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什么亂七八糟的?!” 聽著胖子漸漸微弱的聲音,面色中帶著幾絲嗔怒的夜蓮,不由回頭重重拍了他一掌。男人那魁梧的身體突然歪倒了下來,一下伏在了西瑪的身上。驚呼一聲的女騎士不由扶住了心愛的男人,夜蓮呆呆看著自己的手掌。 雪白的五指間滿是溫熱的紅色液體,伏在西瑪身上的陳燁背轉過了身體,露出了一道可怖的傷痕。長約數寸的傷口從陳燁肩膀一直橫斬到腰際,向外翻卷的傷口一片焦黑,里面露出了粉紅的內臟。 “他媽的見鬼?。?!” 看著傷口處像是大火灼烤過般的模樣,已經顧不上半點矜持的夜蓮罵了一句臟話,將陳燁一把按在了西瑪的膝蓋上,仔細打量著那丑陋的傷口。整個傷口處就像是激光手術刀切過般光潔,焦黑的肌rou內還朝外不斷滲透著血水,不知何時胖子竟然受了這樣的重傷,夜蓮頓時睜圓了眼睛。 并沒有像外表那樣輕松地全身而退,就在閃光彈同樣癱瘓夜蓮雙眼的時候,應該是另一位手提雙槍的親王留下了這道傷口,直接重創了被黃靖纏住的陳燁。也正是靠著胖子那自投羅網般的打法,才能讓一行人如此順利地從包圍中逃脫。 “死胖子,耍什么帥?。?!” 手忙腳亂的和西瑪一起撕開胖子的大衣,夜蓮從凱雷手里接過了醫藥箱,把大瓶的止血粉直接倒在了他的創口上??粗肿觽诘呐?,眼神中甚至有著強烈的憤怒, “受了傷就直接說,還真以為自己是英雄人物了?!?/br> “沒想到你也會罵臟話……two hand……” 虛弱的聲音中帶著調侃的味道,胖子的身體卻突然軟垂了下來,瞳孔一顫的西瑪連忙將兩指按在了他粗壯的脖子上,幸運的是,陳燁的動脈依舊在緩慢微弱地跳動著。兩個女人死死用繃帶替他包住了傷口,互望的眼神中卻充滿了焦慮。 只有精純的斗氣結合上等神器,才能造成這種恐怖的傷口,而焦黑傷口中不時閃爍的銀砂般光澤,代表著斗氣已經將殘留的銀質深深送入了陳燁體內。這記攻擊給陳燁留下了這道無法自動愈合的傷口,無法暢通的血流與外露的臟器都將不斷加重他的傷勢,更別說還正在他體內不停燒灼的銀質。 “這樣的話,他最多撐過四十五分鐘?!?/br> “沒錯?!?/br> 鑒于和血族綿延上萬年的戰爭,每個狼人都是殺死血族的專家,西瑪做出的判斷沒有絲毫的錯誤。胖子傷口周圍逐漸紫黑的血管正是傷勢惡化的證明,直到傷害所產生的負荷超過陳燁的再生能力,那就是他的死期。對著女狼人點了點頭的惡魔獵人,突然轉過腦袋高聲呼喝著凱雷。 “死光頭,車上有多少血漿?。?!” 似乎夜蓮這種明顯容易讓人暴走的稱呼方式并沒有惹惱凱雷,光頭黑人只是一聲不吭地打開了車內冰箱,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急救包。從包內翻出兩個400cc血袋的夜蓮立刻皺緊了眉頭,立刻在車頂拉手上掛好了血袋,然后將針頭扎進了胖子的動脈中。 “勉強夠多撐一小時,希望這家伙真和看上去一樣強壯?!?/br> “凱雷,附近有沒有支撐點?” 隨著西瑪聽似平靜的聲音,一只冰冷的手卻緊緊抓住了黑人的衣袖,凱雷的神情頓時僵硬了起來。作為以戰斗為生的種族,狼人隨時都會在最隱秘的地方構建一個支撐點,用以儲存應急時需要的子彈、武器、藥品甚至是人手。 出身于歐洲的西瑪當然知道支撐點對狼人來說都是保密的,但情急之下卻顧不得什么安全原則,直接詢問面前的黑人。 “有沒有!” “前面大約三小時的車程,有一個駐扎著百人隊的支撐點?!钡皖^看了一眼gps屏幕上顯示的位置,凱雷指著電子地圖上的紅點,“death knell city,大約有八千左右人口的小城,但我怕他撐不到那里?!?/br> “喪鐘鎮?對這個家伙來說,真是個不吉利的名字……”看了一眼睡在西瑪懷里的陳燁,夜蓮有些懊惱地脫下了右腕的手鐲,女騎士早已經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并指如刀般劃開了自己的手腕,慘紅的液體順著蒼白的手腕,緩緩流入了陳燁微張的口中,“你上半場?那我就當替補了?!?/br> 將雙槍抱在了懷里,夜蓮用手理順了被窗外風雨打亂的黑發,隨意從食品袋里找出一塊被泡到發糊的三明治,放在嘴邊慢慢咀嚼著。 也不知道這場大雨能夠庇護自己多久,面對著三位親王和無數監察軍的追殺,她不愿意再浪費一絲體力。吞咽著冰冷的食物,女獵人假寐般靠在了窗口邊,就像是在等待著下一場戰斗的降臨。 身邊到處是殘檐斷壁還有掉落焦黑的磚瓦,純金制成的圣光十字早已經歪倒在灰燼中,就像是一段扭曲的枯枝。美國總教區騎士團副團長,貝爾多?格魯曼失神地站在這片瓦礫中,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嵌著寶石的劍柄。 遠處的美國警察早已經封鎖住了街口,擋住了喜歡看熱鬧的閑雜人員,消防員還在努力地與余火搏斗。天空中一直盤旋著直升機,用探照燈掃視著四周,在細雨中尋找著還有可能隱藏在附近的記者。 教廷在美國最大的大教堂,供無數信徒瞻仰神跡,同時也是展示教廷力量與權能的圣地,竟然被人一把火燒了個干干凈凈。包括高級審判官加尼埃爾?喬斯特在內,一百多名騎士們和神職人員,全部被殺,只留下了一個近乎癲狂的紐約大主教史東。 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后,隱身在黑暗中的教廷還是第一次受到這么大的羞辱,那幫黑暗的畜生公然進攻,殺死了神的仆人后,又焚毀了屬于神的土地。面對這種令人崩潰的畫面,在他保護的教區中發生了這種情況,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貝爾多只感到一片灰暗。 相比如何向歐洲總部“恰到好處”地通告起因和原由,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兩個人,更讓副團長背后陣陣發寒。 一名戴著眼鏡的粗壯男子站在他的身前,身披著赤紅色的神甫服裝,肩上垂著漆黑的飾帶,正舉起了戴著白手套的左手,撫弄著滿是胡根的下巴。在他腰上掛著兩柄十字式樣的短刀,飽經風霜的皮鞋上布滿了只有長久浸染到鮮血,才能留下的黑色染跡。 “上帝之犬”熙德?德斯提尼神甫,脫離于三院之外的異端審判所專屬,擁有圣職的執劍武士。手執雙劍的他既是一個圣職者,卻又是一名行走于人間宣判黑暗死刑的審判者。 光是這個喜歡用死亡來作為唯一解決手段的瘋子,就已經足夠讓貝爾多感到足夠頭痛了,而站在他身邊的“那個”,才是讓他感受到寒意的真正來源。 黑水晶般的瞳孔中映照著舞動的余焰,一身漆黑的長裙上點綴著白色十字架,只有肩上那條繡著蝴蝶的赤紅披肩,才代表著這女子審判者第三席的真正身份。 