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喝藥?!?/br> 沐寂北看著送到面前的勺子,搖搖頭,又看向殷玖夜。 “喝藥?!?/br> 沐寂北依舊搖頭,也不說話。 “喝藥?!?/br> 沐寂北張了張嘴道:“殷玖夜,我沒生病,不用喝藥?!?/br> 殷玖夜卻不管她說些什么,只是繼續道:“喝藥?!?/br> 沐寂北嘟著嘴就是不肯喝,到底是哪個庸醫看的診。 殷玖夜有些生澀的開口道:“乖?!?/br> 沐寂北看著這樣執拗的殷玖夜,只覺得酸澀的難受,推開了勺子,將藥碗舉起一下子全都喝了下去,隨后便轉身沖著床的里面,背對著身后的男人。 殷玖夜以為沐寂北生氣了,看著留給自己的背影想說些什么,最終卻什么也沒說。 嘴中的苦澀很快就蔓延開來,卻不及她心里的苦,看著這個為了她一點點小病就如此執拗的男人,沐寂北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撕裂了一般。 緊緊攥著被角,不讓眼淚流下來。 殷玖夜站在床邊,看著始終背對著他的沐寂北,眸子中閃過一絲失落。 ------題外話------ 額,這章其實和下章是連著的,但是我得留點稿子…你們懂得…苦逼的 正文第一百七十七章 沐寂北等了許久,也沒感受到那道熟悉的氣息,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殷玖夜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卻能感受到滿身的孤寂。從前的他,從來都是霸道的無所顧忌的,可是現在卻因為自己,變得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站在那做什么?” “唔。你生氣了?!币缶烈沟穆曇粲泻艿统?,在寧靜的夜色里格外好聽。 沐寂北掀開被子嘆氣道:“快上來?!?/br> 殷玖夜的動作很快,脫掉衣服很快就鉆進了被子,沐寂北白了他一眼,不要以為她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這個男人雖然小心翼翼的待她,但是骨子里的狠決和霸道重來沒有變過,只不過對待自己他換了種方式罷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殷玖夜最初的時候認為,沐寂北軟硬不吃,你強硬,她比你更狠決,你若溫軟,根本打不開她的心房,得到的只是虛與委蛇。 不過后來他卻發現,當強硬的撕開她的心之后,一定要善于博取她的同情讓她心軟。 男人的身上有些拔涼,似乎為自己的成功帶著絲竊喜,可是沐寂北的心卻只有一片苦澀,難道重活一世,她卻依舊得不到幸福? 亦或者,是她殺戮太多,終究是報應到了自己身上,只是她真的舍不得這個男人,這個為她生為她死的男人。 殷玖夜一上來,便將沐寂北摟的極緊,像是刻意要把身上的冷氣過渡過來一樣。 沐寂北一個冷戰,卻沒有推開男子,而是看著他烏黑的眼眸開口道:“殷玖夜,你真壞,竟然利用起我的同情心來了?!?/br> 殷玖夜眼中含著笑意,沒有說話,只是在沐寂北的頸窩間拱了拱,像是尋找慰藉的孩子。 “明天我要去看看沐正德?!便寮疟蓖缶烈归_口道。 殷玖夜沒有說話,只是悶哼了一聲。 “皇帝對伍國公的處置可下來了?”沐寂北輕聲道。 “伍國公用大量的商鋪金銀做籌碼,換取了伍氏一族的性命,只不過卻被貶成了庶民?!币缶烈勾鸬?。 沐寂北點頭,沒有再說話。 因著天氣變冷,兩人直到次日午時才起,沐寂北收拾妥當后,殷玖夜就準備了馬車將她送去相府,不過讓沐寂北意外的是,他也一并坐上了馬車。 沐寂北看著一臉正色的殷玖夜忍不住開口道:“你怎么也過去?” 殷玖夜想了想道:“見岳父大人?!?/br> 沐寂北噗嗤一樂,卻也沒有阻止。 帝都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繁華,并沒有因為戰亂而變得荒廢,倒是因為戰爭的爆發,促進了許多行業的發展,一時間,西羅的經濟貿易又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沐寂北心中依然惦記著昨日所瞧見的那個老者,到底是什么人一心想要謀害自己,而如果安月恒幕后還有黑手,是否會繼續對她出手?