還在呢?!?/br> “沒關系,咱的床大,她已經睡著了?!?/br> 第二天,神清氣爽秦風一大早就出了城,回到了自己的莊子后面。 今天的天氣不錯,秦風徑直來到河邊,隨意把釣竿放下之后,就拿出一袋花生米,配著啤酒吃了起來。 秦朗靠在一顆大樹的樹干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河邊正在盥洗衣服的女人,有些搞不懂自家少爺為什么喜歡這種無聊的活動。 在他看來,釣魚真的很無聊,釣一整天也未必有他下河去捕一個時辰得到的魚多,不過少爺喜歡,他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 醉人的春風從河面上吹過,秦風安逸地睡在躺椅上,等待著魚兒咬勾。 “那是啥?” 抬手抓了一把花生豆正準備扔進自己的嘴里,眼中出現的一幕頓時讓他有些驚訝。 大概四五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只灰色的野兔正在找食。 這不奇怪,這年頭野外的兔子、山雞、野豬不要太多,甚至連狼和大蟲也不算少見,可野兔后面趴在草叢里的是啥? “大黑?” 秦風可不記得自己出來的時候帶了大黑,這小東西怎么跟來的? 大了好幾圈的大黑正在悄悄地接近著那只野兔,那雙平日看著呆萌的眼睛如今滿是殺氣。 野兔突然停住了,它沒有回頭,但長長的耳朵卻豎了起來,鼻子也在努力地嗅著什么。 也許是感受到了空氣中的殺氣,野兔兩條強壯的后腿奮力一瞪地面,然后朝著秦風這狂奔而來。 “汪!” 大黑的聲音聽著還有些稚嫩,但卻好像乳虎的咆哮一般,充滿著震懾。 撒開四條小短腿,大黑開始奮力追擊,在草叢中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 秦風和秦朗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根本忘記了幫助大黑攔截一下野兔。 野兔在奔跑中數次變向,兩條粗壯的后腿奮力蹦跳著,大黑毫不示弱地追了上去,只是速度太快了,而它的年紀又太小,掌握不好平衡,秦風數次看到它在拐彎的時候差點飛出去。 “咚?!?/br> 啤酒瓶掉在了地上,但秦風卻毫無察覺,他呆呆地看著正咬著野兔,得意洋洋向自己走來的大黑,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嗚嗚...” 野兔還沒有死透,所以大黑沒有松嘴,只是嗚嗚的叫喊著,示意秦風趕緊把獵物接過去。 秦風抓著耳朵把兔子拎起來,那股子掙扎的力量讓秦風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就喊道:“朗叔,把兔子放馬車上,晚上回去吃紅燜兔rou!” “好樣的大黑!” 秦風親昵的一把抱起大黑,也不去糾結它到底是怎么跟自己跑了這二十余里路的,此刻只想回家好好顯擺顯擺。 春天的氣息十分濃郁,田地里冬天種下的小麥已經開始冒頭,到處都是嫩綠,看起來賞心悅目。 一陣馬蹄聲傳來,還沒登上馬車的秦風皺起了眉頭,這里是秦家莊,除了他之外,還有人敢在他的莊子里縱馬? “秦先生,出事了!” 片刻的功夫,馬蹄聲已經來到了近前,馬背上的人秦風并不陌生,可他口中喊著的話卻讓秦風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