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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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心斗角,你爭我奪。 一直不曾改變。 柳尚宮心頭一黯。這么多年來,她服侍太后,一路從太子妃做起,每日面對的都是妻妾之爭、陰謀殺戮。如今太后去了,她的侄女又要重復她走過的路。 當真是太陽底下無新事。 這宮里永遠都是如此。只要還有人活著,爭斗就絕不會停止。 不愿再想這些,她岔開話題,“毓淑儀今日可配合娘娘?” “很是配合?!鳖櫾屏w道,“我提出要把薄芳華安排到合襲宮翠云軒時,她便知道我想對付景馥姝了。當時既然答應了,今日便不會再來阻撓?!?/br> “那毓淑儀此番算是幫了娘娘一個忙了?!卑⒋傻?。 “不過是坐山觀虎斗而已。我這個舉動于她又沒什么影響,她樂得看我和景馥姝廝殺?!鳖櫾屏w道。 “不過奴婢覺得,毓淑儀此舉,還是有向娘娘示好的意思?!辈奢绲?,“除夕當晚她違背承諾,企圖給陛下進獻舞姬。事后娘娘雖不曾提過這事兒,但沒準兒她一直擔心娘娘記恨呢!” 顧云羨冷冷一笑,并不接話。 “娘娘安排薄芳華與貞貴姬住到一起,恐怕不單單是為了找貞貴姬的不痛快吧?”柳尚宮道。 “自然?!鳖櫾屏w以手支頤,“既然薄瑾柔活著時曾在陛下面前提起自己這位meimei,想必這兩人關系不錯。當初薄瑾柔是怎么死的,宮里的說法可是多了去了。她臨死前咒罵景馥姝的那番話,我想應該還有不少人記得?!?/br> “娘娘是想,派人找機會在薄芳華面前傳遞消息,讓她對貞貴姬心生怨恨?” “大人你試想一下,一個沖動而愚蠢的女人,日日面對著她的仇人,時間一長,會鬧出些什么事來?” 阿瓷倒抽一口冷氣,“您是說,薄芳華會忍不住對貞貴姬……下毒手?” “這只是我的猜測。她會做到什么程度,端看她自己的心性了?!蔽⑽⒁恍?,“不過景馥姝大概猜到我的打算了,所以今天才索性當著眾人的面斥責薄瑾柔,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與薄芳華之間有問題?;仡^若她有什么好歹,自然立刻就懷疑到薄芳華身上,好教她不敢輕舉妄動?!?/br> “她為何不直接拒絕薄芳華住到合襲宮?” “這樣做勢必會把事情鬧大,若讓陛下覺得她容不下薄瑾柔的meimei,便不好了。她不會這么愚蠢?!?/br> “貞貴姬提防得如此緊,這計劃能成功嗎?” “當然。你不用著急。她們兩個這么待著,一定會出事?!鳖櫾屏w低聲道,口氣篤定. 第二日一早,便有消息傳來,陛下賜了薄芳華“如”字封號,以示恩寵。 “如?”明充儀嗤笑,“如誰?她那個不得好死的jiejie嗎?這么一看,這倒真不是個好封號?!?/br> 對面的泠充媛默不作聲地用著早膳。 “鏡娘,我一大早過來找你,你別這么冷漠行嗎?”明充儀不滿道,“我帶了小詞親手做的棗泥糕,謝謝你昨天在毓秀殿幫我解圍。你要不要試試?” 泠充媛不理她,繼續吃自己的飯。 沒得到回應,明充儀也不見怪,繼續道:“誒,鏡娘你說,陛下對這個如芳華的興趣能保持多久?她有沒有可能把顧云羨的風頭壓下去?” 泠充媛自顧自用完膳,再漱過口,才慢吞吞轉過身,“憑她?壓下顧云羨的風頭?月娘,你昨晚沒睡好吧?!?/br> 她這人性子冷慣了,偶爾開開玩笑也是一本正經的語氣,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般,讓人發窘。 明充儀被她說得一愣,回想一下最近顧云羨的盛寵,也覺得沒什么可能。 “也不知陛下是哪里出了問題,突然對一個被他厭棄的女人感興趣成這樣?!彼久?,“破鏡重圓也不是這么個演法啊?!?/br> “你不覺得這一年多以來,顧云羨變了很多么?”泠充媛語帶思索,“不再像從前那樣被妒恨蒙蔽了理智,行為舉止都大方得體,與陛下之間更是相處融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讓一個女人有這么大的轉變?” “這種事情我們怎么會知道?”明充儀道,“我現在沒空關系顧云羨發生了什么事,我只想知道景馥姝和薄瑾瑗之間,會發生些什么?!?/br> 紅菱般的唇揚起,她語氣里帶上一絲期待,“我有預感,我們不會等太久的?!?