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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被問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半天想不出話來回答,只好吶吶地說道:“奴婢也只是怕寧貴人起了二心?!?/br>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宮既然敢用寧貴人,自然就敢信她。往后像這樣的話,你可別再說了,否則,本宮不會客氣的?!鳖欃毁缓攘丝诓?,眼神瞥了桂枝一眼,桂枝被那眼神看得心里頭一跳,連忙道:“奴婢知曉了?!?/br> “行了,下去幫本宮看看藥好了沒?!鳖欃毁浑S意擺了擺手,尋了個借口將桂枝打發走,她心里頭跟明鏡似的,桂枝在她這兒就是一個測謊儀,但凡桂枝說好的,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桂枝說不好的,那肯定就是好的。畢竟桂枝身后的主子可是皇后娘娘。 這陣子皇后娘娘幾次三番讓桂枝在她跟前說寧貴人的壞話,足可見寧貴人對她有多忠誠。否則的話,這會子皇后娘娘應該讓桂枝多夸夸寧貴人才是,寧貴人作為眼線能發揮的作用可比桂枝大得多。 “杜鵑,昨兒個內務府送了好些紅羅炭過來,你去拿一籮紅羅炭送去寧貴人那里?!鳖欃毁幌肓讼?,對杜鵑吩咐道,寧貴人生來怕冷,現在都三月了,還穿得很暖和,后殿內更是常用著炭火,但她的份例并不夠,因此顧倩倩沒少撥了自己份例的給她。 “是,娘娘?!倍霹N說道。 姑且不說寧貴人得了紅羅炭后是怎樣徹底放下心來,景仁宮那邊,純妃使計想離間顧倩倩同寧貴人的關系,本以為不出幾日就能聽見長春宮的好消息,可左等右等,最后等來的竟然是看戲那日,顧倩倩同寧貴人一起前來看戲。 這日其實不是什么大日子,更不是誰的生辰,純妃的生辰還在六月份,就算是慶生也太早了。只不過是太后在宮中呆得悶了,乾隆為了討她歡心,也聽說京城來了個戲班子,便召了那戲班子進宮來,太后果然歡喜,隔三差五就聽一回,帶動的宮中妃嬪也沒少跟著聽戲,一時間,皇宮內竟起了一股聽戲潮。這并不稀奇,紫禁城就像是一個精致華貴的死城,規矩,教條如同鋼索一般將這紫禁城困了起來,也拘束了這城里的人的手腳。而這戲班子就像是一股春風吹入了這紫禁城中來,讓那些每日過得一樣的生活的人們 感到新奇和刺激。 純妃這人好出風頭,知道現在大家都愛聽戲,便跟太后賣好,得到了今日讓戲班子到景仁宮附近的戲樓里唱戲。 “嫻妃meimei怎地和寧貴人一起來了?”純妃本來正同愉嬪說著話,瞧見顧倩倩和寧貴人來了,怔了怔后,臉上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一副大方的模樣打了招呼。 “臣妾同寧貴人本就住在一宮中,一同來有什么稀奇的?!鳖欃毁晃⑿χf道。 純妃張了張嘴,故意飽含深意地看了寧貴人一眼,笑盈盈地說道:“是沒什么稀奇的,本宮也就是隨口一說。嫻妃meimei和寧貴人快坐吧?!?/br> 寧貴人被純妃那眼神膈應得幾乎惱火,昨日她不知怎地巧遇了純妃娘娘,被她拉到角落里東拉西扯了一堆廢話,剛好就被嫻妃娘娘身旁的宮女桂枝瞧見了,這本來就夠糟心了,現在純妃還當著嫻妃娘娘的面,同她“眉來眼去”,這不是純心給她添堵嗎? 寧貴人心中又急又氣,偏生像這種事又不能發作,只能是暗暗吃了這個暗虧。 但顧倩倩可不是會給別人做臉的人,她笑著親熱地拉過寧貴人的手,對著錯愕的純妃說道:“純妃娘娘,臣妾同寧貴人交情甚好,想同她一起去,娘娘讓人把寧貴人的椅子搬到臣妾身旁吧?!?/br> “這,這……有些不合規矩吧?!奔冨难凵衤湓陬欃毁焕鴮庂F人的手上,面上皮笑rou不笑。 “哪里不合規矩了?”顧倩倩疑惑,反問:“今日純妃娘娘不是說只是姐妹們私下一起看戲說說話,怎么?難道連這點兒細枝末節都要講規矩不成?” 純妃被問得啞口無言,心道,怎忘了嫻妃一向牙尖嘴利,要和她辯駁是講不過的,何況這里還有其他人在,為了這事鬧大,實在沒必要,因此,只好壓著情緒:“meimei說的也是,那就讓寧貴人坐在你旁邊吧?!?/br> 宮人們立刻搬來了桌椅,寧貴人就在顧倩倩身旁坐下,她落座后,感激地看了顧倩倩一眼。 顧倩倩給她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倘若她連自己人都罩不住,那這后宮豈不是白呆了兩年了 ? 第104章 宮斗的第一百零四天 今兒個來看戲的人倒是不少, 除了皇后沒來,其他妃嬪倒是來齊了,連高妃也來了。畢竟宮里頭實在是無聊得很, 能聽聽戲打發一天的時間也不錯。 戲班子很快讓人送了折子上來, 純妃拿過手后, 笑盈盈地對高妃說道:“meimei對戲曲不怎么了解,高妃jiejie不如先點幾出,咱們一起聽聽?!?/br> 高妃沒接過折子, 臉上帶著笑, 手指在那戲折上輕輕一推,將那戲折推了回去,“純妃meimei太過謙虛了,今日本宮乃是托福meimei才有耳福聽戲, 該客隨主便才是。meimei先點吧?!?/br> 顧倩倩吃著瓜子, 聽見這話,唇角便不禁勾了起來, 現如今當真是形式比人強, 連高妃也知道推讓了。 這事要是擱在以前,高妃保管二話不說就開口點了, 哪里還會想到客隨主便這四個字。 怪不得人都說,只要活得夠久,什么都能瞧見。 純妃對高妃的識趣很是滿意,便也不再多說什么,點了幾出戲,一出是《麻姑獻壽》,一出是《游園驚夢》,還有一出是那《白蛇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