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盯著胖子的狼人，終于還是將手槍放進了懷里，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光是胖子欺騙了自己。屬于自己隊里的人已經掛了一個，如果不討點說法回來，恐怕連他這個小頭目的威信都保不住。

    怒吼一聲的他猛然抬起手腕，圣堂內立刻響起沉悶的回響，呼嘯而出的子彈射透了身影的黑袍，黑色的布片在空中四處飛舞。尖銳的狼嚎剛響起，狼人逃兵已經猛撲而來，左爪已經如鋼刀般砍向了身影的腰側。

    眼前絕對不是一只可以簡單得手的獵物，已經徹底放棄輕蔑的狼人使出了全力，硬如鋼鐵的掌刀竟然將整個圣壇一起砍成了兩段。意外的是，掌緣處卻沒有傳來柔軟的肢體接觸感，不知何時，他劈中的身影只剩下了視網膜中殘留的虛像。

    雖然狼人的眼睛沒能捕捉到任何蹤影，憑借著狼人天生的嗅覺優勢，還是抓到了一絲奇特的味道。聽到頭目眼神的方向，守在兩邊的手下剛要做出反應，卻已經永遠沒了反擊的機會。

    臉上受到重重一擊，眼前滿是金星的山魈頓時被巨力擊倒跪地，就像是有一根硬物生生擠進了他的**中。守在左邊的異民看著同伴瞬間倒地，還沒來得及扣下板機，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

    將身上的黑袍甩到了另一個異民的身上，身影還未落地已經掀開了手中的小提琴盒，兩枝形狀怪異的武器魔術般出現在他掌中。槍口在空中留下了一片赤紅，急速射出的彈頭像是火蛇般纏向黑袍糾纏的山魈，噴濺的血水就像是墨汁般撒向了四周。

    “為什么要攻擊我，給我個理由?！?/br>
    輕輕一口氣吹掉了槍口的青煙，冷漠的聲音在恢復平靜的圣堂中回蕩，披落而下的烏黑長發中露出了半邊嬌顏，絲緞般的肌膚在黑發映襯下顯得格外細膩潔白。

    月白色的旗袍下擺在微風中飄蕩，一個約莫20歲不到的年青女孩站在陳燁面前，右腳纖足上那只淡粉色的絹鞋，依舊踩在山魈的頭上。雕滿花紋的銀色鞋跟筆直貫穿了異民的頭骨，在法陣和銀質的作用下，傷口處向外飄出了淡淡的白煙。

    媽的，怎么又是一個女人……

    眼前那件月白色旗袍包裹著充滿青春氣息的飽滿蓓蕾，胖子死死盯著那細到不堪一握的柳腰，卻沒現自己在不經意間罵出了口。直到發覺女孩露出了慍意，胖子才強行驅使自己的視線，從繡著展翅銀鳳的衣服上轉移到了別處。

    女孩那張留著傳統齊眉長發的面孔，總讓胖子感覺到有幾份相識，卻又實在想不起是哪里。而她手中握著的雙槍，直是讓陳燁倒吸一口冷氣，方形的彈匣配上細長的槍管，那熟悉的外表絕對讓他沒機會認錯這只名槍……

    德國軍方正式編號毛瑟1932，7.63mm口徑的軍用自動手槍始祖之一，也就是中國人習慣稱之為“盒子炮”的名槍。光是女孩雙槍的槍匣上，就已經刻滿了精美的法陣，純銀色的槍體讓人一眼就能認出是用于殺戮異民的好貨。她雙腕上同樣套著精致的銀鐲，光澤不停像水滴般在花紋間流走，這個女孩身上可以讓異民慘叫的武器，顯然不僅僅是那要命的鞋跟。

    除了武器外，更讓他驚訝的是女孩剛剛所表現出的速度。瞬間的暴發力完全超過了人類的極限，再加上精湛的槍法和暴雨雷霆似的攻擊方法，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打發的對手。

    “午夜睡蓮？”