朧夜,教名茜利婭?貝爾琳德?該斯塔的“冥湖之蝶”,異端審判所里最令人畏懼的黑蝴蝶,正像一具美麗人偶般佇立在這片余火之中。 在災難發生還不到兩個小時之內,兩名屬于異端審判所,平時普通神職人物都無法見到的高級人員就出現在了紐約,實在不能讓他懷疑是不是與這次血案有所聯系。 “抱歉,熙德閣下,就算再努力,從史東主教嘴里說出的那些雜亂無章的內容里,實在無法拼湊出事情的經過。由于美洲形勢的劇變,再加上紐約主教史東將大量騎士和士兵都派出維持秩序,導致了這么一個突然的結果?!?/br> 不想被莫名其妙套上一個“異端同情者”,或干脆直接是“異端”稱號的貝爾德,仔細斟酌著自己的言詞。將這些罪過適當地朝一個瘋子頭上套,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而且的確紐約異民混戰的情形,是一個很好用的借口。 “唯一明確的事實就是,是瘋狂公主、歐洲的血腥娃娃拉尼娜,做出了這一切?!?/br> “不用緊張,貝爾德兄弟,這次令人傷心的災難我們并沒有怪罪你,哪怕是喬斯特兄弟也離我們而去了?!蔽醯峦艘谎鄢聊臇V夜,女孩的雙眼正游走在被火焰染紅的天空中,“這是一種考驗,同時也是主在提醒我們要時時警覺那幫令人厭惡的畜生。而且,我們來到美洲并不是為了這次災難,純粹只是巧合而已?!?/br> “原來是這樣,熙德閣下請放心,我們會在最短時間內妥善處理這件事情,同時將喬斯特閣下的遺骸送回歐洲?!?/br> 無論是對異民的手段稍有軟弱,或是讓教廷受到了不必要的損失,都是死罪一條。聽到熙德回答的貝爾德終于長出了一口氣,神情也略微地放松了不少,面對這些終日審判處刑他人的審判官,他實在是不敢有任何的失誤。 “對了,貝爾德團長閣下,是否知道最近太平洋上的異動?” “是,就在一小時前的確有四條屬于東方緋族的戰艦高速來到了美洲,三條血眼,一條麒麟級強襲突擊艦?!?/br> 得到回答的熙德不由皺緊了眉頭,除了教堂的“意外”,天上發生的事情同樣讓他無法放心。東方緋族已經宣布脫離了血族聯盟,同時也不再同意遵從遁世條約的約束,在一條新的協議第一次之前,任何情況都帶著濃烈的火藥味。 “而且似乎還與拉尼娜的座艦發生了小小的沖突,竟然在這個時候,這些東方的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貝爾德大人,我想見史東大人,他應該還沒有被送走?!?/br> 站在一邊的朧夜突然轉過了頭,倒映著余焰的瞳孔望著面前的副團長,盡管使用了相當尊敬的稱謂,語氣中卻沒有任何可以讓人回轉的余地。 “他現在神智上有些問題,是不是……” “我想見他,現在?!?/br> 朧夜斬釘截鐵的回答封死了貝爾德的一切退路,副團長只有服從似地揮了揮手,站在他身后的兩名白袍騎士只能快步離去,將滿臉蒼白不停顫抖的大主教硬拖到了兩位異端審判所高級人員的面前。 “他,是不是來過?” 兩邊的騎士剛一松手,瞳孔散亂的史東已經跪倒在了地上,黑衣的朧夜微微俯下身體,在紐約教區大主教的耳邊輕輕說道。 “誰?誰來過,吸血鬼來過,吸血鬼來……” “狄斯瑪斯大人的吩咐,那個胖子,是不是已經離開了?!?/br> 伸出晶瑩圓潤的五指,狠狠按在了主教的肩膀上,他的肩骨就像是快要折斷的樹枝般咯咯亂響。