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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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個紅色的火球打在那個“人”的身上,轉眼間,他的全身都被火球包住,這個火球好像專門克制他的,那個“人”在水里來回打滾,想不到的是,火焰遇水非但沒有熄滅,反而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十來分鐘后,那個“人”終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火焰又燒了十來分鐘,直到把他燒成了一把灰燼才漸漸熄滅。 打出火球的是郝文明,他手里還拿著發出火球的裝置,一個小小的金屬筒。 孫胖子長出一口氣,什么都顧不得了,一屁股坐在水面上,說“郝頭,有殺手锏就早點用嘛,別等到最后關頭了,我怕受不了這么大的刺激?!?/br> “他不脫鎧甲的話,這火根本就燒不著他。不是我說,別看了,過來扶我們一把?!焙挛拿靼肱吭谒嫔险f道。 第二十九章 白發又現 郝文明和丘不老的傷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嚴重,他們倆貼里面穿了類似防彈衣一樣的內甲。這內甲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竟然能承受住那么大的攻擊力。 我撿起了郝文明那把特制的甩棍,在手里比劃了一下,說“郝頭,家伙不錯啊,什么時候給我配一把?!?/br> 郝文明伸手將他的甩棍拿了回去,說“給你配一把?你以為這是什么?大街上二十塊一把的菜刀?” 破軍小聲在我耳邊嘀咕道“你不用惦記了,那個是郝頭的私人珍藏?!?/br> 我說道“還可以這樣?用自己的家伙?” 破軍點點頭說“基本上就是六個主任這么干,有的還不止一把?!?/br> 我們說話的當口,孫胖子把丘不老扶了起來,他說“丘主任,那一堆渣子到底是什么東西?你可別告訴我,他還算是人?!?/br> 丘不老嫌他嘴碎,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那堆灰燼的旁邊,冷冰冰地扔了兩個字“魂髦?!?/br> 孫胖子沒有聽懂,反問“什么混毛?” “是魂髦?!逼栖娊舆^了話頭,“我說大圣,以后沒事多去資料室看看檔案?!?/br> 我對民調局資料室的興趣僅次于靶場,“魂髦”這兩個字,我好像在哪個資料夾里看見過,說的是一種人為煉魂的方法,資料里說的是在人死后,將他的魂魄提煉出來,安置在一個人造的魂器里。當時我是當神話小說來看的,印象還算深刻。 破軍又說道“我也是只看過資料,沒想到能有機會親眼看見?!?/br> “不是我說,我和老丘也是第一次見?!焙挛拿髡f話了,“你們算開眼了,這個魂髦也是極品了,里面竟然塞了一千個魂魄?!?/br> 孫胖子還是不太明白,問道“郝頭,你能不能說得明白點?” 郝文明看著他嘆了口氣說“剛才那個高高大大的東西,并不是活物。它是由很多個人的皮膚、骨骼和內臟拼組成的……” 他話說了一半,被孫胖子打斷,“郝頭,你說它是一個人皮燈籠?” “不是我說,你能不能讓我先說完,你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下?”郝文明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被孫胖子搶白了多次,郝主任已經懶得和他生氣了,“它有學名,叫做魂髦。外面罩著護身盔甲,里面被塞進了上千個魂魄。不管遭到了什么樣的攻擊,攻擊力都會被那一千個魂魄分攤,平常的打擊對他很難有什么實質效果。想徹底解決他,先要消滅他體內的一千個魂魄。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火燒?!?/br> 我等到郝文明說完,才問道“郝頭,你說魂髦里面有一千個魂魄,不會是上面主墓室里那些死尸魂魄的三分之一吧?” 郝文明聽了我的話,愣了一秒鐘后,突然轉臉對著丘不老喊道“老丘,還有兩……” “都別說話!”