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在心中不斷作出一個又一個假設,胖子滿臉陰沉的走出了大門,全身黑衣的瓦修正笑盈盈的靠在電梯旁的墻面上,與三個剛剛步出大門的艷女不斷調笑著。他那頭黑色的長發梳理的整整齊齊,垂在了肩上,左手提著的長布袋中依舊裝著那柄從阿拉斯加摸來的血族銀刀。 他戴著一付如未來戰士一般的墨鏡,遮去了大半張英俊的面孔,畢竟他的來路可謂是名不正來言也不順。雖然說胖子完全可以通過自己與歐洲的關系將很多事情蒙混過關找出無數的借口,但他終究不想讓美洲那幫滿腔怒火的吸血鬼,找到一個可以發泄的借口。 看見了胖子的身影,瓦修笑著推開了幾名女子,悄無聲息的跟在了他身后。雖說這個家伙在胖子手下是半路出家,但黑騎士從不違約合約的名聲,卻是讓胖子相當放心的把他放在身邊。只要還在合約之內,瓦修就是不比任何人差的忠實手下。 “克斯拉?!痹趦扇俗o衛下走進了那華麗的電梯,胖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著克斯拉,“你在歐洲也算生活了600年,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br> “哪個名字,大人?!?/br> “狄斯瑪斯?該斯塔?!?/br> “狄斯瑪斯?該斯塔?!”聽到了黑衣修士的名字,克斯拉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大人,您說的難道是‘天國之紅炎’,圣狄斯瑪斯?該斯塔?!” “他很有名?!” 看克斯拉的反應,胖子已經知道了狄斯瑪斯的份量,但歐洲與亞洲在這上千年的疏遠,再加上林鈴的自閉,實在讓他對歐洲的名人摸不著頭腦。 “何止有名,愿血神與太祖庇護我,永遠不要與那個惡魔reactiva見面?!?/br> 惡魔?!完全無法將這個字眼與黑衣修士相聯系的胖子,卻在克斯拉敘述中漸漸知道了狄斯瑪斯的恐怖。reactiva一詞在西班牙語中原意指的是復活,在歐洲血族嘴里卻是被用來形容教會中那些已經突破了人類限制,走上追尋萬物之則道路的人。 狄斯瑪斯就是這么一個reactiva,不知何時,這個用苦行僧規則來約束自己的紅衣主教,手執著異端審判所大裁判官的法杖,出現在了異民面前。在他掌權的數年間,甚至有3個親王變成了黑灰,5個一直存在于人類領地中的家族被全部殲滅。雖然沒有"活著"的血族見過這位大裁判官出手,但在血族中卻流傳著這么一個傳說,他是遠超過教會其他熾天使的存在,擁有著君王力量的熾天使,他的位階,甚至可以與四大天使長平起平坐。 聽完了克斯拉的解釋,胖子只是敷衍的露出笑容,旋即又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坐著電梯來到了樓下,胖子那輛漆黑的凱迪拉克正停在兩輛護衛的奔馳當中,那半開的窗口里,露出湖邊那張滿是焦慮的面孔??粗肿油旰脽o損的從大門中走出,坐在車里的她露出欣悅的面孔,沖著陳燁輕輕招了招手??粗约褐魅顺鰜淼牡鬲z犬戰士們立刻快步走來,準備守在陳燁身前。 剛剛抬起手的胖子,那機敏的第六感突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瞬間進入防備狀態的他立刻依照著本能迅速閃向了一旁。陳燁那對瞬間閃爍著銀芒的雙眼,幾乎可以清晰的看見一顆子彈在空氣中留下高速磨擦而產生的漣漪,朝著自己的腦門直飛而來。 大廈的玻璃門發出了脆響,呼嘯而來的子彈頓時在門上留下了一個大洞,但胖子明顯能夠感覺到空氣中接連傳來的顫動。一連5發子彈幾乎在同時射向了胖子,這悄無聲息的子彈明顯是曾經將老獅子海茵茲打死,包裹著寂靜結界的血族暗殺彈頭。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本身就是個出類拔萃的刺客,被人暗自而惱火不已的他,剛剛想喚醒力量擊碎這些煩人的子彈,上次曾經發生的異樣卻又再次降臨在了他身上。