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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狙魔手記1:古滇國祭祀干尸在線閱讀 - 第6節

第6節

    原來我們四人(加胖子五人)進入暗室之后,大殿里還沒發生什么異常的情況。當聽見暗室中傳來的槍聲時,李家棟和王東輝還想去增援一下。就在這時,我們進來時的那道墻又打開了,那個白發男子走了進來。

    看見墻打開了,莫特顯得很興奮,當時就要向墻外面跑,被張云偉一腳踹翻在地。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白發男子的身上。李炎一度還以為白發男子是莫特一伙來做接應的。

    李炎正要盤問白發男子時,大殿里響起了一陣詭異的聲音。拿李炎的話說。就是類似用尖刀劃玻璃的聲音,有一種讓人極其難受甚至有些心律不齊的感覺。

    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原本老老實實坐在地上的兩具干尸突然發難。一個在前面抱住了莫特,另一個在后面騎上了莫特的后背。干尸的四肢像藤蔓一樣纏住了他的身體。

    前面的干尸咬住了莫特的嘴唇,正在拼命地吸吮。另一個張嘴咬斷了莫特脖子上的血管,將他的鮮血一口一口灌進自己的肚子,莫特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片刻之后,莫特癱倒在地,瞳孔放大,停止了呼吸。

    本來還顧忌莫特的安全,李炎他們沒敢輕易開槍?,F在眼看目標人物活不成了,李炎三人同時一摟扳機,對著兩具干尸就是一陣猛掃。子彈打在干尸的身上閃出一道道火花。受到攻擊的干尸就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在莫特的身上貪婪地吸吮著,直到吸干了最后一口鮮血和體液。

    幾秒鐘后,莫特干癟得縮成了一團,兩具干尸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舌頭,轉頭看向李炎他們幾個人,嘴巴咧到不可思議的位置,呲著滿嘴帶血的尖牙向他們一笑。

    莫特手下那幾個馬仔早就四散奔逃,向外面跑去,眼看他們就要逃出生天的時候,那道墻又無聲無息地升了上去,跑在最前面的馬仔只差一步就能出去,可惜最后重新被困在大殿里。

    李炎一梭子子彈打完,正要換彈匣的時候。一具干尸踩著莫特的尸體一跳,張開滿嘴的獠牙向李炎咬去。李炎反握槍頭正要擋,他身后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掐住了干尸的脖子,另一只手攏了攏自己的白發冷冷哼道“孽障!”

    白發男子手中的干尸開始還掙扎幾下,聽見白發男子的聲音后渾身猛地一顫,像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開始不停地發抖。

    白發男子一陣冷笑“認出我來了?我說過你們幾個都要死在我的手里,沒忘吧?你算第一個?!备墒牰税装l男子的話,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快,嘴里發出了凄慘的哀鳴。

    另一具干尸也認出了白發男子,身子顫了一下,隨后一轉身向暗室倒塌的洞口跑去,剛跑了兩步,白發男子就到了他身后,一腳將這具干尸踹到了墻角,隨后冷冷地來了一句“我說過你可以逃嗎?”

    干尸逃跑不成,更沒了反抗的心思,竟跪在了地上,向白發男子磕起頭來。白發男子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看著它說“你是人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討厭?,F在成了活尸,更沒有留你的借口了?!?/br>
    可能感覺沒了活路,白發男子手里掐著的干尸哀嚎的聲音更凄慘了,白發男子皺了皺眉說“著急了?那就先送你走!”“走”字出唇時,另一只手也攥住了干尸的脖子,兩只手向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擰,活生生將干尸的腦袋擰了下來,順手將頭和身子遠遠地一扔。

    這個時候,我和老王他們幾個沖出暗室,發現已經沒有我們動手的必要了。我看著白發男子有些看呆了。他好像注意到了,回頭看了我一眼說“你認識我?”

