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天后我覺醒了血脈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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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樓船駛來,河上畫舫紛紛避讓,讓其?先行。 與陳肆租借的這條畫舫錯身而過?,樓船上少年垂眸,對上了姬瑤雙目,正是蕭御。 他?含笑向姬瑤一禮,少年溫和文雅,金相玉質,若非修行無望,他?當是淮都最受人追捧的世族君子。 姬瑤淡淡看?了蕭御一眼,未作回應,好?在他?對此?也并未在意。 倒是坐在他?身旁的桓少白在注意到姬瑤后,臉上笑意略淡了些許。 見到姬瑤,他?便想起越氏春宴上她說?過?的話。 都說?殺人誅心,但想誅心,實在不易。在桓少白看?來,姬瑤顯然頗有?這樣的天賦,至少她那番話,至今仍令他?覺得?如鯁在喉。 她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桓少白面無表情地看?著姬瑤,她難道不知?自己已徹徹底底得?罪了趙氏,還?敢離開千秋學?宮,在這淮都城中行走?。 不過?這又與他?何干? “十三,你可清楚趙氏近日動向?”桓少白忽然問道。 蕭御垂眼看?著面前棋盤:“趙氏并無異動,不過?淮都城中,有?幽泉動了?!?/br> 幽泉,人族九州之上最大的刺客組織。 桓少白靜默下?來。 樓船越過?畫舫,陳肆沒?注意到方才一幕,見姬瑤看?著樓船,還?問道:“阿稚,你在看?什么?” 看?什么?姬瑤收回目光,看?著他?,漫不經心道:“這艘樓船不錯?!?/br> 這艘樓船正是一件高品階的法器,可浮空而行,其?內鐫刻有?各色精妙陣法符文,甚至能抵擋七境修士一擊。 至于價值幾何,這么說?吧,就算陳氏傾家蕩產,也就能勉強買上一艘罷了。 她的語氣很平靜,陳肆額上卻不由?滑過?一滴汗,緊張地看?向她:“阿稚,這可是蕭氏的船……” 她不會想做什么吧? 姬瑤哦了一聲,沒?再說?什么,終于叫陳肆暫時放下?心來。 隨著靠近飛紅臺,可以看?見前方有?數名黑衣修士正御劍在河面維持秩序。 主動將玉牌交給看?守修士,畫舫順利進入了陣法范圍之中。 各色畫舫樓船先后停泊在飛紅臺周圍,這停泊的位置,自是越靠近飛紅臺越好?,當然,如此?一來,需要花的靈玉也就越多——多到讓陳肆有?些rou痛。 好?在因為姬瑤的緣故,陳氏之中對他?的資源供給比以往多出數倍,陳肆如今才能有?這么多靈玉揮霍。 他?感慨地看?著占據了最佳位置的樓船,也不知?蕭氏花了多少靈玉。 “當然一枚靈玉也不用?!绷盅嘌嗥婀值乜?了他?一眼,“蕭十三郎得?淮河二十四樂坊聯袂所請,前來為他?們做評判,怎么會需要花靈石?!?/br> 陳肆承認,他?有?點酸了。 隨著一艘艘畫舫逐漸到齊,眼見時辰將至,飛紅臺上幾名修士對視一眼,齊齊取出幾枚被鑄煉過?的靈珠,以靈力灌注,隨即高高拋出。 幾枚靈珠隨即飛上高空,盤旋著分開,散向不同?方位。靈珠之間以幽藍光芒相連,隨著光芒愈來愈盛,河面日光為夜幕遮蔽,瞬息之間已經晝夜變幻。 抬頭看?去,只?見滿天星斗閃爍,照亮了暗夜,繁星月影投入水面,像是伸手就能將其?掬起。 “這幻境之術,用得?倒是不錯?!睙o需片刻,姬瑤便看?穿了晝夜改換的究竟,也順便找到了破除幻術的關鍵。 