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眼前這個胖子對事物的感覺過于準確和敏銳,玉夜只能結束了這個話題,雖然和龍若琳之間永遠是對立和矛盾,但對她們來說,卻又承認對方也是自己的一部份。她就是她自己,就算是陳燁,本能的也會排斥他去觸及心底深處。 突然間,車廂里響起了金屬的磨擦聲,在這種刺耳的聲響里火車突然開始慢慢減緩速度,微微偏向了一邊。不明究里的胖子輕輕撩起了身邊的窗簾,通過柔和的燈光,凝望著外面那片被染成銀色的無邊草原。 還沒等胖子的聲音響起,車廂那裝飾華麗的大門已經悄無聲息地打開,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多渚余快步走入,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腳步聲。佩帶著寶石領結的男子在眼眶里夾著單片式眼鏡,那整齊的頭發和得體的舉止,竟然讓這個奴隸商人有了幾分大貴族管家身上才會出現的得體和優雅。 “殿下,似乎我們的車要暫停一會,給后面的車子讓道?!?/br> “開什么玩笑,東方快車怎么會停下給人讓道?” 坐在椅上的陳燁不由挑起了眉頭,從十八世紀貴族喜歡上鐵路旅游之后,橫穿歐亞大陸的東方快車從來沒有給人讓過道,更別說是在這種偏僻的站點上。 看著窗口外遮掩視線的樹木,從坐位中站起的胖子一聲不吭的走出了屬于自己的車廂,正在自己車廂里休息的護衛們頓時亂成了一片,連忙披上黑皮風衣緊跟在了他的身后。 水晶燈和銀餐具折射出耀眼的光澤,朝前兩節就是那充滿貴族風韻的餐車,衣著華麗的男女們正端著酒杯緊盯著窗外,似乎也在好奇究竟是誰才能讓這輛列車讓道。胖子那踹開大門的粗野舉動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直到他們看清那些護衛手中冰冷的武器時,才發出了一連串驚叫。 絲毫不理會那些驚惶失措的旅客,陳燁冷冷站在了原地,望著遠處黑暗中漸漸駛來的一輛列車。在他身邊站滿了源氏護衛,在沉重的甲靴撞擊聲中,兩小隊衛士直接沖下了火車,在車廂外布下了一道嚴密的防線。 “狼人?”依靠著緋族那超越常人的遠視和紅外視野能力,在漆黑中掠過的列車在陳燁雙眼里形成了一張清晰的畫面,造型古樸的列車車頭上掛著用琺瑯制成徽章,一只青色的狼爪。 “冬夜部落……” 也只有這狼人四大部落之一的冬夜,可以在夜晚中命令一切列車替它讓道,狂野地奔馳在遼闊無邊的東俄羅斯平原上。望著那似曾相識的圖案,陳燁佇立在無數道充滿恐懼和敵意的目光中,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許能見到你想見的人,我的孩子?!?/br> 黑色裙擺在地毯上發出了悉索的磨擦聲,玉夜靜靜站在陳燁的身邊,車廂里乘客們的神情頓時緩和了下來。這個黑衣的東方少女看上去是如此典雅高貴,這些突然沖來的武裝人員應該就是保護她的保鏢,雖然看著這些荷槍實彈的大漢還會有些忐忑不安,但整個車廂里已經再也沒有驚恐的聲音。 “似乎你的女跟班很害怕與我共處?!?/br> 看見了不知從哪里走進餐車的夜蓮,玉夜嘴角流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容。旅行中,有自己在的地方就不會有夜蓮的身影,這個擁有墨家紋章的女孩剛剛不知又躲到了哪里去,直到實在沒辦法才重新回來履行她的責任。 “誰害怕你了,我只不過是想獨自享受一下這片難得的夜景?!?/br> 提著小提琴盒的女孩嘴上還在死命地掙扎,卻依舊不敢看玉夜那雙無底深淵般的眼睛。