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紀浮回小嘬了一口茶,哀嘆道:“說起來真是倒霉,我家世代盜墓,好不容易發現一處疑似史前皇陵的好墓,卻不料里面構造復雜,我不慎跌進了一個水池,再醒過來就到了這里了,說起來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br> 付跡莫眼睛一亮,“盜墓筆記”飛入腦海:“小哥!” 紀浮回抬手拍了下她額頭一下:“不好意思,我不姓張,也不叫張起靈。我跟你實話說,盜墓筆記寫的太杜撰,我們盜墓的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br> 付跡莫依舊眼睛發亮,她對探險的興趣是大大的,只是她身份過于特殊,她爹便不許她離開長萊,平日就只能待在長萊和幾個公子哥附庸風雅。 “是嗎?我倒是對這個挺有興趣,大哥還做老本行嗎?有機會帶我見識見識!” 紀浮回不客氣的彈她一下:“你傻了吧!這里是哪??!皇陵是什么地方!要是被皇帝知道我掘他老子的墓,抄我全家都不夠的!” 付跡莫有點失望,也是,他們現在身居古代,本來就是活古墓一個還盜個什么墓啊。 見她失望,紀浮回又拍了拍她的肩,神秘道:“不過哥哥我倒是有別的東西讓你見識見識,以前大家不熟,我就沒帶你玩,現在咱們這么近的關系,哥哥帶你玩個刺激的去~”說完推搡著她向門外走。 * 隔壁,秦予霄與卞賦之二人也起身告別,卞賦之躊躇一下道:“予霄,我有一事相求?!?/br> 秦予霄頓住要向門口走的腳步,疑惑道:“不知大哥有何事,若是予霄能夠辦到自然會幫大哥?!?/br> “也不是難事,只是我希望你能在長萊假裝不認識我,尤其是在付家,千萬不能讓付家人知道你認識我?!?/br> 本來他是好奇心不重的,但有關付家,秦予霄不禁多問了一句:“這是為何?” 卞賦之面露難色:“我當初去京城是為了一件舊事,而且是瞞著舅父去的,舅父一直不希望我與曾經再有任何瓜葛,若是我與你相熟,他便會知道我瞞他去過了京城,所以我希望你能裝作不認識我?!?/br> 他答的模棱兩可,顯然是不想多談,秦予霄便也不多問,笑道:“既然如此,予霄會按大哥說的辦的,為了掩人耳目,大哥先出去吧,我坐會兒再走?!闭f完便又撩袍坐下。 卞賦之這才一展愁容,道了聲:“多謝?!弊叱鲅砰g。 卞賦之一出門,未來得及閃躲就撞上了和紀浮回勾肩搭背的付跡莫,心頭一慌,最終裝作平常與她對視。 付跡莫見到他也很驚訝:“你怎么在這?來找我的?還是來吃飯的?”她說著要向他身后的屋里張望。 卞賦之一回身堵住門口,對屋內道:“不好意思,實在打擾了,我走錯了地方?!比缓髮㈤T緊緊合上,捉過付跡莫的胳膊道:“和我回去?!?/br> 付跡莫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干嘛呀!我爹又找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出來一會兒就把我找回去!” 卞賦之沒說話,拉著她就往樓下走。紀浮回瞇著眼睛瞧了他們背影好一會兒,又向緊閉的柳子號雅間看了看,有蹊蹺啊,要是卞賦之找人走錯了房間,怎么剛才的動作是從里面出來呢。 紀浮回下樓把小二招來問話:“柳子號是什么人開的房?” “是折沖府新來的折沖都尉秦將軍啊?!?/br> “他一個人?” “不是,剛才和付家大公子一起走的那個人就是他的客人?!?/br> 紀浮回抬手摸了摸下巴,這付家人一個個都神秘兮兮,還和新來的折沖都尉有牽連,他有種預感,以后付家一定很精彩。 秦予霄站在門后,實在沒想到方才與付跡莫只有一門之隔,想到剛才有可能與她撞面,胸口便突突跳得飛快,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有六年之久,他真的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他的模樣。 * 付跡莫被卞賦之塞進馬車里,倍感莫名其妙:“你干什么!我爹又要找我興師問罪?” 卞賦之吩咐完小廝趕車,便也坐進馬車里,付跡莫私人的馬車較小,兩人只能并排坐到一起,相距僅在咫尺之間:“沒有,是我自己來找你的?!?/br> 付跡莫瞇著眼睛盯著他側臉看了一會兒,忽然笑出聲來,湊上去把他面具摘了下來,在他面頰處曖昧的吐吐氣:“你找我?那可是稀罕事啊~” 卞賦之臉上毫無瑕疵,戴面具只是為了不讓外人看到他的真容,對于此舉付跡莫舉雙手雙腳贊同,好東西就是要藏起來給自己看的。