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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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林安氣壞了,可氣歸氣,他還是有點敬佩晏陵的,原來繞指柔的藥效這般強烈,發作起來真真是痛不欲生! 晏陵也確實能忍,縱然這般難受,此前竟還在魔尊面前面不改色,方才還那般云淡風輕地同他說話! 果真不是一般人。 林安手腳并用,凄凄慘慘地在地上爬,沖著殿門,伸長了手臂,嘴里跟堵了刀片似的,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他希望那個人首蛇身的小美人,可以進來幫幫他。 但轉念一想。 不行。 不可! 做人一定要堅守道德底線,否則,跟只會發|情的畜生,有什么分別?他只是身中繞指柔,又不是癡傻了,連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那以后還能有什么出息? 再說了,今日是原主母親的祭日,原主不會犯色|戒,那之前的爐鼎們,想必就是魔尊吩咐,過來試探他是不是真的在禁|欲。 林安欲哭無淚,低頭狠狠在手背上咬了一口,然后默默把爪子伸了過去,一摸之下,他愣住了。 他只知道龍有兩根,但萬萬沒想到,蛟也…… 雖然和他本人一樣,也是半死不活的,但有總比沒有強。人貴在知足常樂。 深呼口氣。 林安給自己打氣。 不要緊,沒關系。 自己的身體,自己做主。 大不了十八年后,咱又是一條好漢! —————— 整整三天,林安獨自在殿里整整三天,閉門不出。 安插在他身邊的侍衛來報,說小殿下三日未出殿門半步,水米不進,也未曾召任何人進去伺候。 魔尊正陪同心心念念的玉郎用飯,聽聞此話,略感詫異:“那殿里可有異動?” 侍衛道:“只隱隱傳出些哽咽聲,以及桌椅倒地聲?!?/br> 魔尊默然,這實屬正常,他那個兒子不僅從小就丑,性格陰暗偏執,不討人喜歡,隔三差五就喜歡發瘋,每年到了他母親祭日時,總會變著花樣地找不痛快,今年算乖覺的,只待在自己的殿里發瘋,沒到處霍霍。 他當真不喜歡那個丑兒子,要不是看丑兒子修為尚可,有點能力,底下的魔兵也愿意聽候差遣。魔尊早就把人殺了,留在身邊實在礙眼。 揮手讓人退下,魔尊見晏陵吃得少,便親自夾了一筷子鮫rou,放入晏陵碗中,他道:“這是取鮫人胸口,最嫩的那一塊皮|rou清蒸,rou質鮮美,你嘗嘗看?!?/br> 晏陵道:“我已答應嫁你,魔尊何時履行諾言?” 魔尊神色略變,放下筷子,正色道:“來都來了,機會難得,讓他們留下喝杯喜酒再走,豈不更好?” “劍宗門規,宗下弟子禁飲酒?!?/br> 魔尊沉聲道:“什么破規矩?是哪個蠢貨立的?” 晏陵神情自若:“我?!?/br> “……”魔尊眼尾略抽,極其別扭地轉了話鋒,他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此門規立得甚好,不愧是玉郎,內外兼修,才華兼備?!鳖D了頓,他又道:“但這里是魔界,可不是在劍宗,入鄉隨俗,便是要按魔界的規矩來的——”話鋒一轉,他的眸色流露出了幾分火熱的癡迷,低喃道,“玉郎,你為何從來不對著本座笑?” 晏陵語氣平淡:“我修道如此,生性便不愛笑?!?/br> “修無情道之人,不知凡幾,本座倒是從未聽說過,修了此道,就不會笑了?!蹦ё鹎篙p敲桌面,隨后詭笑道,“玉郎定是覺得魔界無趣,正好,今日本座空暇,便好好陪你散心?!?/br> “來人——”他出聲傳喚,“去請小殿下來?!?/br> —————— 托了晏陵的福,林安欲|生|欲|死,飄飄若仙了整整三天。很難用文字來描述,這是怎么一段不堪回首,yin|亂到了極致的心酸血淚史。 林安只知道,侍衛過來敲門時,他才剛醒。 衣衫不整地臥在一片濃稠的泥濘里,起身時,皮膚似和漢白玉地板黏在了一起,居然還拉絲。 耳邊嗡嗡響,他撓了撓頭,頭發被汗水浸透了一遍又一遍,結成了一縷縷的,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梳開。 在得知渣爹傳喚他過去,林安縱然不情不愿,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給自己從上到下清洗了一遍,還換了身干凈衣服。 他怕去晚了,又要被渣爹訓斥。 饒是已經非??炝?,待林安到場時,還是被魔尊劈頭蓋臉好一通訓斥。絲毫不顧及眼下眾目睽睽,里三層,外三層,圍的全是魔兵。 甚至連晏陵也在場。那雙古井無波的深邃眼眸,只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就云淡風輕地移開了。 “你這逆子是什么神情?竟是不服么?” 魔尊冷笑,坐于高位之上,晏陵就坐于下首,還有幾個侍女,從旁低眉順眼地侍奉,侍衛們分散兩排,看起來威風凜凜,氣勢逼人。身后還豎起數根旗幟,黑桿黑旗,其上魔蓮怒盛,獵獵生風。 放眼一瞧,一片黑影之中,獨晏陵一身雪衣,通身浩然正氣,足以蕩破黑暗,震懾魑魅。 林安收回目光,聽見此話感到震驚,圓眼望向魔尊,心道,自己臉上都是龍鱗,黑糊糊的一片,魔尊到底是怎么看穿他的神情的? 還有啊,他并沒有不服氣,他很服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