眼前這個女孩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卻有著一種讓人相當不舒服的眼神,一種世間萬物皆會由她隨心所欲掌控的自信。 “雖說我不擅長惡婆婆的角色,但你似乎也不適合苦媳婦的戲路?!?/br> 望著眼前女孩低下的腦袋,玉夜的笑意中充滿了戲謔的快感,那對明亮的眼睛卻停留在了那輛奔馳的列車之上。完全相同的方向,完全相同的時間,看來冬夜的目標也正是他們的目標,被寒冬冰雪所圍繞的城市,昔日鐵幕的中樞,莫斯科。 一瞬間,伴著巨大的轟鳴聲,那輛列車竟然減緩了速度,像一條黑色巨蛇般并排停在了冬方快車的旁邊。 車廂雖款式陳舊,嶄新的外殼在夜色下閃動著漆黑的金屬光澤,暗紅的天鵝絨窗簾微微垂下,露出了明亮如白晝的內部,還有那名穿著黑衣站在窗口前的武裝保鏢。 標準的東歐式面孔,沒有半點屬于個人感情的存在,也沒有半點屬于職責之外所需要的表露。站在車窗后的狼人護衛們就像是蘇聯大工業時代,流水線上被重錘砸出的零件般,呆板僵硬卻又堅不可摧。 守在車前的緋族護衛,站在車窗之后的狼人保鏢,這一對從太古時期就死戰至今的對手,露出了兇悍的眼神,還有那對在黑夜中隱隱閃動著光澤的白色犬齒。手指有意無意的扣在了板機上,敵意在眼神中漸漸積蓄,但雙方卻誰都沒有出手。 “真不想碰見這幫家伙?!?/br> 嘴上說著不想,陳燁的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瞟向了狼人列車內,在這輛掛著冬夜徽章的車上,不知道是否能夠讓他看見那個身影,那個已經離他遠去的狼人公主。 “對女性有興趣是件好事,可以證明你身體健康,但過頭的話,弄不好就會折壽了?!庇褚馆p輕拍了拍陳燁的肩膀,周圍只剩下了輕微的機械撞擊聲,一聲不吭的胖子只是不停轉動著左手上那枚碩大的戒指。 “冬夜和夏炎之間的談判看來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輪到你了?!?/br> 在女孩這輕微卻若有所指的話語聲中,胖子皺起了眉頭,整個狼人是如何考慮的已經并不重要,只要是冬夜和夏炎一起完成了這場秘謀,那就代表著沒人可以去阻止。狼人的列車似乎完成了休整,在漸漸粗野起來的車頭嘶吼聲中,重新闖進了那沉重的夜色之中。 “我的任務真的只是跳舞嗎?” 不再看著那輛已經消失無蹤的列車,扭動著粗壯的身子,胖子在餐車那厚重的地毯上做出了一串極其丑陋的舞蹈動作。 “她命令你跟隨他們,將那本書親自送到耶路撒冷,然后用你自己的血在上面打上記號?!?/br> “然后我就在那里等,等到儀式結束之后,就變成‘已經用過’的原料?” “沒人做過那場儀式,所以會如何,我也不知道?!北涞奈逯篙p輕抓住胖子那漸漸僵硬起來的手臂肌rou,玉夜望著這個由自己親手養大的男子,瞳孔深處隱藏著一絲無奈,“這是‘玉夜’與‘若琳’之間的承諾,因為你死過一次,這是讓你復活的代價,我只擁有火焰,靈魂的領域由她掌握?!?/br> “我明白你為我所做的一切?!?/br> 輕輕摟住玉夜那嬌小的身體,胖子可以清晰感受到那種慈母般的自責和憂愁,這些再造的身體無法承受她們的力量,所以她只能親眼看著自己死亡。最后,就有了那場教堂中的復活,擁有靈魂領域的龍若琳復活了自己,得到了使用自己作為儀式道具的權利。 “只要你的靈魂還在,你就不會消失,我和她都知道這點?!蓖砍勺限⑸闹讣馍钌钇肓岁悷畹氖直?,玉夜的眼神擺脫了那瞬間的虛弱,重新變成了那團隨時可以吞噬毀滅一切的黑火,“所以這段時間里你會承受最殘酷的訓練,與其讓你死在儀式上,成為虛空魔物們的食物,我寧愿親手在訓練中殺了你!” “不用這么激烈吧……” 嘴上是這么說,從語言里深切感受到了那種同屬于“玉夜”和“若琳”的剛強,胖子不由自主的縮了下脖子,強行忍住了背后那種強烈的寒意。