丘不老側著耳朵好像聽到了什么,“有‘人’過來了?!?/br> 安靜下來后,還真的隱隱聽見了有人在水面上走路的聲音。 還來?郝文明和丘不老拼了老命聯手,才勉勉強強干掉了一個魂髦?,F在要是同時來了兩個魂髦,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孫胖子撿起郝文明丟在地上的金屬筒,問“郝頭,這個還能用嗎?” 郝文明看都沒看金屬筒,嘆了口氣說“一次性的,就這一個?!?/br> 孫胖子還不死心,轉頭對著丘不老說道“丘主任,你應該還有吧?” “用了?!鼻鸩焕匣卮鸬玫挂哺纱?,之前我們見到的信號彈就是丘不老的火筒發出來的。 走路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快。五雙眼睛一起看著聲音來的方向,丘不老和郝文明又重新抄起了家伙。 眼前終于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這個人影慢慢變得清晰,等看清楚這個人影的相貌后,我和孫胖子面面相覷。 這人年紀并不大,只是滿頭的白發,還從頭到腳穿了全套白色的衣褲。他背著一個超大號的旅行包,雙手分別抓著兩個人的腳,就這么一路將他們拖了過來。等到走近了才看清楚,他抓著的竟然是兩個魂髦,這兩個魂髦看不出有什么外傷,偏偏就動不了,死人一樣被白發人擺弄著。幾分鐘前,郝文明和丘不老拼了老命才干掉的魂髦,他竟然輕輕松松地制服了,還是兩個一起解決的。 這個人我和孫胖子都見過,幾個月前,在云南的水簾洞里。我還記得他的名字——吳勉。 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他,沒想在這種場合下,他又出現了。 不過露出吃驚表情的,也不止我和孫胖子兩人??辞鍋砣说南嗝埠?,郝文明和丘不老都收了家伙,不約而同地把臉扭向了另一邊。 吳勉也不說話,他的目光不停地在郝文明和丘不老的身上轉來轉去,光看還不算,還時不時地冷笑幾聲。郝文明和丘不老就當作沒看見沒聽到。一時之間。我和孫胖子也不敢搭茬兒,吳勉在水簾洞里的表現,讓我們倆在心里對他還是有些忌憚。 “吳主任,您也來了……”最后還是破軍打破了僵局。 他也是民調局的主任?六室主任吳仁荻嗎?他不是叫吳勉嗎?民調局里只有第六調查室的主任吳仁荻我沒見過了,現在看來,我和吳主任早在幾個月前就見過面了。 吳仁荻沖破軍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然后看著水面上魂髦燒剩的灰燼說道“我說嘛,三個魂髦怎么少了一個,沒本事就別亂跑了?!彼@話說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郝文明、丘不老二人聽的。 郝文明就當沒聽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而丘不老聽到了吳仁荻的話后,眼角的肌rou顫了幾下,轉回頭盯著吳仁荻的眼睛,直勾勾地說道“是你在失蹤人員附近布的陣法?” “嗯?!眳侨瘦饵c一點頭,“想學?” 丘不老冷哼一聲,又把頭扭向了一邊。 破軍出來打了個圓場,說“吳主任,給你介紹我們一室的兩個新人……” “不用了?!皡侨瘦洞驍嗔似栖姷脑?,轉頭看向我和孫胖子,“來六室跟我怎么樣?” “吳仁荻你什么意思?”一直把吳仁荻當作空氣的郝文明終于撐不住了,“民調局你說了算?不是我說,他倆生是一室的人,死是一室的死人。想要他倆?下輩子請早!” 吳仁荻沒有搭理郝文明,只是輕輕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一絲嘲弄的意味。 吳主任的注意力還是在我和孫胖子身上,他看著我們倆說“你們倆做的事算我一個,完事后把我的那一份送到六室來?!闭f完將手里拖著的兩個魂髦扔在郝文明的面前說“這兩個魂髦是高亮點名要的?!闭f完他轉身就走。 “喂!你哪兒去?”郝文明沖著他的背影喊道。 吳仁荻有些無奈地轉回身,“這兒沒我事了,外面九曲陣的陣眼也已經破了,丘不老知道怎么出去,記得出去時把挖墓的帶回去?!闭f完再不理會我們,徑自向外面走去。 孫胖子看著吳仁荻的背影說道“什么挖墓的?” “吳主任說的是失蹤的考古隊員,在吳主任眼里,他們也屬于挖墳掘墓的,只是名字好聽一點?!