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然而在帳幔里的李尋歡和裴戎昭已經聽得大喜過望——本來只是想證明他們沒有擄走林仙兒,再讓她說出龍嘯云污蔑李尋歡的事,沒想到卻抓住了一條大魚!如果到現在他們還不明白這個男人就是梅花盜,也白在江湖上行走那么久了。 “你怎么不說話?”那男人走到了林仙兒的面前,疑惑道,“怎么?還跟我生氣了?不對……你……” 裴戎昭知道這男人已經發現了林仙兒的不對勁,當下再不遲疑,伸手一推林仙兒,同時從床上躍了出來,彎刀快如閃電地砍向了面前的黑衣人影。 誰知道這時那男人嘴里竟然突然射出一蓬烏光,那烏光的速度太快了,裴戎昭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覺得胸前一痛——好在那暗器是沖著他的左胸去的,而不是沖著胸口當中,要知道他現在身穿的破軍套裝衣領可是開得很大的。那暗器刺破了皮衣穿透進了rou里,因為被皮衣減慢了速度,進入得并不深,但是傷口卻馬上麻癢起來。 李尋歡聽到他悶哼一聲頓時大驚,手里的飛刀毫不猶豫地射了出去,直直命中了那男人的的胸口,緊接著阿飛和心眉大師等人就破開屋頂跳了下來,將男人團團圍住。 但是李尋歡此時已經顧不上去看那個男人到底怎么樣了,他慌亂地扶住做倒在床沿的裴戎昭,眼里滿是擔憂和恐懼,“阿昭你怎么樣了?是不是暗器有毒?” 裴戎昭點了點頭,“你來幫我把傷口里的暗器逼出來?!?/br> 李尋歡急急忙忙地湊過去運起內勁,將手掌貼在他背后,掌力一吐,就透過他的身體將那暗器逼了出來——五枚黑黝黝的毒針從他的傷口飛射出了一尺遠,就中途力盡,掉在了地上。 “怎么樣?這毒很厲害嗎?”他擔憂地看著裴戎昭已經開始發青的臉色,實在有些害怕。 裴戎昭甩開他的手勉強站了起來,調動自己所有的陰性內力,給了自己一個滿月的“圣明佑”——這是一個可以立刻清除自身所有不利狀態,并且暫時提高自身一小半移動速度的招式,所謂不利狀態,指的就是內功傷害狀態、減速狀態、中毒狀態等等,自然是可以用來解毒的。 只不過這一招消耗的內力實在太多,他才用完就長出了一口氣,又軟軟地坐在了床沿。 李尋歡只看到他揮舞著雙刀跳起來轉了一圈,周身閃過紫色的光,就又坐了下來,實在焦急得很,“阿昭你沒事吧?” 裴戎昭擺了擺手,“沒事,毒已經解了?!?/br> 接著他扯開衣襟一看胸口,果然是傳聞中梅花盜所造成的那種梅花狀傷口。 而這個時候,阿飛等人已經把那個黑衣男人拿下了——因為李尋歡有意留活口的關系,那枚刺中他胸口的飛刀并沒有傷到要害。 阿飛隨手把那男人丟給了心眉大師,就朝著裴戎昭沖了過來,“裴大哥你怎么樣了?”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一下子擔心得皺了起來,看起來怪可憐的。 裴戎昭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我沒事,這點小傷怎么可能會把我怎么樣?來,你去把林仙兒拎起來放到那邊椅子上,讓各位大俠問話,看看你大哥到底是不是梅花盜?!彼€專門加重了“大俠”的讀音。 一群正道大俠臉上火辣辣的,好在他們雖然都是一群“沒見識的老頑固”——這是之前裴大爺的原話——但是好歹還有點良知在,紛紛面有愧色地圍過來跟李尋歡道歉。 李尋歡現在正擔心裴戎昭的傷呢,雖然毒已經解了,暗器也逼出來了,但是裴大爺胸口還有五個小小的血洞??!所以他根本懶得理這些人,隨手揮揮道:“各位大俠還是先去審問一下這梅花盜和林姑娘好了,我忙著呢?!比缓箝_始在裴戎昭給他的那個落花碧絨包里面找傷藥,小心翼翼地拿手帕沾了水擦掉了他胸口的血跡,再小心翼翼地給他抹藥。 他的一絲頭發垂落在裴戎昭胸前,裴大爺癢得忍不住動了一下,就被他抬頭瞪了一眼,“別動!” “要不要這么緊張???”裴戎昭嘟囔道,“老子又不是女人,哪有那么嬌貴,不過就是破了點皮而已?!逼鋵嵏具B擦藥都不用,傷口太小了,而且都已經不流血了。 李尋歡當然也知道自己是大驚小怪,別說是這么小的傷了,就算是再大的傷,如果是傷在他自己身上,他說不定看都不看一眼,但是傷在他的朋友身上,他就是要比傷在自己身上還要上心。 他們倆在這邊“打情罵俏”,那邊的正道大俠們看著他們的眼神都變得古怪了,全都一副“果然是這樣”的表情。 