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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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翻出的琴譜,”皇帝輕聲道,“那應是之前哪位皇后留下的吧?” 顧云羨道:“陛下猜得沒錯,這曲子是貞淑皇后十三歲那年,同中宗皇帝一起作的?!?/br> 她提到了貞淑皇后,他眸色一閃,不動聲色。 “臣妾看到這首曲子,才明白原來史書上說的話,也不一定全是真的?!彼?,“史書上都說‘貞淑皇后端方大雅、儀態高華,乃歷代皇后之典范’,可陛下您也聽了這首曲子,曲意是何等的瀟灑超然?可見貞淑皇后本性應是個豁達之人,向往的是逍遙快意的生活?!?/br> 他回憶方才聽到的曲聲,輕聲道:“確實如此?!?/br> “所以啊,臣妾覺得被史書給騙了。有些事情并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至少,不完全是那樣?!?/br> 他看著她:“云娘你說這么多,到底想表達個什么?” 她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今日朝中的事情,臣妾都知道了?!鄙袂樘故?,“宋尚書說的那些話,臣妾不喜歡聽?!?/br> 作者有話要說: 云娘要放什么招呢?敬請期待哦~~~ 22險棋 她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今日朝中的事情,臣妾都知道了?!鄙袂樘故?,“宋尚書說的那些話,臣妾不喜歡聽?!?/br> 他淡淡“唔”了一聲,不辨喜怒:“為何?” “宋尚書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拿先人當槍使罷了?!鳖櫾屏w道,“他說擔心顧氏變成第二個溫氏,臣妾卻想問他一句,難道臣妾是最近才第一次有被立為皇后的可能嗎?早在麟慶二十五年臣妾就已經被冊為太子妃了。他若當真覺得顧氏女相繼為后于國事有損,為何當時不出面阻止?他不敢駁斥先帝的旨意,如今卻來做的哪門子諍臣?” 顧云羨這話還有一層隱藏含義。大晉素來崇尚氣節,直言上疏的大臣都能在清流間得一個好名聲,若最后還有幸被罷官,就更是給祖上增光了。這樣的人,哪怕回到家鄉當一個老百姓,那也是風光無限、受人敬仰。因著這巨大的誘惑,許多大臣上疏罵皇帝都是奔著“被罷官”這個目標去的,一些接近致仕年齡的更是抓緊時間,對那堂上之君發動自殺式襲擊,奏疏措辭狠辣刻薄,但求皇帝一時沉不住氣,就把自己趕回老家。 大多數皇帝心里也明白這些大臣的打算,知道自己若是發了火,立刻就被史官記一筆“剛愎自用,不虛心納諫”,反倒成全了他們的名聲。陛下們也不是傻的,不樂意做這個冤大頭。因著這,他們普遍都對那些諍臣較寬容,便是恨得牙癢癢,表面上也客客氣氣地說:“多謝先生指教,朕明白了?!?/br> 但凡事總有例外。 先帝便是這個例外。 據不完全統計,先帝在位十三年間,因直言上疏而被他打死的大臣凡三十七人,其中五品以上的二十五人;被罷官的有七十九人,被貶謫的上百人,可謂壯哉。 有這剽悍記錄,再無大臣敢隨意置喙先帝的私事,言官在麟慶一朝形同擺設。 宋齊在先帝在位時不敢上疏直諫,如今卻敢阻撓復立,難道不是因為他覺得當今陛下比先帝好欺凌嗎? 顧云羨說完這些話,心里有些忐忑。按太后的意思,是希望她暫時不要插手這件事,置身事外最好??伤齾s覺得這樣容易陷于被動,若局勢完全被對方掌控,就悔之晚矣。 她本可指責宋齊是受人指使,為了自身的利益,故意阻撓她復位。但這樣會讓皇帝覺得她對后位有所期待,甚至懷疑那些支持復立的大臣也是受她驅使。所以她選擇避開這個話題,把焦點引到宋齊對清名的渴求上,移禍江東。 皇帝的性子,應是最厭惡那些大臣仗著年歲資歷,拿他當兒皇帝欺凌的吧?他也不樂意輸給別人,尤其是對方還是他的父親。若先帝可以立她為太子妃,他卻不能復立她為皇后,那他這個人就丟大發了。 這招棋走得太險。方才這些不過是她的揣測,如果他沒有這個心思,那就糟了! “直諫以求清名?”皇帝默念,輕輕一笑,“朕差點忘了他們還有這個毛病了?!?/br> 顧云羨心頭一松,這才發覺手心竟全是汗水。 “不過,”皇帝忽然道,“云娘你不喜歡宋齊的話,只為了這個理由?” 他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 顧云羨抿唇,良久方低聲道:“不全是因為這個?!?