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天后我覺醒了血脈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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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乃是淮都城內勢力最大的?三大世族之一, 強過陳氏許多?。趙麟是趙氏家主的?孫輩, 父親極受重視,因此他有足夠囂張跋扈的?資本。 如今姬瑤一箭射傷趙麟左眼, 以?趙氏行事,絕不會善罷甘休。 陳肆腦中?轉過許多?念頭, 阿稚如今已有知玄境的?修為,又收服了天階靈器昆山玉碎,便是看在昆山玉碎的?份上,族中?應該會盡力護持她才是…… 書房門再次打開,打斷了他的?念頭,陳肆惴惴不安地推著姬瑤走?入其中?。 房中?,陳家家主陳方嚴正端坐在桌案后,審視著進門來的?兩人,神情威嚴。 陳肆俯身下拜,姿態恭敬:“陳肆見過家主?!?/br> 陳方嚴淡淡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目光隨即落在姬瑤身上。 他在等姬瑤拜見自己這個父親。 但任陳方嚴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姬瑤也不見有任何反應,似乎連父親也不打算喚一聲。 她是要做陳稚,但沒打算給自己找個爹。當真要論起來,姬瑤的?年紀比起陳方嚴還要大上許多?。 氣?氛不由有些僵硬,陳方嚴皺起眉,顯然?對?這個女?兒的?禮數很不滿:“見了父親,為何不拜?!?/br> 即便長在鄉野,也該知道長幼尊卑才是。 對?此,姬瑤只是哦了一聲,全然?不打算動作。 她淡淡道:“你要見我?!?/br> “如今也算見過了?!?/br> 陳方嚴的?一口氣?憋在心口,臉瞬間黑了許多?,他積威甚重,陳家一眾小輩在他面前?從來不敢有逾矩之行,何曾有人敢對?他這樣說?話。 感受到氣?氛壓抑的?陳肆低聲對?姬瑤道:“阿稚,這是你父親……” 好歹意思意思抬個手,至少給家主一個臺階下。 姬瑤不曾理會,陳肆已經習慣她將他的?話挑著聽?,至少十句里還有那么一兩句她會聽?,在習慣后,陳肆的?要求已經越來越低。 不過第?一次領教姬瑤行事的?陳方嚴當然?無法與他共情,他的?臉已經徹底黑了,真是目無尊長,毫無禮數! “難道無人教導過你什么叫長幼尊卑?!”陳方嚴擺出一副嚴父姿態,話里話外都是一股訓誡意味。 “你教過?”姬瑤反問,倘若她沒記錯,陳稚從前?應該就沒見過這個生父。 陳方嚴被她問得一窒,頓時有些氣?短。當年在這個流著越家血脈的?女?兒被帶走?后,他便只當她是死了,再未過問。 “你口中?長幼尊卑,我不喜歡?!辈⑽丛谝怅惙絿赖?臉色,姬瑤淡淡又道。 她不喜歡,便不學。 陳方嚴的?臉綠了,這算什么?誰家女?兒敢這樣對?父親說?話?她真當自己了不得…… 等等,能收服昆山玉碎,的?確不是誰都能做到……但這也不是她能對?自己這個父親無禮的?倚仗…… 陳方嚴臉色陰晴不定,一時竟沒想好訓斥的?說?辭。 陳肆終于知道,當日在杏花里姬瑤對?他的?態度實在算不上有意針對?,她對?所有人的?態度其實都一視同仁。 他心里突然?平衡了許多?,連家主都吃了癟,何況自己呢。 “家主,阿稚年幼,禮數欠缺些也不是什么大事……”陳肆見陳方嚴臉色不妙,連忙開口圓場。 陳方嚴不辨喜怒地看了他一眼,取過桌上茶盞,飲下一口,勉強壓住了火氣?。 他也不再向姬瑤自找不痛快,看著陳肆問:“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趙家護衛為何會大張旗鼓地追殺你們?” 