/br> 53 薄徽娥前往合襲宮看望如芳華的時候,按規矩先去了成安殿給貞貴姬問安。 入宮至今也有小半個月了,她幾乎隔兩日就會來合襲宮,也都會去成安殿問安。之前每次貞貴姬都說身子不適,讓她在門口磕了頭就算了。今日本以為也會這樣,誰料剛到殿門口,貞貴姬身邊的女官白瑜就笑道:“徽娥娘子可來了!我們娘娘猜到今天徽娥娘子會來合襲宮,一早便讓奴婢候在這兒,好請娘子進去呢!” 薄徽娥面露驚訝,“貴姬娘娘讓臣妾進去?” “可不是嘛。前幾次娘娘身子不適,冷落了娘子,心中好生過意不去。今日好了,娘娘精神很好,可以陪娘子說說話?!?/br> 薄徽娥一臉受寵若驚,被白瑜迎進了殿內。 繪著白梅的六折屏風前,貞貴姬閑閑而坐。一身琉璃白提海棠齊胸襦裙,臂挽水藍披帛,面色幾分蒼白,越發顯得她嬌弱堪憐。 薄徽娥恭敬地稽首長拜之后,她微笑道:“meimei請起?!狈愿赖?,“給徽娥娘子上茶?!?/br> 薄徽娥在對面的案幾后坐下,頭顱低垂,一言不發。 “毓秀殿闔宮拜見那日,本宮就想跟meimei多聊幾句,奈何一直沒有機會。前幾次meimei來問安,本宮又身子不爭氣,多有怠慢,meimei可千萬別見怪?!?/br> “娘娘說的哪里話。您身份尊貴,臣妾如何敢怪罪娘娘?” “說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入了宮大家就都是姐妹了,別那么見外?!必戀F姬笑道。 “娘娘說的是,臣妾受教了?!?/br> 貞貴姬見她神情拘謹,口氣越發親和:“meimei入宮也有半個多月了,可住得習慣?” “謝娘娘關懷,臣妾一切都好?!?/br> “本宮記得,meimei如今是毓淑儀的宮里人?” 大晉規矩,各宮皆有一從三品以上的嬪御為主位,其余位分較低的嬪御則稱為主位宮嬪的宮里人。 “是。臣妾如今住在永樺宮嫻思閣,淑儀娘娘對臣妾十分照拂?!?/br> 貞貴姬笑笑,語中暗藏深意,“毓淑儀大多數時候,還是個好相處的?!鳖D了頓,“meimei是來看如芳華的吧?” “是?!?/br> “這些日子總見meimei過來,想必你們姐妹倆感情很深吧?” 薄徽娥神情微變,繼而低聲道,“臣妾與jiejie同出一門,自然要比旁人熟悉一些?!?/br> 貞貴姬眸光一閃,“哦,聽meimei這話,似乎你們并不是十分親密?!?/br> 薄徽娥抿唇,終是道:“jiejie是嫡出,臣妾是庶出,如何敢攀附?” “這樣啊?!必戀F姬慢悠悠道,“本宮本來還想著,徽娥你如今雖位卑無寵,但有如芳華這般得寵的jiejie,只要她肯幫襯你幾句,后面的路自然會好走許多?!眹@息一聲,“可誰知,你們姐妹倆原是這么個情況?!?/br>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看向薄徽娥,“入宮至今,陛下還未曾召幸meimei吧?” 薄徽娥臉頰猛地變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貞貴姬一見她的神情便明白了,搖搖頭,“meimei這般姿容,竟……唉,可惜了?!?/br> 外面忽然傳來人聲,她眉頭微蹙,“怎么了?” 白瑜出去查看了,回來稟報道:“是翠云軒那邊來人了。說芳華娘子聽說薄徽娥過來了,請她過去?!?/br> 白瑜一邊說這話,一邊忍不住皺眉。貞貴姬是合襲宮的主位,她在和薄徽娥說話,如芳華身為她的宮里人,卻敢直接派人過來請人。實在是太不把貞貴姬放在眼里了。 貞貴姬面色不變,只淡淡地看了薄徽娥一眼,道:“既然如此,meimei你就過去吧?!?/br> 薄徽娥起身行了個禮,由宮娥領著出去了。 見她走遠了,白瑜才道:“這個如芳華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前幾日奴婢還聽說她還當著宮人的面對娘娘出言不遜。她真當陛下寵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十分不解的樣子,“娘娘您怎么一味讓著她呢?您是一宮主位,根本不需要上報陛下,便可以直接處罰了她。何必受這種委屈!” “陛下如今對她寵愛正盛,我若越過陛下處罰了她,即使我有理,恐怕也會讓陛下不悅?!?/br> “那,那便告訴陛下,讓陛下決斷??!您又不是見不到陛下了,只消伴駕的時候跟陛下提一提,他定會為您出氣的?!?/br> 貞貴姬搖搖頭,唇畔隱有笑意,“不過是個被一時恩寵蒙蔽了理智的蠢貨,何必在意。