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還是沒有等來回答的龍珀,得意的拍了一下手掌,清脆的擊掌聲還未結束,兩個全身被紫袍包裹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樓梯之上??粗吓廴藦谋O察軍手中接過了陳燁,年幼的長老輕巧地跳下了樓梯。 “如果你違背了剛剛的話,將會面對我無法平息的怒火??!” 樓梯上傳來了議長那低沉的聲音,沒有回頭應答的龍珀吐了下粉紅的舌頭,眉間卻是濃重的陰郁。 “唉,我就是這么的心好啊,連這么骯臟的事情都要替你處理?!?/br> 頭也不回的少年就這樣在隨從的簇擁下,從蕭晨曦的視線中消失,那清脆的聲音還在空中飄蕩,但誰也沒能聽清他最后的自言自語。 “偽善者,就是這樣,才能踏上最高的寶座……” ------------------------------ 兄弟姐妹們。。給點票票和點擊啊。。。。。ps:血族的力量不一定是活的久,血統好就強悍,必須還得看本人的修煉,天份與意志。我不想塑造出固定的無敵論,每一位角色,如果他松懈了,一次很精細的暗殺就可以了結事情的一切。 第二十二章 最后的死者 拂曉的晨光慢慢驅散了那濃重的夜幕,但太陽依舊隱藏在那地平線之下,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給萬物披上一層金色的旭光。 幾個小時前,狼人的攻擊已經停止,監視器材的鏡頭中,再也找不到背著武器的彪悍身影。 滿目創痍的血族大宅前,出現了無數的身影,驚魂未定的血仆被新主人驅使出來,清理那滿地的血痕,彈殼,還有殘骸。 三輛純銀的寶馬停在了主樓的大門前,全身都被黑色盔甲所覆蓋的八名禁衛軍,端槍守在了汽車旁。為了擋去那即將升起的太陽,頭盔已經牢牢的合起,眼睛處的紅色晶體散發著絢麗的紅光。 兩扇布滿彈孔的大門突然開啟,在兩名紫袍人的護衛下,龍珀從跪倒一地的血仆中走過,一名禁衛軍立刻恭敬的替他拉開了車門。 “把他放在我這輛?!?/br> 面對著天際邊散出的刺眼白光,抬起手掌的陳燁還沒來得及適應過來,已經被兩名紫袍人粗暴地塞進了寬敞的車內。用手揉搓眼睛的陳燁又像是瞬間回到了黑夜之中,超長的車體內裝飾著小巧的水晶燈,黑色的車窗徹底隔絕了外部的光線。 滾在地上的陳燁略微整理一下衣服,爬到座椅上時,冰冷的槍口已經頂在了太陽xue上。面不改色的胖子相反露出了微笑,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龍珀,大大咧咧的靠在了座位上。冷靜下來后,仇恨的狂嵐在他心中已經漸漸消解,只剩下了心頭上那一道道巨大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的傷口。 這一切,都變成了永不會消失的烙印。 等最后一個禁衛軍鉆入車內關好車門后,發動機發出低鳴聲,車身開始緩緩的移動。 對著放在酒柜里的瓶子伸出手,換來的卻是狠狠一槍托,陳燁還是執拗再次伸出了手??吹烬堢暄凵慕l軍,只能看著陳燁取出了酒瓶和杯子。 替水晶杯中注滿紅色的酒液,原來并不擅長喝酒的胖子,默默地晃著杯子,讓那醉人的芬芳在車內慢慢地變濃。 “說吧,想怎么殺我?!迸肿幽闷鹨贿叺乃?,朝酒杯中摻雜了鮮紅的液體后,那濃香中慢慢透出了血腥,“也好讓老子心里有個底?!?/br> “你果然是很有潛質,看起來平時一付膽小怕事的樣子,只是欠缺琢磨啊?!?/br> “承您夸獎?!背堢甓Y貌的一敬,陳燁將杯中的血酒一飲而盡,“我越有潛質,您不就是越想殺我嗎?!” “如果要殺你,現在我大可把你扔出車外?!笨戳艘谎鄞巴獾木吧?,龍珀用五指有節奏的敲擊著座椅扶手,“30秒,你就煙消云散,連渣也不剩?!?/br> “會剩下渣的,畢竟我不如您這么高貴?!?