    身邊突然響起了鋼鐵與劍鞘的磨擦聲，胖子轉頭看著拔劍在手的西瑪，卻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念出這個名字，女騎士身上卻已經亮起了青色的光華。

    呼嘯的破風聲中，一只黑色巨狼闖入了兩人的視野，然后露出鋸齒般的利齒。落空的獠牙扯碎了圣堂的木柱，黑狼剛想利用速度閃到遠處再來一擊，鬼魅般站在它肩膀上的女孩已經打出了致命的一擊。

    黃銅的彈殼還在地板上跳動，清脆的撞擊聲中已經傳來了一記悶響，將近半噸的巨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腦門上的血洞還在不停向外滲著**。它依舊圓睜著雙眼，似乎不能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人類擁有比自己還要快上數倍的速度。

    “現在，該給理由了吧？”緩緩調轉了槍口，女孩并未轉身，毛瑟1932的槍管已經頂上了胖子的胸膛。不知何時，他就像是幽靈般出現在了她身后，“東京的大君，我的委托人，陳燁閣下?！?/br>
    “小小的測試而已，畢竟要一個人在敵營中亂跑，我可不希望巴拉萊卡派來一群不中用的家伙?！?/br>
    小心翼翼的用慢動作推開了女孩的槍管，胖子露出了奇特的笑容，眼前這兩枝毛瑟全身都刻著美麗的符文法陣，竟然全部是用秘銀打造。無論是被鞋跟解決，還是被子彈轟成了蜂窩媒，這些尸體無一例外的渾身暴出紫色的血管。槍膛內強悍的法陣已經將子彈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才短短的時間，銀已經流進了異民全身的血液中。

    如果自己被這樣一發子彈轟到，想到這里胖子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頓時又離女孩遠了三分。沒想到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速度，竟然沒能瞞過眼前她的雙眼，單論剛剛女孩殺死異民的速度，相信就算是過去認識的段云霄，也不可能做的更好。

    “其他人呢？難道她派給我的只有你一個？”

    “沒錯?！?/br>
    得到了簡潔明了的回答，胖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巴拉萊卡果然沒有辜負他的委托，竟然派出這樣一個擁有恐怕異民中級貴族實力的幫手，實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她叫伍夜蓮，歐洲惡魔獵人工會里最杰出的13張王牌之一，代表身份的圖案是紅心q，也因為那個名字，所以有了一個‘午夜睡蓮’的綽號?！?/br>
    “13張王牌，她竟然是……”

    “四名國王坐在寶座上，四名女王巡視城堡，四名騎士肩扛著天空，還有一名小丑站在影子中?！?/br>
    西瑪手掌依舊緊緊捏在劍柄上，警惕的看著雙手持槍的夜蓮，這個女人在歐洲擁有非同尋常的身份和名望。而被稱為devil　hunter的惡魔獵人，名聲的積累最好的辦法，往往正是來自于兌換賞金的異民頭顱。兩人在很久前就有一次不算愉快的會面，除了印在腦中的不快之外，最讓西瑪在意的，還是她的身份和血統。

    “她是個dhampir?！?/br>
    “dhampir嗎？我懂了?！?/br>
    終于弄明白了疑問的根源，胖子好不容易露出了笑容。很早以前他就聽說過這個有意思的傳聞，上級的惡魔獵人中除了極少數的人類異能者外，基本上全部是異民與人類的混血后代。因為這個血統，獵人們才能擁有脫俗的力量，同時，也正是因為這個血統給他們留下了千年的痛苦。

    大部份像人的獵人，卻不被教會承認為人，而被當作異端派出騎士追殺。哪怕是教會控制力薄弱的邊緣地區，他們照樣會因為這個血統而被人類敵視。無法正常生活的他們，想要化身為野獸成為異民，卻又會因為人類脆弱的遺傳，在弱rou強食又極其重視血統純正的黑暗世界中無法出頭。