還是說會隨著安月恒的死亡而善罷甘休。 馬車一路駛向相府,相府的人自然認的相府一度受寵的五小姐,所以兩人一路進入并沒有受到阻攔。 沐寂北沒走多遠,最先見到的人卻是沐海蓉。 沐海蓉瞧見沐寂北一身精致的妝容歸來,臉色就有些難看,再瞧見殷玖夜如此小心翼翼的待她,臉色更是有些憤恨的扭曲。 沐寂北沒有理會她的打算,畢竟依她今時今日的地位即便是不去理會她,也沒有人可以挑出她的錯來。 “半年多不見五jiejie,想不到五jiejie出落的更加漂亮了,甚至能請動太子殿下親自護送,meimei我不得不是十萬個羨慕?!便搴H亻_口道。 沐寂北打量了她一眼,沐海蓉整個人比之前更加秀氣了一些,原來有些圓的臉蛋也已經長出了小下巴,身上披著八色鼠皮的錦襖。 看起來沐寂北不在的日子,她過的倒是十分的滋潤。 “jiejie這次回來要小住上幾天,我好讓人準備房間?!便搴H氐脑拑叭蛔约翰攀窍喔那Ы鹦〗?,而把沐寂北則仿佛看做了一個陌生的客人。 沐寂北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半年不見meimei,meimei似乎出落的更加漂亮了?!?/br> 沐海蓉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似乎沒把沐寂北的話放在心上,卻又忍不住的得意洋洋。 沐寂北接道“只是這腦子似乎卻不如原來靈光,竟然說起胡話來?!?/br> 沐海蓉的一臉一下子就難看起來,看看沐寂北,想要開口辯駁,最后卻不知想起什么,而是笑著對一旁的殷玖夜開口道。 :“聽聞太子殿下最近在忙大婚的事宜,要迎娶我jiejie為太子妃?!?/br> 沐寂北和殷玖夜兩人看著她都沒有開口,沐海蓉繼續道:“我勸您還是別白費這份心了,我這jiejie怕是不會嫁給你了?!?/br> 大抵是殷玖夜的目光太過壓抑和沉寂,沐海蓉不敢直視,只好笑著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的臉上,帶著明晃晃的嘲笑。 沐寂北的心頓了一下,看來,這沐海蓉是知道她中了蠱毒一事。 不等沐海蓉得意夠,一只大手已經將緊緊掐住他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沐海蓉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驚的瞪大了眼睛,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已經被人掐住了咽喉,難以呼吸。 殷玖夜的一雙黑眸好似刀芒,寸寸凌遲著沐海蓉。 很短的時間內,沐海蓉就漲的臉色通紅,難難以喘息。 “你們在做什么?”青國公主遠遠瞧見自己的女兒竟然被人掐緊了咽喉,少見的失去了原本的莊重,有些慌張的跑了過來。 “蓉兒,蓉兒。你快松手,快松手?!鼻鄧骺觳脚軄硐胍衢_殷玖夜的手臂。 殷玖夜冷冷的看了青國公主一眼,隨手將沐海蓉甩了出去,因著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力,沐海蓉撞在了一顆很粗的大榕樹下,噴出一口鮮血,瞬間就染紅了地上的白雪。 因著這巨大的沖力,樹上的積雪齊刷刷的掉落下來,掩蓋了沐海蓉的小半個身子。 青國公主立即轉身走到樹下,看著自己的重傷的女兒,轉頭又看了看一臉怒氣的太子和旁邊面色平靜的沐寂北,眉眼間閃過一絲怒意。 “蓉兒,你怎么樣?”青國公主看著臉色慘白的沐海蓉,有些憂心。 沐海蓉沒有忍住,又吐出一口血來,一手捂著胸口,只覺得五臟六腑仿佛都碎了。 殷玖夜固執的拉著沐寂北的手,站定在青國公主和沐海蓉面前,沉聲道:“她不會離開我?!?/br> 青國公主抬眸對上殷玖夜那雙黝黑染血的雙眸,微微瞇起雙眼,開口道:“那就預祝太子殿下和永夜郡主永夜同心,白頭到老?!?/br> 青國公主尤其在最后兩個詞上加重了聲音,殷玖夜的臉色并沒有好轉,沐寂北也因為青國公主的這句話凝了臉色。 