在這宮里,像她這種沒有絕對的實力,就敢飛揚跋扈的人,只會死得更快?!?/br> 這段日子她暗中觀察了,薄瑾瑗與她的jiejie沒多大差別,一樣的美貌無腦。反倒她的那個庶妹是個心有城府的。她本來擔心她二人若沆瀣一氣,倒是難以對付??烧l知薄瑾瑗居然愚蠢到這個程度,身邊有這樣得力的幫手不知重視,反倒對她動輒打罵、肆意輕賤,弄得連翠云軒的奴婢都不大瞧得起薄熹微。 基于這個,她今日專程將薄熹微喚進來,同她說了這番話。 她那么聰明,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薄徽娥一進入翠云軒正堂,便被迎面而來的一個瓷碟驚得身子一閃。 站定之后,她回頭望去,卻見如芳華秀眉微挑,咬牙切齒,“你與那個賤人說什么了?” 薄徽娥深吸口氣,恭敬跪下,“貞貴姬只是喚meimei進去說了幾句閑話,并無別的?!?/br> “只是閑話?”她走近她,“那為什么說了這么久,還非得我去請你才過來?” “貞貴姬詢問我在永樺宮是否住得習慣,又問我平時打發時間都有什么愛好,我便一一答了。雖然只是閑聊,但她沒有先開口,meimei也不敢貿然請辭?!北』斩鹛痤^,誠懇地看著她,“二姐,你在懷疑什么呢?我是你的meimei,是長姐的meimei,我自然是向著你們的?!?/br> 如芳華怒意稍減,卻換了一副不屑的面容,“你這話說的,倒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我自然知道你不敢有什么別的心思,你就算想,也折騰不出什么來。就憑你這樣的身份,景氏難不成還要拉攏你不成?” 她一貫口舌刻薄,薄徽娥也習慣了,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 “不過你最好記著,景氏是害死長姐的兇手,我與她不共戴天?!彼Z氣里滿是騰騰的殺意,“你若是敢不知死活去討好她,那么休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姐妹之情?呵,難為你還記得我是你的meimei。你對待我,與對待一條狗有什么區別? 打小便這樣。就因為我是庶出,就因為我母親不過是個侍妾,且在生我時難產而死,你就敢欺我無依無靠,把我當奴婢看。 一直到離開翠云軒,薄徽娥都沒什么表情,腦中翻來覆去的,不過是這些日zigong中碰上的人與事,還有自小在薄瑾瑗手中遭受的折辱。 “薄meimei?!币粋€帶笑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智?;仡^一看,是這一屆的新人之一,趙氏共錦。 薄徽娥之前聽說過,這位趙共錦和另一位宋清虞都是陛下不愿收下顧氏姐妹,順口選來湊數的。這兩人初封的時候都與她一樣是徽娥,但如今都已被召幸,晉為寶林了。 “趙寶林?!彼A烁I碜?。 “薄meimei這是打哪兒過來呀?”趙寶林明知故問,“哦,看著方向,是合襲宮了。怎么,meimei又去找你那芳華jiejie了?” 她微笑道:“是?!?/br> “要我看,你這jiejie也不怎么靠得住嘛?!壁w寶林道,“只顧自己受寵,半分也沒想到你這個meimei。難為你還巴巴地去討好?!?/br> 趙共錦出身小門小戶,沒讀過書,容貌也僅僅算清秀。要按陛下的眼光,是絕對難以入選的。只怪她運氣太好,同顧氏姐妹分在了同一組,如今身份倒在薄熹微這個官家小姐上頭了。 “寶林說笑了,自家姐妹之間,原是要多親近親近的?!?/br> 趙寶林叫住她原本也只想抖抖威風。當初大家一起在尚儀大人處學習禮儀時,她自知出身低微,對薄氏兩姐妹都心存畏懼。如今這被她仰視過的薄熹微居然落到了她下頭,感受實在太過愉快,讓她忍不住就想多體驗幾次。 “行了,我還要去陽昭宮陪明充儀娘娘說話呢,就先走了?!?/br> 薄徽娥福身恭送她離開,看著那個絳紅色的背影,眼內情緒莫測。 即使是跟隨尚儀學過禮儀,她依舊是難掩身上的小家子氣。走路的姿勢半分端莊也無,不過是個膚淺無知的女人,她卻不得不對她笑臉相迎。 果然如此。進宮之前,服侍她長大的奶娘就告訴過她,在這宮中,沒有皇帝的恩寵,就沒有一切。 只因那恩寵不單單是恩寵,其背后還附著著讓人垂涎的權勢,以及眾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