游走于全身的力量瞬間失控,帶著那灼熱氣息自由奔走與陳燁的全身,顯得混亂而又狂暴。 氣息紊亂的陳燁腳下一軟,瓦修的身影已經趕在了克斯拉前面,擋在了他的身前。伴著清脆的長刀出鞘聲和跳動的火花,鈦合金打造成的刀刃在瓦修高明的技術控制下,就像是同時將五發子彈切成了兩段。 “殺一個,十萬?。?!” 趕上來的克斯拉連忙扶住了陳燁,地獄犬們展開了佩在手腕上的折疊盾牌,組成了一堵嚴密的金屬墻壁守護著自己的主人。渾身guntang無力的胖子從牙縫里惡狠狠的吐出了這句話,憤恨的看著遠處的那橦10層高樓。子彈正是從那個方位射來,一向對自己殺手的實力很抱自信的胖子,卻硬是被人暗自陰了一把,心中滿是怒火。 冷笑一聲的瓦修卻是反手執著那柄普通的血族佩刀,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正想責問的胖子突然看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從車道中一個疾轉,硬生生的停在了自己面前。早就嚴密戒備的地獄犬們從長風衣內抽出了g36k,在癱倒的胖子面前擺出了一道防線。 “好像我每次看見你的時候……” 疾停下來的勞斯萊斯卻沒有像預料的那樣,突然打開車門,然后是一陣子彈狂掃。那慢慢降下來的黑色鍍膜車窗中,卻露出了令胖子無比熟悉的面孔,“你基本上都是趴在地上的?!?/br> “玉夜???!” 看著車窗內那張令自己無比懷念的面孔,渾身無力的胖子在克斯拉的攙扶下勉強直起了身體,喝止了手下的動作。雖然得到了主人的命令,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地獄犬們還是用自己的身體與盾牌充當防線,緊緊守在他的身邊。 “是玉夜大人?!?/br> 從勞斯萊斯那寬敞的車體內,鉆出了兩個身披華麗白袍的武士,他們的臉上竟然戴著用魔界深淵飛龍頭骨制成的銀灰色面具,面具雙眼的位置中,閃動著一點深邃的紫色光芒。長袍右肩部位上用紫色絲線繡出了一只展開的翅膀,直垂到下擺。 玉夜接過了白袍武士的手,從車內邁出,一直穿著古典長裙的她,今天竟然穿著一件用單薄絲襪制成的黑色連衣短裙。在那繡著黑色蕾絲花邊的短裙擺下,露出了一雙長度驚人的纖白玉腿,蹬著黑色的窄帶高跟涼靴。渾身散發著令人驚訝的誘人魅力,黑色長發用銀質發環束在腦后的玉夜,就這么俏生生的站在了胖子面前。 沒想到這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矮冬瓜在換了現代服飾后,竟然有這么長的腿,這么好的身材比例??粗媲跋衩厶乙粯拥呐?,就算是虛弱至極的胖子還是倒咽了一口口水,回過神來的他,才發現了女孩身上的變故。 “你?!怎么……” 早忘了刺客的存在,陳燁滿臉驚訝的看著身前的玉夜,掙脫了克斯拉的手。他在盾牌的保護下,搖搖晃晃的沖到了女孩面前,單腿跪倒在地上,緊緊抓住了女孩纖細的手臂。兩名白袍武士似乎剛要有所行動,眼中的紫芒接連閃動幾次后,還是靜靜站在原地。 “只是意外?!彼坪鯊呐肿拥恼Z氣中聽出了那焦急的心情,玉夜用小手順著胖子的肩膀,輕輕摸索到了他的面孔,“一次小小的意外?!?/br> “哪個混蛋干的???!” 抓住女孩雙臂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陳燁看著女孩的面孔,玉夜那對原本明亮如黑玉般的雙瞳,現在卻變成了一片充滿死寂的暗灰色,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靈魂??粗褚惯@對明顯已經瞎了的雙眼,胖子心底似乎涌出莫名的憤怒,早已經忘了自己與玉夜實力差距的他,露出滿臉的暴戾?。?! “我一定……” “你一定什么?現在的你,恐怕是自身難保?!庇褚褂眯∈謸崦肿幽穷^有點扎手的短發,突然微微轉過了頭,“那幾只逃跑的老鼠,一只也不準剩下,讓源氏那幫混蛋知道一下,哪些人是他們絕對不能招惹的對象?!?