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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聲。 于舒心道可憐,楊峰都不陪他,自己好歹還有個嘮嘮叨叨的丫鬟陪著。 又見他垂眼呆坐著,果真是一副沒人愛的可憐樣子,就拿了塊月餅遞給他:“公子吃吧,不必客氣?!?/br> 他接過去,仍是垂著眼睛,默默咬了一口,一副蔫蔫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霜打打蔫了。 于舒被他長長的微顫的睫毛吸引了視線,默默地不受控制地看了一會兒,才移開了目光,開口:“我姓徐。還未請教公子姓名?!?/br> 他嘴里頓了頓,片刻后輕聲道:“我姓言,名柒?!?/br> 言?跟料想中的不太一樣,于舒略皺了眉,轉回眼睛盯著他,接著又問一句:“恕我冒昧,公子家中可有姐妹?” 可能是太無聊了,也可能月色太好,她還是想打探一下,想知道那個小女孩的狀況,好歹是她救的呢。 聽到這問題,他抬起黑眸來看她,眼睛比睫毛更好看,映著秋月,既明亮,又好看,他問:“徐小姐為何這么問?” 于舒再次默默地移開目光,“就是隨口一問?!?/br> 她盯著桌上月餅的花紋,心中想,這個少年怎么長得這么好看?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閃得她一個老阿姨都快傻了。 “徐小姐見過與我樣貌相像的女子?” “嗯……差不多?!?/br> “什么時候?”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于舒就從那個問話的人變成了被問話的人。而且聽出了他的情緒莫名激動的樣子。 于舒皺了皺眉,這么說:“多年前,我曾見過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似乎是叫嫣然的??囱怨右老∮袔追炙臉幼?,故有此一問,并無惡意?!?/br> 基于自己當時是死了的,她也不好說自己救過人家,只能模糊地說。 啪。 他仿佛聽到了封住湖面的堅冰破開的清脆聲,而后期待、緊張、激動、喜悅便一股腦涌出來,鋪天蓋地地淹沒了他,使他手上都猛地顫抖了一下。 是她,真的是她。 他就知道那種熟悉感不是沒有緣由的。 她沒有死,她又活了過來,只是換了一個樣子,也許七年前她就是這樣。當時他就知道她不是他的小皇姑姑,就像現在,他也知道她不是徐大小姐,她就是她。 怪力亂神也好,借尸還魂也好,她還活著,還能在他身邊與他說話,就很好。 這一刻他突然喜不自勝,幾乎要熱淚盈眶,卻又不得不強自壓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來,好像以此平復內心的波動,半晌,他語氣都輕快了幾分,答:“是有一位年紀相仿的姐妹,不過不在京中?!?/br> 于舒只以為他的語氣變化是因為解除了對她的防備。 她沒想到他真是當初那個小女孩的哥哥,怪不得,怪不得楊峰會在他身邊,怪不得似曾相識。 也許當時是她聽錯了,人家叫言然,不是嫣然?看,姓氏都對上了。 她按捺住他鄉故知的激動,問:“她過的好嗎?如今算來,她也長大了?!?/br> 他嗯了聲,唇角不可抑制地微微揚起,“她很好,很好?!?/br> 能在這個日子與她團圓,比什么都好。 于舒見他重復說好,看來是真的好沒錯了,心里也有種輕松又欣慰的感覺。 既然解了惑,她再沒有什么好問的了。 他見她不說話了,反而主動提起:“你有什么要對她說的話,我可以轉答?!?/br> 于舒沒忘記自己如今的身份,道:“只是見過一面,并不認識,沒什么話要轉告的……祝她一生順遂,平安富貴吧?!?/br> 少年聽了,哦一聲,看她不準備說話了,看著她又問:“沒有其他了么?!?/br> 于舒看他眼神莫名有點期待的樣子,又說了一句:“祝她嫁個好人家,夫妻恩愛,白頭偕老?” 少年臉色一僵:“……哦?!?/br> 于舒本來不餓,不過月色很美,跟人聊天聊著聊著,也順手拿了塊月餅吃。 旁邊少年郁悶了一會兒,又抬眼看她,道:“徐小姐有絕世之姿,也該嫁個好人家?!?/br> 于舒:“哦?!?/br> 燕染:“……” 他又看她一眼,話題突轉:“秦景逸并非良配?!?/br> 于舒一聽,就明白那日她在書肆的意圖被他看出來了,她也不遮掩,“我知道,我又不說要嫁給他?!?/br> 他微微皺眉,叮囑一句:“女兒家名節重要,姑娘千萬小心?!?/br> 于舒偏頭看他一眼,“嗯……這么說的話,我現在跟你在這里吃個月餅說幾句話,是不是我的名節就毀了?” 燕染啞然,想到之前自己的誤會,臉色微赧。 他吐出一口氣,語氣平靜地轉移話題:“京中發生命案,兇手在逃,徐小姐夜宿山寺,不怕遇上危險么?!彼呎f邊在心里暗暗發誓,這次自己一定要保護好她。 于舒道:“有什么好怕的?!眮砹司透?,從末世殺到古代,她還沒怕過誰。 少年聽了,腦海中頓時浮現她當年拿著龍吟寶劍浴血搏殺的樣子,他抿緊了唇,眼神一黯。 于舒吃了半塊月餅又想起來,殺人犯這事,她已經聽徐榮心說了一次、青桃說了一次,在這兒已經是第三次聽到了,不由好奇,便問這是怎么回事。 他語氣一沉,“二皇子慘死一事,徐小姐沒聽說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