    人類厭惡他們、異民也厭惡他們，被夾在光與暗中間的混血兒們，只能選擇替人類充當獵手，去殺死算是親族的異民，在白眼和鄙夷中靠賞金活下去。

    dhampir就是指血族與人類所產下的后代，他們的存在原因，往往就是一場令人不齒的悲劇。這些半吸血鬼的容貌身體幾乎都是美麗并且極度誘人，他們繼承了來自血族的速度，卻因為人性的特點而從來沒有血族的薄弱。

    這些悲劇的后代，往往只能在無知與痛苦中生活，很多會因為無法抗拒異民的殘忍而渴望掠食鮮血，最終卻因為不被血族社會迎接而困死在夾縫中。

    陳燁眼前的夜蓮明顯是一個幸運兒，更多是因為運氣而不是毅力的原因，鉆過了光與暗的夾縫，找到了一個屬于自己的位置。這也正可以解釋她的力量來源，血族最引以為自豪的速度，再配合彌補力量不足而使用的火器，的確可以讓她擁有連自己都會發寒的力量。

    “翠星西瑪，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笨粗悷钌磉叺奈鳜?，夜蓮眼光中帶著少許幾絲疑惑，“我親眼……”

    “官方檔案永遠只是給人看的?！蔽鳜斃淠拇驍嗔伺C人的問題，明顯露出了不快的神情，“我不需要對你作什么解釋?！?/br>
    “有意思，按你的名字來看，你身上流的應該是東方緋族的血液?！卑l現了兩者間漸漸惡化的天氣，胖子半是有意半是無心的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

    “討論我的血源，并不在委托該有的范圍之內?！?/br>
    “sorry?！?/br>
    胖子的調侃沒有引起夜蓮的興趣，相反到是命中了自己的心窩，被月色初擁后又繼承林鈴血源的他，根本就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應該屬于西方的梵卓，還是東方的林氏家族。神情有些暗淡的他，只能轉移了話題。

    “我想你應該清楚接下來該干些什么?！?/br>
    “只要你不再做這種愚蠢的測試，我就會像影子一樣跟在你身邊?！?/br>
    將兩枝銀色的毛瑟仔細的放回了小提琴盒中，然后輕輕搭上銅扣，胖子眼前的夜蓮，似乎就像是一個美麗恬靜的音樂系女生。

    “不問你任何問題，只負責消滅你的敵人，巴拉萊卡和歐洲惡魔獵人工會，永遠不會讓委托人失望?！?/br>
    “great?！?/br>
    已經沒有什么疑問的陳燁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從地上的狼尸口袋中摸回了那疊美元，然后笑嘻嘻的走出了教堂的大門。

    第十八章　幽暗的魔女

    “你還活著？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一邊用手指輕輕轉著ac　cobra的車鑰匙，胖子一邊轉頭望著西瑪，有了夜蓮的加入，他就不能再坐那輛拉風到不行的紅色蝰蛇，只能借用了這個雙槍手的汽車，一輛暗紅的雪芙萊　camaro。

    干完一切之后，胖子不管不顧地扔下了滿是血跡和尸體的接頭教堂，反正對美國來說，他只是一個匆匆過客，無論是這邊的異民幫派還是美國政府，他都不需要擔心善后的問題。

    只是這趟回程卻算不上什么愉快的事情，伍夜蓮正靜靜地坐在后排上，手里抱著那只小提琴盒。不知何處跑來的一只黑色小貓，正靜靜地趴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蹭著女孩的肌膚。

    她披著一件不知從什么地方找來的灰色長外袍，把全身裹得緊緊的，只露出了一對有時閃過紅芒的眼睛。半吸血鬼似乎正在借用身體中屬于黑暗的那一部分天賦，在紅外和普通視野中不停地切換，警惕地觀察著車外的一切。

    但這個新加入的保鏢卻破壞了胖子和西瑪間原本融洽的氣氛，總像是有看不見的火花在兩人之間跳動，搞得車內一片寂靜?？磥磉@兩個人以前的關系一定相當地“好”，百無聊賴的胖子只能找出些話題，來稍微調節一下僵硬的氣氛。