/br> “謹遵御命?!?/br> 用那紫色的火眼打量了一下陳燁,兩名白袍人還是極其尊敬的將右手放在胸前,朝著玉夜深深的低下了頭。在這瞬間,他們的身體慢慢的轉為一片虛無,徹底的融化在了空氣中。那詭異的消失方式,頓時讓胖子和瓦修同時皺起了眉頭,只有這兩個實力到達一定水準的人,才知道這兩名武士的恐怖。 “那么,我知道你有很多東西想知道?!庇褚馆p輕推開了陳燁的雙手,伸出了戴著紫色玉鐲的右手,“愿不愿意與我一起散步?!” “那是我最大的榮幸?!?/br> 輕輕牽住了那只冰冷徹骨,如同寒玉一般的小手,胖子就這么帶著玉夜,在護衛不解的眼神中,走向了遠處那繁華的大街中。 黑暗的夜幕中,5個漆黑的身影在東京的高樓大廈間來回飛躍奔走,他們全身都穿著黑色的皮制緊身衣,只露出一對閃動著血芒的眼睛。 在他們胸前有著一個精致的描金笹龍膽紋徽章,在月光下閃動著流光,正是代表著他們日本源氏家族的身份。隸屬于源氏家族的這些精銳刺客,全身漆黑的打扮就如同古代的忍者,只是用防彈衣替換了鎖子甲,用帶著電子眼的頭盔取代蒙面巾。優秀的忍者永遠只會下一次手,失敗的他們已經見識到了瓦修那恐怖的刀法,自然不會守在原地等著陳燁的報復。 隨著亞洲局勢的改變,七長老之一的源義信,已經明顯感受到了蕭晨曦那越來越強烈的君王氣息。依靠著龍珀的協助,在一連串的暗中改革過后,幾乎所有不屬于四大家族的親王,已經全部將忠誠奉獻給了這位成長最快的東方君王。 原本由四人共同商議的最高評議會,現如今已經有了明顯的尊卑之分,成為君王的蕭晨曦幾乎主導著一切,就像古代君王似的開始調控著整個亞洲。雖然東方還有著其他君王的存在,再配合上手下的實力以及規模,恐怕除了四大家族的族長外,再也沒有人能夠與他平起平坐。 一向以武力為尊的源義信,在蕭晨曦的連續壓迫下,感到了越來越強的失落。原以為在亞洲之爭中可以讓自己的家族朝上更進一步,擺脫中等家族的尷尬地位,沒想到他的努力卻只是造就了另一位君王的存在。 而最近自己老家附近這座原罪之城愈演愈烈的局勢,更是讓源義信如坐針氈,不但經營原罪之城數十年的6代長老源經信不明不白的變成了尸體,一直暗中臣服于源氏的家族們就像是得了瘋病似的,表現出了強烈的反抗態度。 平復原罪之城動亂是蕭晨曦直接指派的任務,而最近的行動更是讓他顏面盡失,如果源義氏聽任這個局面發展下去,他在今后最高評議會中的地位恐怕只能用危??杉皝硇稳?。不要說出身四大家族之一的龍氏家族,同時又掌握著亞洲t.o.大權的龍珀,就連掌握血之四廳的霍雍他都比不過。 一向獨據于日本的源氏本來就是緋族中的旁支,一向被講究血統的其他正統氏族所輕視。再加上在黑暗之凰的血征與紅王之亂中,源氏家族又遭受了無比慘重的損失。這次亞洲動亂的良機,讓好不容易有復興之望的源義信絲毫不敢疏忽。 按照遁世條約的規則,不管是血族狼人還是十字軍,都不得干涉原罪之城的出現與生存。但已經顧不上守約的他,干脆直接派出了殺手,來消滅一切有可能成為動亂火種的對手。這5名精銳正是源氏一族訓養已久的刺客,目標就是暗殺這個漸漸成為甘農左膀右臂的陳燁。 但那經過特殊加工附加上多重結界,哪怕是親王疏忽間都會著道的子彈,卻失手了。林鈴畢竟是一個存在了接近兩千年的刺客,雖然結界可以消掉槍聲、火光、以及子彈的破風聲,但還是消除不掉對周圍空氣所產生的波動。繼續了她所有力量與記憶的胖子,絕對不是什么會輕松被人暗算的角色。 失手的刺客們正在奪路飛奔之際,突然自他們身邊閃過了兩團銀色的光焰,兩名白袍的武士鬼魅般的出現在他們身前,擋住了去路。 “擋路者,死?。?!” 看著攔在身前的兩人,5名刺客動作劃一的用手抽出了背在背后的長刀,互相配合著發出了進攻。戴著金屬護腕的左手撒出了滿天的暗器,呼嘯而出的星輪在空中留下了弧形的軌跡,帶著低沉的嗚咽聲。在這三名使用暗器的同伴掩護下,兩名刺客整個身形都與手中的刀光融合在了一起,直突向了面前的武士。 眼前是雨點般的星輪,還有那兩道雷霆似的刀光,站在右手的武士發出了清脆的笑聲,包裹著銀色手甲中的五指如舞蹈般,在空中做出了優雅而又美麗的動作。