她屈指敲了敲一旁桌案,揚起若有?所思的笑。 陳云起注意到她的神情,默默移開了目光。 應該又有?人要倒霉了。 縹緲樂聲想起,只?見數名衣袂飄然的男女自不同?方向浮空而來,二十四樂坊各著不同?服色。 這些樂工并非都是修士,但借法器之故,此?時自天邊而來,飄然如仙。 畫舫樓船上原本正高聲談笑的眾人話音一止,今日這樂魁之比,總算是要開始了。 第七十三章 蕭氏樓船正對飛紅臺, 此時最高?處的艙閣設席,房門大?敞,可將一切盡收眼底。 蕭御坐于主位, 下首數名男女有老有少, 但看衣飾談吐, 便知在座并非所有人都出自世?家大?族,不乏也有庶民?, 甚至樂奴之輩。 淮河二十四樂坊選樂魁,這樣大?的陣勢, 自然不可能讓蕭御一人說了便算,除他?以外, 樂坊還大?手筆地請來了數名在上虞頗負盛名的樂道大?家。 桓少白在樂理上倒無甚造詣, 只是隨蕭御一道來湊個熱鬧, 鑒于他?的身份,也無人敢提出他不該坐在席上。 曼妙樂聲響起,二十四樂坊樂師一同奏起迎客之曲,樂聲中, 著鮮紅舞衣的女子落在了飛紅臺上, 她臉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長相分明只算清秀,但眼波流轉間, 一舉一動皆有種攝人心魄之感。 女子徐徐開口?, 縹緲柔曼的聲音散開, 竟讓所有身在陣法?之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身在陣中之人,此時無論男女老少, 許多人都忍不住流露出癡迷之色。也是在此時,各色鮮妍花朵自畫舫客人手中拋出, 落在飛紅臺上,如一場花雨。 “好厲害的魅惑之術……”葉望秋忍不住感嘆了一句,蓬萊道法?最重心境,他?好歹也有知玄修為,不至被女子幾句話就迷惑。 看向一旁宿子歇,見他?仍舊面無表情,似乎無動于衷,葉望秋不免有些納罕:“你?竟然沒被迷惑?” 不是他?瞧不起宿子歇,但認識這么多日,宿子歇無論在修為還是心境上的造詣都是平平。 宿子歇癱著一張臉,指了指一旁在劃著小舟賣花的少女:“這花十兩金一枝?!?/br> 正蠢蠢欲動的陳肆立刻冷靜了下來,貧窮使人清醒。 看著周遭毫不在意價錢,豪擲千金的世?族子弟,陳云起瞳孔巨震,下意識握緊了手中大?夏龍雀。 沒見過世?面的鄉野少年,實在不懂這十兩金一枝花是怎么賣出來的。 與陳肆交好的少年男女也不乏為魅術所惑,爭先恐后?地向劃近的小船少女求購鮮花,又毫不吝惜地扔上飛紅臺, 林燕燕倚著船舷,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算了算:“不說入陣玉牌,只賣這些花,便足以讓淮河二十四樂坊賺得盆滿缽滿了?!?/br> 這些河面上劃船賣花的少女,自然都是樂坊特意安排的,這錢怎么能讓旁人賺了去。 漫天花雨中,紅衣女子再度開口?,不過這次她沒有再用魅術,讓許多人的大?腦得以清醒過來。 她口?中所言,正是今日樂魁比試的規則,姬瑤卻聽?得無趣,她對這樂魁怎么選,誰中選,并無太大?興趣。 “既是比試,便一同動手,最后?還能站起來的,算勝便是?!彼_口?道,不理解人族的比試為何要有這么多彎彎繞繞。 蹲在她肩上的謝寒衣小心提醒道:“這是選樂魁……” 不是比武。 姬瑤似乎真有幾分疑惑:“有何不同?” 九霄之上,對樂理法?則了解愈深,實力也就愈強。 謝寒衣無言以對。 好在這時,飛紅臺上已有樂師上前,此番二十四樂坊各推一名坊中最出色的樂師參加比試,若不限人數,最后?不知要花上多長時間。 數名素衣女婢開路,銀白流光回旋于飛紅臺上,排場很是氣?