笨礃幼?,破軍對吳仁荻有些個人崇拜。 “辣子、大圣,吳仁荻說的是什么意思?你們以前就見過?不是我說,你們有什么事他要插一腳?” 除了夜明珠的事兒,我將在云南發生的事兒跟兩位主任說了一遍,還特意強調了除此以外,我們和吳仁荻再沒有任何關系。 就這樣,這件事總算糊弄過去了。郝文明和丘不老還要再去看看抱月玉棺。 等走到抱月玉棺跟前時,眼前的事情又把我們驚呆了,這個打擊都不次于剛才大戰魂髦那件事。 抱月玉棺已經被打開了,棺蓋完完整整地靠在玉棺的邊上。再向里面看時,棺內空空如也,別說死尸了,就連陪葬的物品都一件不剩。 丘不老回憶了一下,吳仁荻出現的方向正是這個地方,我說他怎么背著一個那么大的背包。 第三十章 尼古拉斯 雨果驅魔記 從洞里出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歐陽偏左正組織第二撥人下去,之前丘不老帶下去的五個精英都陸續回到了地面,他們并沒有帶回什么好消息,還把自己的主任丟在了地下。 二室的副主任王子恒已經急得火上房了,找了歐陽偏左多少次,正要帶齊二室調查員再探地xue。歐陽主任生性謹慎,沒有答應。他考慮前半夜,郝文明連同一室全部人馬也相繼失了蹤,加上丘不老初下洞xue時也并不太順,一系列的事件過后,歐陽偏左也不敢輕舉妄動。給高亮打了一夜的電話,高局長的手機一直顯示忙音,沒有聯絡上。 直到天光放亮,地底下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歐陽偏左終于坐不住了,和王副主任商量之后,安排了第二撥下洞xue的名單。 除了兩個看守地面和繼續聯絡高亮的人外,剩余幾十號人傾巢出動,歐陽偏左打頭,王子恒押后。 他們在洞口處還增加了幾個滑輪和索道登山繩。眾人都站在了洞口處,眼見歐陽主任就要第一個跳下去。洞xue的里面有人喊了一聲“你們擺姿勢??!不是我說,下來幾個,把人抬上去!” 失蹤的人員經過歐陽偏左簡單的治療后,基本都恢復了正常。經過詢問,這些人都是進了洞xue后不久,就被一股黑色的煙霧籠罩住了。被煙霧籠罩的一剎那,他們就喪失了行動能力,但還有些意識,幾乎每個人都看見了煙霧中出現不停變幻著的人臉。 隨著在煙霧里的時間慢慢變長,這一點意識也開始越來越弱。在最后的意識消失之前,幾個人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個白頭發的男子,將他們從濃霧中拖了出來,然后用一塊類似抹布一樣的破布,抽散了那股煙霧。之后發生了什么,就再沒有人知道了。 之后,歐陽偏左拉上了郝文明和丘不老,在一旁開起了主任級別的小會,王副主任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摻和進去。 具體的沒聽到,只是會議剛開始時,就聽歐陽主任一聲驚呼“白頭發也來咧?這是額們三個調查室的事情,關他什么事兒?” 郝主任想捂住歐陽主任的嘴,下手晚了一點兒,他還是喊出了幾句。丘主任皺著眉頭說道“你小點兒聲,再把我的人……”三位主任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后面說的什么只有他們三個能聽清了。 這件事終于告一段落,失蹤的人員全部救出,沒有一人傷亡。這個結局還能讓人接受。而丘不老給考古隊的官方解釋是,讓失蹤人員著道的是一種類似致幻劑之類的神經毒氣。他們在煙霧中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這種神經毒氣是陵墓的主人用來對付盜墓賊的。 雖然漏洞百出,但好歹有了官方的說法。這支考古隊將會暫時撤回休整,為防止陵寢內再有類似事件發生,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民調局這次出任務的臨時工作名字)將會對這個墓葬群進行一次考察。確定陵寢內沒有安全隱患后,甘肅考古隊再重新入駐。 最后民調局方面來了電話,一室、二室人員撤回。歐陽偏左留下,他五室的人馬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這次民調局唯一的收獲就是那兩個魂髦了,丘不老和他二室的調查員親自押送,先行一步回了民調局。