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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嬤嬤和齊嬤嬤手上拿著紙鳶回來,見到陳答應從假山后走出來,柳嬤嬤心中有些疑惑,陳答應看在眼里,壓根不給她試探的機會,劈頭蓋臉就罵道:“柳嬤嬤,您二位去取個紙鳶怎么一去就是那么久?本主等的兩條腿都軟了!” 柳嬤嬤對陳答應的呵斥有些不悅,但也不好說什么,只好道:“奴婢知錯?!?/br> “行了,本主現在也沒心情放紙鳶了,扶本主回去吧,本主要回去歇息了?!标惔饝溈v傲慢地說道。 她得快點兒把這麝香粉放到香囊里頭去。 陳答應這邊暗流涌動,另外一邊,景仁宮里也是勾心斗角。 為了宮宴的事,齊佳貴人和索綽羅貴人兩人本來就斗得厲害,這陣子景仁宮的空氣都仿佛帶著爆竹的硝煙味,這寧玉柔的參加無疑是火上澆油。 無論是吹簫的齊佳貴人還是作畫的索綽羅貴人,兩個人都打從心里頭不愿意。 可奈何這事不是她們說了算,皇后的口諭都下來了,除非她們想得罪皇后,否則再不甘心也得捏著鼻子點頭答應。 這兩人也都是心眼多的,知道寧玉柔的來意后,不但沒擺出不歡迎的表情,還都笑臉迎人,沒一會兒就拉著寧玉柔jiejiemeimei的稱呼起來,不知內情的還以為是親姐妹呢。 寧玉柔也明白這兩人現在這會子的親切都是假的,不過是彼此都不愿意先當那個壞人罷了。 果然,說笑了一會兒后,齊佳貴人就像是隨口一般問道:“寧meimei,其實說起來你加入我們,我們也是很開心的,不過,你也知道這宮宴畢竟是件大事,到時候宮宴上的都是皇親國戚,我等表演那代表的是萬歲爺和皇后娘娘的顏面,所以這事必須得萬無一失??晌覀冇植恢續eimei跳舞跳的怎么樣?” “meimei明白?!睂幱袢嶙R趣地說道,“meimei學舞學了幾年,若是兩位jiejie不嫌棄,meimei這就給兩位jiejie跳一段?!?/br> “那就麻煩寧meimei了?!彼骶b羅貴人清淺地笑著說道。 “不麻煩,這都是我該做的?!睂幱袢嵴f道,她頓了下,又道:“不過這只有舞蹈,沒有樂曲,meimei跳起來怕是不太合適,可否麻煩齊佳jiejie吹一曲?” “這有何難?!饼R佳貴人對寧玉柔謙卑的態度很是受用,她對著伺候的宮女說道:“取本主的玉簫來?!?/br> 索綽羅貴人見齊佳貴人要表現,也不甘落后,笑道:“那我也湊一個熱鬧,澄河,筆墨紙硯伺候?!?/br> 寧玉柔眼眸下掠過一絲笑意,她本來不過是想探探齊佳貴人的底,沒想到索綽羅貴人竟然自己跳了進來,這也好,免得她還得想話去激索綽羅貴人。 景仁宮的宮人顯然早已習慣齊佳貴人兩人的排練,沒一會兒就在院子里收拾出一個地方來,左邊是齊佳貴人吹簫,索綽羅貴人作畫,右邊則是寧玉柔跳舞。 玉簫聲一起,寧玉柔的神色就變得柔婉起來。 齊佳貴人吹得曲子是《平沙落雁》,這曲子本是琴曲,但由玉簫來演奏也別有一番滋味,曲調三起三落,意境大氣,曲聲清冷幽靜。 伴隨著這玉簫聲,寧玉柔緩緩抖動袖子,雙手似無骨般做出一個捧花的姿態,細腰一扭,一旋,整個人就仿佛一朵盛開的花朵。 旁邊的索綽羅貴人眼神一暗,這寧玉柔恐怕沒說實話,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索綽羅貴人也習過舞,但她在這方面天賦不佳,因此只是略懂一些而已,不過,就那一些了解也足夠她看出寧玉柔的腰身很軟,舞蹈功底扎實,一旋一轉,腳下全然沒有晃動的跡象,分明是從小苦練才能有的基礎。 她邊提筆作畫,畫的是嫦娥奔月圖,邊抽出心思留意著寧玉柔的舞蹈。 旁邊吹簫的齊佳貴人也是同樣如此,她們所表演的已經練習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現在拿一根玉簫放在齊佳貴人嘴唇邊,哪怕不睜開眼睛她也能夠熟練地吹出《平沙落雁》來。 一曲蕭曲罷,寧玉柔回身一倒,當真是腰似楊柳,體態風流。 “好?!彼骶b羅貴人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夸贊道:“寧meimei的舞真好看,本主都看不過來了?!?/br> “可不是,適才meimei簡直就和嫦娥仙子一般,等到宮宴那日,定然要把萬歲爺迷住了?!饼R佳貴人放下玉簫,跟著吹捧道。 寧玉柔臉上紅撲撲,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因為剛跳舞過的緣故,她羞澀地說道:“兩位jiejie就別打趣我了,我算什么本事,兩位jiejie表現的才叫好呢?!?/br> 齊佳貴人和索綽羅貴人不禁意味深長一笑。 寧玉柔表現的好嘛?未必,在她們看來,寧玉柔的表現不過是爾爾罷了,只能說是中規中矩,不至于出丑。這正好和了她們的心意,她們現在和對方都斗得你死我活,可不想要再來一個勁敵同她們爭奪宮宴那日的風場。 “好meimei,你可太過謙虛了,有你加入,我們簡直是如虎添翼?!彼骶b羅貴人親昵地拉著寧玉柔的手,“跳了這么久,meimei估計也累了,咱們到里面休息吧,順便也說說話?!?/br> “都聽jiejie的?!睂幱袢釓纳迫缌鞯卮饝聛?。 她看著齊佳兩人遮掩不住的喜色,唇角不動聲色地勾了勾,看來她的“表現”拿捏的分寸很好,既沒有引起她們兩人的敵意,又剛好表現得符合她們所需要的“陪襯”。 三人在景仁宮內有說有笑,等到天快黑了,齊佳貴人兩人才不舍地送走了寧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