派。抱琴而來的青年姿容風雅,在他?出現之時,又有無數花枝被爭搶著拋上樓臺。 雖然還未鼓琴,但憑這張臉,便引來無數叫好。 姬瑤原本有了些興趣,不過琴聲響起之際,這點興趣迅速變作了漠然。 陳肆不通樂理,聽?不出什么好壞,還湊到她身邊低聲道:“阿稚,這可是最受淮都貴女追捧的琴師,聽?說不知多少人一擲千金只為見他?一面,你?若是有興趣,一會兒我便為你?拍下他?一支琴曲?” 這便是紅衣女子方才?所說的規則之一,此番樂魁之比,除了各方大?家的點評,今日花了重金前來觀賞樂魁大?比的客人同樣也有資格評判。 在每名樂師奏曲后?,今日前來的客人都有資格出價拍下他?的下一支曲,令其為自己獨奏。 當然,下一曲拍出的價格越高?,自然對參選樂師越有好處。 謝寒衣看了一眼飛紅臺上樂師,又盯著陳肆,真沒品味。 姬瑤淡淡開口?:“你?靈玉太多了?” “倒也沒有……”陳肆戰略性后?仰。 葉望秋還道:“算了吧,這琴鼓得還不如我師兄。阿稚,你?要想聽?,等什么時候我師兄有空,我請他?來好了,至少還不用花靈玉,我師兄生得也比他?好看?!?/br> 真是二十四孝好師弟,開口?就將師兄賣了。謝寒衣無言以對,他?是不是忘了自己還在呢。 姬瑤余光掃了肥啾一眼,回憶起不思歸中所見少年:“確實生得還不錯?!?/br> 謝寒衣愣了一下,這算是在夸他?嗎? 便在幾人閑話間,飛紅臺上,青年一曲奏罷,隨著紅衣女子搖鈴,開始出價競拍。 幾艘裝飾富麗華貴的畫舫中立時有仆婢出面,高?聲代主人出價,用作計量的已不是金銀,而是靈玉。 從這場面也能看出,陳肆說這琴師受淮都貴女追捧并非虛言,如今正在抬價的,正是淮都幾名世?族貴女。在幾人爭搶下,琴師一曲的價格已然攀升至上萬靈玉。 他?的琴藝離一流尚還有些許差距,不過因為皮相出色,在淮都琴師中可屬前列,這才?引來這樣多追捧,拍得上萬靈玉已是不易。 不管是青年琴師還是他?背后?的樂坊已經算滿意了,畢竟他?們在二十四樂坊中實力墊底,這幾年更是青黃不接,全?靠坊主一位大?家撐場面。 但按照慣例,往年參加過樂魁大?比的樂師不可再選第二次,所以哪怕青年能力不夠,也只能推他?來頂頂場面。 待青年退下,飛紅臺上陡然暗了下來。 隨著點點螢火浮起,錚錚琵琶聲響起,女子著錦繡裙裳,反抱琵琶,自空中墜落。 即便是凡人,借靈力也可作飛天舞。 姬瑤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眼中總算多了幾分興味。 “這位是蓮生坊的姜女姑娘,一手琵琶出神入化,可惜她性情清冷,不喜見人,尋常想見上她一面也難上加難,沒想到蓮生坊今年竟請動了她來參加樂魁之比?!绷盅嘌酁槊罴谓榻B道,“若無意外,今年的樂魁便是姜女姑娘了?!?/br> 她對二十四樂坊的樂師都大?略有所了解。 琵琶聲回蕩在淮河上,受陣法?影響,無論距飛紅臺遠近,都可將樂聲聽?得清清楚楚,畫舫內外止住談笑,盡皆安靜下來。 直至最后?一道音符落下,方有雷鳴一般的叫好聲驀然響起,這次,甚至不待紅衣女子搖鈴,已有數人爭先恐后?地叫起價來。 紅衣女子掩面而笑,顯然對這般盛況很是滿意。 不過短短幾息之間,已有人出價到了三萬靈玉,競價甚至也沒有停歇的趨勢,不斷增長。 陳肆倒吸一口?涼氣?,就算他?出身陳氏,也沒試過一次揮霍掉這么多靈玉。 葉望秋也不由換算這些靈玉究竟價值幾何,算清后?,忍不住嘆道:“淮都世?族,果?真都是豪富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