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吃驚的討論還在繼續，似乎巴爾已經找到了原因。

    惡魔契約的事情當然不會忘記，畢竟差點因為那個送命，不過感覺上除了最初的時候有點心靈感應般的效果，現在和艾利亞特間基本除了默契沒有任何聯系了，倒是巴爾這家伙一直住在腦袋里不愿意出去。

    這個同樣也知道，科洛特告訴自己的時候跟聽天書似的，大概理解成有替代原本的契約者，也有自己獨立出去成為新的個體，據巴爾說主要是能否迅速與世界融合的影響，不過李立并沒有發現太大區別，在他接觸過的惡魔中只有光頭和里德兩位能夠算是純正的惡魔，前者就是契約型，驅使被占據的軀體行動，至于原本的主人是什么樣子李立已經不想去回憶了，當初踹開門時看到的那東西對心理衛生可不太好。

    反正太復雜的東西李立沒法理解，他就當做成長率來考慮了，實際上并不是這么簡單，契約型的惡魔會在適應世界的過程中逐漸打造適合發揮自己全部力量的軀體，而依附型卻沒有這么容易，除非是光頭那種并不依靠自身的類型，哪怕是驅使從魔的惡魔至少也要擁有維持主導權的力量，倒是里德那種詛咒型的惡魔很難判定，因為詛咒魔法甚至連使用者都不太明白原理，讓施法者自己描述的話大概也就是將感覺不好的魔力纏上去而已。

    李立確實沒聽明白，如果這個世界能吞噬惡魔那黎明的那些家伙還費什么勁啊，出來一個吃一個，根本沒有那個能逃掉，不對，貌似連他們本身都會被吞掉吧。

    無奈的巴爾只得動用了自己的終極手段在李立的腦袋里做幻燈片。

    當然這只是個形容，實際上是巴爾利用李立已知的知識來構筑他所能夠理解的語言，所謂靈魂契約的對象，原本無需這樣麻煩，但是兩個人存在的方式都不同，解釋上稍微要花費一些功夫。

    李立的腦袋里忽然出現了肌rou精靈的模樣，那是李立接觸次數最多的元素精靈。

    盡管如此，巴爾還是把腦袋中的印象換成了擁有成熟女性形象的風精靈。當然風精靈的形象比較模糊，畢竟只是見過兩次的對象。

    卡伊十分熟練的把李立眼前的失敗作順走了，這家伙作為食材專用垃圾桶十分稱職，可以及時有效的消滅任何失敗作，當然有時候成功作偶爾也會被“誤吞”，至于是不是真的李立懶得去計較。

    這一點李立倒是記得，當時還說元素精靈就是有意識的元素聚集體，只是他們的意識很奇怪，既有個性又有共性，很難判斷出究竟是不是獨立的個體。

    看來每次提到蓋亞的時候都會引起巴爾好勝的，只是雙方的比試大多都是以巴爾的失敗而告終。

    巴爾將幻化出的風精靈不斷分解著，最終化成一道道風元素構成的波紋在那里盤旋著。

    其實李立更想問注入靈魂是個什么鬼，聽起來好像步驟很簡單，但是無疑最后一步是關鍵，而用魔力聚集元素并構筑成表象正是魔法的構造過程，雖然在魔法課程上一直在睡覺，偶爾還是能夠記住一些比較簡單的知識的。

    李立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靈魂這種東西還能拆開的嗎？或者說這個世界的靈魂也分三魂七魄啥的，而且送出去一個還能自己長回來？

    李立的腦袋里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記得好像在哪里看到過一個古怪的說法，所謂人格就是靈魂加上記憶，前者是存在的基礎，而后者指引方向。

    不過這樣一來李立大概理解了，為什么巴爾說高等精靈即使個體又是共同體，如果靈魂都來自于蓋亞，那么確實沒有彼此的區別，但是各自的經歷又讓她們向著不同的方向發展產生了屬于自己的特性，至少李立覺得那個蓋亞絕對不會沒事把自己打扮成肌rou男，

    腦袋里的“幻燈片”已經變化成各種形態，有人類，有動物甚至在巴爾的惡搞下還弄出來個“外星人”模樣的古怪生物，但是本質上并沒有改變，那是風元素構成的特殊個體，李立知道只要注入相同的靈魂他們并沒有任何差別。

