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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太后娘娘,臣妾沒干這種事?!备咤B忙搖頭,抓住太后的手,試圖解釋,她心里明白,現在太后是她最后的指望,今晚上這事無論如何,她不死也得脫一層皮,要是沒有太后替她說話,恐怕她的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但太后卻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來,道:“有沒有,得查清楚再說?!?/br> 她是相信高妃沒有做這件事,但是這件事不是她相信就可以,得有證據,否則,就算她替高妃求情,乾隆不但不會放過高妃,還會連帶她也一并厭惡。 太后知道自己同乾隆的情分已經如紙一般輕薄,因此,更不能隨意行事。 “朕就是在查這件事?!鼻〉难凵袢绲朵h般冷冽,“但偏偏這太監的舌頭卻斷了,又沒有人承認是自己所為?!?/br> 太后看了瑟縮的眾人一眼,道:“哀家知道你們是害怕受罰,這樣,若是有人承認,或者交代看到誰弄斷這太監的舌頭,哀家愿意保他不死?!?/br> 眾人臉上都露出著急神色,他們何嘗不想交代是誰干的,可他們不知道啊。 就在太后和乾隆都要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周直突然砰地一聲跪在地上,“奴才有罪,是奴才剛才為了幫高妃娘娘,不小心用匕首割斷了這人的舌頭?!?/br> 說完這話,周直從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來,他拉開匕首。 左右的太監立刻警惕地護在乾隆跟前,“你想干什么!” 周直沒有干什么,他只是把帶血的匕首放在地面上,讓所有人都能看清楚。 高妃錯愕地看著周直,她腦子里一片空白,怎么想也想不到是周直割了假太監的舌頭,周直為什么這么做?是巧合嗎? 不,不可能這么巧合的! “就這么巧,割了哪里不好,偏偏割了舌頭?”太后也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一雙老邁陰厲的眼睛盯著周直。 周直低著頭,“奴才也是不小心,并非故意所為。當時只顧著救娘娘,哪里想得到這么多?!?/br> “呵?!碧蟮囊浑p眼睛里流露出陰狠的神色,“給哀家去查他的東西,另外,把許管事叫來,避暑山莊出了個假太監,這事同他逃脫不了干系?!?/br> 片刻過后。 周直屋子里的所有東西還有許管事都被提溜了過來,連帶著平日里同這假太監來往比較密切的幾個小太監也都被逮起來。 周直的東西并不很多,他是個老實憨厚的人,這種人在皇宮里頭簡直是屈指可數,堪稱得上稀缺物品,他一直都不知道怎么討好人,因此高妃賞賜他的東西著實不多。 當他的東西被搜羅出來時,放在地上,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完了。 幾塊碎銀子、幾十枚銅板,還有一個用舊了的荷包,除此以外什么都沒有。 乾隆和太后看著地面上的東西,眉頭緊皺,難道周直真的是不小心割掉了假太監的舌頭? “都找出來了?”太后擰著眉頭,對去查看的小太監問道。 小太監忙恭敬地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話,奴才等人連他的被褥都拆開查看過,就只有這些?!?/br> “不可能這么巧合?!碧笠婚T心思想要找到證據證明周直是受人指使,她心知今晚上的局很有可能是嫻貴妃反將高妃一軍,既然高妃保不住,那嫻貴妃也甭想置身事外。 太后的眼睛突然落在周直身上,道:“還有他身上沒查過,給哀家好好檢查!” 周直的臉上流露出慌亂的神色,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下,卻被周嬤嬤一把抓住,周嬤嬤可不客氣,利索地把周直的外袍給剝了,在摸到他懷里有個東西后,周嬤嬤立即將那東西扯了出來。 只見那東西赫然是一條帕子,帕子的一角繡著一朵云。 在瞧見那朵云的時候,乾隆瞳孔收縮,憤怒中帶著恨意看向高妃,“這條帕子是你的!” 高妃,閨名是云溪,她有個習慣那就是在自己的帕子上讓人繡上一朵云。 周直頹然地跪在地上,“娘娘,奴才無能?!?/br> 乾隆這時候哪里還不明白,這個太監的舌頭是高妃讓周直割掉的,帕子估計是那假太監身上的,被周直藏了起來,而高妃剛才做出一副蒙受委屈的模樣,實際上她并不無辜。 可不是嘛。 這假太監乃是在外頭伺候的,根本不往妃嬪們住的地方走,如果沒有人告訴他高妃住在哪個院子,他哪里知道? “好,好?!鼻鈽O反笑,“朕真是小瞧你了,高云溪,你好大的本事,將朕耍得團團轉,還試圖污蔑是貴妃陷害你?!?/br> “不是的,不是的,皇上,臣妾真的同那個假太監沒有半點兒關系?!备咤B忙從床上下來,她膝行到乾隆面前,“萬歲爺,您相信我?!?/br> “朕要是再相信你,朕就是天下第一傻子?!鼻±湫Φ溃骸皝砣?,把這太監拖下去,朕要將他凌遲處死!” 頓時便有太監上來,將那假太監拖了下去。 那假太監聽見凌遲兩字,已經嚇得尿了褲子。 周直臉色發白,他沖著乾隆連連磕頭,“萬歲爺,奴才只是不得已才聽從高妃娘娘的命令,求萬歲爺饒命?!?/br> “饒命!”乾隆瞥了他一眼,道:“你幫高妃做出這種事,朕如何能饒你,拖下去,杖死?!?/br> 幾個太監要上前,周直卻突然發起狂,撿起地上的匕首,沖著心口就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