/br> 陳燁嘲笑似的望向龍珀胸前,一根銀鏈正躺在絲質的長老黑袍上,用紅寶石制成的血之十字墜子,包裹著六只銀色的翅膀。這根被稱為夜耀的銀鏈,正代表著少年那高貴的最高評議會長老身份。 “你現在已經是個士族,才花了短短的幾月時光?!薄∷坪跏呛苤幸馑幕卮?,龍珀有些惋惜的看著陳燁,“蕭晨曦只是為了攪亂陳奕星的心,特意留下了你的小命,陳奕星也只是為了處理掉你,才讓你加入了死使?!?/br> “誰都沒想到你竟然會爬到這個地步,如果再給你一點時間的話……” “只是我狗運好而已?!?/br> “運氣就是實力的一部份?!闭{整了一下坐姿的龍珀,身邊的兩名紫袍人立刻將幾個錦墊塞進了他那小小的身體后,“我仔細看過有關于你的戰斗紀錄,判斷力,爆發力,運氣,相當的優秀!特別是在緬甸,真看不出你還只是個新手?!?/br> “緬甸的你也看到了?” “沒錯,你以為血族是什么?‘t.o’早就派血眼在上空待命,全程記錄下戰斗的每一個細節,我們可不是那幫落伍的狼人?!?/br> “什么?”有些茫然的陳燁,死命在那段受訓的記憶中回想這兩個字眼,卻是一無所獲,“t.o?” “t.o,就是‘the other’,全稱是血族統合情報廳,因為在血族機構序列中排第六位,有時候也被稱為血之第六廳?!饼堢瓴挥晌⑿α似饋?,用小手掩住了自己那兩片紅潤的嘴唇,“它就像是我族的眼睛和耳朵,不管白天和黑夜,都會警惕的盯著整個世界的每一處變動。每一次血族的戰斗,都會派出“血眼”監視機,負責收集,協調,以及評估你們的工作?!?/br> “既然這樣,為什么那時候見死不救?!?/br> 想到了那段與死神擦邊而過的經歷,陳燁不由捏緊了拳頭,身邊的禁衛軍緊張的端起槍,準備隨意阻止胖子有可能做出的任何異動。 “還要我們自己逃到會合地點!” “記住你的立場,該死的小鬼?!饼堢甑男σ飧鼭饬?,輕蔑的看著激動起來的陳燁,“第一,如果你們死了,亞洲的局勢會對我們更有利;第二,你們根本沒有援救的價值,一組死使的損失我們隨時可以補充,萬一投入更大的軍力引來合作方的不滿,那就得不償失了?!?/br> “哼,我們都只是棋子,為了天平平衡隨便可以犧牲的棋子……弱者和強者關系不就是這樣?!蓖凶×讼骂€的胖子,無奈的苦笑著,“我竟然會問你這句,真是愚蠢?!?/br> “不錯的表情,不錯的回答?!饼堢贻p輕的鼓著掌,眼中滿是贊許的神情,“領悟的真快,所以我打算給你一個機會?!?/br> “一個機會?”自認必死的陳燁,懷疑的看著龍珀,眼前這個陰毒的小孩竟然會考慮放過自己,“你不殺我?!” “沒錯,給你一個機會驗證自己,如果你能做到,我很愿意讓你成為我幕僚?!?/br> “怎么做?!” 不管是出賣尊嚴人格,只要有生存的機會就能報仇,聽到這句話的陳燁心中暗暗叫喊著絕對不能放過。 “我陪著蕭一起玩這場游戲時,養了一群狗,現在那群狗想反咬主人一口,所以等下你來親手處理掉這些喪家犬,表示你的忠心,我就饒你活命?!?/br> 竟然是這么簡單的工作?陳燁暗暗考慮著,龍珀那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似乎并不是說自己認識的那群朋友。雖然輕松的有點不可置信,但不想浪費機會的胖子,還是重重了點了一下頭。 “我接受?!?/br> “很好?!?/br> “就算他們不反咬一口,也是一樣的結局吧?” “孺子可教也?!?/br> 整個車內,只剩下了機械的聲音和那冷漠的笑聲,然后便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破裂的櫥窗玻璃,留下一堆堆黑漬的地面,從車窗望出去,大街上還殘留著昨晚動亂的痕跡。 