趙氏和?他陳氏從前?并無仇怨,反而同為淮都世族,彼此還算有幾分交情。趙家就算行事驕橫,也不至無緣無故在都城中?追殺世族子弟才是。 “今日在城外,我們遇上了趙氏趙麟一行……”陳肆吞吞吐吐道。 然?后?陳方嚴皺眉看著他,等他繼續。 事情左右是瞞不住的?,陳肆在心中?已經打了許多?腹稿,還是沒想好怎么說?。在陳方嚴頗具壓力的?目光下,他終于心一橫,干脆直接將結果先?托出:“阿稚射傷了趙麟左眼!” 陳方嚴才喝進嘴里的?茶水全噴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咬到了舌頭,他的?神情有些扭曲:“你說?什么?!” 射傷了趙麟左眼? 趙家那個趙麟?! “這不能怪阿稚,是趙麟挑釁在先?,放言要將阿稚當做獵物,射她左眼!”說?起之前?情形,陳肆語氣?中?帶了幾分怒意。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本事不濟,反為阿稚所傷,這無論如何也不能算是阿稚的?錯……” 事情如何有這般簡單! 這天下之事,許多?時候是非對?錯尚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強弱。趙氏勢強,哪怕沒有道理,他們也是道理。 陳方嚴深吸一口氣?,看了眼神情平靜如初的?姬瑤,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招惹上了什么麻煩?! 在心里反復念了幾遍靜心訣,陳方嚴讓自己多?想想昆山玉碎,何況她十四便入知玄,未來至少也能有五境化神修為…… 他盯著陳肆:“將事情從頭說?來!” 從陳肆口中?了解到事情始末,陳方嚴只覺棘手。哪怕是趙麟出手在先?,但如今在姬瑤手上受傷的?也是他,以?趙氏行事,哪怕自己無理,也絕不可能忍下這口氣?。 陳方嚴忍著牙疼送走?陳肆和?姬瑤,立刻命人請來了陳氏諸位族老。 涉及陳氏與趙氏的?關系,即便陳方嚴是家主,也不能擅專。 午后,諸多?陳氏族老先?后趕到,列座正廳。 見陳方嚴前?來,頭發花白的?老人籠著袖子,陰陽怪氣?道:“家主這個女?兒真是好本事,才回淮都一日,便鬧出了這般風雨,開罪了趙氏!” “趙家勢大,趙麟之父更是手握實權的?人物,依我看,家主不如及時帶著這個女?兒上門賠罪,求得原諒才是!” “此事本是趙麟有錯在先?,就算趙家勢大,難道我陳氏便要上趕著討好認錯?!”今日出手攔下趙家護衛的?中?年婦人冷聲開口,“好好的?人不當,上趕著要當趙家的?狗!” 老者一張樹皮似的?老臉漲得通紅:“我這也是為了陳氏著想,難道我陳氏要為一個小輩開罪趙氏不成?!” “沒錯,如今不比從前?,陳氏需低調行事,便是家主的?女?兒,為族中?受點?委屈又有何妨?” “若我陳氏輕易向趙氏低頭,日后豈不是為淮都世族所笑??!”面容古板的?瘦削老人表示反對?。 正廳中?一片嘈雜,還沒等陳方嚴開口,眾多?陳氏族老已經七嘴八舌地爭論起來,眾說?紛紜,意見不一。 有人想將姬瑤交出去平息趙氏怒氣?,有人卻覺得這樣未免太跌顏面,他陳氏好歹也是淮都世族之一…… 至于姬瑤的?性命聲名,倒是不在這些族老的?考慮之中?。 陳方嚴聽?得頭昏腦漲,終于,他重重放下茶盞,隨著一聲脆響,廳中?終于安靜下來。 “有件事,我還未來得及告知諸位長輩?!彼従忛_口,“百里氏傳家的?那把天階靈器昆山玉碎,眾位當是有所耳聞?!?/br> 一眾陳氏族老自是點?頭。 陳方嚴隨即又道:“如今昆山玉碎,正在阿稚手中??!?/br> “什么?!”這話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眾多?