痛得滿臉抽搐的史東頓時大吼了起來,痛苦的看著面前的朧夜,死命的點頭。 “來過?。?!來過?。?!” “拉尼娜知道了,蕭晨曦想毀滅這次計劃?!币话褜⒚嫔l青的主教放在地上,咬緊嘴唇的朧夜握著長刀的左手五指頓時收緊,漆黑的刀鞘在火中閃過了一絲不詳的光澤,“我絕對不允許他死?!?/br> 明白一切的女子在熙德耳朵低聲說了幾句,然后快步走向了遠處,會意的神甫一抬手,站在遠處的幾名紅衣神甫立刻走來架住了大主教。 “史東閣下現在交由異端審判所看護?!?/br> 面對這種明顯干涉美洲事務的做法,沒等貝爾德想出爭辯的理由,“上帝之犬”臉上粗豪的面孔上略微帶著幾許無奈,已經快步跟在朧夜身后走向了黑暗之中…… -------------------------------------------------- two hand:意指擅長同時使用兩支槍的雙槍手。 第十一章 喪鐘鎮 “動作快?。?!” 室內響起了凱雷的大聲怒吼,有點措手不及的狼人連忙將長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頓時響起了一片碎裂聲。盡管一片混亂嘈雜,但皮衣上積滿雨水的黑人大漢剛剛將扛在肩上的胖子扔下,周圍的狼人便已經七手八腳地準備好了手術用品。 這就是狼人在千萬年戰爭中積累下來的經驗,只要與戰斗相關的事務,他們都可以將之完善到極點??粗撠熱t治的狼人已經提著小包沖到長桌邊,夜蓮默默走出了門外,站在房檐下望著那依舊密集的雨水。 冰冷的雨水浸濕了眼前這個平靜的小鎮,顏色鮮明的老式建筑在雨水中顯得格外蕭條,只剩下了沉重的灰色。調整了一下掛在肋下的皮制槍套,已經做好一切準備的女孩抬頭看著陰暗的天空,敏銳的耳朵里已經從單調的雨聲中,抓住了一絲不詳的震動。 經過三個小時的死命逃亡,車隊終于來到了位于這個小城的狼人支撐點,一間平靜的酒館門前。接下來,就是在救治陳燁的同時,等候那不知何時降臨的黑色翅膀。就和過去一樣,一個人迎接戰斗的到來,一個人等待著戰斗的結束。 這就是受人排斥的半吸血鬼的命運,在同伴眼中只是個讓人厭惡的異類,在雇主眼中只是一個保護自己的工具。永遠沒有伙伴的女孩蹲在風雨中,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肌膚上似乎還殘留著被胖子攔腰抱住的感覺。 獵人就像是雇傭兵,隨時得有被雇主犧牲掉的覺悟,夜蓮曾經無數次被同伴和雇主拋棄在敵人的重重包圍中。最后剩下的,只有手中這對滿是火藥味的“惡魔的鏈鋸”,還有那具拼死掙扎后遍體鱗傷的身體。 面對著東方的三位親王,原以為會被當作拖延敵人的犧牲品留下的女孩,卻在混亂中被陳燁一起帶出。有些詫異的女孩相反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無數次在尸體堆中冷漠笑著的自己,竟然第一次反過來被人保護…… “意外了?” 身后響起了西瑪有些疲倦的聲音,隨手一把接住了女騎士扔來的酒瓶,夜蓮將那充滿血腥味的酒水朝小巧的嘴唇中狂灌著。紅色的液體立刻順著她光潔的脖子滑下,然后被雨水沖得干干凈凈。 面色格外蒼白的女騎士走到了夜蓮身邊,雙手抱著膝蓋坐下,衣袖中露出了尚有一道紅痕的手腕。正是依靠著她的輸血,陳燁才能撐著到達這個地方,插不上手幫忙的西瑪只能來到了夜蓮身邊。