    “不認識,就是覺得你長得像我三叔,他頭發也挺白的?!蔽也恢罏槭裁磿@么說,只感覺到白發男子冷冰冰的眼神看得我心里直發毛。不能和他扯上關系,我心里暗暗道。

    沒有等到他要的答案,白發男子對我失去了興趣。站在干尸的跟前冷冷說道“給你個機會,xue眼在哪兒?”干尸好像沒聽見一樣,低著頭繼續顫抖著。白發男子冷哼一聲道“機會我只給一次?!鳖D了一下,再說話時語氣降到了冰點,“人死了還可以重新投胎,你是活尸,再死一次就灰飛煙滅,真正永不超生了?!?/br>
    聽到這句話,干尸渾身震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白發男子又無力地垂下,抬起胳膊指了指人頭塔的方向。白發男子順著干尸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說“謝了?!彪S后抬起腿對著干尸的腦袋狠踹一腳,“嘭”的一聲,干尸的腦袋被白發男子踹得粉碎。我們在暗室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決的干尸,在白發男子的腳下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雖然這廝的來歷還有待考察。

    “你不是說給他機會嗎?”宋二愣子的愣勁兒又上來了。一時之間,周圍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除了白發男)都用一種無奈的眼神看著宋二愣子,尤其是老王,看他的架勢,恨不得拿針縫上他的嘴,看看場合再說話會死嗎?

    白發男子并沒有發作,只冷冷地看著宋春雷。二愣子還不服氣,還要說話,被老王攔住,“宋春雷你把嘴閉上!你替誰說話?那個怪物是你親戚???”說完對著白發男子說“你別見怪,這孩子打小涼藥吃多了,別和他一般見識?!闭f到這兒,老王頓了一下,看著白發男子的頭發猶豫了一下想該怎么稱呼他,“同……朋友,還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br>
    白發男子就像沒有聽到老王的話一樣,把他晾在了一旁。徑自走到人頭塔的前面,轉了一圈后,白發男子猛地伸手將人頭塔堆到。這個沒有任何預兆的舉動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人頭塔里有東西附了他的身。

    幾百個被風干的人頭在地上滾來滾去,那場景就連生冷不忌的宋二愣子都被驚著了。他連退了幾步,左跳右跳的,才避開滾到腳邊的人頭。

    人頭塔里有東西!白發男子從倒塌的人頭塔里翻出一個金色的骷髏頭。我看得清楚,骷髏頭的頭頂有一串用類似紅油漆畫的符號,具體畫的什么我卻不認得。

    白發男子的表情顯得十分凝重,他并不避諱我們幾個,當著我們的面單腿跪在地上,咬破了食指,用自己的鮮血在地上畫了個圖案。老王他們不認得,我看著卻不陌生,他在畫符!當年教我用黑狗血洗頭的那個禿頭老道,就經常在黃表紙上畫這種符咒。他們兩人畫的符雖不盡相似,但大致還是一類的。

    畫完最后一筆后,白發男子將金色骷髏頭擺在了符咒的中間。將指尖鮮血滴了幾滴在骷髏頭上面,口中念念有詞,雖然聽不懂說的是什么,但看他鄭重其事的樣子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念完最后一個音節的同時,白發男子手中多了一把短劍,對準骷髏頭的頭蓋骨中心直插下去。我本以為不會有什么懸念,必定是短劍戳爛骷髏頭。沒想到“當”的一聲響,短劍被彈開,白發男子的胳膊被彈起老高,手中短劍好懸沒撒了手。

    一擊不中,白發男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慘然。一咬牙將食指鮮血涂在劍刃上,隨后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骷髏頭上??谥写蠛纫宦暋伴_!”雙手握住短劍直插骷髏頭頂部。

    這次沒有任何聲響,短劍直插到底,骷髏頭四分五裂。還沒等我看明白,大殿突然響起了一陣凄厲的哭聲,這聲音像是由成千上萬人哭喊出來,凄慘而悲烈。

    我被嚇了一激靈,老王他們幾個倒跟沒事人一樣,還盯著白發男子。只有胖子一臉的驚恐,眼角的肥rou時不時抖幾下,看著眾人顫聲道“你們沒聽見嗎?”