    “因為我的檔案已經全部被抹消?！?/br>
    吹來的夜風將墨玉般的長發打散，用手支著下巴的西瑪靠在一邊的車門上，左手卻是按在斜放在腳邊的劍柄上。雖然因為夜蓮的加入而有些不快，女騎士卻沒有片刻忘記自己的職責。

    這里是美洲，完全由歐洲亞洲異民中的失敗者和冒險家所開創的黑暗國土。盡管歐洲和亞洲都被吸血鬼和緋族所把持，但至少殺戮和爭斗都被控制在一個可以接受的規則之中，如果有人試圖破壞規則，就會成為整個黑暗世界的敵人。

    美洲卻不一樣，無論上層和下層，都沒有傳統和慣例可以遵循，利益與權力的斗爭，直接簡化成了街頭暗殺和下毒。就連在歐亞只能像狗一樣在風雨中求生的血族賤民，都成立了屬于自己的強大幫派，甚至能夠在很多層面上與正統血族抗衡。

    1985年，美洲血族大裁判官第七代貴族阿爾戈斯?阿奧斯金，竟然在洛杉磯街頭連同汽車一起被rpg火箭轟成了碎片。這次暗殺差點演化成了美洲的全面戰爭，要不是最終雙方都不想再接受更多的損失，恐怕這場戰爭還會繼續到現在。

    “對我族來說，我已經是一個風暴突擊隊逃亡者，不再屬于光榮的荒野貴族?！?/br>
    “我和我的同伴來到你身邊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剝奪了騎士稱號和榮譽，只有一個狼人的逃亡者，才能呆在你的身邊，卻又不牽扯到夏炎身上?！?/br>
    “啊，這樣啊，真是辛苦你了?！?/br>
    一時找不到任何恰當表示的胖子，只有啊了一聲，然后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方向盤上。他很清楚對狼人來說，榮譽和騎士身份代表著什么。第一次知道西瑪竟然付出如此代價的胖子，頓時沉默了。

    現在，那一隊跟隨她多年的手下如今只剩下了幾個被送回歐洲的重傷員，這個追隨在自己身邊的女騎士，已經什么東西都沒有了……

    望著西瑪那張美麗卻又充滿堅強氣息的面孔，胖子意識到現在似乎應該說點什么，但原本熟悉的文字現在卻一個個變得生硬無比，許久，他才好不容易在心底組織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

    “對了，西瑪，是不是……”

    “有客人來了?！?/br>
    坐在后排的夜蓮，卻一下讓胖子好不容易聚起的臺詞破滅了，半曲起身體的她看著車后?！岸！钡囊宦曔^后，女獵人用右手拇指挑開了小提琴盒的銅扣，然后給一枝毛瑟裝上了木制槍托。

    “如何處理，我的雇主？”

    “下一個拐角，我雇傭你的目的，是替我辦事，不是希望引人注意，雙槍手?！?/br>
    陳燁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暴出了青筋，從10分鐘前他就注意到了身后那輛鬼鬼祟祟的面包車。又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盯上了，胖子無奈地搖著頭，看來美洲這邊照樣有人在關注著自己。

    “你說了算?！?/br>
    拆下槍托后找出了另一枝毛瑟，雙手舉槍的夜蓮低下了頭，觸碰到槍身的面頰皮膚上立刻傳來了冰冷的觸感。很快，女孩重新抬起了身子，兩眼中出現了閃亮的赤紅，就像是來自地獄深淵的鬼火般，充滿了對某種事物的渴求。

    真是個危險的家伙。

    望著那似曾相識的眼神，胖子不由在心底冒出了這個念頭。初到東京被噩夢所糾纏的時候，每次他沖到狹窄的衛生間里用冷水松馳自己的神經時，總能夠在鏡中見到一張完全相同的面孔。

    這就是渴望鮮血的面孔，試圖用殺戮與破壞來當作自己內心傷處的替代品，眼前這個女孩和自己應該擁有相同的過去，半吸血鬼的身份，顯然并不是什么快樂的選擇。

    “下一個拐角我會右轉，接下來全看你的了?！?/br>
    如果面對面的決斗，現在的胖子可以輕松地干掉普通貴族，但如果是一場亂七八糟的街頭斗毆，紛飛的子彈考驗的可就不光是個人力量，而是依靠人品決定著一切結果。