大街上卻還是那么的喧鬧,密密麻麻的人群表情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的血腥和恐怖,整個白天的世界還那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陳燁默不做聲的靠在車窗上,用手支著下巴,打量著眼前這不可的結果。 成千上萬的異民公然走出黑暗,將殺戮和恐懼的火焰撒向了整片城市后,卻是這么一個結果,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隱藏在黑暗中的血族,究竟有多強的實力?!到底干了什么,就這么輕易抹掉昨晚災難的后果。 胖子還在默默思考之際,隨著一個轉彎,視野的前方便出現了一間半舊不新的廠房,車子漸漸減緩速度,駛入陰暗的廠房中。 似乎已經停工許久的工廠中,擺滿了各種機器,四周的窗戶全部貼著膠布。20名左右的禁衛軍已經守在了這里,看著駛進來的三輛寶馬立刻關上廠門,室內頓時一片昏暗。 恭敬的打開寶馬車門,龍珀一臉厭惡的踩在了滿是浮塵的水泥地上,在護衛的簇擁下走向了廠房的深處。在他身后,兩名紫袍人一左一右牢牢夾住胖子,將他拖出車外。 “輕點!” 感覺就像是被兩個鐵鉗夾住,疵牙咧嘴的胖子在紫袍人的手中,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被架向了似乎是管理室的二樓房間。 還沒進門,胖子便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墻角躺著幾個缺手少腳的人,正在那里微弱的喘息著。一名長發的男子靠在已經滿是赤紅的墻面上,扭曲的雙臂被一根粗大的銀釘牢牢釘在了墻上,兩臂自肘部以下幾乎全是白骨,只剩下幾絲模糊的肌rou掛在了骨頭上。 “大人?!?/br> 室內的禁衛軍看見龍珀,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恭敬的跪倒在地。少年卻是一臉無奈的用袖子遮住面孔,小心跨過了地上的血洼,坐在了唯一一把還算干凈的椅子上。 “你們這幫家伙怎么把這里搞的和屠宰場一樣,難道不用這種辦法就套不出情報嗎?真是丟我的臉?!?/br> “抱歉,大人,就算是這樣,也花了一天時間才問出來?!币幻┲谏啽憧椎哪凶?,苦笑的回答著龍珀的質問,“這幫家伙嘴真硬?!?/br> “結果如何?!?/br> “已經派人過去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br> 陳燁好奇的看著那男子的盔甲,在他右臂的護肩上,一把如同匕首的t字和眼睛般的o字,在鮮血的盾牌底色上組成了一個美麗中透著邪惡的圖案。 t.o,這就是龍珀剛剛描述的部隊,血族第六廳的the other嗎? 低頭沉思著的胖子,看到了被釘在墻面上的犧牲者,不由自主的一抖。雖然已經算是習慣了血rou橫飛的場面,但那男子臂上的肌rou明顯是被人一刀刀割下來的,雙眼處也只留下了兩個黑色的血洞,面對這樣的場景他還是多少有些不能適應。 在心中詛咒著龍珀手下這群人的狠毒,胖子立刻移開視線,但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別過了頭。 周崢!!沒錯,就是這個名字!!不朽之地的異民首領!!!在緬甸時,從巫天魎嘴里聽到的就是這個名字!!! 這一切又一切都是他們一手策劃,利用賤民在當中穿針引線,將分散陳奕星派注意力的同時,出其不意的發出了致命一擊,然后又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在狼人和賤民身上。心中一寒的陳燁,腦海中的那一片迷霧漸漸的清晰起來。胖子慢慢思索著這嚴密而又毒辣的手段,如果自己想復仇,就一定要比他們思考的更遠,更老道。否則替朱雀隊10多個兄弟的報仇,只能是自己的空想。 就在這時候,似乎有什么東西慢慢從陳燁的意識深處慢慢爬了上來,用沙啞而又緩慢的聲音,呼喚著他的名字。 