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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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口氣,盡量心平氣和道:“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本宮希望大人能為我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告訴旁人?!?/br> “自然。微臣明白?!毖﹂L松忙道。 “如此,便多謝大人了?!?/br> 薛長松聽她說完這句話之后,又等了一會兒,卻遲遲等不到她的下一句話,不由驚愕,“娘娘您,不想……” “什么?” “您不想試一試嗎?臣雖然沒太大把握,但按照臣的方法去治,興許還是有點機會的?!?/br> 顧云羨淡淡地看著他。 半晌,她別過頭,“不了。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數。治不好的?!?/br> 她這么說著,心里卻泛上一層冷意。 治得好又如何?治不好又如何? 反正她如今,一點都不想為他生孩子。 即使是為了給自己找個依靠,她也不愿意。 薛長松見她這樣,心中既是再震驚,也明白不能再問下去了。為了化解尷尬,他只得胡亂找了個話題,道:“那敢問娘娘,想要臣做的事是什么?” 見談話終于回到正軌,顧云羨松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本宮希望薛大人能替我查明一件事?!?/br> “何事?” 顧云羨沒有立刻回答,反而道:“本宮記得,太后病重之時,在一旁照料的除了尚藥局的四位侍御醫,還有幾位太醫署的太醫,薛大人便在其中。是也不是?” “是?!?/br> 顧云羨盯著薛長松,慢慢道:“那么本宮敢問薛大人,您真的覺得太后的突然病重乃至最后駕崩,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問題么?” 薛長松渾身一凜,驚訝地看著顧云羨,“娘娘您的意思是……” “本宮懷疑太后駕崩一事內有疑點,或許是被jian人所害,想請薛大人出手查探。若果然如此,也可揪出兇手,告慰太后的在天之靈!” 顧云羨說完這句話,就緊張地看著薛長松。 他似乎完全被震住了,雙目大睜,眼中全是驚駭之色。 這一刻,他才深刻地領悟到,自己隨便抓來的話題雖然化解了之前的尷尬,卻將氣氛帶進了一個更令人畏懼的方向…… 顧云羨自然能明白他的心情。太后駕崩已有一年之久,她這會兒毫無征兆地告訴他,她覺得太后是被人害死的,想要他去查明真相,是個人都會被嚇一大跳。 但她必須這么做。 她從一年前就開始刻意拉攏薛長松,不僅點明讓他來照料自己的身體,還對他多有提拔。在這個過程中,薛長松自然對她好感倍增,而她也更加確信自己原來的判斷:這個人是值得信任的。 他正直,醫術高明。他們可以共謀大計。 適才說出的這番話已經在她的腦中預演了好多次,她設想過無數次他的反應,確保自己不會措手不及。 如今,她只是靜靜地等待,等待他的回答。 “這,這不可能”許久,他才艱難地憋出一句話來。 “為何不可能?” “太后的鳳體是諸位御醫共同照料的,若真有人在其中下毒,我等豈會發現不了?”薛長松道。 “這只是大人的以為罷了。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世上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法子可置人于死地,也許就有一種被你們疏忽了也不一定?!鳖櫾屏w道,“又或者,這當中已有人被收買,糊弄了所有人?!?/br> “收買御醫毒害太后?”薛長松一臉不可置信。 他瞪著顧云羨,試圖讓她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么荒唐。然而在他對面,顧云羨只是神情平靜地看著他,仿佛自己說出來的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他敵不過她的堅定,只得避開了視線,“娘娘……怎么會有這個想法?” 顧云羨道:“本宮為什么會有這個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想法是不是正確。而這一點本宮無法去證實,唯有大人可以?!?/br> 薛長松喘了口氣,“可、可這……實在是……” 顧云羨正色道:“本宮并不是讓大人去誣陷誰抑或是算計誰,只是希望大人能夠以臣子的忠心,為太后和陛下盡一份心力。若最后的結果證實是我多心,自然皆大歡喜。但如果太后當真是……那大人就是立下大功的忠臣!” 見薛長松仍面有猶疑,顧云羨忽然起身,言辭懇切,“還請大人體諒本宮一番孝心,為本宮辛苦這一遭。事后無論結果如何,本宮都會感激大人的恩德!”說著微微福了福身子。 薛長松被她嚇得忙站起來,連聲道:“娘娘千萬不要如此,臣……臣答應便是!” 顧云羨面露喜色,“果真?” “是?!毖﹂L松點點頭,“娘娘說得對,不過是查探一番而已。又不是要害人。臣沐浴天恩,自當為陛下分憂、為娘娘分憂。做這些是應該的?!?/br> 顧云羨心中的大石這才真的落下來。 看著薛長松眉頭緊蹙的臉,她暗舒口氣。即使他這會兒還心存懷疑,但只要他答應了便好。 他這樣的人,答應了就會盡力去做。 “還有,”顧云羨道,“茲事體大,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本宮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件事,以免六宮不安。