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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劉濯要掌控整個瑞州的兵力,這就要越過瑞州知州虞志南。但是虞志南是個老頑固,出了名的不知變通,威逼利誘都不聽。恰好虞志南有一個女兒虞姝,是他的弱點,他們可以抓了他女兒,擾亂他情緒。楚珠還可以拿虞姝做替死鬼——安排虞姝穿上楚珠的衣服,帶上她的玉佩,站在城門上被來兵一箭射死,再毀了她的臉——可謂一舉兩得,天衣無縫。 成功了便可高枕無憂。 說回虞姝這邊,聽兩人陰謀完,又灌了她一杯水,不知道是不是摻了迷藥的,于舒很自然地從嘴角溢了一半,含了一半。 等兩人離開房間,又鎖上房門,聽著往前面去了,于舒才吐了嘴里的水,站起來,摸摸頭上,果然古代女子頭上總是少不了簪釵的。 末世居無定所,于舒也被迫學了一身撬車門撬房門的本事。剛剛她一聽落鎖的聲音,就知道是什么鎖了。門是一扇式的木板門,留有一條縫隙,這時候她要感謝這身體瘦,手腕細細的,開完鎖都沒有發出聲音。 直到她打開門,木板“吱呀”一聲,守在門前的一個男人才驚得回身,還沒說出什么,就被于舒踢中膝彎,往前跪倒。于舒左手捉住他后衣領,右手金釵準確刺入他頸間動脈,成功阻止了他的喊叫。 然后才丟開他,任他捂著脖子倒在地上,沒多會兒就咽氣。前面這么吵吵的,估計也聽不到這里的小動靜。 于舒咳了咳,臉上泛起一陣薄紅。果然動作一激烈,就不太喘得上氣。 不行,這個身體太虛弱了,剛才要不是出其不意,她根本搞不定這個人。她要在他們來人之前趕緊離開。 憑著敏銳的直覺,于舒廢了一些功夫,還是成功離開了那個地方,走到了僻靜的小巷,從這里出去就是人來人往的街道了。她暗暗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現在頭昏眼花,又餓又累又難受,感覺剛醒來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了。 結果正在她累得氣喘吁吁,扶著墻休息的時候,一個人原本要走過去的人突然回頭,然后驚喜交加地奔進來,一邊喊道:“女兒啊,我的寶貝女兒,原來你在這里!害得爹爹好找!” 原本暗自戒備的于舒微微一僵。 女兒?這個滿臉激動的中年男人是這次原主的父親? 虞志南一溜跑到她跟前,看到她臉色蒼白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差點要老淚縱橫:“女兒啊,爹爹終于找到你了,嚇死爹爹了,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這兒?” 于舒看他長得一臉正氣,神情擔憂不似作假,一邊又實在累得夠嗆,就決定先認爹吧。 她喘著氣,吐槽似地問:“爹啊,我的身體,怎么會,這么虛弱啊……” “女兒啊,你這是娘胎里帶來的體弱之癥,當然虛弱了!”虞志南心痛道。 于舒心里一陣絕望,她原本還寄希望于吃了藥才會這么虛弱,要是先天的,就有得鍛練了。 這時虞志南看看這個巷子,突然臉色一變,“這里是都督府的后門!你是從里邊逃出來的?” 于舒無力地點點頭。 然后便宜爹立刻破口大罵:“劉濯這個王八羔子!老子就知道是他搞的鬼!” 這嗓門大的,于舒感覺受到了暴擊,腦子里嗡嗡的,難受地呻.吟了一聲。 虞志南又立刻滿臉歉意,放柔了聲音:“爹爹不好,吵得你頭疼了——這里不安全,爹爹先送你回家,再給你討回公道!” 于舒點點頭,求之不得。 *** 且說北方女真與中原之戰。 燕染早年就在北方防軍布下探子,對于北方女真南下的意圖,并不慌忙。而前幾年國內的內亂又并非真正的內亂,之前楚律對燕染的話深信不疑,集中兵力攻打女真。如此一來,女真從一開始就討不了好。 女真沒想到打探到的消息如此不牢靠,預算中的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人家早有防備;以為堅持打下去,就能打破防線長驅南下,可對方集中了力量來反攻;說好的內亂,一下子就結束了......那個皇帝倒是真的沒用,一下子就給人殺了,可還沒等女真族高興,人家根本沒有權力紛爭的亂局,就實現了平穩的過渡。而新的主君卻雷厲風行,遠非之前的懦弱皇帝可比。 一場仗從當年秋季打到第二年春,女真強撐了半年,再也撐不下去了。 他們原本就糧草不足,秋冬時節草枯馬瘦,馬兒憑著對富饒豐足南方的渴望才能一再沖鋒,哪知道過了一個冬季還裹足不前,春來雪消草長,還不如回自己的大草原覓食。一旦打了退堂鼓,再也沒有打仗的氣勢了,幾番接戰,死傷慘重。 終于,次年二月女真便鳴金收兵,退回草原。燕國也沒有乘勝追擊,畢竟國內正是恢復生息的時候,不宜打仗。一場戰爭便這樣草草結束。 鎮國大將軍楊峰留下副將和三萬兵馬守疆,而后快馬加鞭回到燕染的身邊。 去歲主子收復江山,把皇城的彩旗換回紅底黑字的“燕”,沒有第一時間登基,而是以“先民后君”之言,頒布了兩道命令,一是攻打女真,二是安置百姓,形成了舉世罕見、前無古人的“非君治國”局面。 但他確實挽回了大局,將外敵防在邊境之外、守穩國門自不必說;放糧、建屋、發種、免稅的一系列做法,安撫民眾百姓,幫助各地百姓修養生息,逐漸恢復安穩的生活,整個局勢都往好的方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