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一群狗官!就知道撈錢、欺男霸女,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人群中傳來這樣的聲音。 如同普通老頭般隱藏在人群中的紀老爺子臉色鐵青,一直以來以為天下太平的他顫抖著身體看著眼前這一切……光天化日之下,這幾個人居然這么凌辱一個女孩子! 強行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紀老爺子換上笑臉,沖著身邊的一個老頭問道,“老哥哥,這是怎么了?這群人是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這么欺負一個小姑娘,大家怎么不報警?!” 旁邊叼著煙的老頭打量了幾眼紀老爺子,“老弟,你不是這一塊的人吧?” “是啊,正巧路過,看這邊熱鬧,就過來瞧瞧,誰想到這么氣人!” “怪不得你少見多怪?!崩项^掐斷了自己手上的煙,深深地嘆了口氣,指著中間的那幾個領導模樣的中年男子道,“看見沒?那幾個天殺的,是國土局的幾個頭頭,他們這群狗官調戲人家小姑娘,旁邊就是警察,誰敢管???” 紀老爺子臉色深沉了幾分。 老頭又指了指鏟車和推土機施工的地方,沒好生氣的道,“看見沒?那里原本是一個農民工子弟的希望小學,是人家唐朝實業捐獻自助出來的,這一整塊地也都是唐朝實業花錢買的,建起來的校舍,學校里的孩子有一半以上都是唐朝實業資助上學的……現在全沒了!” “現在這邊拆遷改造,這群天殺的狗官和土匪黑道,就直接給讓人家的希望小學用鏟車和推土機推了,學校學生們的書本都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學校沒了,讓這群家窮的孩子上哪去上學啊……” 說著,老者的眼底也泛起一抹淚花,“這群狗官,他們把拆遷款貪墨了,這么一大片學校,在京城這塊地界上,居然只給人家幾十萬拆遷款……尼瑪,在京城這一片,幾十萬連個平房都買不起,上哪能建一所學校?這不明擺著是在欺負人嘛?” 旁邊的一位大嬸也插嘴道,“今天這群當官的現場監督強拆,學校沒了,這群孩子們以后上哪上學?這群當官的居然還調戲人家老師……他們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這算什么?你們都不知道,這群當官的強拆老劉家的時候,老劉太太直接被砸死在屋里了,事后他們只是賠幾萬塊錢就了事……老劉家想要上訪,卻在路上就被人打個半死!唉,這年頭當官的就跟土匪似的,起碼土匪還能講點道義,他們連點道義都不講??!” 旁邊的居民們你一眼、我一語的七嘴八舌的把整件事情講出來,紀老爺子已經徹底黑了臉,手都在顫抖著…… 第50章 一直以來,他都在為自己能夠做出這么一大片政績而沾沾自喜,他以為這個社會最大的毒瘤是豪門世家,所以不遺余力的打擊著豪門世家的勢力……可是親身走下來,卻發現,原來對民眾們而言,最大的毒瘤不是豪門世家,而是下面這群官員! 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平等公正嗎? 還真是可笑呢,這就是他一直彪炳的公平公正社會!這就是他沾沾自喜的華夏! 官員們貪贓枉法、警察們助紂為虐、百姓們苦不堪言,甚至有人還在守著壓榨和欺壓,哭訴無門……這就是這個社會!這就是百姓的生活! 是,他想讓這個社會實現公平公正,可最終的目的,還是讓整個華夏的百姓生活得更加美好安寧,然而,今天的一切都讓他怒了! 紀天航臉色也微微的有些變了,相對于爺爺終日忙碌,不太了解下面普通人的狀況,他這個閑職的孫子還算是了解下面的官員……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這種事情居然會被自己爺爺撞上。 老一輩的人眼里最揉不得沙子,這一點他很清楚,所以也盡量避免讓自己爺爺知道這些情。 眼見著一座座寬敞明亮的教學樓被推土機推成了廢墟,在場的官員們滿意一笑,乘坐著幾輛豪華車子揚長而去,徒留下眾多唏噓不已的圍觀群眾,還有啜泣不已的孩子們。 就在眾人散去的時候,紀老爺子上前幾步,走到剛才那個年輕美女老師面前,cao起了一口地道的京腔,如同一個普通的老者一般,“閨女,別哭了,你們學校這是怎么回事???