我們本來可以搭機一起回去的,不知道郝文明哪根筋沒搭好,又在沙漠里待了一夜,他和歐陽偏左聊了半宿,第二天,才帶著我們三個人,搭乘民航的航班回了民調局。 回到民調局后,也沒有人向我問起沙漠里的這件事。我、孫胖子和破軍三人還是每天分類、傳送文件,干著傳達室的活兒。 孫胖子倒是和我提起過那三顆夜明珠怎么出手。他不問還好,一提夜明珠的事兒,我就頭疼,想起吳仁荻當初說過,他也要一份。這一份怎么分,分多少?我可不敢給他做主。 依照孫胖子的意思,把夜明珠一賣,得個千八百萬的,我倆一分,民調局的活兒也不干了,全中國這么大,隨便找個地方一忍,舒舒服服地過完下輩子不就得了?不過我一句話就讓孫胖子打消了這個念頭,“大圣,你覺得全國還有什么地方能比古稚國的古墓難找嗎?” 想找吳仁荻,吳主任還就偏偏不出現了?;氐矫裾{局一個多月,我和孫胖子動不動就找借口去六室轉一圈,得到的消息就兩句話“吳主任不在,什么時候回來不清楚?!?/br> 幾天后的一個中午,我和孫胖子照例在午飯前去六室轉了一圈,依舊沒有吳仁荻的消息。向食堂走的路上,我接到了破軍的電話“辣子,先別吃飯了,你和大圣馬上去停車場,我們三個要一起出去一趟?!?/br> 等到達停車場后,破軍已經坐在車里等我們了,他先是一人給了一個十字架項鏈,“都戴上,我們要出去一趟?!?/br> “大軍,什么事不能吃完飯再辦?”孫胖子餓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在他的字典里從來沒有過“廢寢忘食”這句話。 “急事,先上車,車上告訴你怎么回事?!闭f著破軍發動了汽車,等我們上車后,一踩油門,車子開出了民調局的停車場。 “這次我們是配合三室的行動,不需要我們動手,看著就行?!逼栖娺呴_車便說道。 三室?是負責國際宗教事務的,他們主任還是個外國人,他們能有什么行動? 破軍又說道“三室是個特例,他們如果有行動,必須要有其他幾室調查員在場,這次輪到我們了?!?/br> “他們自己不能干???”我坐在副駕駛座位,看著前面熙熙攘攘的車流說道。 “這是高局定的規矩,沒辦法,本來定的時間是下個星期,那邊好像出了什么變化,雨果主任決定提前到今天,正好讓我們趕上了,按原計劃去的應該是二室的人?!?/br> 我又問道“大軍,到底三室這個是什么行動?” “不知道?!贝筌姄u了搖頭,“三室沒交底,去了才知道?!?/br> 二十多分鐘后,破軍將車開進了一個別墅小區里。萬華小區,我看見了別墅區的牌子。這里的房子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房價先放在一邊不提,光是物業費,我一年的工資全交了還不一定夠。 車子開到了最里面,在一個四層樓的別墅前停下了,門口稀稀拉拉站了四五個人,我掃了一眼,都不是外人,民調局三室的調查員。 “早來了啊?!睂O胖子笑瞇瞇地下車。剛和三室的調查員客氣了沒幾句,就套出了今天行動的目的。 天主教中國教區的一位教友,在半年前被邪靈附體,試了很多方法,也找了幾個神父和牧師,都不能將附身的邪靈驅除。事情被民調局知道后,交到了三室主任——尼古拉斯·雨果的手上。本來定好了下禮拜進行驅魔,沒想到兩個小時前,被附身的教友情況突然惡化,雨果主任做了決定,馬上開始驅魔。 十幾分鐘后,雨果終于到了。和第一次見面不同,今天的尼古拉斯·雨果主任臉上沒了那種輕佻的神情。 他表情肅然,一身黑色的神父袍,頭上的金發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金色的十字架。他的跟班莫耶斯陰沉著臉,懷抱一個玻璃水瓶,跟在雨果的身后。 要不是之前見過尼古拉斯·雨果幾次,就憑這個照面,不說話也算得上是一個靠譜的男人,只可惜雨果主任中國話說得雖好,但還是不太明白沉默是金的道理。 “嗨,哥幾個都來了,怎么沒看見你們郝老大?那老小子藏哪兒去了?”看見我們時,雨果的臉上又恢復了我們看慣了的表情,油嘴滑舌之余,還多了一分嬉皮笑臉,可惜他今天這副穿著了。 “咳咳?!蹦钩林樋人粤藥茁?,他的臉上已經能結冰碴了。要不是他手里捧著水瓶,我都懷疑他能直接把雨果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