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可是,沒有人會知道。小夜,孩子是無辜的!” 梅大娘絞盡腦汁的勸著夜千陵,但是,夜千陵態度堅決,絕沒有轉圜的余地。 最后,只見夜千陵松開了梅大娘的手,冷漠的轉過身去,冰冷冷道,“梅大娘,若是你不答應幫我,那么,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br> “小夜……” “梅大娘,你先出去吧!” 這時,端水的潘若芝返了回來。夜千陵立即對著潘若芝道,“芝兒,你現在立即給我去抓一副墮胎藥來?!?/br> “不許去!” 梅大娘立即喝聲阻止! 潘若芝怔在原地,什么‘墮胎藥’? “梅大娘,這是我自己的事,請你不要插手?!币骨Я陮χ反竽锢渎?,再對著潘若芝一聲命令,“芝兒,按照我的話去做,等回來,jiejie再與你解釋?!?/br> 潘若芝不明所以,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絲毫不理梅大娘的話,轉身而去。 梅大娘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跺了跺腳,快步出去。 夜千陵聽著梅大娘離去的腳步聲,負手而立,面部輪廓隱蔽在陰暗之中,神色不辨! 山洞! 對于突如其來的梅大娘,宮玥戈微微皺了皺眉,“何事?” 梅大娘將整一件事向著宮玥戈一五一十的訴說了一遍,然后,忍不住松下來一口氣。 宮玥戈一怔,那一夜,他為她把脈,明明沒有孩子,難道,會是他把錯了?而這一件事,絕容不得半分的閃失。宮玥戈一拂衣袖,快速的出山洞! 梅大娘望了一眼角落的夜千語,卻觸到她陰鷙至極的眼神。頓時,快步的退了出去,合上石門。 房間! 潘若芝直到煎好了墮胎藥還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端著墮胎藥的手,微微顫抖,“jiejie……” “芝兒,給我!”夜千陵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打掉孩子,面色嚴肅對著潘若芝道。 潘若芝一時間站在原地,沒動。 夜千陵自己走過去,直接從潘若芝的手中端過了藥碗,毫不猶豫的就向著口中送去。 這時,一襲勝雪白衣,驀然出現在門口,面色,非常陰沉。 天地間的陽光,似乎,都一瞬間遠離而去。 生氣了,后果很嚴重。但陵生氣了,后果更嚴重~ 第十一章(一更) 夜千陵將手中盛著‘墮胎藥’的藥碗抬至唇角,紅唇微掀,毫不猶豫的就要喝下去。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手中的藥碗,突然毫無征兆的破碎,四分五裂! 一剎那,若非夜千陵閃躲的快,那黑褐色的藥汁非要傾灑她一身不可! 站在門邊的潘若芝,早在夜千陵強行將‘墮胎藥’端過去的那一刻起,便整個人都呆怔住了,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待聽到瓷碗破碎的聲音時,本能的驀然向著屋外望去! 那一眼,只見屋外院子中不知何時出現的那一襲勝雪白衣,面色陰翳、周身縈繞著一股令人膽戰心驚的寒氣! 一瞬間! 潘若芝渾身一顫,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身軀,直直的抵在身后的房門上! 夜千陵不緊不慢的撫了撫自己的衣袖,緩慢的瞇下雙眼,也向著屋外‘望’去。衣袖下的手,在這一過程中,不自覺的一寸寸緊握成拳。指尖,深深地扣入掌心,幾乎帶出鮮血。 心中,已然是怒極! 宮玥戈一襲白衣,周身,攜著冷寒的冰雪,一步一步向著房間走去。所過處,四周的空氣都絲絲縷縷的凝結了起來,令人大氣不敢喘一下。 “踏!踏!踏!” 死寂中,只聽得那機械般的腳步聲,一聲又一聲的回蕩! 潘若芝后背緊緊地抵在房門上,冷汗,隨著那腳步聲不斷地冒出來。