青國公主將沐海蓉扶了起來,連同身后的婢女一并將沐海蓉扶走。 殷玖夜都沒有開口,只是隨著沐寂北走向沐正德的書房。 “爹?!便寮疟蓖崎_書房的門,便瞧見了大半年沒見的沐正德。 沐正德一身棗紅色長襖,手中拿著暖爐,站在書桌旁,似乎正在打量著一副字。 一聽熟悉的聲音,沐正德趕忙抬頭張望,當瞧見沐寂北同殷玖夜一同歸來時,連忙放下手中的暖爐,迎了上去。 “北北,你可回來了,怎么樣,可都安好?”沐正德似乎直接把殷玖夜忽視了,上下將沐寂北打量了一番,噓寒問暖,好不關切。 沐寂北輕輕抱了抱沐正德,看的殷玖夜一陣蹙眉。 沐正德轉頭對殷玖夜道:“太子殿下,老臣多日未曾與小女相見,可否請太子殿下先回避一二?!?/br> 殷玖夜皺著眉看了看沐寂北,見著她也沒有留自己的意思,只好黑著臉出去了。 初一在暗處將這一幕收在眼里,一手摟著初二的肩膀道:“想不到主子竟然吃癟了,嘖嘖,真是難得?!?/br> 初二掃了眼自己肩上的手,正要將其拍下去,跟在一旁非要體驗當暗衛是什么感覺的傅以藍一見,立刻瞪起了眼睛,怒道:“初一,你對我的初二哥哥做什么?” 初一看看自己重新搭在初二肩上的手一臉坦然:“沒做什么???” “沒做什么你干什么對我的初二哥哥動手動腳,原來青瓷就這種眼光,竟然會看上這么猥瑣的男人?!备狄运{諷刺道。 初一一聽這話立刻炸毛,擼起袖子對傅以藍瞪著眼睛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傅以藍自知敵不過,一瞬間就躲在了初二身后,初二不動聲色的擋在了傅以藍的身前。 兩人就那么無聲的對視起來,傅以藍見此插嘴道:“初二哥哥,你是愛上了初一這個猥瑣男嗎?你這么曖昧的看著他,我會吃醋的?!?/br>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傅以藍身上,不等傅以藍再次開口,便大打出手。 沐寂北轉身將房門關上,殷玖夜則是站在院外,任由樹上的雪灑落在他的肩頭。 “爹?!便寮疟陛p輕喚了沐正德一聲,見著他的氣色不錯,不由得揚起笑臉。 “坐吧,半年不見,似乎清瘦了許多,太子是怎么照顧你的,臉色竟然這般難看?!便逭掠行┎粷M道。 沐寂北道:“爹,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身子不好?!?/br> “胡說,我瞧著以前的氣色明明是很好的,這還沒嫁過去,你就開始為他開脫了?!便逭露似鸩杷p抿了一口,說出的話卻是讓沐寂北心頭一暖。 “爹,皇帝這次對咱們相府是如何封賞的?”沐寂北開口道。 沐正德微微沉吟了片刻道:“除去金銀和珠寶,還有一些地契,至于官爵的封賞,被為父拒絕了,因此這封賞便轉嫁到了沐府中人身上?!?/br> “爹是想扶植本家?”沐寂北很快就領會到了沐正德的意思,如今沐正德的身份已經位極人臣,即便是再加封也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用處,倒是不如借機扶植本家。 “畢竟是有一層血緣聯系,雖然這血緣怕是還不如為父手下的這些心腹,但是親族在朝中站不穩,總會讓人鉆了空子?!便逭陆忉尩?。 沐寂北點頭表示理解,歷數她所經歷的這些家族的榮辱與興衰,沒有哪個家族是只有一脈的,否則也不可能稱之為大族,又或者是后宮中的妃嬪,在朝中同樣要依靠母族的勢力。 雖然沐正德之前似乎同沐家分了家,但是這些年來明里暗里依然是相互扶持的,而且就拿過年來說,這幾年沐正德都是帶著人到沐府去過年,所以按照如今的局勢,沐正德培植本族也是情理之中的。 “嗯,這樣也好,否則如今安月恒覆滅,伍國公被貶為庶民,朝中父親獨大,爹怕是已經成為了皇帝的眼中釘了?!便寮疟秉c頭道。 沐正德點點頭:“今年依舊是要回到沐府過年的,你是打算住在太子府了嗎?” 沐寂北沒有開口,沐正德繼續道:“北北你放心,雖然皇帝遲遲不肯松口,但是誠如你所說,如今朝中為父也算是舉足輕重,再加上這半年來你的名聲也是極好的,在軍中威望也頗高,而且除了為父,太子一脈的人也都在上書皇帝,皇帝迫于壓力,最終這個太子妃之位只能是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