陳氏族老異口同聲,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更是有抬手拈須的?老者一時不慎,生生拔掉了自己幾條白須。 才過短短幾日,百里氏那場生辰宴的?結果還未來得及傳到淮都,而陳方嚴在得到陳肆傳訊后,也還未將此事及時告知陳氏族老。 此時聞聽?消息,廳中?一時有些嘈雜,誰也沒想到,陳方嚴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竟然?有如此運道。 “家主此言當真?”中?年婦人開口,向陳方嚴確認。 “這樣緊要的?事,我如何敢欺瞞諸位長輩?!标惙絿阑氐?,“我親眼所見,昆山玉碎已經認阿稚為主?!?/br> “十四歲的?知玄修士,又收服了昆山玉碎……” 這樣的?天資,如今陳氏族中?竟無人能出其右。幾名旁支出身的?族老心中?有些泛酸,雖然?同樣姓陳,但淮都陳氏族內從來也不少利益爭奪。 以?姬瑤資質,族中?資源必定向她傾斜,如此一來,他們看重的?小輩也就會被相?應分薄資源。 不過無論心中?作何想,此時也無人再說?要將人交給趙氏的?話。 廳中?族老對?視一眼,已然?達成了共識,便是為了昆山玉碎,陳稚也是一定要保下的?。 不過要如何才能將此事揭過?正廳中?再度吵了起來,最后終于勉強得出一個不算結果的?結果,趙氏勢大,他們…… 先?裝死吧。 第四十五章 是夜, 月明星稀,淮都?城蟄伏在夜色中,像是一頭沉沉睡去的兇獸。 夜色已深, 但在趙氏府中, 傷勢未愈的趙麟卻難以安寢。左眼傳來的劇痛如影隨形, 無論服下多少丹藥都?無濟于事。 他出身?趙氏,錦衣玉食, 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地面?一片狼藉, 房中擺設已經盡數為他砸碎發泄,但這也無法減輕分毫左眼劇痛。 直到趙氏延請的五境醫修前來, 在他靈力疏導之下, 趙麟才漸漸平靜下來?。 收回?手, 醫修一時并未說話?,眉頭緊皺。 趙麟父親心中微沉,開口問道:“如何?” “郎君傷勢,頗有幾分詭異之處?!贬t修老者沉思片刻, 斟酌著說道, “不知為何, 出箭之人的靈力未曾消散,反而散做無數細縷, 深入傷口, 不斷破壞?!?/br> 這也就?是為什么?趙麟服下丹藥后傷勢有所好轉, 但不過?片刻,左眼便再度出血惡化, 痛楚加倍。 “便是閣下也不能化解?”趙麟父親又問,如果眼前醫修能夠解決, 應當就?不會露出這樣沉重神情。 “我從?前不曾見過?這樣傷勢,加之時間已晚,其中靈力擴散蔓延,人之雙目又與識海相近,若是貿然出手,只怕傷及郎君紫府?!?/br> 紫府是修士最重要的關竅之一,關乎未來?前程,趙麟乃是趙氏子,醫修當然不想擔這個責任。 涉及修行,趙麟父親也不敢輕忽,正覺為難之際,他驀地想起什么?,抬手示意仆從?上前,吩咐了?兩句。 仆從?領命而去,他對醫修道:“中箭的不止小兒,還有府中一名護衛統領,還請閣下自他傷勢一探究竟?!?/br> 很快,同樣為姬瑤一箭射傷的護衛統領便領命前來?,他抬起手,只見掌心傷口鮮血淋漓,以他境界,在靈力作用下,這般傷勢原本只需片刻便能恢復如初。 護衛統領將靈力覆上掌心,短短幾息之間,傷口飛快生出血rou,恢復如常。但轉瞬間,掌心便再度崩裂,涌出鮮血。 化神醫修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傷了?你們的,當真只是個知玄境的后輩?!” 眼前這名趙家護衛,分明有四境修為! 護衛統領手上因痛楚青筋暴起,但并未像趙麟一般慘叫呼痛,他沉聲回?道:“她?看上去的確只有三境知玄修為?!?/br> 護衛統領傷在右手,不比趙麟,是以醫修也就?能放開手腳,以靈力寸寸探查過?他的血rou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