阿飛在一邊默默地在心里嘆氣,這兩個人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 心眉大師他們之前在屋頂已經看得明明白白,這個黑衣男人就是傳說中的梅花盜,他之所以能夠傷到那么多人,全是因為他的武器在嘴里。那是一個發射暗器的機括,高手相斗,一般都會盯著對方身上的破綻處,比如肩和手,而不會盯著對方的嘴,而他說話的時候是用腹語說話的——這也就是為什么他的聲音有些古怪的原因——誰也想不到他說話的時候嘴里還能射出暗器來,因此才有那么多人毫無防備地被他殺死。 而林仙兒在這件事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眾人對那男人一陣審問,才知道她其實才是這件事的幕后黑手。其實當年那個梅花盜早就死了,林仙兒機緣巧合得到了他的傳承,但是因為自己武功不高,就勾搭上了這個身法武功都不錯的男人,她負責搜集情報、踩點——畢竟那些受害人誰也想不到登門拜訪的武林第一美女會是梅花盜——男人就負責作案。本來那個男人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打死也不說,后來裴戎昭讓李尋歡點上了他的xue道,讓他意識清醒卻睜不開眼睛也發不出聲音,然后審問林仙兒,林仙兒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他身上,說自己只是個被他脅迫的弱女子,他才心灰意冷,在眾人把林仙兒弄暈之后將事實和盤托出。 眾多正道大俠聽完之后一陣唏噓,他們誰也沒想到在武林中以“清純溫柔”著稱的林仙兒竟然是這樣一個蛇蝎毒婦。 “行了吧?現在李尋歡是清白的了吧?”裴戎昭經過這一小會兒的調息,已經恢復了體力,便冷笑著看心眉大師,“幾位是不是該給個交代?這兩個人該怎么處理?” 心眉大師一臉羞愧,“李檀越有什么吩咐,老衲無有不從?!?/br> 李尋歡微笑著看向了裴戎昭,“阿昭說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倒是沒什么意見?!?/br> 裴戎昭滿意地點點頭,“那就送官府吧?!?/br> 一群正道大俠目瞪口呆。 “怎么?不同意?殺人越貨是犯法的你們不會不知道吧?”裴大爺鄙視地看著他們,“這兩個人犯下這么大的案子,難道不該送官法辦斬首示眾嗎?” 那個叫做謝莊主的老頭子干笑道:“裴公子,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人犯了事怎么能送官府呢?江湖上沒這個規矩啊?!?/br> “江湖規矩還能大得過王法?怪不得說俠以武犯禁呢,你們這些人真是目無法紀!”裴大爺一副“你們這些愚蠢的中原人”的樣子。 心眉大師苦笑道:“裴公子你不也在興云莊殺了那么多人嗎?” “老和尚,你要搞搞清楚,那是他們要先殺我們,我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裴戎昭對著李尋歡揚了揚下巴,“書呆你說,律法里面有沒有規定正當防衛殺人了會犯法???” 李尋歡微笑著搖頭,“本朝律法里沒有這一項的?!?/br> “聽到沒有?本朝探花親口說了,律法里面沒有這一項,老子沒犯法,”裴大爺趾高氣揚地說,“再說了,剛才誰還說全聽我們處置來著?” 于是第二天上午,一群正道大俠只好一臉苦逼地跟著他們,押送著已經廢了武功的梅花盜和林仙兒前往城中的知府衙門敲鼓告狀,然后看著知府大喜過望地張貼了告示昭告百姓,效率極高地判了個斬立決,只等著上報刑部審核以后就行刑了——抓住梅花盜那也是一項大大的政績??! 離開衙門的時候,阿飛還有些不解地問他家兩個大哥:“為什么還要等那么久才行刑?要是有人來把他們救出去怎么辦?林仙兒的姘頭那么多呢?!?/br> 李尋歡笑著搖了搖頭,“你錯了,他們絕活不過今天?!?/br> 裴戎昭冷笑道:“你沒看老和尚他們不但留了人下來看住這兩人,還分出了不少人急匆匆地走了嗎?都是去報信的,那些苦主要么是武林世家要么是名門大派,被梅花盜坑害成了那種樣子,他們要是知道了,怎么會放過這兩人?等著吧,不超過今天,這兩人就要死在牢里?!?/br> 阿飛恍然大悟地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來啦!下一章一家三口就要分開了,不過大家放心,很快他們又會在一起的!