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好兄弟
作為一個地主,秦風的生活十分愜意,每日視察一下自家的土地,他感覺自己就像巡視領地的獅王,但在外人看來,或許他和到處撒尿來劃分領地的野狗并沒有沒多大的區別。 這一日,秦風正在享受自己佃戶注目禮,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來,伴隨在一起的還有跌跌撞撞的腳步聲。 “子玉兄,子玉兄,小弟來看你了!” 秦風呆呆楞楞地站在原地,看著一個好似圓球的肥胖男子向他跑了過來。 這球,不,這人身穿一身月白色長衫,一頭長發用一根墨色束帶隨意一綁,隨著他的動作在腦后飄揚,如果不算他那壯碩體型的話,倒是還有三四分名士風采。 不過此人一開口,所有的名士文采蕩然無存。 “子玉兄,你莫不是不認得小弟了?小弟是刁翔??!咱們以前可是號稱大興雙蛟,那可是連妻子都能互換的關系...” 胖子說話的時候,臉上的五官都擠到了一起,綠豆大的眼睛精光四射,透露出一股...猥瑣的光芒。 互換...妻子?秦風仿佛吞了一只蒼蠅一般惡心,古人都玩得這么野嗎? “子玉是誰?” 秦風有些發懵,這胖子死死盯著自己,看起來應該是叫自己沒錯,可這個子玉是什么,字嗎? 秦子玉,聽起來倒還可以,但為什么那么像爛大街的貨色呢? “刁公子,我家少爺剛剛清醒不久,之前的事有些不大記得了,還請刁公子多多見諒?!?/br> 聽到刁翔的聲音之后,一直跟隨在秦風身邊的婉兒沒敢怠慢,連忙上前解釋自家少爺的情況。 “果真?” 刁翔滿臉悲痛地看著面前的秦風,眼中滿是渴望的光芒。 “真的?!?/br> 秦風被那恐怖的眼神看得渾身發寒,連忙點頭道:“我才清醒過來沒幾天,以前的事都忘了一個干干凈凈,若非有婉兒、郎叔在,恐怕我早就去見先父了?!?/br> “怎么回事?”刁翔勃然大怒,如球一般的身軀如同充氣了一般,又圓了三分,大喝道:“哪個不長眼的敢招惹我兄弟,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塊!” 秦風略微將魏軍的事說了一遍,長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br> “竟有此事?”刁翔怒氣沖沖道:“那魏軍果然不是個東西,當初秦伯父還在的時候,我就覺得那魏軍一臉猥瑣,不像好人,如今看來果然如此?!?/br> 猥瑣? 秦風打量著面前的圓球,魏軍不論人品如何,最起碼長相不差,至少和猥瑣扯不上關系,倒是你...怎么有臉說別人猥瑣的? 刁翔大步上前,肥碩的大手一把拍在秦風瘦弱的肩膀上,滿臉悲痛道:“子玉兄,你放心,有兄弟在,保證能讓你重新記起咱們當年橫行大興城的絕世風采!” 風采你大爺??! 跟你這猥瑣的胖子在一起,能有什么風采?不過聽他這么說,自己以前還真是個紈绔不成? 話說到這,秦風哪還能不明白,面前這人應該是這具身體的最佳損友,看在他是第一個登門看望自己的人,秦風決定大度的原諒他一次。 經過刁翔的一番講解和婉兒在一旁的補充,秦風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刁翔的父親和他那便宜老爹是曾經的好友,都是北齊的官,同時歸順了大隋。 只不過后來秦毅被牽扯到一件案子里,被免除了官職。 直到秦毅抑郁而死,那件案子還沒解決,所以刁翔一家根本不敢登門,深怕成為炮灰。 “如此說來,那個案子已經結束了?” 坐在大堂之中,秦風喝著婉兒端上來的茶水,有些心虛的開口問道。 人家都是兒子坑爹,到自己這怎么成了爹坑兒子呢? 秦風有些無奈,雖然不太可能,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當成反賊,然后一刀給咔嚓掉,那可太冤枉了。 “前兩天圣旨已經下來了?!钡笙桦S意地朝著大興城的方向一拱手,臉上仿佛便秘一般,開口道:“子玉兄,你也無需擔心,秦伯父不過是受到了牽連而已,否則也不可能僅僅只是免官便能作罷。如今圣旨已下,這個案子就算是塵埃落定,你也該放心了吧?” 秦風放心下來,裝出一臉唏噓的樣子,長嘆道:“如此也好,以后我當躬耕于秦家莊,若有閑暇,教教孩子們讀書也算是不錯的生活?!?