在這里,她們兩個都是陌生人,只有呆在陳燁身邊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感。 “有點?!?/br> 用袖子擦干凈了嘴角,夜蓮手里把玩著酒瓶,看著幾個在雨水中匆忙來去的行人。血酒就像是一股狂熱的火焰,漸漸給她冰冷的rou體帶來了一絲暖意。雖說半吸血鬼往往會盡量克制自己對鮮血的欲望,以防墜入血腥的深淵,夜蓮似乎卻沒有什么顧忌。作為耐力遠遠不及純血同類的她來說,鮮血有時候是最好的滋補劑。 “我一直以為你死在塞爾維亞了,卻沒想到可以在這個胖子身邊看見你?!?/br> “哈,我自己也認為自己死在塞黑了?!睆囊股徥掷锝舆^了酒瓶,因為大量失血而疲勞的西瑪靠在了潮濕的墻上,墨綠的長發在雨水中顯得格外黯淡。 “迪拉茲竟然愿意把最優秀的副官送給了這個胖子,真是個奇跡?!?/br> 手指在空中化作一道虛影,夜蓮看著被截留在指尖的雨珠,露出了笑容。盡管西瑪的力量只能算是極其平庸,冷漠刻板的性格加上適當的靈活機動,強大的統率手腕結合上執行力,使她成為迪拉茲手下最為信任的助手。在每次歐洲狼人夏炎部落與歐洲獵人談判之時,夜蓮總能見到一個默不作聲的女人,雕像般地守在迪拉茲身后。 “不過,現在我也懷疑是不是真的是你了,石頭般的女人竟然會為了他而驚叫,damn damn ****?!?/br> “想不想試試這種味道?” “什么?!” 身邊的西瑪已經站起身體,夜蓮詫異地抬起了頭,眼前的女騎士面孔盡管被雨水浸潤得更為蒼白冰冷,墨玉般的瞳孔卻不像過去那樣陰冷和機械,而是洋溢著淡淡的溫柔。 “可以不需要自己獨身面對黑暗,得到庇護的味道?!?/br> 手扶著門框的西瑪看著因為雨水顯得有些落寂的小城,有幾個行人甚至連傘都不撐,就這樣愜意地漫步在大雨中。這份懶散和自由,是只有走在白晝中的人才能享受的樂趣,黑暗中人就只能坐在這冰冷的雨中,被隔絕在和平與安寧的世界之外。 “他注定會成為一個大人物?!北晨筷幚涑睗竦膲Ρ?,在屋檐下看雨的西瑪靜靜站著,用手指梳理著凌亂的長發,“他會需要無數可以信賴的伙伴,我認為,你會和他很合得來?!?/br> “哈,你想讓我拋棄現在的生活,充當他的家臣嗎?一個聽命而動的角色?” 挑起柳眉露出了不可思議似的笑容,夜蓮沒想到女騎士會給出這樣的邀請,盡管被夾在光明與黑暗之中,獵人正是為了選擇自由而甘愿忍受危險的動蕩生活。不臣服于任何人的支配,只為了工作和金錢而效命,哪怕是死在巷尾的污水里也好,這正是獵人的驕傲。 傭兵、獵人都是這樣只為了自己和自由而活,而狼人也正是崇尚著這種時刻會死亡的自由。讓女獵人沒想到的是,同樣為了自由和榮譽而活的狼人竟然會替胖子招攬自己,提出這樣的請求。 “你認為,我是為了什么才當上獵人的?” “不用擔心被同伴丟下,永遠有人與你共同進退的日子,你會想試試的?!?/br> “這個等到我們活著離開的時候,再說吧?!?/br> 整理了一下挎在肩下的雙槍,夜蓮抬起了美麗的下顎,閃爍著紅芒的瞳孔向著了灰暗的雨云深處。一個長著美麗翅膀的紡錘形物體劈開了密集的云層,張開六片銳利的黑翼,像隕星般從天際落下…… “這里有多少狼人?什么樣的水平?” “大約十五個左右,基本全是沒有初戰經驗的新兵,沒有超過六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