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只要殺了她……只要殺了她,皇上就是我的! 不再猶豫,她從袖中抽出利刃,寒光照在裴昭顏臉上,她抬眸,更顯明艷動人。 就是這張臉讓皇上神魂顛倒!程玉硯發狠刺下去。 下一瞬,短劍掉在地上,依然閃著凜凜寒光,卻并無一絲紅色沾染。 片刻,有幾絲血跡蔓延開來,順著青石板的縫隙,慢慢匯成一條淺淺的河流。 作者有話要說: 話本子還有三話就講完了,這本小說的正文部分也只剩下三章啦~ 保證完結章是個大肥章,至少一萬字(〃▽〃) 第66章 蹊蹺 “昭顏!” 祁淮邁過地上不斷抽搐的身體,連忙捂住裴昭顏的眼睛。 “別怕,朕來了?!?/br> 他朝李公公使了個眼色,不過片刻,地上便沒了程玉硯的蹤跡,只余下淡淡的血腥味。 裴昭顏還未回過神,她慢慢拉開他的手往地上看了一眼,花泥混在一起,那幾簇野花也不見蹤影。 “皇上……” 祁淮把她抱起來,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回了明華宮。 正準備出宮門的藍玉撞了上來,她驚呼一聲,又連忙行禮:“參見皇上!” “今日明華宮當值的宮人,各打二十大板?!逼罨雌乘谎?,頭也不回地往內室走去。 藍玉一愣,正要說話,李德福連忙捂住她的嘴,厲聲道:“方才娘娘身邊為何沒有人在?” “公公,奴婢去幫娘娘取畫架了……”藍玉哆嗦著把畫架扯過來,“發生什么事了?” “娘娘遇刺,若不是有皇上在……”他沒再說下去,淡淡道,“領罰去吧,皇上沒要你們的命已是仁慈,二十個板子長長記性吧?!?/br> 內室中,祁淮把她汗濕的額發別在耳后,輕聲安慰道:“昭顏,沒事,朕一直在呢?!?/br> 他的神情中也帶著后怕,若不是因為他去的早了一些,后果不堪設想。 “皇上,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迸嵴杨伱缮媳蛔?,悶悶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疲憊。 祁淮閉了閉眼,還是柔聲說了聲好。 匆匆出了門,他喊來李德福:“去把睿王與睿王妃召來,越快越好?!?/br> 說完他便進了內室,到底還是不放心她獨處。 “昭顏別怕,沒事了,明日朕送你一個會武功的宮女,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逼罨催B著被褥一起抱著她,“你忘了嗎?你還要活一萬歲呢?!?/br> “我不是怕這個,”裴昭顏腦海中一片混亂,因為喜歡皇上,對皇上一見鐘情,便能狠下心入宮冒死來殺她……明明是她請求皇上救的程玉硯,最后沒落一點好,反倒恩將仇報。 “啊——” 忽然傳來壓抑著的痛呼,又有幾聲沉悶的“噗噗”聲,裴昭顏回神,連忙求情:“皇上,別打他們板子了,任誰都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不如罰他們半個月的……” “你忘了為程玉硯求情的下場?”祁淮打斷她的話,冷聲道,“打一頓才會長記性?!?/br> 裴昭顏作罷,可是聽著院中傳來的悶哼,她有些不忍,連忙下了床榻。 祁淮以為她要去阻止,正想勸她,卻見她翻箱倒柜地找東西。 “皇上,這些藥膏一會兒給他們用吧,可別落下什么病?!彼︱屔刃纳钐幍目謶?,讓自己忙碌起來。 祁淮沉默地看著她:“一會兒睿王與睿王妃過來,你要不要去?” 裴昭顏一頓,輕輕搖頭,復又堅定地頷首點頭:“我要去?!?/br> 親自給宮人們送了藥膏,裴昭顏這才跟著祁淮往養心殿走去。 “別怕,沒有人會傷害你,”祁淮攬著她的肩,順利的走過那個地方,“朕會把你保護好?!?/br> 她緊繃著的身子松懈下來。 “我不要會武功的宮女,橙心和藍玉挺好的,”裴昭顏低聲道,“皇上不要找了?!?/br> 祁淮嗯了一聲:“那朕給你派幾個暗衛?!?/br> 終于來到養心殿,李德福迎上來悄聲道:“皇上,睿王與睿王妃過來了,奴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半道上擺了程玉硯的尸身?!?/br> 祁淮捂住裴昭顏的耳朵,面不改色的嗯了一聲:“然后呢?” “王妃吐了,奴才怕臟了地兒,自作主張把王妃鎖到偏僻的殿里去了,怕污了皇上的眼?!崩畹赂P呛堑?。 祁淮嫌惡地皺眉,又斂去眉眼間的戾氣,低聲問:“把她放出來吧,皇兄有沒有說什么?” “睿王爺急得不行,卻也知道無可奈何,一直在殿外陪著王妃?!?/br> 李德福退下,祁淮牽著裴昭顏的手坐在上首,很快祁清便扶著程玉墨過來了,兩人的華服上都沾染了污泥與穢物,瞧著很是狼狽。 “朕已經查清程玉硯行刺一事,”祁淮眉眼平淡地看著他們,“程玉墨,你可知罪?” “皇上,墨兒只是一時迷了心智!”祁清站起身焦急道,“她的心一直是好的,只不過因為程家入獄,她氣急攻心才做出此事……” “皇兄,你還要袒護她到什么時候?”祁淮皺眉,看著這個拎不清的兄長,“自小你便護短的厲害,可是也不能是這個護法,非得讓她殺了你,你才明白你錯了?” 