雙手,不自覺的扣緊了身后的房門。身側微微晃動的衣擺,昭示著她在抑制不住的輕微顫抖! “出去!” 幾步的距離,卻恍若走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宮玥戈在敞開的房間門口處,緩緩地停下了腳步。薄唇傾吐出的兩個字,仿佛是經過了千年冰雪的洗禮,毫無溫度可言。雖對著潘若芝說,但目光,卻自始至終未曾從屋內的那一個神色冷漠之人身上移開半分。 潘若芝的身體,又是一顫。眼中,閃過一絲驚懼,急忙側頭望向夜千陵。 夜千陵一時間怒極反倒平靜下來,‘望’向潘若芝的方向,平靜異常對著潘若芝道,“芝兒,你先出去!” 潘若芝到了此時此刻豈還能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沖著夜千陵而來。心中,萬分擔心起夜千陵,自然是絕不愿出去。一個深呼吸,勉強壓制住心底那一絲席卷全身的戰粟,后退開一步,然后,再快步的繞過桌子,來到夜千陵的身邊。雙手,緊緊地握住夜千陵的手,“夜jiejie!” 夜千陵感覺到潘若芝的輕顫,反手覆上潘若芝的手背,輕輕地拍了拍,讓她放心,“芝兒,你先出去!” 潘若芝站著未動,此刻站在門口的那一個人,看上去,真的好可怕! 夜千陵立即沉了沉聲,再道,“芝兒,先出去!” “夜jiejie!” 潘若芝聞言,非但不出去,反而越發緊的握住了夜千陵的手,怎么也不放開,神色急切! 夜千陵的面色也隨之微沉下來,再拍了拍潘若芝的手背。而緊接著再出口的聲音,已經充滿了嚴厲,容不得人說一個‘不’字,“芝兒,出去!” “夜jiejie!” “怎么,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潘若芝只是心中太擔心太擔心了而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芝兒,你出去吧,我不會有事,聽話!”夜千陵雖看不見潘若芝的神色,但她對自己的擔心,卻絲毫不漏的透過緊握的雙手清晰的傳遞給了自己。語氣,不由得一軟! 潘若芝看了看面前的夜千陵,又看了看門口的宮玥戈,如此反反復復多次。最后,終還是帶著滿身的憂心、一步五六回頭的離去。而在行至門口之時,近距離的望著門口的那一襲白衣。呼吸,猛然一窒,又飛快的回頭對著夜千陵道了一句,“夜jiejie,你有什么事,就大聲的叫芝兒,芝兒就守在門口?!?/br> 夜千陵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墮胎藥,全數灑落在地上,濃郁的藥腥味,在空氣中,無聲無息的彌漫開來! 宮玥戈再一次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踏進房間,走向屋內的夜千陵。每一次落下的步伐,都帶起令人戰粟的回音。身后的房門,在一陣颶風之下,‘自動自覺’的猛然緊合了回去,發出‘吱呀吱呀’的余音。 夜千陵站在原地未動,面無表情的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 面與面相對! 夜千陵的神色,忽然,越發的平靜起來,而宮玥戈的神色,則愈發的陰沉。 宮玥戈低頭,望向地上的碎碗片與那一地的褐色藥汁。許久許久,倏然收回視線。低沉的聲音,似強力壓制在茫茫大海海面下的波濤。只一個不小心,隨時有可能破水而出,“你在喝什么?” “宮丞相有眼睛,難道,不會自己看么?” 夜千陵唇角微微勾了起來,無波無瀾的聲音,卻是毫不掩飾的嘲弄相帶。 “就這般不想要我的孩子?”宮玥戈伸手,右手指尖,突然毫不留情的挑上夜千陵的下顎,令夜千陵的臉,不得不高高的抬起來。 “宮丞相,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夜千陵揚起頭,如此近的距離,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宮玥戈的呼吸吐露在她的臉上,帶著無法言喻的冷冽,遠比深夜的寒風還要刺骨三分。 