隨著他手指的軌跡,無數點碧綠的光輝如星屑般在空撒落,將星輪與兩名刺客一起在空中包裹。 “春雨碎?!?/br> 在一片脆裂聲中,星輪在空中碎成了無數的殘片,而被包裹的刺客,卻像是失去水份的海綿般萎縮了下去。那無數的綠芒,就像是飛蛾般緊緊圍在他們身上,不停的吸吮生命活力,轉眼前兩名身強力壯的刺客就只剩下了一堆枯骨,連同裝備一起散落在了地上。 轉眼間同伴已經變成了兩堆枯骨,但訓練有素的刺客根本不為恐懼所動,剩下的三人厲吼著拔刀而上。 “呵呵,看來長久的睡眠,已經讓你們這些后輩遺忘了這身裝束所代表的死亡與恐懼?!?/br> 站在左邊的白袍笑聲中似乎帶著輕蔑與憐憫,從白袍中探出的右手上捏著一個奇特的物體,就像是被截去了劍身的青色劍柄。隨著白袍人身上閃動著銀色光焰,劍柄上出現了一段由光焰所組成的劍刃,向四周散放著刺眼的冷芒。 “那現在,就讓我來展現紅之恐怖吧?!?/br> 在這冰冷而沒有絲毫感情的宣言中,白袍武士化為了8個身影,迎向了直沖而來的源氏刺客,用那就像是沒有實體的光焰劍鋒砍碎他們的肢體,切開他們的血rou,在空中留下了一片由血液碎rou繪成的紅雨。 第二十一章 知會 夜幕下的東京表參道,與僅隔五分鐘路程的新宿截然不同,dior、parada、lv等造型別致而又典雅的大樓云集于這條大街。透明的玻璃幕墻,綠色的行道樹,這條流光異彩的大街上充充滿著歐洲風格的奢華氣氛,完全不同于新宿或是原宿那怪異而又年青的風格。 身著一件單薄的黑色連衣短裙,穿著灰色絲襪與涼鞋的玉夜,戴著紫色玉鐲的小手緊緊抓著陳燁的衣袖。夜風不住吹拂起她那頭黑色長發,在空中輕柔的飄舞。面色還有些灰暗的陳燁穿著得體的西服與大衣,看似一個普通的中產階級,但眉宇間的神態卻更像是道上的兄弟。 周圍的行人看著這個打扮高貴的少女,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如此可愛的她怎么會和一個黑社會走在了一起。陳燁卻是沒空搭理周圍人的目光,默默牽著玉夜那冰涼的纖手,兩人已經走了將近1小時,但她卻什么也沒有說。 滿心困惑的陳燁也不想貿然開口,突然出現的玉夜來到這里肯定有著她自己的理由,但玉夜那恐怖的實力胖子自然是心知肚明,亞洲的狼人君王“咆哮之后”帕凡媞也沒能拿她怎么樣,這次的傷口卻可以讓如此高階的玉夜失去了雙眼。 輕輕牽著陳燁的手,玉夜雖然已經是雙眼失明,但卻像是依舊能夠觀察到周圍的情景一般。她就這么默默的帶著陳燁順著大道筆直的走著,許久才停在了一個僻靜的拐角。在拐角小路盡頭,坐落著一棟西班牙式的教堂,沒有燈火的建筑有些陰暗,被周圍的那片燈彩所掩蓋。 順著這條幽靜的小路,玉夜帶著陳燁走上了石階,用蒼白的小手摸到了門栓,在一陣黑炎閃動之后,銅制的門鎖已經化為了赤紅的銅水。輕輕推開了教堂的大門,玉夜獨自一人走了進去,仔細打量完了周圍地形的胖子,才跟向了她身后。 涼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玉夜停在了祭壇的前方,停下腳步的陳燁不由抬頭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空無一人的教堂中只亮著幾盞小燈,在裝飾著浮雕與壁畫的拱頂中投下了層層疊加的陰影,顯得教堂正廳更為空曠與陰森。明亮的月色順著彩色玻璃直透入室內,光潔的地板上反射著七彩的光芒。 “短暫的力量,與長久的生命?!闭驹诩缐暗挠褚?,慢慢抬起了螓首,看著面前十字架上的耶穌受難像,“你會選擇哪一個?!” “不可兼得?” “嗯?!?/br> “那就是個大難題了?!甭牫隽擞褚沟陌l問中別有他意,陳燁有些困惑似的抓了抓頭皮,似乎在仔細思考的低下了頭,“我這個人很怕死,而且不相信什么天堂與地獄,我害怕那未知的世界,所以不想浪費這意外得來的永生……” “那么說?!蔽⑽冗^頭,露出了半邊面頰的玉夜臉上帶著輕笑,“你是選擇長久的生命?” “但人生路漫漫卻無友相伴,如果我就這么活著,實在太孤獨?!?