/br> “噢,還有什么?” “宋尚書的話,對貞淑皇后多有不敬,仿佛她是禍國源頭一般。臣妾心中羨慕貞淑皇后,不喜歡他這么講她?!?/br> 皇帝笑起來:“宋齊的話是有些過分,但也不至于到這份兒上。也罷,不能就許他夸大其詞。朕明日便拿這個當由頭,去駁他?!?/br> 想了想又道:“你羨慕貞淑皇后?” “是,自從看到這闕琴曲之后,臣妾心中就一直十分羨慕她?!?/br> 皇帝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羨慕她什么,說來聽聽?” “臣妾方才也說了,這首曲子是她與中宗皇帝一起作的。臣妾只需看著曲譜,就知道他們二人必然是情投意合、默契非常?!鳖櫾屏w聲音更低了一點,“試問世間女子,誰不希望能與夫君心有靈犀、宛如一人呢?” 皇帝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神情有幾分羞怯,更多的卻是傷感。她的肌膚白得如同名貴的定窯白瓷,在燭光里泛著一層柔和的光彩。他想起從前在書上看到的“敷粉太白”,心道原來真有這樣的事情。纖細修長的手指還停留在琴弦上,他卻忽然想把那只手握在掌心,再不要松開。 “真是個癡兒?!彼?,聲音十分溫柔,“你若想,改日朕與你一起作首曲子便是,何必去羨慕他們?” 她不說話。他只得走過去,捧起她的臉,看到她眼睛的那刻微微一愣:“怎么哭了?” “有陛下這句話,阿云縱死無憾了?!彼?,眼淚流得更急。 他瞅她一會兒,搖頭笑起來:“朕生平最受不得女子的眼淚,如今見你哭成這樣,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了別哭了,朕允諾你,定會給你譜一首更好的曲子來。朕自問,曲藝方面還不會輸給朕這位太爺爺?!?/br> 她淚還未干,就忍不住噗嗤一笑:“陛下真是好生自信。上次還唬臣妾說,我的琴藝堪比貞淑皇后,如今卻又夸起自己了?!?/br> 他挑眉:“誰說朕是唬你?” 大概是為了岔開那個會讓她變成淚人的話題,皇帝一本正經道:“朕小時候呢,父皇對朕寄予厚望,所以要求極為嚴苛,琴棋書畫一樣都不能落下。而且他覺得尋常師傅多半畏懼于我的身份,不敢下狠手,所以竟找了長輩們來教我。我的琴藝便是寧平大長公主教的,她是文宗皇帝的女兒,中宗皇帝的孫女,精通琴藝,‘堪比貞淑皇后’。朕那日聽云娘一曲妙音,只覺得竟絲毫不遜色于寧平姑母,所以才會那般贊你?!?/br> 這是他第一次跟她提起他的小時候,用的還是這般平易的口吻。顧云羨不免意外,微微一愣。 壓制住異樣的感覺,她道:“陛下把自己說得也忒可憐了。琴棋書畫也是臣妾打小就學的東西,學不好就要挨板子,半點輕忽不得。陛下這等遭遇又值些什么?” 她說得不客氣,他也不惱:“若只需要學琴棋書畫確實沒什么,但除此之外朕還得跟著先生們學習治國經略,跟著將軍們了解西域各國戰局,跟著羽林軍的統領練習騎射武藝。忙成這樣,難道還不值得云娘你可憐可憐?” 她無語片刻:“陛下道理最多,臣妾說不過您?!?/br> 他笑睨她,卻見她在他的目光里微微低頭,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頸。他看著那片皎潔,忽然想起數日前的夜里,他將她擁在懷中,炙熱的吻落在那一處,留下一個淺淺的紅印。 綺思一起,他立刻覺得身體有些躁熱。偏她此刻已經背過臉去,握著帕子整理方才哭花的妝容。他一貫是隨性至極的人,這會兒卻忽然覺得這么貿貿然把她拽過來,有些不夠沉穩…… 他輕咳了一聲,她果然回頭,睜大了微紅的眼睛看著她。他溫聲道:“朕有些渴?!?/br> 桌上其實有茶水,但她覺得他興許是嫌那茶涼了,于是另取了一個杯子,給他斟了端到案前。 “陛下?!彼龁镜?。他唔了一聲,示意她將茶盞放到案上。手剛松開,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一把撈了過去。 他從身后擁著她,手扣住她的腰,只覺腰肢盈盈,當真是不堪一握。下巴擱上她的肩膀,嗅著她身上那股非蘭非麝的幽香,他低聲道:“你用的是什么香?朕聞著真是喜歡?!?/br> 她紅著臉,良久才憋出一句:“陛下,這里是前殿……” 的確,這里是平常接見大臣的前殿,門口還立著兩排內監,場合很不合適。 他想了想,直接攔腰抱起她,朝東殿走去。呂川見狀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給何進打了個眼色:“去喚彤書女史過來?!?