    老王的目光從白發男子的身上移開,問“聽見什么?有什么不對的嗎?”

    胖子開始抓狂了,說“有成千上萬個那東西在嚎喪!你們聽不見?”

    老王和劉京生他們側著頭仔細聽了一會兒,說“沒有啊,是你的幻覺吧?”

    “不是他的幻覺?!蔽医K于忍不住了,“我也聽到了,是哭聲,很多人在哭?!?/br>
    “不可能,辣子,怎么我什么都聽不到?”老王豎起了耳朵,還是一無所獲。

    白發男子的眼神從金色骷髏頭的碎片上移開,掃了我和胖子一眼,冷冰冰地說“你們倆是耳鳴,吸口氣,憋一分鐘就好了?!?/br>
    真的假的?我和胖子對視一眼,成千上萬的哭聲聽得真真的。這么大的場面會是耳鳴?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們倆同時深吸一口氣,憋了一分鐘。

    手表上的指針剛過一分鐘,胖子就把一口氣噴了出來,張大嘴巴拼命地來回向嘴里灌氣。他胖乎乎的臉已經憋得發紫,“憋死我了!這口氣差點沒上來,你怎么樣?沒事吧?!迸肿酉蛭艺f道。

    “別拿我們解放軍叔叔和你比,一分鐘而已,小意思。再憋個三五七分鐘都沒問題?!彪m然在隊里我的體能成績是常年吊車尾,但和胖子比,我的肺活量超過他可不是一星半點。一時之間,我心里竟然隱約有種成就感。

    “你就吹吧?!迸肿悠财沧?,突然換了一副表情說“咦?真的一點都聽不見了,剛才真是耳鳴?”他一臉的驚訝。

    雖然不可思議,但剛才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真的聽不見了。剛開始還隱約能聽見幾聲哭喊,當我把肺里憋得一口氣噴出去,反復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后,那凄慘的聲音就真的徹底聽不到了。

    哭聲是聽不到了,但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自己剛才是耳鳴??粗谑帐镑俭t碎片的白發男子,這八成是他動的手腳。

    老王本來站在旁邊一直在觀察白發男子,這個時候終于忍不住走到了他的身邊說道“朋友,我是當兵的,心直口快慣了,有說得不對的,你別在意,有些話不吐不快,這里到底是什么情況,方便的話就說出來。我不敢說出去了一定匯報,起碼也得讓我們幾個心里有數?!?/br>
    白發男子已經收拾完最后一塊碎片,看老王好一陣才說“你真想知道?知道的太多你可能會后悔?!?/br>
    “你不說我更后悔?!崩贤鯏蒯斀罔F地說道。

    “呵呵?!卑装l男子很難得地笑了一聲,換了個語氣說道“這里是兩千年前古滇國的祭臺,古滇國每次戰爭之后,都會把戰俘集中在這兒。到了秋后祭天的時候,再把所有戰俘一起殺掉祭天。就在那兒?!卑装l男子手指大殿門口水池的方向說“先在血池里放干血,再砍掉頭,做成人頭塔,身子擺放在祭壇周圍?!?/br>
    “你說池子里黑乎乎的是血?過了兩千年還沒凝固揮發干凈?”我插了句嘴。

    白發男子看了我一眼,繼續說“池子里兌了大量水銀,和人血混合后,自然不會揮發?!?/br>
    胖子聽了搖搖頭,說“用不用說得這么詳細???跟你親眼看見似的?!?/br>
    白發男子沒理胖子,繼續說道“你們之前遇到的活尸是這里的祭祀,他們在古滇國滅亡時全部自殺殉國。這些祭祀生前cao人生死、縱人禍福。擔心死后靈魂會墜落地獄,永不超生。所以在死之前,他們對自己施展了古滇國的巫術,使其死后靈魂不會離體,也就是活死人?!?/br>
    這種巫術算是逆天而行,但有兩個致命的缺點。他們每過一段時間就需要吸取活人的生氣,來維持自己身體的運轉,否則就算他們的靈魂長生不死,身體也會腐朽化為塵土。所以這么多年來,這群祭祀們不斷指使自己生活在外面的子孫后裔,把活人騙進來,供他們吸取生氣?!?/br>
    “那第二個致命缺點呢?”胖子撿重點問道。