    李立的感覺很古怪，難道這家伙在很久以前就開始不斷創造自己的身份，然后沒事自己打自己玩？惡魔之間和不像精靈那樣和諧，彼此吞噬并壯大是十分常見的事情，也正是這樣黎明的惡魔才會團結起來對抗更加強大的同胞。

    腦袋里的巴爾幻化成山羊的樣子擺擺手，話說山羊擺的不應該是蹄子嗎？

    不過這樣一來李立也能理解了，為什么蓋亞留在精靈之里也能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以及那些她喜歡聽的小故事，其實都是由化身為高等精靈的自己所經歷過的不同記憶，靈魂一樣的話想要瀏覽那些記憶自然不成問題。不過自己與自己的交流，這是何等的寂寞

    巴爾指的是為了躲開小龍姬并不在這里的球球，除了元素精靈外，高等精靈還有許多獨特的個體，比如十分接近人類外形的高等精靈，也有球球這樣的動物，李立甚至懷疑，那個興趣古怪的水精靈也是這一類型。

    換句話說巴爾采取放養的模式，他不需要讓所有惡魔都擁有和自己一樣的靈魂，只是賦予他們誕生靈魂的可能性，至于誕生出什么他就不管了，所以惡魔的多樣性遠超精靈，且個個性格怪異，彼此吞噬的情況更是常見。

    如果是靈魂的載體大概是相當珍貴的東西吧。

    生命之石

    李立也明白了，為什么巴爾在創造小銀他們的時候一定要生命之石，那既是打開魔界通道的重要工具，同時也是賦予靈魂的載體，不過想想自家閨女的心臟好像就是那東西做成的，不會哪天忽然也產生自我意識了吧

    巴爾很清楚李立在擔心什么，自己想想如果哪天一個大活人的心臟忽然出聲和自己搭話，感覺還是滿恐怖的，

    李立已經大致上明白巴爾的意思了，因為與自己的意識多次接觸，巴爾已經逐漸受到了自己的影響，不過李立卻不明白為什么說是被自己吞噬，原本不是說是自己被惡魔同化，然后像依附型惡魔一樣逐漸變成真正的惡魔嗎？

    巴爾抱怨著，似乎覺得這個世界對自己這個惡魔之王太不友好了，不過他的目的本來也不是來這里游玩，只是覺得自家的伙計很有趣跟著到處轉轉而已。

    李立大概明白了魔界的生物和人的區別，人是有軀體的生命，所以身體是這個世界中承載靈魂必不可少的東西，而魔界的生物生物卻是以靈魂為核心凝聚軀體，巴爾曾經說過，在魔界的生物沒有真實的軀體，哪怕是生命之石，在那個世界也不過是元素凝聚的結果而已，所以對巴爾和蓋亞來說不存在軀體的桎梏，他們的靈魂就是自己的一切。

    不過李立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吞掉靈魂的能力，他又不是攝魂怪啥的。

    李立很巧妙的把對象替換成知識這種抽象的概念，他可不想回憶起在眼睛上掛倆雞蛋殼偽裝奧特曼去打小怪獸的過去。

    兩個人又開始在為莫名其妙的小事情爭執起來，從這個角度上考慮，巴爾說的也不無道理，兩個人的性格十分相似，也都十分跳脫，很難判斷出究竟是誰影響了誰。

    李立忽然覺得巴爾的擔心也有點道理，神父都可能因為聽到太多的禱告而變得精神異常，更何況有個天天呆在腦袋里翻東西的家伙，最初的時候巴爾偶爾還會不經自己允許去翻看一些記憶，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會發生了，偶爾巴爾還會把自己關到小黑屋里去美其名曰尋找創意，李立覺得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巴爾開始有目的的避免與自己記憶的過度接觸，最多是出于興趣翻看一些電視劇啥的。

    巴爾可舍不得那些自己沒看完的劇目。

    李立對巴爾的說法十分不滿，自己這邊也很擔心他好不好。

    這家伙居然會用成語？而且用對了？另外放映室是個什么鬼？

    李立開始認真考慮巴爾的想法，或許惡魔之王的擔心是對的。

    李立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兩百年的話人類能夠活這么久嗎？話說自己應該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員吧。

    “結果你這家伙還不是為了出來玩?。?！”

    李立憤怒的聲音在廚房中響起，把小龍姬都嚇得躲到了卡伊背后，擔心了這么久結果卻是自家惡魔閑的無聊在那里逗悶子，李立覺得為這個白癡惡魔擔心的自己簡直就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