我稍微有點關系,他們要是強拆你們學校校舍,我或許能幫到你一點……不過,你說唐朝小學,這跟那個唐朝實業有什么關系嗎?” 年輕美女老師擦拭掉臉上的淚痕,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這位老先生,讓您看笑話了,其實也沒什么,這所學校是唐朝實業出資建立的,包括校舍、地皮和所有的運營費用,只要是農民工子女或者是家庭貧困的,都可以在這里免費入學,甚至家庭特別貧困的還能每個月拿到補助……” 旁邊有個中年婦女的老教師也哀嘆了一聲,感慨無限的插嘴道,“像我們這樣的學校,在全國大大小小還有上百所,而且除了學校以外,唐朝實業還有幾百家孤兒院,這些慈善機構的維系就靠著唐朝實業的維系來支撐著?!?/br> “我聽說是唐朝實業得罪了上頭的什么人,不僅僅是我們的學校,就連其他地方的唐朝學校和孤兒院都被強拆了很多……網上早就傳開了,只不過被什么人給禁止了,唉,造孽啊,連唐朝實業這種做好事的,都沒有好報,你還指望有什么奔頭?” 另外一個看起來頗為伶俐的女孩子也唧唧喳喳的道,“我還聽說,現在好像唐朝實業現在各地的產業被打擊了呢,可就算是這樣,只要學校能一天辦得下去,唐朝實業就從來都沒有缺過學校和孤兒院的錢!那個唐大小姐還真的是好人……不過,好人沒好報?!?/br> “那當然!當初,要不是聽說是唐朝實業辦的學校招收老師,我又怎么會來當老師的?可是現在,唉……我倒是可以再找份工作,只可憐這群孩子,可憐唐朝實業為了那么多上不學的孩子花了幾十個億,在各地建立起來的校舍大部分都沒了,這分明是把人家往死路上逼呢?!?/br> 這些老師們大多都是青年教師,思想比較活躍,對網上的一些小道消息也比較靈通,七嘴八舌間,竟然已經把唐朝實業的現狀猜個八九不離十。 紀老爺子臉色很是難看,身體搖搖晃晃的,狠狠地閉上了雙眼,倒吸了口涼氣,這才緩了過來。 今天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他倚重的官員們貪贓枉法,可是他所敵視的人卻做到這種地步…… 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這個國度真正的蛀蟲不是那些豪門世家,而是這些貪贓枉法的蛀蟲。 正當紀老爺子陷入糾結中時,身后的紀天航開了口,輕聲道,“爺爺,你怎么了?” “天航,爺爺是不是錯了?”紀老爺子喃喃的問道,“我所敵視而百般打壓的對象,竟然做到了這種地步,我所重視的官員們卻做出了這種事情……” 聽著爺爺失落的呢喃,紀天航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精芒,連聲道,“不,爺爺,你沒有做錯什么,豪門世家就是我們應該打壓的對象,尤其是這些家族中的翹楚——唐家!唐家做點善事,不過是為了博得一個好名聲而已,這些官員們雖然貪贓枉法,卻也只是個別的案例……不管怎么講,唐家這些豪門世家就是華夏的毒瘤,必須要祛除!” 紀老爺子深深地吸了口涼氣,“真的嗎?這些官員只是個別的例子?大部分官員還是清官?” “是的,爺爺?!奔o天航雖然這樣肯定著,唇角卻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這種話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現在的官員……不貪墨反而另類。 爺爺,我們開弓已經沒有回頭箭了,即便是你現在想收手,不再對付那些豪門世家,他們會饒過我們嗎?即便全力打擊腐敗貪污,可是從上到下已經黑成了一片,我不想你站到了整個官場的對立面…… 所以,即便是錯的,我們也依舊錯下去,——唐家,必須根除! 遠在北美的唐瀟瀟自然不知道國內唐朝實業已經受到了如此嚴重的打擊,即便是知道了,她也并不在意,前一陣子從父親手里收購回了唐朝實業的全部股份,她成了唐朝實業當之無愧的當家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轉移唐朝實業的產業……國內的現狀和她在國內的尷尬位置,確實不太適合繼續發展下去。 她現在的重心,在美國、在海外,雖然華人受到了些歧視和不公正待遇,但是至少有它本身的游戲規則,只要遵守這個規則,唐瀟瀟不怕自己發展不起來,唐朝實業依舊會是聲名赫赫的大集團。 