至于為什么要分開嘛,主要是我覺得以裴大喵的性格,不可能一直呆在某個人身邊照顧他的衣食住行幫他解決麻煩什么的,他畢竟還是個有自己的目標有自己的事要做的糙爺們??!而且阿飛也需要成長的空間,老跟著家長會長不大的,喵哥也要在江湖上闖出一個正經名號來嘛。最主要的是,小別勝新婚??!適當的距離有助于增進感情??! 第二十五章短暫的分別 為了等林仙兒兩人的死訊,裴戎昭、李尋歡、阿飛三人在這座城市又多住了一天。 不出裴戎昭和李尋歡所料,林仙兒和那個黑衣男人在進牢房的當天晚上就死了。然而這并沒有妨礙真相大白于天下,知府的那份告示已經在一天之內傳遍了江湖——要知道江湖人的消息總是很靈通的。 “這下子我又不是大魔頭了?”裴戎昭嗤笑,“全都是一群人云亦云的蠢貨!”他在聽說他一下子從大魔頭變成了忍辱負重擒獲梅花盜的亦正亦邪大英雄之后,就覺得這個世界的江湖跟大唐江湖比起來差的太遠了,大唐的江湖是波瀾壯闊的,大唐的江湖人是豪放大氣的,可是這里的江湖,卻無處不顯露出一股令人嗤之以鼻的小家子氣。 李尋歡無奈笑道:“我不也不是梅花盜了嗎?” 阿飛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哥,說到這個,也不知道是誰傳了出去,當初是龍嘯云和林仙兒設計陷害了你,我剛才在我房間的時候,聽到隔壁有人在討論這件事,都在罵他,還說他已經連夜離開了興云莊不知道去了哪里,肯定是怕你回去報復他?!?/br> 李尋歡的臉色頓時就有些黯淡了,“不管他對我做了什么,總都是為了詩音,難道我還會去找他的麻煩?原來認識這么多年,他終究還是不明白我??墒撬@一走,丟下妻兒,難道就不怕他們受人欺凌?” 裴戎昭一瞪眼,“你不要告訴我你又想回去照顧別人的老婆兒子!” 李尋歡低下了頭,輕聲道:“畢竟是我的親表妹,雖然我現在已經放下了過去那些事,但總還有些親戚情分在的。我也沒想親自去,她應該也不會想見我。我家在太原府經營多年,當初雖然把李園送給她做了嫁妝,但還是有其他一些產業在的。不過這些年我并沒有打理過,也不知道還是不是當初那個樣子,如果是的話,吩咐底下人照拂一番也就是了?!?/br> 裴戎昭聽到他這番話反而詫異了,“真的假的?你真的就放下了?” 李尋歡抬頭對他灑然一笑,“自然是真的,有些事情想通了,放下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我現在反而比以前輕松多了,說起來還要多謝你?!?/br> “不過這件事倒也不忙,”他又說道,“現在要是找人去照顧他們,她一定不會領情的,只能以后慢慢來了,我們還是說說接下來干什么吧,阿昭你還打算去藏劍山莊嗎?”他記得裴戎昭對“藏劍山莊”這個名字一直有一股莫名的怨念來著。 裴戎昭擺了擺手,“算了,人家老子兒子都死了,我聽說那破山莊就靠他們兩個人撐著呢,現在剩下那些人只怕撐不起來,說不定還有人去落井下石,我就懶得理會這些小雜魚了?!?/br> 就在他想說接下來的打算的時候,突然有人拍門,而且還很用力,一邊拍一邊喊:“李探花,探花郎!你在不在!” 李尋歡頓時一愣,“是梅二先生,他怎么來了?”忙去開門。 梅二先生一見到他就淚流滿面,“李探花,我對不起你!” 他是來報喪的,報的是老鐵的喪。 當初龍小云帶人去梅氏山莊是為了找梅二先生給龍嘯云的另一個結拜大哥秦孝儀的兒子秦重治傷,卻沒想到被裴戎昭攪合了,裴戎昭等人離開梅氏山莊之后,秦孝儀又派人去把梅二先生抓了給兒子治病,誰知道那秦重傷得太嚴重,最終還是死了,梅二先生就成了出氣筒。 而就在此時,老鐵的昔日仇人也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老鐵之前跟梅二先生接觸過,就花了一些代價從秦孝儀手里換來了梅二先生。 老鐵這時剛好離開興云莊去找這些人做個了斷——因為他已經被人認出來了他就是十八年前在江湖上頗有盛名但是卻出賣好友最后不知所蹤的“鐵甲金剛”鐵傳甲,然后就被那些人以梅二先生的性命要挾,被他們擒住了。 “他本來可以不救我的,但是卻因為我幫你治過病,他說要替你報恩……”梅二先生一邊抹眼淚一邊說,“當時他們進了屋,我在外面大約只聽到了一點,他們問他當年他是否出賣了他們‘中原八義’的大哥,他承認之后,他們便把他殺死了?!?