陳燁,陳燁,陳…… 在這呼喚聲中,胖子漸漸的就像是走入了一條狹長而又昏暗的甬道,兩邊有無數閃動著的東西,卻怎么也看不清。 陳燁就在這條甬道中艱難的邁動著步子,那低聲的呼喚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就像是有人在耳邊低語。但是,轉過頭去,卻又什么也看不見。 在這片迷蒙中,胖子就這樣失去了神智,失去了自我,聽任那無數緩慢的東西在自己身邊慢慢流過…… 突然間,一陣沉重的撞擊聲傳了耳中,將胖子從迷失中驚醒。 張開眼睛后,眼前便是一片昏黃,從鐵門開啟處射入的殘陽,給周圍染上了耀眼的紅光。 竟然已經是黃昏了?胖子驚訝的看著周圍的景像,龍珀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動作,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兩名紫袍人一左一右守在了他身后。自己只是一瞬間的失神,竟然已經過了這么多時間。似乎有很多東西留在了胖子的意識中,驚醒過來之后,卻又是一片朦朧…… 三輛黑色的廂車已經停在了廠房之內,伴著再次響起的沉重撞擊聲,緩緩落下的鐵門將最后一點光亮也徹底扼殺,廠房內又恢復了朦朧的昏黃。 守在廠房內的禁衛軍們一擁而上打開了廂車的后車門,在車內同伴的配合下,將一個又一個佝僂著身體的男女押下了車廂。身上沾著血污的俘虜們,似乎是不太適應這昏暗的光線,不由舉手遮住了雙眼,一付付鎖住雙腕的粗大鐐銬,發出了鐵鏈的撞擊聲。 很快,在禁衛軍的槍托和鐵靴下,俘虜們在廠房內站成了一排。滿意的看著手下完成了工作,一名頭上別著白羽的隊長,快速跑上了管理室,躬身跪倒在龍珀面前。 “大人,任務完成,原定計劃捕獲的賤民全部在此?!?/br> “辛苦了?!?/br> 略一擺手龍珀便將注意力轉向了室外,隔著模糊的玻璃,正好可以將俘虜們看的清清楚楚。 “全部就地處決?!?/br> 聽到這位長老命令的隊長不由一愣,為了完成盡量活捉目標的任務,還在賤民的拼死抵抗下損失了兩名禁衛軍,誰知道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回答。但看著少年那對閃動著冷酷笑意的雙眼,隊長立刻恭敬的一禮,離開房間后快步走下了樓梯。聽著那甲靴撞擊樓梯的聲響,龍珀微笑著對縮在墻角的陳燁伸手一招,胖子只能硬挺著頭皮走到了他的身邊。 窗口下是站成一排的俘虜,全身黑甲的禁衛軍紋絲不動的站在昏暗中,端著手中的槍就像是一群武士的雕像,只有頭盔上的那條紅色晶體不時流動著一絲光芒。 從樓梯上走下的隊長站在人群的前方,默默舉起了甲葉保護著的右手,然后輕輕落下。這一瞬間,槍口的火光就像是盛放的花火,玻璃伴著沉悶的聲響不住顫抖。余煙散盡時,那一整排賤民俘虜齊齊的倒在地上,5.56mm口徑的子彈將他們打成了一堆爛rou,鮮紅的液體慢慢在地面上繪出了蛛網般的紅線。 “只有親眼確認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彼坪鯙檠矍斑@血腥的景象所陶醉,龍珀的聲音也套上了一層異樣的朦朧,“跟我來,帶你去見一位老朋友?!?/br> “老朋友?” 聽著那怪異的稱呼,一股強烈的不詳感猛襲上了胖子的心頭,難道是月色?但她又和這些賤民明顯沾不上邊,那又會是誰?!一邊跟著龍珀走慢慢走下了,陳燁卻是越來越恐懼,恐懼著那未知的會面。 厭惡浮塵的龍珀,卻是異常輕松的踩過滿地尸骸,給那小巧的藍色錦鞋染上了暗紅色的花朵。來到了第三輛貨車前,龍珀才停下了腳步,回頭微笑的望著胖子,那迷人的微笑中卻帶著一絲透骨的寒冷。 “給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