今天簡單的一件事,帶給了紀老爺子以前所未有的動搖,即便孫子親口肯定他這么多年做的一切,心底的那份不安依舊縈繞著,難以揮去,很多年以后,當他退居二線的時候,回想起今天的一切,依舊唏噓不已…… 一周之后,涉及到這次拆遷補償款貪墨事件的所有官員被紀委請去喝茶,整個事件轟動了全京城,多達三十多位官員被牽涉其中;半月之后,那所學校的校長重新拿到了京城郊區外一塊地皮的產權證。 同時拿到的還有足額的補償金,恐怕他完全想不到,三天前跟他閑聊的一個老者正是這個國度最有權力的人之一,也正是因為這位老者,這個本來無處申冤的案子居然以超乎尋常的速度得到解決。 可是,這件案子幕后所蘊含的味道,卻沒人知曉…… 唐朝實業,已經是被打擊的對象。 唐家別墅里,唐遠鋒看著面前從各地分公司提交上來的報告,原本意氣風發的臉上已經帶上了淡淡的愁容,耳鬢間的頭發越發花白,深深地吸了口氣之后,默默然的閉上了雙眼。 唐家的境地,越來越不好了。 唐朝實業現在基本上是在賠錢,幸好被他轉手讓了出去,讓給了唐瀟瀟,轉嫁了風險??墒沁@樣所帶來的影響,也是難以想象的,因為一個唐朝實業的轉手,唐家現在在豪門間的影響力越來越弱,在這么繼續下去…… 當當的敲門聲響起,唐遠鋒緩緩睜開眼,淡淡的道了一聲,“進來?!?/br> 唐人集團的寧安慧端著一杯參茶走了進來,看見唐遠鋒憔悴的模樣,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遠鋒,我給你端來一杯參茶,你先喝點吧,就算是為了集團的事情發愁,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br> 唐遠鋒安靜的敲了敲桌子,苦笑了一下,“我倒是想了,可是現在集團上下內憂外患,哪有讓我省心的?現在,就連東海市衛家那種家族都敢跟我們唐家斗,墻倒眾人推啊……” “你呀?!睂幇不圯p聲嘆了口氣,“好歹是郁家念著舊情,沒有計較瀟瀟逃婚的事情,可是……紀老爺子現在完全拿唐家當成了箭靶子,要把我們逼上絕路,唐家各地的產業受到全面打擊?!?/br> 提起這些事情,唐遠鋒和寧安慧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最有用的果然還是權力,就算是擁有再大的財富,面對權力的時候,竟然脆弱到那么不堪一擊。 “對了,小崢呢?”唐遠鋒忽然問道。 寧安慧猶豫了一下,“他……” “這小子不呆在公司里學習管理,是不是又跑出去當什么藝人了?!”唐遠鋒眼底泛起一股薄怒之色。 寧安慧只能默認道,“遠鋒,不是我多嘴,小崢這孩子真的不太適合經商,他要是真的喜歡當藝人,你就讓他去做吧,他自己是否開心才是最為重要的?!?/br> “這怎么可以?!”唐遠鋒惱怒的抬起頭,眼底滿是恨其不爭的神色,“他現在不學習如果管理一個集團,日后如何能夠繼承我們唐家偌大的產業?!” ------題外話------ 汗,更新遲了,見諒,本章是周日的更新。 第51章 林君寒的抉擇 寧安慧眼底泛起一股不敢相信的神色,“遠鋒,你這話的意思是,以后要把唐家交給小崢?!——你瘋了嗎?!好好的親生女兒你不給,居然要把唐家交給一個根本毫無經商天賦的養子……” 唐遠鋒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垂下眼瞼,“安慧,這一點你就不需要再過問了,我自有我的打算,瀟瀟不過是個女孩子,女孩子如何繼承我們唐家的產業?” “瀟瀟那么優秀的女兒,難道你還不滿足嗎?!”寧安慧深深地吸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遠鋒,難道你真的因為瀟瀟那一次的失誤就對她完全失望了?抑或是說,——你以前對她的寵愛都是假的?!” 說到這最好一句話時,寧安慧的眼底滿是絕望之色。 唐遠鋒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淡淡的道,“安慧,你趕緊把小崢叫回來,公司這邊,他必須學會處理一切事務,能夠完全獨當一面,我才能放心把唐家的一切交給他?!?/br> 話音未落,且聽得砰地一聲巨響,寧安慧已經順手掀翻了桌子,怒目圓睜的瞪著唐遠鋒,“遠鋒,你真的要把唐家這么多產業,寧肯給一個養子,也不肯給自己的親生女兒?!” 唐遠鋒被寧安慧的突然發作弄得有些勃然,蹭的一聲站起身,死死的瞪著寧安慧,“安慧!你未免管得太寬了吧?!——你怎么知道小崢只是我的養子?!” 