/br> 后來那些人大仇得報紛紛散去,只留下了兩個人處理鐵傳甲的尸體,那兩人卻又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原來當年鐵傳甲卻并沒有出賣那位“中原八義”的翁老大,翁老大因為講義氣又好面子,對朋友都是有求必應,但是他家中又沒錢,便暗地里做些沒本錢的買賣——也就是殺人越貨之類的,盡管他只對罪有應得的人下手——做得多了,自然有人去查,去查的人就是鐵傳甲的好友。鐵傳甲為了幫朋友便去接近那位翁老大,漸漸也查出了事情真相,可是翁老大對他又實在很好,他便沒有對他的朋友說。然而他的朋友已經查到了,還半夜上門將翁老大殺了。為了不讓翁老大死后還身敗名裂,鐵傳甲從此退隱江湖,再沒有人能找到他,而他那些朋友或許是知道了他逃走的原因,也并沒有將翁老大所做的事宣揚開來,他就這樣背著賣友求榮的帽子,隱姓埋名在李家做了那么多年的仆人。 那兩人在他面前說完這件事,托他為鐵傳甲收尸之后便自刎而死了,只因他們為了讓其他兄弟報仇痛快,隱瞞了事情的真相,他們雖然對得起兄弟,卻對不起鐵傳甲。 于是他掩埋了兩人,收殮了鐵傳甲的尸身,就回到了梅氏山莊,開始打探起李尋歡的下落,想要告訴他這件事,這兩天梅花盜落網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他才終于知道李尋歡在這里,便連夜快馬趕了過來。 整件事可謂跌宕起伏,三人聽得目瞪口呆。 過了好半天,李尋歡才黯然道:“我知道他此去是要做個了結,也預料到了他會舍生取義,我也攔過他,可是他卻說這是他唯一的愿望……” 老鐵最后臨走的時候,還私底下很欣慰地跟他說:“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少爺,可是現在你的身邊有了裴少爺陪著你,我也終于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了……”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裴戎昭,隨即苦笑,暗想:阿昭又能陪我多久呢?他總有他自己的事要去做,一直陪著我這么個老男人像什么樣子?又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裴戎昭當然不會知道他想什么,裴大爺向來都是很干脆的那種人,直接站起來就說:“那還等什么?我們現在就出發,去給他把身后事都辦好?!?/br> 一行人馬上就收拾行李上路了,一路急趕,三天之后,他們抵達了梅氏山莊。 老鐵的棺樽還停在梅氏山莊的靈堂上,李尋歡謝過梅氏兄弟,傳信找來了自己家名下產業的管事——十年過去了,這些人竟然還對他李家一片忠心也實在是十分難得——在附近買了莊子,然后便cao辦了老鐵的身后事。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李尋歡剛養好了一些的身體又變差了,倒是沒生什么大病,只是虛弱了不少。裴戎昭干脆強制他留在梅氏山莊旁邊的莊子上休養,梅氏兄弟聯合起來給他診斷,最終下了結論,這次是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了,決不能再到外面奔波,起碼要養上半年左右。 “也好,入關以來你就一直在路上跑,也沒怎么休息過,后面還發生了那么多事,”裴戎昭干脆就替他下了決定,“你就先養著吧,而且這里離興云莊也不遠,你還能順便照看一下你表妹,你們家管事不也需要你打理產業嗎?” 李尋歡心里一緊,“那你們呢?你們要走了嗎?” 阿飛雖然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但是為難和不舍的眼神卻暴露了他的心情。 裴戎昭倒是沒想那么多,“我打算出去看看,順便帶帶阿飛,再多教他些東西。阿飛出來闖江湖本來就是為了成名,不出去走走怎么成名?而且我也不會一直帶著他,男人要強大起來,還是要自己去拼,要是一直被我們護著,他怎么成長?” 李尋歡當然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便微笑著點頭,“說的也是,那你們什么時候走?”雖然知道他們不可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但是心里終究還是不舍的。 “等你好一點吧,”裴大爺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時間我們也會回來看你的?!?