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皇帝卻低聲說,“你叫朕的名或者字都可。叫皇上,未免太生分了?!?/br> 季衡眼睛眨了一下,生來有情的桃花眼因為季衡一向神色平淡肅然而減少了很多風情,但即便如此,依然足以傾倒眾生,更何況此時這般長睫輕顫,更是撩動人心。 他低聲說道,“欽顯……” 季衡這一聲喚得很是平常,但是聽到皇帝的耳朵里,卻像是有一只柔荑,在他的心尖上那么撓動了一下,讓他瞬間全身一顫,然后就激動得不知所措,將季衡緊緊抱住了,嘴唇貼上了季衡的嘴唇,低聲道,“君卿,你再喚一遍?!?/br> 季衡是能夠清清楚楚感受到皇帝對他的愛的,因為皇帝的愛是這般的熱情,清楚,帶著孩子般的赤誠炙熱和單純。 他知道在自己的事情上,皇帝的快樂來得簡單,傷懷來得簡單,煩惱來得簡單,氣憤來得簡單,感動也來得簡單…… 其原因不過是他愛自己,所以,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觸及到他,就是直達他的心里,沒有別的彎彎繞繞。 季衡無需懷疑皇帝對他的愛,只是,他卻沒有皇帝這樣的赤誠炙熱單純熱情的愛情,所以,甚至懷疑自己對皇帝的感情。 季衡只好又叫了一遍他的名,“欽顯?!?/br> 皇帝低低地“唉”了一聲,季衡聽他這一聲答得似乎感概萬千,不由有點好笑,又喚了一聲,“楊欽顯?” 皇帝這次卻是呵呵笑了起來,像個傻小子一般,哪里有他的皇帝的威嚴。 季衡想像唐太宗李世民那般英明神武的帝王都能夠因為怕魏征而將愛鳥藏在懷中悶死,楊欽顯這個傻小子這般不莊重也不應責怪。 季衡又說,“你問我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我自己也不大清楚?!?/br> 皇帝剛才還在傻笑,此時則是愣了一下,有點發悶地看著季衡,季衡笑了一下,道,“反正,也不討厭就是了?!?/br> 皇帝睜大了眼,明白了季衡的意思,季衡是說不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是什么,但是也并不討厭和他這樣親熱。 在皇帝的心里,那還有什么想的,季衡雖然沒有明明確確地表示,但是以季衡那過于嚴整的性子,這大約已經算是表示也對他有情了吧。 皇帝感覺眼睛有點發熱,將額頭和季衡的相抵,輕輕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你要是走了,定要記得我一直在等你?!?/br> 皇帝的聲音低而悠然,含著深情厚意,像是在低聲唱著一首悠遠的曲子,季衡聽得心旌動搖,抬手摸上了他的面頰,慢慢湊上去在他的唇上試探著親了一下,“嗯。好?!?/br> 以季衡的矜持沉著,要他主動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下他這么主動親了皇帝這下,幾乎要皇帝歡喜得嘴都笑咧開,他在季衡要退開前就直追而上,含上他的唇狠狠親上了。 不知什么時候,外面居然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來,又有兩聲驚雷聲遠遠傳來,皇帝和季衡睡在一個被窩里只覺得全身燥熱,他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卻一直要過清心寡欲看的著吃不著的生活,這個時候和心愛的人擁抱在一起,怎么會沒有別的遐思。 季衡發現了皇帝的意圖,正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來了這兩聲驚雷,他就趕緊將皇帝抵得離開一些,說道,“打雷了?!?/br> 皇帝抬頭看了一眼床帳外,只見一道閃電在窗戶外面一閃而過,然后又是轟隆隆的雷聲,皇帝道,“已經是春分過了?!?/br> 季衡“嗯”了一聲,要將他從自己身上推下去,皇帝卻抓住了他的手,唇從他的面頰親到他的耳朵上,低聲說道,“君卿,春宵苦短,咱們……” 季衡馬上拒絕道,“不行?!?