話音落下,寧安慧和剛剛從外面回來、站在門口的唐崢都愣住了。 整個書房里,靜謐得好像一根針都能落下。 “爸……”唐崢呆呆的叫了一聲。 唐遠鋒一臉頹廢的坐在老板椅上,靜謐的書房里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你們出去吧?!?/br> “爸……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 唐崢剛想出聲詢問,卻被寧安慧阻止了,寧安慧那張美麗的臉蛋上露出些許不明的神色,微微的搖了搖頭,“不要,小崢,你爸爸已經很累了,不要再打擾他休息了,我們出去吧?!?/br> “可是……”唐崢似乎還要說些什么,卻被寧安慧強行拉走了,徒留下唐遠鋒的輕聲嘆息。 瀟瀟,你是不會怨恨爸爸的,對嗎? 靜謐的書房里,唐遠鋒安靜的打開抽屜,取出里面的一盒香煙,拿出一根,顫抖著點上煙火,深深地吸了起來…… 書房里,滿是煙霧繚繞。 而s省省會的歷陽市省委gover的一幢大樓辦公室里,一個俊秀清凈的年輕男子戴著金絲邊眼鏡坐在柔軟的轉椅上,頎長硬朗的身軀硬朗的身軀挺成了一條優美的曲線,坐小手指戴著一枚鉑金尾戒,手上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映出了極美的金色輝光。 敲門聲響起,一個漂亮的美女秘書站在門口,懷里抱著一厚摞的文件,將高聳的胸部撐得越發“偉岸”,笑盈盈的站在門口,眼底的愛慕之意顯而易見。 “林副省長,許書記那邊讓我給你送份文件,請您簽收一下?!泵利惷貢鴥炑湃f分的走了過啦,眼底的愛慕之意一閃而逝,站在林君寒的對面,毫不避諱的俯下身子,露出里面深深的溝壑。 林君寒疲憊的抬起頭,眼前亮麗的風景似乎完全吸引不了他,只是短暫的一眼過后,他便挪開自己的視線,金絲眼鏡后面的眸子里露出幾分無奈的味道,“許秘書,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你可以先出去了?!?/br> 許秘書似乎完全不在意林君寒的命令,反而將身體靠在巨大的實木辦公桌上,展露著自己婀娜的身段和豐盈的胸部,那張宜喜宜嗔的臉蛋上顯出幾分華彩,熾烈得不敢讓人迎視。 看見許秘書的此番動作,林君寒皺了皺眉頭。 “許秘書,您還有什么事情嗎?”林君寒不耐煩的道。 許秘書直接將一張紅色的請帖彈到了林君寒面前,美眸流轉,“林副省長,今晚是許書記夫人五十壽宴,一起來怎么樣?” 林君寒楞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許大美女,微微一笑,用一向溫和的聲音淺笑道,“許秘書,你既然是許書記的女兒,由你來盛情相邀,我自然不得不去,只不過今天晚上下班之后,我有一件比較重要的私人事務,不得不去,所以令堂的生辰就很抱歉了,我送給令堂的禮物還請幫我帶到?!?/br> 許大美女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個回答,那張美麗的小臉蛋上,顯出幾分了然之色,粉色的唇瓣揚起一抹亮澤,帶起的是陣陣的芬芳,話語中隱含著一種淡淡的威脅之意,“林副省長年輕有為,不過想再進一步,怕是需要頂頭上司的提攜吧?” 林君寒微微的抬起下巴,唇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升遷的事情,就不勞駕許小姐關心了,恕不遠送?!?/br> 看見如此不解風情、避自己如虎的林君寒,許大美女氣哼哼的跺了跺腳,忽然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圓滾滾的眸子里洋溢起了一抹狡黠的意味,“林副省長,聽說您最近在不遺余力的挽救唐朝實業在s省的產業……要知道這s省里,我爸爸可是掌控著對唐朝實業的生殺大權,你要是今天去,說不準我爸爸會放唐朝實業一馬,也說不準哦?!?/br> 一言既出,剛剛還柴米不進的林君寒身軀猛地一顫,隨即緩緩的抬起了頭,凝視起了許大美女的那雙眸子,眼底泛起了一股猶豫糾結之色,咬緊了牙關,手不自覺的摸索在前面的文件上,踟躕著…… “想要救唐朝實業,就只有這么一個機會哦?!痹S大美女眨眨眼,趁熱打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