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因為長久無人,年前下單、年后發貨的快遞,全部堆在看門大爺那里。 有天晚上大爺突然看到家里亮燈,氣急敗壞前來砸門。 “一個月了!”大爺怒,“傳達室是專門給你們家收快遞的嗎?有沒有點公德心?” 譚既來一邊唯唯諾諾地道歉,一邊拉著小推車運了三趟。 這批快遞里,有他念叨過的香薰,有他喜歡的預制菜,還有他們一起選了半天的鐘表。 他把香薰放在玄關,預制菜都壞了,填滿垃圾桶。 鐘表需要重新往墻上釘釘子才能掛裝,他找了半天,終于翻到榔頭。 他從來沒干過這種活,砸到了手指。 包扎的時候,紗布沒有道理地浸潤幾滴水。 譚既來愣了,摸了下眼瞼。 然后愕然發現自己流了好多淚。 *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課多,更得晚了點。 有點傷感,不要難過~ 第76章 畢業 人一旦忙碌起來,就像病人注射了麻醉劑。 區別在于,麻醉劑是被動注射,投入繁忙的工作,是譚既來的主動選擇。 他還在的時候,譚既來口口聲聲說“下學期我就要好好讀書”,腦子里全是跟李則安這樣那樣的計劃,學習和讀書排在他規劃的末端。 現在,他日夜不停的學習、讀書、科研,沉浸于其中,尋求脆弱的安寧。 所以麻醉劑的比喻并不準確,更為恰當地來說,譚既來像個酒鬼,酗一杯名叫繁忙的酒。 他這個專業也離譜的很。 他正經的導師孟桐搞醫學的,對物理一竅不通,沒辦法指導他的科研工作。 他被超研組協調分給楊教授帶,還有好多時間,泡在霍教授的實驗室。 教授們做理論和計算,譚既來更多的是做實踐。 他頻繁出差,往來于京市和長市,出沒在曾經那么恐懼的鬼森林。 這里已經在超研組的努力下,建起了天然的實驗室。 從長湖到孟桐所說的閉環小溪,警察設立層層關卡,阻止當地人和游客發現其中超自然的現象。 他拿著學生證,一路綠燈。 每次他出差,譚航和姜淑云都很緊張,沒有根據地胡亂懷疑。 他們不至于明說,用言語中傷兩個小孩,只是滿臉憂心忡忡,含蓄地表達他們的態度。 不知是否故意,他們使用無形的親情綁架譚既來。 因為他們兒子心軟,看不得他們夫妻常年悶悶不樂。 他們在期待,希望譚既來出于對父母的心疼,放棄什么妥協什么。 然而沒用,時間一長,譚航姜淑云發現,更加悶悶不樂的是譚既來自己。 他連自己都調整不好,沒有太多精力照顧他們,即使他有這個心思。 譚既來確實有心無力。 他明白那件事從發生以來,他家就跟被詛咒了一樣,哪怕在全家最開心的時刻,三人心底都隱隱不安,笑意不達眼底。 底色被潑了墨,快樂都變得不真切。 他意識到自己從前的幼稚。 他還曾想過,姜淑云畢竟認識李則安的mama,還那么崇拜喜歡,如果得知李則安是當年那個可憐的小男孩,或許會對他憐惜一點。 憑借這一點憐惜,他們兩個未來的路可能沒有那么難。 但他低估了母親對兒子的愛意。 李則安是誰都不行,就是秦英本人復活,站在姜淑云面前,都不可以“毀掉”譚既來的人生。 有一次家里氣氛到某個點,姜淑云問他,世界上那么多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到底為什么喜歡男生。 譚既來想了很久,認真思考原因。 好像跟男女沒太大關系,他整顆心就是裝滿李則安這個人。 也許過去二十二年他一直順風順水,波瀾無驚,進入鬼森林后,強烈的刺激激發了他全部的感情。 恰好在這個時候,在他感情最充沛的時候,每逢生死關頭把他護在懷里的人都是李則安,所以無形中,他重塑融入進他的骨血,變的不可分割。 也許他就像胖周一樣,特定吃某一套。 誰都搞不定又軸又憨——憨往往意味著軸的可怕——的胖周,但是馬微可以。 只要馬微垂著眼睛,柔柔弱弱幾句話,胖周立馬繳械投降,整個人無腦地聽從媳婦兒。 帶入到他這里,只要他感覺李則安的委屈,瞬間心疼死。 但都不對。 暗線三人組都保護過他,左伊也曾在僵尸手里撈他一條命,他也沒有片刻對她動心。 他在知道他凄慘身世、劇烈地心疼他之前,就已經很愛他了。 姜淑云還在等他答案。 譚既來笑了一聲:“耽于美色吧?!?/br> 姜淑云愣了。 譚既來很認真:“他超級帥,不是嗎?” 他喜歡李則安被他吻到呼吸紊亂、短暫失去理智的樣子,喜歡看著他縮在沙發角落,半睜著的眼睛,流露出一點點的可憐。 他最喜歡酌情的三個月,在他刻意的使壞中,李則安每每閉著眼睛,指關節泛青努力克制,最后把他推開,不越雷池一步。 他奇怪的趣味和征服欲被滿足,非常享受某種強大又克制的愛意。 也不對,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