這絕對不是開玩笑,以她們那種偏執的性格來說,真的會親手干掉自己…… “你們幾個,為什么不敢看我?!?/br> 車廂里突然響起了夜蓮那清脆的聲音,右手輕輕抓住自己左臂的女孩看著座位上的三個乘客,語氣里滿是火藥般的味道。還沒等陳燁回過神來,遠處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赤紅色光團,隨之而來的是撕裂耳膜般的轟鳴聲,腳下的車廂隨著整片大地開始不停地顫栗發抖…… 第十六章 綻開 橙黃色的光芒一瞬間吞噬了所有的黑暗,然后慢慢退卻,隨之而來的無形沖擊擠扁了車廂。水晶燈掉在地面上砸的粉碎,大小不一的碎玻璃像刀片般在車內四處肆虐,輕松切開了人類的衣服和血rou。瞬間,整個車廂已經變成了一處煉獄,血腥味和慘叫點綴著這份凄慘的畫面。 嗅著微微帶著焦味的空氣,胖子用手指輕輕撣掉了一片沾在衣服上的碎玻璃,輕輕推開了護衛們在自己身前布下的盾墻。嗡嗡作響的耳膜還在隱隱作痛,他看著那重新恢復黑暗的夜空,緊緊皺起了眉頭。 “為了對付狼人,不是連核武器都用上了吧?” 遠處整片平原都在燃燒著,跳躍的火蛇在野草上飛舞,整片天空都被閃動的光焰染成了一片血紅。從這個破裂的車窗里望去,可以清晰看東方快車的前半截不自然的扭曲著,那熔化坍塌的車體,就像是被小孩隨手扔進壁爐里的玩具。 “是末日之蕊,我們才不會用那種原始又不環保的東西?!奔词箾]有盾牌和他人的保護,黑裙的玉夜上卻沒有沾染上半點飛揚的灰燼,只有那頭柔順的長發,就像是漆黑的絲線般隨著熱風上下飛舞著。 “果然夠勁,嘿嘿嘿?!?/br> 聯想起自己在不朽之地做下的手腳,陳燁不由發出了不懷好意的陰笑,甚至有種管制不住的沖動,想要親自過去看看這種異民的終極武器究竟有著什么樣的威力。 遠處閃動的火花給胖子的面孔染上了一層兇悍的赤色,緩緩轉過頭的他看著剛剛那三名乘客,笑了,笑的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嘿,說你呢,為什么不敢看我身后這位天姿國色的美女呢?” “你想干什么?” 鮮血順著傷口流出,那丑陋扭曲的傷口卻在慢慢愈合,應付似的回答著胖子的提問,眼中血光一盛的男人絲毫不理會身邊的兩名同伴,流星般的躍出了車窗。等他的雙腳剛剛接觸到那柔軟的草地,喉嚨上卻傳來了一陣劇痛,不知何時一名穿著月白色旗袍的女人已經站在了身前,用纖長的毛瑟槍管頂住了自己的喉頭。 “火車票里附加了意外險哦,就這么浪費金錢真是可惜啊?!眻杂驳臉尶谙袷情L矛般刺穿了男人的肌膚,夜蓮輕輕擰動著槍身,看著那殷紅的血珠越來越快的滴落,“很趕的話,不如我送你一程吧,保證比現在用腳走要快很多?!?/br> “真是干凈利索的判斷力,血之六廳培養出來的?” 兩聲沉悶的轟鳴聲中,零碎的rou渣在粘上了破裂的車窗,車廂里頓時一片鬼哭狼嚎。手里抓著還在冒煙的霰彈槍,滿臉笑容的胖子順著車門走下,握著槍身的左手微微一動,將一枚guntang的彈殼從槍膛里退出。 “啊呀呀呀,殺兩個人都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習慣了就是不一樣?!?/br> 隨手用槍管抽爛了面前男人的面孔,斷齒和鮮血頓時糊上了胖子那整潔的西服,厭惡的用手指彈飛了這些雜物,胖子將散彈槍扛在了肩上,附加著金屬護甲的靴子直接踩入男人的雙腿之間,感受著那軟物被踩爛的感覺。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t.o’這幫雜種,所以別抱什么幻想了,直接考慮如何死的痛快吧?!?