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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懂得自己現在唯一可以用的東西,便是這楚楚可憐的外貌。 握住那擋在臉前的手掌,倔強的往下拽。 鳳凌垂眸看了懷里的人一眼,想看看她還要怎么做。 蘇姣蒼白的臉暴露在眾人的視線里。 她瞪大眼睛,一個個把這些人的面容印在腦海里,強撐著的背脊一下子軟了下去。 整個人在鳳凌的懷里縮成一團,她沒有哭。 卻比哭泣還要可憐。 蘇姣很懂得人性的弱點與劣根,她已經被無情拋棄了,現在自己這副模樣只不過是要為自己爭取一兩分的同情,哪怕只有一個人也可以。 她高估了這些荒靈界修士的羞恥心,也低估這里的殘忍。 鳳凌饒有興趣地瞧著她的表演,用尾指勾起她耳邊的碎發,冰雪捏成的耳垂上掛著一滴殷紅的相思豆,像極了雪地上的紅梅,輕輕觸碰下,便露出一抹嬌意。 ‘冷靜下來,蘇姣,還有辦法的,肯定還有……’ 她猛地愣住,耳垂被人含住,唇是冷的,舌是熱的。 一冷一熱的觸感,讓她渾身顫栗起來。 “你!”她驚怒的掙扎,卻被他捂住唇狠狠的壓在懷里,肆無忌憚的欺負她的耳垂。 這家伙是有什么怪癖嘛! 蘇姣掙不開,又不甘心這么被欺辱,正欲張嘴去咬那可惡的大掌時,敏銳的察覺到一道視線。 她抬眸望去,看到那坐在末尾的宋予。 一直低頭的他現在用一種隱忍的視線看著她。 手指扣在掌心,蘇姣不再掙扎。 淚珠從眼眶一滴滴滾落,纖瘦柔弱的女子絕望地看著門外的風雪,她停止了掙扎,如一抹孤魂般,伶仃無助得被人欺辱。 她似乎不懂,為什么是她? 難道就因為她是最弱的那個女子嗎? 似乎,她自己給了自己答案,緩緩的閉上眼睛。 宋予的心被刺了下。 這個漂亮的小狐貍,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是在舫市。 一襲紅衣奪到金箔后,眉眼皆是飛揚的笑,他就在人群里看著她走進了珍寶樓。 原本不想闖關的他,被那笑擾亂了心魂,竟也搶了金箔跟在她的身后走了進去。 只是出來時,并沒有尋到她的身影。 沒想到,再與她相遇時,就是天魔大會。 她如月宮仙子翩然起舞,雖然他知道,她那是跳給天星魔尊看的。 但他還是心動了。 但是,對于他這種散修,這點心動不過是水面的一點漣漪,很快便被壓在水底消失不見。 蘇姣剛剛與他對視的那一眼,才真正將這漣漪又掀出水面,徹底打破了他內心的靜。 他克制著自己,不去看她,不去想她,那是這只漂亮小狐貍的命。 他這么對自己說著。 可是,現在,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問: 你會不會后悔? 會的。 他宋予會后悔的。 散修孑然一身,卻也會對柔軟的事物動心。 所以,他要試試,那么可愛的毛茸茸的小狐貍,不應該無辜死在這冰冷的鳳城。 …… 蘇姣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眼,就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 她只是想引起宋予的一絲同情,這樣可以在她逃生時,少個阻力。 鳳凌感受到懷中人的安靜,抬起頭,看到那些‘勇士’們正享用著佳肴,似乎是解決了一個難題,一個個都已經談論起了如何殺死惡龍。 “難受嗎,被人舍棄的滋味如何?” 鳳凌輕聲問著,低頭埋在她的頸間,嗅了一口。 馥郁的香味里,卻沒有他想要的氣息。 “本就是陌路人,談什么舍棄,你選我做新娘無非是找個引誘惡龍來的誘餌,我既然反抗不了,那這誘餌我當便是,也請鳳城主放尊重一些,不要動手動腳!” 蘇姣別開頭,擺出了抗拒的姿態。 她言語里頗有些認命的意味,但是鳳凌卻覺得她現在還沒有死心,依舊在等待著機會。 而且,那一句‘陌路人’讓他很不舒服。 “呵呵?!?/br> 他冷笑了兩聲,倒也沒有繼續欺負她,“來人,帶夫人下去?!?/br> 白衣侍女將蘇姣帶了下去。 蘇姣從長桌旁走過,她昂著頭,沒有去看那些修士。 周淼一直低著頭,等到那腳步聲離開,她才敢抬頭,看著門外飛舞的雪花,她有些難受,卻又在心里對自己這樣說著:你這么做是對的,就算你不出手,她那般貌美,別人也會推她出去。 這般想著,她心中好受了許多。 可是,周淼忘記了一點,她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大廳內氣氛越發的熱烈起來,等到吃飽喝足后,便有人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何時對付惡龍。 “不知道鳳城主打算何時動手?” 鳳凌慵懶的撐著下頜,一群臭魚爛蝦,懶得開口。 親衛代替他回答道: “城主大婚,需要籌備,約莫要五日?!?/br> 五天,這也太久了。 天魔秘境一般只開啟七日,七日后,便會關閉。 若是找不到出去的地方,那便會被秘境吞噬。 他們現在雖然可以確定那惡龍便是破開秘境的關鍵,也有了將它引出雪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