/br> 將雙手插在了褲袋中,胖子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實際卻是想遮住自己真實的表情。在玉夜的面前,陳燁似乎又重新變回了那個整日里擔驚受怕的新生血族,忘掉了一切心計與偽裝。 “而且一個人茍活的話,我怎么對起的那些死去的人?!?/br> “我就知道會聽到這個回答?!庇褚罐D過了身,月光投在她的雙腿上,泛出了玉石般的光澤,“但現在,你必須選一樣?!?/br> “哦?為什么我必須選一樣?!?/br> “剛剛是第幾次了?” “第二次?!?/br> 知道玉夜是在詢問自己那突然失控的力量,陳燁有些懊惱的皺起了眉頭,對羽翼遠沒有豐滿的他來說,力量是他在黑暗世界中生存的最重要道具,現在還不是可以只靠智慧與頭腦吃飯的時候。自從上次失控之后,胖子就已經詢問過了城中所有的醫生,甚至連t.o.那海量的情報全部搜遍,卻沒有得到任何解釋?;曛畟鞒械慕粨Q方式在各種血族記載中,都是最為可靠有效的辦法,哪怕是在東西方的血族之間進行,都從未有過任何相同的癥狀。 “果然……” 輕輕用小手抓住胖子的手腕,玉夜曲起了二指輕輕搭在他動脈上,那晶瑩白嫩的指間開始閃動著黑色的迷霧。就像是感覺到一股冰寒徹骨的冷意直沖進了自己的身體,陳燁不由猛然打了一個寒戰,那冰寒過后轉眼間便是一片灼燒。 隱藏在胖子血液中力量轉眼間便被玉夜所點燃,開始不斷膨脹與擴大,就像是開始奔騰的潮水。在這種力量的形成中,他又感覺到了有什么東西破壞了他與力量之間的聯系,失控的力量又開始毀滅身體和血脈。 在這灼燒與痛楚中,額頭上開始滲出汗珠的胖子痛哼了一聲,卻還是倔強的支撐著身體與失控的力量抗爭??粗鴿M頭冷汗的胖子,玉夜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注入陳燁體內的冰寒瞬間化為了席卷四處的暴雪,帶著無比的氣勢,硬生生將他體內所有的力量全部侵蝕的干干凈凈。 “這正是我擔心的,沒想到卻變成了現實?!庇帽麥缌伺肿芋w內所有的痛楚,玉夜慢慢抽回了手,“你應該知道亞洲與歐洲的不同,但按道理來說兩者間血脈的相融并不會產生什么惡果,知道那個消息后我立刻趕來這里,我的確是大意了?!?/br> “大意什么?”胖子心中充滿了疑問,看來玉夜對自己的變化似乎早有所知,東方緋族與西方血族之間混血并不會有什么問題,自己這種狀況卻顯得相當怪異,“難道是林鈴與妥芮朵血源的問題?” “林鈴贈送給你的是緋族正統血脈,我原以為月色會是妥芮朵的正統……”說到這里,欲言又止的玉夜還是停下了解釋,“我只能告訴你是兩種不同的力量在你體內彼此侵噬,每當你喚醒一次力量,它們間的沖突就會越強烈?!?/br> “會有什么樣的后果?”是否能夠使用這種力量的結果,對現在的胖子來說可謂是至關重要,他絕對不想在原罪之城即將大亂的時候,出什么岔子,“這就是你問我要力量還是要生命的原因?” “沒錯,如果放棄林鈴傳承給你的力量,你還可以像其他血族一樣長生。但如果你希望繼續保持這種力量來復仇的話,就只有死路?!?/br> “對我來說,力量是絕對不可缺少的?!?/br> 聽到這個意外消息的陳燁神態意外輕松,但這看似平靜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沉重。他之所以能夠在腥風血雨中生存到現在,短短時間內就成為了舉足輕重的人物,完全是依靠著隱藏在心底深淵中的復仇與怨毒。亞洲所謂的上層權貴對待他們就像是隨時可以拿來犧牲的棋子,轉眼間胖子的無數好友,就用生命來鋪墊了他們的陰謀。 如果讓陳燁放棄復仇,就像是讓他放棄了自己生活的信念,無論拿什么東西,已經陷入仇恨深淵的胖子全部愿意用來交換…… “如果我想使用力量的話,應該用什么方法?”用腳尖輕輕點著地面,胖子低頭看著面前的玉夜,“或者換一個問法,我會有多少時間?” “視你力量使用的情況而定,也許三年,也許只有一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