/br> 盾形花框中,繪著兩個字符,如同寶劍般銳利的t字,還有如同一只魔眼般的o字,代表著男人身份的項鏈滑出了沾滿血跡的衣襟外,也同時代表著那段陰暗的過往。 望著對方那張血rou模糊的面孔,胖子的笑容里帶著一絲無法形容的痛苦,手上似乎又握住了那只手槍,沾滿了夏雨軒那溫暖的鮮血。曾經被龍珀所逼迫的那次,就像是永遠刻印在他心底的恥辱圖騰。 “my lord,時間急迫?!?/br> 頭上縛著那條鮮紅長帶在夜空中飛舞,黑衣里露出銀甲的源義定站在陳燁身邊低聲提醒著。灼熱的狂風吹拂著腳下那灰色的雜草,遠處已經平緩下來的火光中,響起了零亂的槍聲。胖子抽了下那有點干燥的鼻腔,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那30多名護衛,在不遠處,玉夜正站在車梯邊,綴著蕾絲的黑色裙擺隨著熱風不住搖擺著。 “我們走,記得留一個活口?!?/br> 12粒鉛彈打碎了脆弱的骨頭,將混合著鮮血的**變成了一灘飛濺的汁水,頭也不回的胖子握緊了還在冒煙的槍,猛然沖向了那被火焰燒紅的遠方。單純為服從而服從的源氏血族們,沒有半點遲疑的跟隨在他身后,就像是一群跟隨猛虎捕食的鬣狗。 燃燒的遠方看起來是如此的接近,對普通人類來說,在這荒蕪的西伯利亞上卻有可能代表著十數公里的距離。幸運的是似乎為了能夠準備掌握狼人的行蹤,伏擊的地點距離臨時車站并不遙遠,憑借血族那出眾的速度,沒花多少時間胖子就已經接近了自己的目標。 越是接近,空氣中灼熱的味道越是強烈,飛散的余焰點燃了周圍的草原,到處是一堆堆熊熊燃燒的烈火。爆炸的沖擊波將這輛列車的車頭部份完全融化為流淌的鐵水,然后逐漸才逐漸顯示出了那扭曲的殘骸。 “就算是君王,恐怕也得燒成灰吧?” 看著見前那像是枯枝般蜷曲的車體鐵框,胖子那張面孔在火焰的映照下,滿是一種奇特的暗紅色。 眼前就像是一片地獄般的景色,一個數百米寬的巨坑出現在灰色的草原上,周圍1公里幾乎都變成了高溫的地獄。焦黑的草桿在空中撒下了點點火星,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詭異的紅色。高溫的空氣筆直侵入鼻腔,燒灼著每一個人的肺葉。 聯想起自己偷偷埋在不朽之地的那3枚末日之蕊,陳燁的心底突然涌上了一種控制不了的興奮。唯一令人意外的是,這次爆炸似乎不怎么準確,炸點中心距離列車起碼還有幾公里以上的距離,爆炸的威力才勉強摧毀了大半截列車。 “呸呸呸,似乎這顆東西還不夠百萬噸級當量,而且搞的這么糟糕?!?/br> 用手扇掉了飄浮在鼻子附近的飛灰,陳燁一馬當先的沖向了殘骸,遠處空中已經可以清楚看見曳光彈的軌跡,還有不時響起的狼嘯聲。殘存的狼人們似乎正在和襲擊者交火,卻已經沒有了完整的指揮和隊形,散亂在各處頑抗著。 “天遂人愿的事情如果經常發生的話,那世界上的奇跡豈不是少了很多?” 望著幾乎已經碳化的火車外殼,玉夜眼角流露出了一絲不為人注意的笑容,在這場波瀾不驚的暗斗中,蕭晨曦終于忍不住攤開了第一張牌。直接攻擊冬夜部落的專列,等于就是發出了正式的開戰通告,戰爭之火很快就會逃脫出多方聯手的壓制,開始將死亡的火焰撒播到這個星球的每一個角落。 感受著空氣中那肆意綻放的火精靈,玉夜不由抬起了那光潔細致的下頜,慢慢展開了雙手,寬大的黑色長袖在熱風中飛舞,就像是一只黑色鳳凰在火焰中展開了自己的羽翼。 “小心,小家伙?!?/br> 原本漆黑如墨的雙瞳深處開始涌上了一層異樣的血紅,望了一眼被護衛們包裹在中間的陳燁,這句充滿溫馨的話語還未消失,玉夜那嬌小的身影已經慢慢剝落朦朧,消失在了那迷離的火焰之中。 “知道,真像我媽一樣?!?/br> 脫口而出這句話的時候,胖子的神情突然有些暗淡,被捏造出來的記憶里雙親總是那么虛無,這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卻又透露出了玉夜那種讓他無法割舍的情感。在那段已經被抹掉的過去里,應該是她在空無一人的宮殿中將自己養大,只有那第一次見面時,陳燁又重新陷入了那種就算是使用傀儡身體,依舊無法掩藏住的眼眸神采。 “大人!” 怒吼聲中,胖子眼前突然閃過青色的火花,一柄長刀已經橫在了他的眼前。沒有半點暖意的火花,清晰照亮了面前那五根匕首般鋒利的長爪,還有不遠處裂開的血盆大口。就在胖子失神的瞬間,不知從哪里竄來的灰色巨狼已經撲到了他的身前,要不是源義定那快如疾電般的一刀,恐怕胖子的面孔就得變成四分五裂的肥rou了。 “別開槍,寶貝,它只是還沒弄明白而已?!?/br> 面容清秀到讓人懷疑有潔癖的源氏長男,死命握住了手中的刀柄,聽到胖子的這句話,已經閃到巨狼身側的夜蓮,才略微松開了扣在板機上的食指。 “我們不是敵人,這樣東西可以證明?!?/br> 隨手從衣內摸出了一個套著銀箍的紙卷,胖子臉上的笑容,就像是一個好不容易被允許進門的推銷員般甜美。在閃動的火光中,銀箍上那個屬于狼人議會的狼爪標志,依舊是這么清晰顯眼。 “不是……敵人?” 人型巨狼用粗嘎的聲音重復著這一句話,所謂有得必定有失,在獸化之后擁有超人體魄和天賦的同時,狼人也不可必免的陷入了噬血狂亂所造成的混亂和遲鈍之中?;癁槔切蔚乃易σ琅f和源義定在死命的角力,似乎還在判斷這句話代表的真正意思。 “友好觀光團,友好觀光團,受邀請的,明白嗎?我們一樣是這次爆炸的受害者,只是過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而已?!?/br> “他媽的,還不能理解嗎?到底是老子俄文太爛,還是你這個混蛋根本聽不懂人話!” 胖子那一長串并不太標準的俄語解釋看來根本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就在巨狼不斷重復這句話的同時,他那粗壯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它的眼前。 “媽的,還是這句通用答案最有用,這些不懂人話的家伙?!?/br> 短暫的沉悶聲里,下顎挨上一拳的巨狼頓時軟倒在了地上,感覺自己剛剛扁過一塊鐵塊的陳燁拼命抖著手掌,在心底里后悔為什么不能直接用“斬龍”來解決。 “盡量不要殺狼人,畢竟我們是他媽的友好觀光團?!?/br> 轉頭囑咐著身邊的源氏護衛們,胖子不由皺起了眉頭,身邊就是一大票殺紅眼的狼人,還有一大群不知根底的偷襲者,在這種混戰里還得注意不使用致命的武力,這 “盡量不要殺狼人”實在是個不太容易執行的命令。 槍聲和爆炸掩蓋掉了周圍一切細微的聲音,晃動的火光將夜幕分割成了無數塊扭曲的畫面,這混亂的戰場就像是狂亂的風暴,讓每個人都只能感受到一片混亂和迷離。怪不得會有人發明“戰爭迷霧”這個詞,行走在戰場的士兵就像是在濃霧中摸索,所有景物都是一片模糊混亂,直到那顆屬于他的子彈射來后,才會倒在冰冷的土地上。 “真是要命,這幫聽不懂人話的雜種?!?/br> 右手握緊了扳機,陳燁死死盯著身邊那混亂的戰斗,這還是他第一次卷進真正的戰場,相比眼前這個混亂的修羅地獄,他這一小隊人顯得格外的渺小與孱弱,在這片燃燒著的西伯利亞荒原上,他們就像是一隊武裝起來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