    第十章 水潭

    “第二個缺點,這些活尸只能死一次,如果再死一次的話就真正魂飛魄散,化為虛無了?!?/br>
    老王盯著白發男子說完,才問道“你不是第一次來這里吧?那幾個活尸也好像見過你?!?/br>
    白發男子沒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說“這個和你們沒關系,是我的私事?!?/br>
    老王看著白發男子半天都沒有言語。我咳嗽幾聲暗示他都沒有反應。無可奈何,只能自己向白發男子問道“你既然能進來,想必也能帶我們出去。至少也得把那堵墻打開,我們自己回去?!?/br>
    白發男子搖了搖頭說“那道鬼門是進門,關上了就只能從外面打開,現在想出去只能走前面的生門?!彼脑捄退拦砟卣f的一樣。不過算來里面最少還有三個活尸。剛才是運氣好加上暗室里的空間狹小,才被干掉一個。要是三個或者更多的活尸沖出來,那最好的結果怕就是同歸于盡了。

    眼前只有一條路,硬著頭皮向前走吧。白發男子剛露出要向前走的意思,旁邊的人呼啦一下都圍了過來。胖子還觍著臉說“一起走吧,還能互相有個照應?!蔽液屠贤鯉讉€人都有些臉紅,這不要臉的胖子,還好意思說,誰能照應誰啊。

    白發男子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想走就跟上?!彪S后不再理會我們,站起身來,向暗室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

    老王給我們排好了隊形,他、胖子和宋二愣子跟在白發男子的后面,我和李炎負責押送莫特的馬仔(莫特的尸體由那幾個馬仔扛出來),劉京生他們幾個斷后。由于經不起胖子的軟磨硬泡,老王將繳獲的ak47給了他一支,說“給你,我不要了,麻煩你把嘴閉上?!?/br>
    胖子握槍在手,嘴上還是不閑著地說“槍就是人的膽,槍有多大,人的膽就有多大。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說了,槍桿子里出政權。政權都能出,何況壯膽乎?!?/br>
    我實在受不了他嘮嘮叨叨,諷刺道“拉倒吧,你的膽子拿大炮也壯不起來。剛才從暗室里跑出來,就屬你跑得快?!?/br>
    胖子不服氣地說“你知道個屁,那是剛才手里沒槍,不是和你吹,百步穿楊有點難度,九十九步穿楊孫爺還是手拿把攥。要是再來幾個活尸死尸的,孫爺就撂倒他幾個?!?/br>
    老王回頭瞪著我倆說“呸!你倆都閉嘴,胡說八道什么!還想再想再來幾個?”

    白發男子走得并不快,進了暗室后,他看見被爆頭的活尸,又看了看老王臉上的傷口,問“被他的腦汁濺到的?”老王摸了摸還纏著繃帶的臉頰說“也不知道他腦袋里是什么,跟硫酸似的,還燒掉我臉上一塊rou?!?/br>
    白發男子掏出一個小紙包遞給老王,說“用水調得稠一點,敷在臉上,很快就能長出新rou?!边€沒等老王客氣,胖子蹭了過來說“白頭發大哥,剛才好像也濺到我后背幾滴,現在還直癢癢。你那藥也給我來幾包?”