/br> 十幾天后,李尋歡終于沒有再像老鐵的喪禮剛結束那時候那么虛弱了,裴戎昭也帶著阿飛離開了。 天氣已經沒有他們剛入關的時候那么冷了,但是裴戎昭還是強制李尋歡穿上了厚厚的狐裘才允許他送自己和阿飛到門口,臨出門還要兇巴巴地叮囑他:“你給老子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養病,不許到處亂跑,也不許多管閑事,我不定什么時候就回來檢查了!” 李尋歡笑著點頭,“知道了知道了,阿昭你不要這么啰嗦了?!?/br> “死書呆敢嫌老子啰嗦?!”裴戎昭大怒,“行了,你給我回去,都要出大門了?!闭f完一拉阿飛出了大門,上了馬就去了。 李尋歡站在門口望了許久,才嘆了一口氣,緊了緊身上的狐裘走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姑娘們放心吧!不出兩三章,或許只要再過一章,他們就能重聚了,我也舍不得棒打鴛鴦那么久啦!然后感情也會有進展的! ps:看到月云煙姑娘提出的金錢幫崛起的時間問題,其實在原著里,金錢幫崛起是在梅花盜這個案子結束以后過了挺長一段時間才開始的,但是我之前就已經寫過金錢幫兩年前崛起了,這個跟原著是不一樣的,不過也不是我沒注意到的bug,我是經過慎重考慮,才把這個時間往前推的,因為如果按照原著的時間來算的話,等到那會兒探花都三十六七歲啦!按照原著中的描寫,他那時候都是落魄中年人了……而且因為考慮到會蝴蝶掉探花和林詩音的那些糾結的劇情,探花也不會有在興云莊外暗中保護林詩音兩年的事了,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這么安排比較合適一點,希望大家體諒??! 第二十六章探花開竅了 出門兩個月以后,裴戎昭和阿飛分開走了。這是阿飛自己要求的,因為裴戎昭已經把能教給他的江湖經驗什么的都教給他了,甚至還以“怕你人小不懂事被女人騙”為理由帶他到那些聲色場所好好見識了一番——裴大爺很有創意的,他專門找了幾個名妓來給阿飛上課,教他怎么辨別應付女人騙人的招數。除此之外,還弄了一些三教九流之類的人物來現身說法,讓他明白江湖上那些見不得光卻無處不在的伎倆手段。 阿飛這孩子武功好人又聰明,唯一的短處就是江湖經驗不足,裴戎昭幫他把這短板補上了以后,也就放心地讓他走了。 在接下來的小半年里,裴戎昭和阿飛在江湖上的名聲越來越盛,他們倆剛出來那會兒,在路上遇到了帶著四個被裴大爺砍了手臂的徒弟來報仇的苗疆五毒童子,這五毒童子的下場自然是被他殺了。而后兩人分開,一人拿了一半百曉生兵器譜和一張地圖,走到有那些高手在的地方就上門挑戰,偶爾還做一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在這個俠以武犯禁的世界,江湖人是很多很多的,然而能上百曉生兵器譜的,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高手,這些人上了兵器譜,自然就常常遇到被人挑戰的事,甚至可以說這些事對他們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了??墒撬麄儏s從沒遇到過這么兩個煞星,也不管你排名高低,遇到了就打一場,最慘的是還全都落敗了,最后只能寄望于那些還沒碰上這兩人的榜上高手能擋住他們…… 也曾有人不甘心地問裴戎昭和阿飛為什么要這么做,身處兩地的兩個人卻給出了驚人相似的回答:因為他們的目標就是挑遍百曉生兵器譜! 這是一個很狂妄的目標,然而后來他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有資格定下這么狂妄的目標?!拌F劍”郭嵩陽、“鞭神”西門柔、“溫侯銀戟”呂鳳先、“東海玉簫”班察巴那、“風雨雙流星”向松……這些都是排名很靠前的高手,卻一一落敗,更別提那些排名靠后的了。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不在排名上的女高手——因為百曉生兵器譜是不計女性的——也都鎩羽而歸。 好在兩人雖然性格都好戰又驕傲,但是還明白江湖上挑戰點到即止的道理,除非對手太惡心否則輕易不傷人命,否則現在江湖上就不是夸他們厲害,而是說他們是大魔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