只是,宮玥戈,我都還沒有發火,你又憑什么這般質問我? “我說什么,你會聽不懂?” 宮玥戈強忍著怒意,指腹,漸漸輕柔的摩挲起夜千陵的下顎。伏過身,傾吐在夜千陵耳畔的聲音,陰柔至極,剎那間,讓人從頭到腳一陣戰粟。 夜千陵渾身一顫,但下一刻,卻是一聲止不住的冷笑。左手,一把扣住宮玥戈撫在自己下顎上的那一只手,踮起腳尖,‘望’向宮玥戈,“宮丞相,你是在與我打啞謎么?我不過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可你卻突然到來,還說這么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我要如何去聽懂?” “到此刻,你還要與我裝?”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很近,宮玥戈甚至可以看清夜千陵眼簾上的每一根睫毛! 忽然,宮玥戈直起身,毫不猶豫的一把便撕去了夜千陵臉上那一張礙事的‘人皮面具’,在半空中一揮,遠遠地丟開。 夜千陵的臉上,頓時一陣刺痛,但卻絲毫沒有去顧及。輕悠悠的一句話,伴隨著‘人皮面具’的撕開而自紅唇溢出,“宮丞相,原來,你一早就知道是我了!” 宮玥戈沒有說話! 夜千陵下顎還被宮玥戈的那一只右手挑著,面容揚起,暴露在門窗滲透進來的陽光之中,說不出的淡漠與冷寒。紅唇,慢慢的勾起,卻是沒有半分的笑意,“宮玥戈,不如就讓我來猜猜你到底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如何?” “……” “是我進‘丞相府’后?還是本就是你一心引我進‘丞相府’?又或者,從頭到尾,就是你引我前來此處?” 其實答案,在藥碗碎裂,宮玥戈出現的那一刻,夜千陵就已經知曉。 扣著宮玥戈挑著自己手腕的那一只手,不自覺的一點點施力,指尖,深深地鑲嵌入宮玥戈的肌膚,絲絲縷縷的鮮血,立即從宮玥戈的手腕流出,再流進了夜千陵的手心。 這個男人,竟利用她想復明這一點來利用她,實在是太可惡了! “那又如何?” 宮玥戈的怒氣,絲毫不亞于夜千陵。 他可以容忍她做任何的事,可以容忍她想方設法的聯合他人來設計他,也可以容忍她費盡心機的算計他,但是,絕容不得她傷害孩子一分! 聞言,夜千陵又是一陣冷笑,笑出生來。似乎是在笑自己!對呀,那又如何? 迅即,面色倏然一冷,“那一日,是不是也是你的算計?” “不錯!” 宮玥戈顯然是怒極了,沒有絲毫猶豫的坦然承認! 而音落,夜千陵垂著的那一只右手,快如閃電的抬了起來。帶著凌厲風聲的一巴掌,便狠狠地向著宮玥戈的那一張臉甩去! 宮玥戈沒有側頭看,同樣垂著的那一只左手,在夜千陵的手就要落在自己臉上的千鈞一發之際,一把準確無誤的便扣住了夜千陵的手腕,力道很重,立刻便在夜千陵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青紫交加的淤痕,仿佛恨不得將夜千陵的那一只手硬生生折斷! 夜千陵手腕在這個時候靈巧的反手一轉,巧妙地迅即從宮玥戈的手中掙脫出來。 同時,還扣著宮玥戈手腕的那一只左手,猛然一個使力,用力的推向宮玥戈挑著自己下顎的的手,再頭一側,成功的避開了宮玥戈挑著自己下顎的那一只手。 而這一眨眼的過程中,右手已然快速帶出的銀針,毫不猶豫的就向著宮玥戈的心臟而去。 宮玥戈一個迅即的閃躲,才險險的躲開夜千陵的襲擊! 夜千陵心中已是恨極,那三日發生的一切,對她而言,是恥辱,是一輩子的恥辱。原本,還以為他是失去了神智,但不想,不過是一場算計! 尷尬的月事(一更) 安靜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的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