祁清還要再辯解,祁淮抬手制止他的話,知道他這個性子改不了了,他眼不見心不煩,干脆利落道:“朕不會讓罪臣之女留在京城,皇兄回封地吧?!?/br> “我不去!”一直沉默的程玉墨強撐著站起身,眼里隱有癲狂之色,她傲然道,“皇位本該是王爺的,你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 “墨兒!”祁清難得厲聲道,“不許胡說!” 祁淮把玩著裴昭顏的手,并未放在心上。 程玉墨扭頭輕聲道:“王爺,我說錯什么了?皇位本就是你的,被他搶了去,你甘心嗎?” “墨兒,皇位是我送給皇上的,”祁清向她解釋,“為了娶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br> 程玉墨一怔,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瞧,見他說的不是假話,隨即便瘋了似的大喊:“我要!我本該是皇后!不管嫁給誰我都是皇后!我是丞相嫡長女,日后我父親登基,我就是公主!為何屈尊做個王妃!” 裴昭顏直皺眉,被她吵得頭疼。想說些什么,卻又作罷,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她不想再看她發瘋,借口困了,很快便出了養心殿,徑直回了明華宮。 明華宮中一片嗚咽,裴昭顏看著這群剛受了刑的宮人,歉意道:“連累你們了,都上藥了嗎?明日我讓太醫過來給你們瞧瞧?!?/br> “娘娘,是奴婢的不是,”藍玉哭著說道,“奴婢不該舍下您一個人?!?/br> “別說話了,”裴昭顏心疼道,“你們好好養著?!?/br> 話音剛落,祁淮踏入明華宮,擁著她往內室走。 “皇上,睿王妃……” “受了刺激,瘋了,”祁淮淡淡道,“朕跟她說程家明日行刑?!?/br> 皇后之位無望,公主之位亦無望。程玉墨心高氣傲,雙重打擊之下,她只能活在虛幻中。 “明日皇兄便會帶著程玉墨去封地,你只當不知道?!逼罨炊谒?。 裴昭顏哦了一聲,心中沒有一絲起伏。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她落得這個下場,也沒什么好可惜的。 不平靜的一日過去,迎來更不平靜的第二日。 “皇上,今日果真是程家行刑的日子嗎?” “是,朕與程國義約定,尋回程玉硯那日便是他的死期,”祁淮淡淡一笑,“朕一言九鼎?!?/br> 裴昭顏不再多問,繼續研究手里的匣子。 可是她心里卻始終不能平靜,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堆積到昨日,不給她思考的機會。 裴昭顏心緒雜亂,喝了口茶靜心,放下的時候手上沒留神,茶盞磕在匣子上,發出一聲輕響,茶水又順著圓桌往下流。 祁淮率先回神,一把把裴昭顏拉起來,見她身上并沒有什么水漬,這才放下心。 “下次當心些,萬一碎了,傷到你……” 裴昭顏急匆匆打斷他的話:“皇上!你快看匣子!” 祁淮慢慢扭頭。 匣子原本只是個普通的匣子,底部的字也瞧不清楚??墒侨缃?,匣子底部的一朵蓮花像活了一般,粉嫩花瓣,嫩黃花蕊,還有碧綠蓮葉…… 裴昭顏有些激動,匆匆舀了凈水端過來,深呼吸幾次,這才把水澆在匣子上。 可是等了片刻,匣子卻沒什么反應,依然只有那朵蓮花顯了顏色。 難道只有茶水才可以?裴昭顏好奇地拎起茶壺,里面卻沒有茶水,她揚聲道:“橙心,倒壺茶端過來!” 如今明華宮的宮人都靜養著,唯有橙心逃過一劫,雖有養心殿的人過來幫襯著,但是裴昭顏用慣了熟悉的人,順口喊了她過來。 等待的工夫,裴昭顏一把抱住祁淮,激動地熱淚盈眶:“皇上,我終于可以一觀《暢音閣夜宴圖》了!” 祁淮拍拍她的肩,眉卻皺了起來,若是真有這么簡單便解開了匣子,那么當初何必如此費力? 果然,等茶水送上了,裴昭顏小心翼翼地倒上,匣子依然沒什么變化。 “怎么會這樣?”裴昭顏喃喃道,又連忙問橙心,“上壺茶是誰燒的?” 橙心仔細想了想:“是養心殿的思畫,奴婢這就把她帶過來?!?/br> 等橙心走了,裴昭顏惴惴不安地看著祁淮,馬上就能看到趙期先生舉世聞名的丹青,她卻忽然有些惶然。 “皇上,這是一場夢嗎?” 祁淮正想安撫她,余光卻見橙心腳步略顯凌亂地走過來,她行禮道:“皇上,娘娘,思畫不見了!” 祁淮眼眸微瞇,把李德福召來問。 “回皇上,是有這么個人,她來宮里一年了,精通茶藝,做事很是穩重。昨日明華宮的宮人受罰,奴才便把她調到明華宮專門伺候茶水?!?/br> “可是她現在不見了!”裴昭顏焦急的問,“她去哪了?” 李德??戳似罨匆谎?,連忙道:“奴才這就派人去尋?!?/br> 一陣忙亂后,裴昭顏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祁淮,忐忑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蹊蹺?” “沒事,萬事有朕在?!逼罨绰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