/br> 這是要御幸了。 何進有些呆。今天白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還以為這位顧娘子會受點冷落,結果陛下不僅巴巴地讓他把人給接過來,還又是彈曲子,又是說笑的。如今看他的神情,當真是十分愉悅。 顧云羨覺得天旋地轉。她從前不是沒被他這么抱過,他這人性子一上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只是以前她一味拘著性子,他便也不大得趣,兩人的閨房之樂十分有限,像這樣當著滿宮下人的面被抱上床的事更是前所未有。 皇帝將她放到床上,卻見石青被褥上,她烏發散開,如同流淌的黑色墨汁,肌膚卻欺霜賽雪。強烈的對比下,竟顯出幾分勾魂奪魄來。臉頰微紅,黑亮的眸子瞅了他一眼,便不好意思地垂了下去。 他看著她,眼睛越來越明亮,里面的火焰也越發灼熱。 俯□子,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瞼。顧云羨聽到他有些恍惚的聲音:“朕先前想錯了。怎么不是花精了?云娘你就是這世上最最勾人的花精?!?/br> 他說得含含糊糊,她也沒聽明白。但沒時間讓她去仔細想了,他guntang的手指順著脖頸一路撫摸下來,讓她的思緒也一片混亂。 作者有話要說: 23風向 顧云羨醒來的時候正是二更。 床上很暖,她覺得四肢百骸都有些懶洋洋的。紗簾外的多枝燈上點著三五盞蠟燭,遙遙傳來昏黃的光線。她微微抬頭,看到他漂亮的下頷。 皇帝將她半擁在懷中,腰上是他的手,松松地搭在她的肌膚上。她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今夜鬧得太過,他們都未曾清洗身子,如今被褥下的自己未著寸縷。 這么一想她臉立刻燒了起來,渾身不自在。她小心地移開他的手,一點一點往外挪,眼看就要成功,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直接給拉了回來。 “往哪里逃?”他眼含笑意,漫不經心道。 她被他扯到懷中,正好撞上他的胸膛。他感覺到她胸前柔嫩的花蕊貼上自己的肌膚,如同被羽毛撓過一般,抓不住的心癢難耐。 “臣妾擾了陛下好睡,請陛下恕罪?!彼淮鹚膯栴},只是請罪。 “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彼?。 她聽出他意有所指,明白他說的是從前她偷摸他眉毛那回,神情立刻有些不自然。 該死的,這人到底要拿那件事調侃她幾次??! “你在心里腹誹朕什么?”他湊近她。 “沒有!”她矢口否認,“臣妾豈敢?” 上夜的宮人聽到里面的動靜,湊到簾子邊問道:“陛下?” 他沒理睬,瞅著她:“那你方才想去哪里?” 她強笑:“臣妾,想喝水?!眲傄徽f完就知道這借口找得實在太差,要喝水不會叫人么? 果然,皇帝看著她笑起來:“喝水?難不成云娘你從前都是自己下去拿水的?”頓了頓,聲音里染上促狹,“更何況,你如今這個樣子……” 她這才發覺,絲被滑落,露出自己雪白的肩膀,玲瓏的鎖骨上還留有可疑的紅色痕跡。她大窘,一把拽住被子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 他笑睨她一眼,微揚聲音:“拿水來?!?/br> 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一只茶盞穿過床簾被遞了進來。 他接過:“你是要自己喝,還是要朕……” “我自己喝?!彼?,伸出手接過茶盞,小口小口的飲了起來。 他臉上一直帶著笑,目光意味深長地在她手臂上逡巡,上面還留著昨夜的點點紅痕。她被那目光炙烤得煎熬無比,喝了一小半便把茶盞遞了出去。 宮人適時接過。他笑道:“不喝了?” “不喝了?!彼?。 “那好,繼續睡吧?!彼上聛?。 她忽的想起一事,神情變得猶疑。他察覺了,道:“怎么?” “臣妾,就睡這里?”她試探道。 后宮規矩,只有皇后方可在大正宮東殿過夜,別的妃嬪侍寢之后要么回自己的寢殿,要么到西殿的床上睡。 “不然呢?”他反問,“這么晚了,你要回長安殿?當心擾了母后的好夢?!?/br> 她自然不敢打擾太后,可…… 他瞅她片刻,伸手替她掖好被角,道:“朕知道你的意思。不過西殿的床是那些女人睡的,你不用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