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給大佬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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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22日,英國。 倫敦南部70公里外的海濱城市樸茨茅斯的高速路,路口。 理查茲正反反復復地詛咒著一位新來的教練,淋濕的外套和他瑟瑟發抖的身軀默默控訴著“他”的罪行。 英國是典型的溫帶海洋性氣候,是個異常多雨的國家。在加上11月份寒冷的天氣,那種濕冷的感覺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 現在是下午2點,理查茲已經在這足足等待了3個小時,上學時最漂亮的?;ㄒ膊蛔阋宰屗冗@么久。 這個叫海德沃德的倫敦佬做到了。 他本以為這是最輕松的活計,弄不好下半年跟女朋友的零花也有了著落。 球隊的俄羅斯老板安托諾夫,在一周前承諾他了一筆不小的美金。 老板臨時有事飛去了阿聯酋,所以全權委托理查茲,來接待球隊新上任的主教練。 為此他制定了詳細的接風計劃,樸茨茅斯最高檔的酒店;最火爆的桑拿;五星級的總統套房,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男人而準備。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天空也是灰蒙蒙地,冷風里他抖的更加厲害,雨水澆滅了理查茲的熱情。 他的手指帶著怒火猛戳著手機按鈕,他要把這個鍵盤當成了那個叫海德·沃德的腦殘教練。 這樣一個習慣遲到,慣常耍大牌的男人怎么能成為他心愛球隊的救世主。 屏幕上,一串號碼緩慢地跳動,可是他對打通這個電話不報一點希望。 鬧鐘怎么可能叫的醒一個裝睡的人。 “滴;滴;滴~~”幾聲忙音后,不出所料,手機掛斷了。 該死的!m! 理查茲默默地在心里問候了新主帥的親人一百遍。 三個小時里,被風吹被雨淋,除了恨放他鴿子的家伙,他更恨自己為了裝*,租了輛敞篷跑車。 此時的副駕駛座位和他的身上已經一片狼籍,理查茲忍受著身上的不適,使出了吃奶的勁頭轉動了鑰匙圈。 老子在等就是傻*。 “轟;轟”兩聲發動機的轟鳴,銀色的雪佛蘭轎車劃出了一道飄逸的弧線揚長而去。 … “小伙子,帶新教練去happy了?” 俱樂部的會議室門口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人正靠在墻上,略帶笑意的看著剛走進來的年輕人。 理查茲顯然余怒未消,一腳將喝剩下的礦泉水瓶踢進了5米開外的垃圾桶里。 男人很欣賞他的腳法,一邊鼓掌一邊說道:“這幅樣子是沒接到?” 他把手里的雨傘c進了門口的c槽,甩了甩雨滴,也顯然剛剛回來。 “不過幸好你沒接到,看看這個吧”,中年人把胳肢窩里夾著的報紙拍在了理查茲的胸口。 《安托諾夫涉嫌立陶宛銀行洗錢?。?!已被批捕》 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這個用紅色標題寫就的頭版頭條。 理查茲有些震驚地抬起了頭,“怎么可能?” 安托諾夫正是英冠球隊樸茨茅斯,同時也是他的俄羅斯老板。 “baby,你真是后知后覺,這消息已經足足傳了一個月” 男人拍了拍他的臉頰說道:“不然你覺得為什么史蒂夫那個老家伙這么著急去諾丁漢森林?” 理查茲的表情還是有些呆滯,今天絕對是自己的受難日,他沉默地想著。 史蒂夫是龐培軍團的前任教練(樸茨茅斯綽號龐培,所以這里寫龐培軍團),聯賽的第五輪老頭就因為戰績不佳早早地下了課。 五輪聯賽一勝一平三負,其實不是一個讓人不能接受的成績。 不過史蒂夫很快找到了新工作——諾丁漢森林,接托尼唐恩的班。 他是個比誰都精明的老頭,如今的樸茨茅斯就是個教練黑d,誰來都是送死,球隊從根上就爛透了。 “他就是個懦夫”,理查茲的聲音擲地有聲,談論起足球總算有了點反應。 他還沉浸在數萬美金不翼而飛地痛苦中,雨里泡了仨小時,那輛雪佛蘭跑車保養可是比不小的花費。 想著想著整個人都不好了,新教練是個比史蒂夫還要混蛋的家伙。 理查茲理了理被打亂的發型,說道:“湯姆你見多識廣,那個海德沃德什么來路?” 中年人是一名律師,在城里創辦了家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并且跟樸茨茅斯俱樂部差不多有了八年的合作歷史。 成熟,果敢,從不讓人失望。 “一無所知”湯姆無奈地攤了攤手。 “他的履歷是空白,好像憑空變出來的?!?/br> 他剛拿到這個消息同樣很震驚,不是國腳,沒有任何足球的從業歷史,在官方的資料庫里除了一張證書一無所獲。 理查茲詫異地瞪大了眼睛,說道:“開什么玩笑,這是一家具有悠久歷史的英冠俱樂部,怎么會允許一個無名小卒登堂入室!” 湯姆從懷里掏出幾張被折疊起來的字條,說道:“這是海德沃德英格蘭b級教練資格證的復印件,從法律上講他確實有資格執教一支英冠球隊?!?/br> “b……級?!” 英國的教練資格證一共有5級,b級剛好可以允許執教一支英冠,a級和a級以上可以執教英超,專家級通過應聘可以成為國際足聯的講師。 不過在大多數頂級或者次級聯賽,b級證書只夠在俱樂部找到一份工作而已。海德沃德剛好壓在英足總2011年出臺的規定線上。 湯姆右手一抬,合上了理查茲閉不上的嘴巴,口水沾到了手指上,他用力在這哥么的衣服上蹭了蹭。 “走吧,我請你喝咖啡”,湯姆給了理查茲一個擁抱,受傷的人永遠值得被好好對待。 男人旋開了門鎖,會議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透過窗口可以看到窗外的足球訓練場,現在正被褐色的窗簾遮蔽著。 湯姆問道:“速溶的不介意吧,我這只有意式特濃?!?/br> 用馬克杯裝了小半杯,醇香彌散在空氣里,顏色黑地像汽油。理查茲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那種比中藥還苦的味道直接刺激了他的味蕾。 “苦!”千言萬語涌上心頭到嘴巴只有這一個詞,舌頭和眉毛都快打成了一個結。 這杯苦咖啡像極了理查茲,還有樸茨茅斯的境況,他們同樣面臨著破產。 “好黑啊?!?/br> 湯姆有些嫌棄房間里的昏暗,走到落地窗前,將窗簾猛地拉開。 現在是白天,雖說下著小雨但光亮還是一下照了進來,驅走了房間里的黑暗。 外面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小草探出了頭,挺直了腰,在風中盡情的舞蹈。 綠茵場上隱隱約約傳來了點喧鬧聲,只是隔著厚厚的玻璃聽不清楚。 湯姆的手把窗子開到一半,頓了下來,風吹來的雨水濺濕了袖口也沒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