/br> 刁翔長嘆道:“子玉兄大才,小弟是清楚的,你家本來還是五品家世,只是秦伯父之事斷送了子玉兄的仕途,當真是可悲可嘆??!” 一個球長吁短嘆的樣子...不得不說,十分的可笑。 而秦風也反應了過來,這個時代科舉制還沒有誕生,也就是說做官得憑家世,也就是后世說的九品中正制,如今看來,自家應該是屬于五品世家。 而因為秦毅被貶官的緣故,自己已經不能做官了。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看著在邊上伺候的婉兒一臉悲痛,秦風覺得自己的運氣當真不錯。 前世就是一個窮學生加倉庫管理員的他哪會當什么官??!真要像個愣頭青一樣,傻乎乎地沖到官場上,只怕得被那些官場老油條們吞得渣都不剩。 如今這種情況也不錯,先定個小目標,掙他一億兩紋銀? 我可是要成為大隋第一紈绔的男人! 心中大定的秦風正準備開口,卻只見刁翔突然抽搐著鼻子,仿佛一只小狗一般跟著彌漫在空氣中的那股香氣轉向了門口的方向,一臉陶醉道:“好香啊...” 這貨長得像豬,鼻子怎么跟狗一樣? 回頭,可憐巴巴地望著秦風,刁翔開口道:“子玉兄,小弟今天可是帶著禮物上門的,如今時值正午,你看是不是...” 這是個吃貨,不過看體型也看得出來。 秦風的嘴角有些抽搐,但還是假裝不清楚他的意思,一臉迷惑道:“是不是什么?” 刁翔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義正言辭道:“子玉兄,你我兄弟,今日看到你恢復如初,小弟心中甚慰,必須得留下為子玉兄賀?!?/br> 得,能把混吃混喝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你也是個人才。 長嘆一聲,秦風搖頭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 話沒說完,刁翔已經起身親自從杜平的手中接過一個大盤放到小案上,連連搖頭道:“子玉兄無需客氣,你我兄弟,你家就是我家,你身體剛剛康復,便不用招呼我了?!?/br> 話雖然是在跟秦風說,但刁翔那雙不大的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過自己眼前的盤子。 大盤子里擺放著一塊被煎得外焦里嫩的牛rou,邊上還放著一把小刀。 也無需人教,刁翔徑直拿起小刀切了一塊牛rou放進了自己的嘴中。 “嫩,真嫩,人間美味??!” 綠豆小眼瞇起,刁翔三兩口將牛rou吞入腹中,開口問道:“子玉兄,這是什么rou,怎得不像羊rou?” 秦風心頭一驚,這才想起來,這個時代的rou食基本都是羊rou,豬rou根本沒人會吃,也沒人會去養豬。至于牛,更是不能隨意宰殺,唯有病死、老死的耕牛才會被宰殺吃rou,刁翔沒吃過牛rou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怎么不是羊rou,這可是為兄我派人從胡市上買來的關隴羊羔,自然十分之嫩?!?/br> 看著胡吃海塞,三兩口就將一斤牛排塞在自己嘴中的刁翔,秦風感覺自己純粹是在白費口舌。 不過隨即他就安心了下來,這年頭,如果不是通家之好的話,你去別人家做客只能規規矩矩,否則傳出去的話,以后甭想做人了。 如今刁翔的樣子正好說明了兩家的關系不一般,想來他就算清楚這rou是牛rou也應當不會去官府揭發他才是。 話說回來,這rou刁翔也吃了,就算揭發,他也逃不過罪責,所以根本無需擔心。 刁翔根本不清楚這么短的時間秦風就想了這么多,他三口兩口將嘴里的牛rou咽下,看到呆立一旁的杜平,開口喝道:“酒呢,趕緊上酒??!” 杜平看了秦風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表示,便乖乖去了酒窖。 不一會,杜平便拎著一個小壇子去而復返。 封口打開,酒香彌漫出來,刁翔深吸一口,陶醉道:“好酒!” 秦風身體剛好,不能喝酒,只是吃著面前的牛排,腦袋中的思索卻一刻也沒停下。 看來倉庫里的東西得盡快找一個合適的借口,什么朋友相送之類的,騙騙婉兒這個不經世事,基本沒出過秦家莊的傻丫頭還可以,若是被有心之人發現的話,那后果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