    “我說哥們兒,你那是長時間不洗澡,讓汗堿拿的?!蔽遗呐呐肿拥募绨蛘f道。

    “真的真的,要不信你們自己看看?!迸肿幼鲃菥鸵撘路?。白發男子沒有理他,徑自進了暗室的后門??匆娝摹鞍最^發大哥”沒理他。胖子訕訕地把脫了一半的衣服重新穿好,嘴里還在嘟嘟囔囔著什么。

    走出后門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白發男子明顯不是第一次來這里,偶爾遇到幾個岔路他也沒有絲毫停頓,左拐右拐一直帶著我們走到了甬道的底部。

    這一路上我們幾個拿槍的都是提心吊膽,不知道那幾個失蹤的活尸會從什么地方跳出來。好在直到出了甬道,連個活尸的毛兒都沒看到。

    出了甬道口再往里走,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水潭。甬道口距離水潭也就一百多米,竟密密麻麻堆著成百上千具尸體。這些死尸不完全都是干尸,有的尸體死的時間并不長,由于溶洞的濕度太大,幾乎所有尸體都有相當程度的腐化,有的已經爛成了一副骨頭架子。尸臭惡氣沖天,簡直能把人活活熏暈。

    胖子捂著鼻子說“就這還叫生門?媽的,剛出虎xue,又到龍潭……”還想再說什么,只是看眾人都瞪著他,只能悻悻作罷。

    “王隊,你看那兒?!睆堅苽サ氖蛛娬罩贿h處地面的某個長條物體。老王順著手電的光亮看去,是一只老式步槍,槍的金屬部分已經全部生銹,槍托部分幾乎完全腐爛。從外形上判斷,不是民國時代的中正式步槍,就是小日本的三八大蓋。

    “這也有?!崩钛子秘笆滋羝饋硪粋€黑漆漆的銹疙瘩,看了半天才辨認出是傳說中的“王八蓋子”——小日本的南部十四式手槍。

    越往前走,發現的東西就越多,有嶄新的防水指南針,已經銹成鐵棍的大刀片子。一個倒在地上的骷髏架子懷里抱著一個看風水用的羅盤。甚至還發現三具外國人的尸體,這三人死的時間并不長,從體貌特征能看出高加索人特有的金發和白色人種的輪廓。

    三人身邊不遠處分別有兩支已經打空子彈的ak47步槍和一支雷鳴登散彈槍。檢查三人遺物時,沒找到他們的身份證明,卻在背包里找到了一捆雷管和五公斤塑型炸藥。雷管和炸藥被防水袋包裹著,保存得非常好。剩下的就是類似工兵鏟、攀巖繩索和礦工頭盔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口袋里還有八千多美金。

    老王憤憤說道“那個王八蛋老林到底騙了多少人進來?”白發男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劉京生說道“老王,炸藥和雷管扔這兒可惜了,帶上吧,或許路上能用上?!?/br>
    老王點了點頭,轉頭對我說“辣子,你把炸藥和雷管帶上?!边€沒等我回答,胖子搶先走過去,邊走邊說“我來拿吧,你們手拿肩扛的也有二三十斤了。這點東西還是我帶著吧?!?/br>
    我正奇怪這胖貨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好心,直到看見他拿起炸藥的同時,順手將雷明頓散彈槍背在身后,又以極快的手法把那幾千美金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再往前走就到了水潭的邊緣,這是個地下溶洞,頭頂上鱗次櫛比垂吊著百十來個鐘乳石,有幾個的石尖已經伸進了水面。潭水黑漆漆的深不見底,要是平常我們幾個人游過去也不算什么難事,可是現在拋開那幾個馬仔不算,光想想還有至少三個活尸不知道藏在哪里,一旦在水里遇上,我們幾個怕是夠嗆。

    老王走到白發男子的身邊問“老哥,再怎么走?”沒等白發男子說話,站在后面的一個馬仔搶先說了“報告,我知道,這個算不算立功表現?”這家伙算聰明了,他參與了超過一噸的毒品走私活動?,F在主犯死了,等審判時難免不會把他們幾個從犯從重判罰,搞不好還要拉出去打個靶?,F在爭取個立功表現,最起碼還能判個無期。老死在監獄里也比被打靶強。

    “嗯?你知道?”老王看了他一眼,這樣的事他見得多了,“想說就說,不說就罪加一等?!?/br>
    “我說我說?!瘪R仔不敢浪費這個機會,“以前我跟莫特來過幾次,出了這片水潭就能出去了?!?/br>
    “廢話?!崩贤趿R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怎么過這片水潭,游過去?”