不過付跡莫也好久沒看他的真容了,不由得呼吸一滯。 她不想用什么俊美無濤、驚為天人爾等俗詞形容他,在她心中他的容貌便是最完美的,尤其是那雙眸子,清亮剔透的淺茶色,有著令人沉淪的美,只是平日被面具用陰影遮了起來,才沒大放異彩。 這么近的距離,即便是卞賦之也面色微變,錯開一點身子:“以后不要和紀浮回走得太近?!?/br> 付跡莫仔細瞧著他無常的面色,又湊近幾分:“怎么?你吃醋啊~”雖然這話十分異想天開,但付跡莫就算只是這么一說也覺得過癮。 卞賦之扭頭對上她的眼神,眼神中閃過有幾分不自然:“以后藥不要吃了?!?/br> 付跡莫一愣,她自然知道他說的藥是什么,那是卞家特產,特來維持她體型像個爺們的藥!從最初的湯藥已經進化到了如今的藥丸,服用更方便,藥效更持久,吃了以后真的不會長胸部哦!還附贈濃密體毛呢! 付跡莫撤回身子,驚訝道:“為什么?” 卞賦之平靜的面容上浮現出幾分尷尬:“老爺同我說,從今日開始給你重新調理身子,準備……所以你心里要有個譜?!?/br> 準備懷孕生子。 付跡莫面色沉了下來,她這一生表面上風光,實則無時無刻不受她爹付賀臨的管制,她每日裝男人裝翩翩佳公子,把真實的自己隱藏在最深處,本就夠窩囊,如今連決定什么時候生孩子的權利都沒有了。 “有個屁譜!不生!”付跡莫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對這種事卞賦之仍舊逆來順受,她抬眸瞪向卞賦之:“你真的愿意和我生孩子?你就不想和你心愛的人生嗎?” 卞賦之神色變也未變:“沒有什么愿不愿意的?!?/br> 對于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付跡莫更為惱怒了:“這么說,就算換一個人,你也會二話不說和她生孩子?” 卞賦之緘口不言,沉默便是默認,付跡莫徹底怒了:“你無所謂!我有所謂!你以為我付跡莫就只能生你卞賦之的孩子嗎!” 卞賦之這才轉過頭來,對上她的目光,嚴肅的神色讓她一愣:“你可以胡鬧和別人生,但哪個男人會真心護你?到時候全長萊都知道付家有個女扮男裝的大公子了,我想到時候老爺不會輕饒了你的?!?/br> 付跡莫不怒反笑,一雙桃花眼泛出冷意:“你以為除了你我就沒人要了嗎!大不了這個付大少我不當了!”說完竄到車前:“停車!本少爺要下車!” 身后的卞賦之捉上她的手臂:“不要胡鬧了,紀浮回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br> “誰說我要去找紀浮回了!本少爺還有別的選擇!”說完付跡莫就跳下車,挑著人多的地方跑,讓馬車無法追上她。 付跡莫一路闊步向前,越想越生氣,卞賦之不稀罕她就罷了,還嘲諷她沒人要!她就不信了,長萊這么大她就找不到一個喜歡她的男人! 低頭看看自己的一馬平川,沒關系!不愛胸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嘭!”就在付跡莫低頭看自己胸部的這會兒功夫,撞上了一個結實的rou墻,此人胸前十分有料,胸肌腹肌沒商量,即便是練過武的付跡莫都被他撞退了幾步。 “誰他娘的……”話剛罵出口付跡莫想起自己的佳公子形象又閉嘴了,調整一下面部表情,和顏悅色的抬頭:“不好意思,因我一時出神不慎撞到了兄臺?!?/br> 說完了,付跡莫又想起來了:cao蛋!我剛才不是說不當付大少了嗎!怎么習慣性裝樣子了! “無……無妨?!甭曊{低沉,富有磁性。 付跡莫眨了眨眼,看清了她撞到的人,不禁一愣。長萊還有這種好貨色沒被她發現?此人長得很英俊,眼窩較深,使得一雙眼睛陷在陰影里格外的深邃,鼻梁高挺成極其美觀的流線,較深的人中配上薄厚適中的雙唇,說不出的好看。 而且此人身材高大,她只達到他的下巴處,英武的身材,配上肅殺的氣勢,讓人一看便知此人非比尋常,是個習武的。 秦予霄被她赤|裸的眼神看得無處遁藏,別開眼,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自然的紅暈:“你……你沒事吧?!?/br> 付跡莫回了神,咦?這人怎么像是在害羞呢? “沒事,不過是被撞一下能有什么事!”付跡莫覺得這人蠻有意思,不禁更放肆地打量起來,不一會兒,瞇起眼睛意味深長道:“這位兄臺……” 秦予霄扭過頭,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她……她想起來了? “啪!”