/br> 皇帝可憐地道,“為何?!?/br> 季衡蹙眉說道,“我會被母親嘮叨死?!?/br> 皇帝笑了一聲,說,“那你自己的心意呢?!?/br> 季衡哼了一聲,說,“你到底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既然我都抬出了母親了,你還要為難我?!?/br> 皇帝苦了臉,說,“咱們這是少年夫妻,卻要隱忍欲望,實在是不顧天地大道,天地之道,乃是要陰陽調和,順應自然,再說,現在正值春季,乃是萬物生發的時節……” 季衡笑了一聲,把他推得躺在了床上,自己翻身壓到了他的身上去,“這種事也有這么多道理?!?/br> 皇帝順手將季衡抱住,季衡一頭烏發從背上滑下來,拂在皇帝的耳畔,季衡面帶緋色,眸子又黑又亮,烏發披散,正是風情萬種,皇帝笑了笑,季衡已經一眨眼睛,在淋漓的春雨灑遍大地的時候,低頭吻住了皇帝的嘴唇。 皇帝萬萬沒想到季衡對這情/欲一事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矜持,季衡那修長的手指摸索著挑開了他身上的衣帶,然后沿著他的胸膛一直往下吻去,皇帝很想起來占回主動,季衡卻總能抬起頭來瞪他一眼把他瞪下去,于是當季衡那張一向高潔清華的臉埋在他的雙腿之間之時,皇帝驚得有些不知所措,而季衡其實沒有他想的那樣對此事精通,于是他一掙,季衡的牙齒把他磕得疼得差點驚跳起來,季衡也意識到把他傷到了,于是抬起頭來在昏暗的光線里有些抱歉地看向他,皇帝隨即表示,“朕……沒事?!?/br> 季衡有點想笑,又低下頭去看皇帝那在他手里的昂揚之物,非??陀^,而他自己的因為身體總歸算是殘缺,一直是小少年的模樣,季衡對情/事一事始終沒有什么心思,故而也并不在意這些。 不過摸著皇帝這玩意兒,他倒是不覺得不好,也不和皇帝說話,又埋下了頭去,皇帝心里感覺十分復雜,雖然皇帝經常欲/求不滿,但于此道上卻沒有什么經驗,也無過多要求,只是宮里的珍藏春宮圖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還是知道季衡這是在做什么的。 他雖然享受,也奇怪季衡怎么知道可以這么辦,只是,他總歸覺得這是折辱了季衡,所以一會兒就將季衡拉了起來,他的力氣之大,季衡無法對抗,就那么被皇帝壓在了身上,皇帝動作飛快地拉下了季衡的褲子,季衡寧肯用嘴,就是不想被皇帝碰下面,怕又懷上了孩子,他對懷孩子現在有了一種莫名驚恐和警惕,于是就趕緊并緊了腿,驚道,“不?!?/br> 皇帝吻住他的唇,季衡一邊躲避一邊道,“不行?!?/br> 皇帝只好停了下來,季衡這才抬眼看他,“不行?!?/br> 皇帝渴慕地看著他,季衡說,“我,用手吧?!?/br> 皇帝目光閃了閃,道,“為何?!?/br> 季衡道,“母親說這對身體損耗太大,也容易生病?!?/br> 他用了皇帝最能接受的理由,皇帝果真愣了一愣,不再強求。 皇帝摟著季衡,看他一臉粉紅地用手為自己紓/解欲望,其實別有一番滋味,等皇帝總算是泄出來,這次季衡有了經驗,拿了巾帕給掩住,沒有再把衣裳弄臟,皇帝摟著季衡親著他的頸子喘息,然后低聲問季衡,“你怎么會這諸多手段?!?/br> 季衡將那沾染了污物的巾帕扔到了床外去,又抬頭看了皇帝一眼,鎮定地說道,“有言曰,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鐘粟,書中自有顏如玉,自然,書中自然也有……嗯……這個?!?/br> 皇帝緊緊抱著他,親他的面頰,說,“朕以前可不會想你會看這些書?!?/br> 說著,又想到什么問題,手摸到了季衡的胸口上去,低聲道,“你看這些書時,想到的是誰?!?/br> 季衡不喜歡被摸胸,故而趕緊扣住他的手,道,“必定要想誰才行?” 皇帝很介意季衡會不會在心里有過別人,看季衡此時要不高興,自然就趕緊打住話頭不說了。 兩人在春夜的淅淅瀝瀝的雨聲里低低地說了大半夜,直到外面敲了三更的梆子聲,兩人才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