所以大人……” “臣省得?!毖﹂L松道,“既然說了是暗中查探,臣自然不會告訴旁人。娘娘放心?!?/br> “如此甚好。本宮便靜候大人的回音了?!? 薛長松告退之后,顧云羨一個人坐在殿內發呆。 “娘娘?!?/br> 顧云羨抬頭,卻見柳尚宮跪坐在她身側,默默看著她。 適才她一直守在殿外,自己與薛長松的對話想必聽得□不離十了。 那么,自己體質虛寒、不易有孕一事她也知道了? “奴婢知道,此時也許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但是奴婢還是很困惑,娘娘為何不讓薛太醫為您治療?”柳尚宮說完,又補充道,“若非今日,奴婢竟不知娘娘原來……” 顧云羨沉默半晌,“正如我方才所說,這病治不好的。我之前已經喝了一年多的藥,一點作用都沒有。既然薛長松都說他沒有把握了,我又何苦非要去試?” 她這話說得看似有理,然而柳尚宮卻完全無法相信。畢竟,子嗣對于后妃來說是多么重要,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機會,也絕對不會放棄。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不想要孩子。 顧云羨看出她的懷疑,心頭一慌,加重了口氣,“大人難道不明白嗎?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查明太后駕崩的真相,旁的都可以放到一邊。我若在這個時候治病,頻繁從太醫院拿藥,一不小心被人察覺,豈不壞了大事?” 這倒是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柳尚宮想了想,覺得自己適才的揣測實在有些荒唐。 顧云羨怎么會不想要孩子呢? 她是計劃著要重登后位的人,如果沒有孩子,即使成功了,這個皇后也絕對當不安穩。 她絕不會做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 放眼整個宮中,恐怕也不會有宮嬪不想要孩子吧. 當天晚上皇帝終于駕幸了含章殿。 此時距離中秋之夜的爭執已過了小半個月,顧云羨蒙受恩典,破格晉位,卻一直不曾再見到他。 如今,她終于隔著大半個庭園,再次見到了他。 他來之前不曾讓宦侍過來通傳,所以她也沒有準備。大駕都快到達太寅宮門口才得到消息,等趕出去的時候,皇帝已經入了宮門。 她索性就在含章殿前接駕。夏日的炎熱未散,她的衣裳也穿得清涼,一件月白色齊胸對襟襦裙,露出細白的脖頸和胸口上方皎潔的肌膚,看起來清麗之余還多了幾分妖嬈。 皇帝凝神打量她片刻,才慢慢走到她面前,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起來吧?!?/br> 顧云羨抬起頭,嫣然一笑,“謝陛下。 69 顧云羨抬起頭,嫣然一笑,“謝陛下?!?/br> 這笑容太過美麗,他覺得眼前一花,仿佛看見了碧波荷葉之上,一朵白蓮悄然綻放。 眼神不自覺一軟,他道:“我們進去吧?!?/br> 一直到進入內殿,顧云羨才有空去仔細打量皇帝。 半月未見,他瘦了一點,下巴線條更加硬朗,棱角分明。嘴唇薄削,抿起來的時候顯得有點嚴肅。 恩,她再仔細看了一遍,在心里確定了,他今天有點嚴肅。 以往的他臉上總是無時無刻不自帶三分笑意,看人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是懶散的調侃,仿佛別人無論說什么,他都可以當成一個怡情的笑話。 今日卻不然。 見顧云羨打量自己,皇帝淡淡道:“想看出什么來?” 顧云羨微微一笑,“想看陛下是不是還在生臣妾的氣?!?/br> 她答得坦然,倒讓他一愣。半晌之后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中秋那晚發生的事,不由失笑,“朕若生氣,就不會晉你的位了?!?/br> “可陛下緊接著就把臣妾冰了大半個月,這又是為何?”顧云羨悠悠道。 他沒料到她這般直白且咄咄逼人,有些措不及防。瞇起雙眼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伸手將她拽過來,“你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朕說話?” 他口氣里隱有威脅,顧云羨卻知他不過是裝個樣子,自然不怕。 她靠在他懷中,慢吞吞道:“不可以么?” 他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只覺得懷里的人從一束清雅的白蓮變成了一只難纏的小貓,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無奈地嘆口氣,他道:“可以。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br> 她似乎絲毫不覺得陛下的這個妥協有多難能可貴,一臉受之無愧地窩在他懷中,道:“陛下還沒回答臣妾的問題呢!” 她竟還死咬著他不放了。 他覺得頭疼。 伸手抽掉她固定發髻的碧玉簪子,盤起的長發如水一般瀉下,仿佛一塊展開的黑色絲綢。 他打量著鋪滿自己掌心的烏發,覺得這些纏纏繞繞的青絲就如同他對她的感情一樣。 讓他怎么也理不分明。 “朕需要一點時間,去把一些事情想清楚?!彼?。 “什么事?”她問道。 “你那天晚上說的事?!?/br> 顧云羨一愣,忽然想起來自己當夜在惶恐之下,都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