    “記住一件事情，如果對方沒有主動開戰，就絕對不要先動手?！?/br>
    沖著胖子點了點頭，夜蓮曲起身體半跪在后排的皮坐墊上，胖子猛然一腳踩下了油門，頓時雪芙萊camaro像發瘋的野獸般嘶吼著直沖向了拐角。盡管汽車顛簸得像是狂奔的野牛，夜蓮卻依舊可以保持著姿勢，雙手穩穩地拿著兩枝銀色的毛瑟。

    “去吧，美人！”

    吼出了口中的臺詞，胖子瞬間猛打方向盤，眼看著就要沖過街口的雪芙萊camaro，就像是被巨力生生拽住了去勢，幾乎近90度地甩向了右側。

    一只美麗光潔的纖足從陳燁耳邊探出，狠狠一腳踢開他這側的車門，夜蓮那具輕盈的身體就像是青煙般消失在了車外的空氣中。半吸血鬼將血族的靈敏發揮到了極致，那行云流水般的動作是如此的柔和順暢，只在短短的一秒間就完成了所有的動作。

    “good，baby！西瑪，該我們了！”

    從后視鏡里抓住一閃而過的倩影，胖子對著身邊的女騎士露出了微笑。雪芙萊camaro還在胖子的cao縱下依靠甩尾180度調頭，西瑪也同樣躍出了車外，狠狠一腳踢在了車邊的路燈柱上。

    腳部傳來了鈍重的痛感，眼前的景物瞬間縮小了數倍，借著反作用力高高躍上半空的西瑪卻在上方看見了另一個飛鳥般靈活的身影。在她上方約莫10米處，夜蓮就像是擺脫了地球引力般，用優美的姿勢躍入了黑色的天幕。

    月白色的旗袍在灰外套下顯得格外瑩白，兩枝毛瑟就像是星辰般閃動著銀色的光澤，夜蓮就像是怕人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般，用這種方式來張揚自己令人咋舌的身姿與動作。

    看著位于自己上方的女獵人，西瑪就算再不甘心失敗，也不能擺脫重新束縛住身體的重力。她只能劃出一條優美的拋物線開始向下墜落，眼前的半吸血鬼卻依舊掛在空中，向下望去，追蹤兩人的車輛已經笨拙地追進了這個路口。

    “好戲開場了……”

    嘴里咬著一枝沒有點火的煙，胖子趴在方向盤上看著空中那兩個優雅的身影，像捕食的鷹隼般朝獵物撲去。

    一個熟悉的身影落下，右手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青色的劍影，凌厲的光澤中，那輛汽車的車頭蓋頓時留下了一道整齊的劍痕。被砍碎汽缸的車輛就像是失控的野馬，在白煙中死命扭動著。

    緊接其后的，是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在悶響聲中一腳踩在凹陷的車頂上。7.63mm口徑的子彈輕松撕開了這輛防彈奔馳的車頂，隨著不斷閃動的槍口火花，追蹤車輛的玻璃上不斷濺上了一團又一團的紅痕。

    “two　hand！我好像說過先問話后開槍的吧?！?/br>
    火藥和血腥味在空中混合，走出車外的胖子立刻聞到了這種令人血脈賁張的味道，滿臉不滿的他走到追蹤者的車邊，看著已經如一坨廢鐵般的汽車，還有那塊后現代派藝術味十足的紅色玻璃。

    “問話，只需要一張嘴吧？”

    一拳打碎了那滿是彈孔的車窗玻璃，將毛瑟換到左手的夜蓮，一把將一個血葫蘆一樣的家伙拖出了車外。半吸血鬼雖然只有在速度上與正統血族不相上下，但力量上相比人類來說還是要強上不少，這個被碎玻璃劃得遍體鱗傷的家伙還沒來得及慘叫，就像是麻袋一樣被夜蓮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