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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姝哼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金歌就垂下頭:“請主子處罰?!?/br> “處罰倒不必了?!庇萱恐?,已經說到了別處去,“幫我找到了也好,省了我的許多功夫?!?/br> 金歌有些愕然,略抬頭望了望,發現主子確實沒有生氣的意思。她一時便也不知如何反應。 虞姝倒是有些想起來燕染來了。 自從她得了風寒那個傍晚見過,如今也隔了有半個月了,他竟是再沒出現過。 想想那時屋內昏暗,只有他們兩人,兩人低聲細語,他看著自己說的許多溫柔深情話,如今想來,竟有些偷偷摸摸的隱秘歡喜感。 再想想今日知道的這些,連她身邊的婢女都妥善安排了,又偷偷送回來給她。不知道暗地里,他還為自己費了多少心思。這些事情點點滴滴,看似都是小事,但小事里才見真情意。 若他果真對她用情至深,那她不在的這些年,他又是如何過的? 如此一想,虞姝更覺得想見他了。 她不說話,金歌也就跪著,內心忐忑,不知該如何反應。 好在虞姝終于理清了內心思緒,開口了:“宮里的那位,最近很忙?” 金歌一怔,顯然出乎意料,不過她很快回答:“奴婢如今一心侍奉主子,再不知道陛下的行蹤?!?/br> 虞姝皺眉看她一眼,“那還不給我打聽去?!?/br> 金歌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愣道:“可是宮里的消息,不是那么輕易打聽……” 虞姝立刻哼了一聲,“這都打聽不到,我要你何用!” 金歌于是羞愧地低下了頭:“是,奴婢這就去辦?!? 第41章 話說金歌好不容易重得了虞姝的正眼, 正該是表現的時候。然而她領了命令轉出門來, 卻是一陣茫然。 ……誰敢去主動打探皇上的行蹤, 不要命了? 不過話說回來, 主子的心思也是難猜。之前皇上如此小心愛護,主子都是淡淡的,甚至還因為自己擅自避讓讓他們見面而惱怒。如今卻要自己去打探皇上的消息……要是皇上知道主子關心, 肯定龍顏大悅,送上來還來不及, 哪需要打探? 可是在不驚動皇上的前提下,讓自己去私底下打探, 那就難辦了。 這么皺眉想著,金歌還是設法聯系了皇上身邊的暗衛。好歹她也是出身暗衛營, 是個熟面孔,聯系人倒不難。 聯系上之后,金歌還沒想好怎么說話, 對方就問:“你怎么來了,可是虞小姐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們這些人平日都是沉默寡言, 沒必要不說話的。如今竟然主動開口, 問的還是虞姝的事情。顯然是經過吩咐,對自己不設防。 于是金歌福至心靈, 以主子為突破口, 不動聲色地打聽到了皇上過兩日會微服出宮的消息。 虞姝聽完她的回稟,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轉頭一想,燕染出宮自己也不一定能遇上, 打聽這干嘛?于是又覺得自己無聊。 *** 這日,燕染只帶了幾名護衛,乘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出宮。 本來是要直接出城的,但不知不覺換了方向。等回過神,已在熟悉的虞府后門巷子了。 到了這里,離她近了,越發覺得自己思念得很,不知她現在身子如何,瘋狂地想見她一面。 可是青天白日的,又不好偷偷潛入——當然夜晚也不好去,登徒浪子一般,實在有失君子風范、有損帝王威嚴,可為了見她,哪還管什么顏面?!情T拜訪又沒有正當理由,顯得莫名其妙。以虞志南對他的戒備,恐怕他登門了也是嚴防死守,見不著人的。 ……真是難辦。 燕染坐在車內,緊緊皺起了濃黑的眉,猶豫著要不要登門拜訪。 恰在這時,虞府后門吱呀一聲開了,有人從里面走出來。 所謂做賊心虛,燕染下意識覺得是虞志南,即便自己在馬車里看不見,也還是連忙端正了臉色。他悄然微服出現在這里,還是人家的后門,不免有偷偷摸摸之嫌,就是皇帝的身份也不好使。 不過下一刻,他就不擔心這個了,甚至雙眸都亮起來。 那出現的人雪膚花貌,聘聘婷婷,嬌弱堪憐,卻神色淡漠——不正是自己日日夜夜幾乎思念成疾的人么? 燕染心里驚喜難抑,萬沒想到會這樣喜從天降,竟然恰好遇見她出門,今日沒有白來! 那廂虞姝也愣了愣。 她知道燕染今日出宮之后,也不知道出于心理,就特別想出門走走。 只是沒想到,從后門出來,一眼就看見一輛馬車突兀又低調地停在自家后門口邊。她原本只是覺得奇怪,并未看出來是什么人,還是金歌附耳提醒了一句。 于是,虞姝看這輛低調奢華的馬車,神色有些怔怔——她想起他來,他恰好地出現在這里,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兩邊靜默了一會兒,還是燕染等不及,吩咐一聲,于是所有的護衛連同車夫都頃刻間退出了巷子,既不妨礙到主子,又守住巷子口以免閑人進來沖撞了。 若是尋常女子,得皇上喜愛,自然欣喜若狂,趨之若鶩,尊貴如他哪需下車??稍谂c虞姝之間,他向來是求而不得的弱勢一方,又擔憂她身子,哪舍得她多等一刻。 燕染很快下了馬車,大步迎向她,目光灼灼,一開口,卻是輕聲軟語,透著擔憂而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