    馬仔沒有回答,直接跑到岸邊不遠處的兩個土包旁邊。將兩塊篷布掀起,露出了兩條舢板。舢板上面竟然裝著馬達和螺旋槳。這兩條小舢板倒扣在岸邊,蓋上偽裝用的篷布,遠處看上去和土包沒什么兩樣。

    看見出去的希望,大家懸著的心稍稍安穩一點。老王安排人把兩條舢板拖進了水里。舢板并不大,一條船裝十個八個人還是富富有余。我們十來個人分成兩組,船終于開動了。只是因為要避開縱橫林立的鐘乳石筍,行駛的速度很慢。

    “終于能離開這鬼地方了,媽的,這趟活兒干的……以后睡覺得做噩夢了?!迸肿由狭舜惋@得更加興奮,沒人理他就開始自言自語。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坐在我前面的白發男子。這哥們兒緊皺眉頭一言不發,似乎有什么事沒有弄懂。我和老王試探了多次,還問了大殿里金色骷髏頭的事,他總算回了一句話“不管你們的事?!?/br>
    “王隊,你看水里有魚?!睂γ骠迳纤味蹲佑檬蛛娬罩嫒氯碌?。順著手電的光柱看去。舢板周圍出現了好幾群游動的影子。正圍著舢板游來游去,看起來好像有魚群在遷徙。

    “嗯?這是什么魚?怎么看著那么別扭?!迸肿幼谶吷?,看見有幾條魚游得近了,又不怎么怕人,便伸手向魚群抓去。

    “別動它!”白發男子突然伸手擋住了胖子?!澳闶裁匆馑??幾條魚而已,又不是你家養的?!迸肿拥哪樕嫌悬c掛不住。

    白發男子也不理他,伸手在船邊虛畫了一個圈,食指在圈中心猛一點,水中跳起一條怪魚,在胖子的眼前憑空躍過虛圈,重新墜落水里。

    胖子看得清清楚楚,怪魚身上長的不是魚鱗,而是一片一片的羽毛。這還不算,魚嘴里橫七豎八地長滿了獠牙,還有半根人的手指掛在魚牙上……

    “這也叫他媽的魚?鳥魚!”胖子瞪著眼睛向著怪魚落水的方向發呆。同船的其他人也都看傻了眼。白發男子右手晃了晃,看他的手勢是將剛才畫的虛線擦拭了。

    這還算是人嗎?子彈都很難打死的活尸,他說弄死就弄死。他對活尸的態度,就像活尸對我們的態度,追得滿哪兒跑不算,還連打帶騙的,最后還把腦袋掰了下來?,F在又隨便畫個圈圈,就有長著羽毛和一嘴獠牙的鳥魚跳進去。說他是平常老百姓有人信嗎?

    李炎掏出根香煙遞給白發男子,討好地說“好本事。我真是大開眼界,你這一手我都沒聽說過,不過話說回來,這長羽毛的是什么魚?”

    白發男子沒理會遞過來的香煙,李炎有點尷尬地將香煙收了回去,不過白發男子還是講出了水中怪魚的出處,“這種魚叫贏魚,是邽山西岸的一種淡水魚。這種贏魚身生羽翼,叫聲如同鴛鴦,離水即死?!?/br>
    胖子翻了翻白眼,說“切,離水即死?魚可不是離水即死嗎。不對,剛才那條贏魚跳出水面,不就是離水了嗎?怎么沒看它死?”我嘆了口氣,拽了拽胖子的衣角,胖子一臉不耐煩地轉過頭問“干什么你?”我指了指水面,剛才活蹦亂跳躍出水面的那條贏魚,已經翻了白肚,漂在水面上。

    胖子盯著那條死魚喃喃道“你還真配合我,早不漂上來晚不漂上來,我一說話你就漂上來了?!?/br>
    船上沒人理會胖子的自言自語。想起贏魚跳出水面時,嘴里咬著根手指的樣子,我忍著惡心問白發男子“這種贏魚不像是吃素的?長這么大個,不是食人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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