付跡莫一把捏上他的胸,這還不算,摸了胸又向下摸,見他好欺負,在腹肌處流連了好一會兒才松手,心中感嘆:好爺們的身材! “這位兄臺cao一口京腔,身材高大結實,氣質超凡拔俗,想必是折沖都尉從京城帶來的將士吧?”付跡莫一邊說一邊瞧著他的臉色,這人皮膚不白但也不黑,是健康的麥色,越來越紅的臉頰清晰可辨!有意思!一個大男人居然摸幾下就臉紅了! 本來被她摸的頗不好意的秦予霄聞言愣了一下,看來她是沒有認出來,稍有些失望,他便只是點了點頭。 果然是??!怪不得她以前沒有見過,付跡莫勾唇一笑,頗為正經,但手卻很不正經的又摸了一把:“兄臺身材讓人好生羨慕,我們這也算是不撞不相識,在下付跡莫,兄臺不介意在下改日登門拜訪向你取取經吧?” 秦予霄面色又是一紅,不禁咳了一聲:“不介意?!?/br> 付跡莫笑的更明媚了:“不知兄臺名號是?” 秦予霄被她明亮的眸子看的心口一跳,呆呆回道:“秦予霄?!?/br> 付跡莫錯身拍了拍他的肩:“就此別過,我們改日再見?!闭f完大步流星走人了。 直到她不見蹤影,秦予霄才回過神來,他好像忘了和她說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吧?不過,明天就要與她正式見面了,不知她看到他會作何感想…… 作者有話要說:偶也!終于非禮了! 那啥之前的內容改了改,看過的親可以不看,只是刪除了跪祠堂的內容 么么噠! 其中《盜墓筆記》是南派三叔作品,相信大家都知道,然后張起靈,外號小哥,是里面主角,么么噠! 7濕身 第六章 路邊調戲了一下良家婦男,付跡莫心情大好,在街上無所事事遛了一會兒,最后還是灰溜溜的回府了。面子事小,餓死事大!誰讓她出門沒帶銀子呢?就算離家出走,怎么說也要先回去打包點銀子再走吧?她好歹給付家裝了那么多年大少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拿點辛苦費是應當的! 本來她是想走后門的,但是回來就夠丟臉了,不如丟的正大光明點,還是走正門吧。 付跡莫挺直了腰板走進去,結果府里一切如常,下人們還在為她明日的生辰宴做最后的收尾工作,見了她一句:“大少爺?!比缓缶蜎]有然后了。 她走了一會兒,也沒見她爹提著棍子來揍她,路過花園時卻看到他爹在喂鳥,心情顯然不錯的樣子,時不時還沖著鳥叫一聲:“哎呦~我的乖兒子~” 咦?卞賦之沒給她告狀? 有了這樣的認知,付跡莫腰板挺得更直了,螻蟻尚且偷生,區區喪權辱國的條約她且先忍了!她爹總不能把她綁到床上和卞賦之圓房吧? 付跡莫進了自個院子便見一個小彩蝶飛了過來,小彩蝶還嬌媚的叫著:“夫君~” 是了,這是她媳婦葉臻,童養媳,她十二歲的時候娶的,是個遠房親戚的孩子,因為家道中落而把她賣到了付家當小妾,不過由于付跡莫的特殊性,她直接榮升了正房夫人,在外人口中與她琴瑟和鳴,恩愛非常。 實則呢?有一詞更為適合,那便是——狼狽為jian。 葉臻芊芊玉指夾了一張銀票在付跡莫眼前晃了晃,明眸皓齒笑的極為生動:“夫君,你前日輸給張公子的銀子,我替你從他媳婦那里贏回來了~你要如何嘉獎我?” 付跡莫在外面賣人情輸銀子以后,都是葉臻在牌桌上再從那人媳婦手里把錢贏回來,她玩的一手好牌。 付跡莫手一伸環上她的肩,邪笑道:“為夫出賣色相,送娘子一吻如何?” 葉臻抬手捏了她鼻子一下:“滾蛋,老娘稀罕你??!” 這娘們越來越彪悍了!按理說,葉臻好歹出自沒落的大戶人家該是知書達理的,但卻比她這個假男人更為彪悍,讓付跡莫百思不得其解。 付跡莫揉揉鼻子:“那你說呢?” 葉臻撲閃一下她的長睫毛,雙眸晶亮,向付跡莫懷中一倚,小鳥依人之態盡顯:“夫君,人家想要你收藏的那套經書~就是那個什么元德大師親手寫的那個啦~” 付跡莫彈開她在她胸前畫圈圈的手指頭:“你要經書做什么?那是元德大師的手稿,雖然我看不懂但是很收藏價值,元德大師圓寂以后不知道要值多少銀子呢!” 話音一落,葉臻立馬暴跳如雷,指著她鼻子道:“銀子!銀子!你就知道銀子!庸俗!這經書是要給有緣人看的,在有緣人手里才能體現它的價值!在你們這些只認錢的窮酸公子哥手里都糟踐了!” 這娘們掐起人來不是人!付跡莫趕緊服低做?。骸澳悄愕酶嬖V我你要這經書給什么有緣人???” 葉臻見她妥協,抽抽嗒嗒起來,推搡了她的肩一下:“還不是你這個老不死的不能人道,我閨中寂寞,只能看看經書來修身養性了?!?/br> “原來是娘子要用!允了!” 葉臻立馬眉開眼笑:“那你可不能要回去!” 付跡莫很大方:“不要!送你的東西我什么時候要回去過?” 葉臻小鳥依人:“夫君~人家最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