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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色看起來不錯?!?/br> 慕慕抿了抿唇,說:“花夫人,其實我有點好奇,花小姐是更像你的丈夫嗎?你與你的女兒看起來并不太相像?!?/br> “是么?!被ǚ蛉颂鹉?,手指摸了摸臉頰,“我和想容長得最像了啊,想容剛出生的時候,我爹就說想容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呢?!?/br> “不過,”花夫人放下手,苦笑道:“也有可能是我年歲大了,畢竟三十歲了,和十五歲的小姑娘不一樣了?!?/br> 慕慕:……不,您已經五十多歲了。 慕慕心往下沉,花夫人儼然已經把畫皮妖當成了真正的花想容了,連臉都忽略了,這幻術中得不是一般的深。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讓丫鬟都走了,這時想照個鏡子都不行?!?/br> “我去給你拿吧,在臥室是嗎?”慕慕起身。 “不用不用,”花夫人拉住慕慕,笑著說:“不用麻煩你了,我剛才想起來我屋里的鏡子都被我女兒給收了,你去給找不著?!?/br> “收走鏡子?為什么???” “大概是怕我看見自己一天天變老不高興吧?!被ǚ蛉说皖^一下一下杵槌著花瓣,“那孩子孝順,雖然性子被我養得嬌慣了些,但該懂的事一點不少?!?/br> 慕慕重新坐下,手放在膝蓋處搓了幾下,癟了癟嘴,孝順是假,是怕花夫人發現自己不是三十歲,而是五十歲吧。 小妖精的幻術,經不起受幻術的人細細推敲,如果花夫人照了鏡子,發現自己真正的年齡,畫皮妖的幻術便不攻自破。 慕慕伸手蹭了一點石缽中胭脂,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不小心蹭到了鼻子上。 一點嫣紅俏皮地停在鼻尖,仿佛凝聚了無數花朵最艷麗的一片,才有那么一滴。 微微揚起下巴,將那滴胭脂停在鼻尖那么小小的一處,慕慕仰著頭,想著等會找哪個借口讓花夫人照照鏡子。 “我現在生活得很幸福,”花夫人低垂著眼眸,聲音又輕又柔,“說來也不怕姑娘你笑話,以前想容被我教得不知天高地厚,喜歡上小鎮外邊的一個過路和尚,非要跟他走。和尚不入凡塵,他們能有什么結果?!?/br> “可她隨了我,性子倔,就算那個和尚不要她,她也要跟著去。她爹早早的沒了,若是看不好她,都沒臉下去見她爹了?!?/br> “我把她關了起來,可她竟然埋頭的看守的小廝趁著夜色逃了出去。我也氣狠了,讓府里的下人連夜尋找,找了三天三夜,沒想到最后還是她受不了風餐露宿的苦,自己放棄了那和尚,回來了?!?/br> 花夫人笑著說:“從那以后,想容決口不提和尚的事,人也安定下來陪我?!?/br> “挺好的?!蹦侥叫π?。 “是啊,”花夫人又說:“我很珍惜現在的生活,當時你們說我家有妖怪,可把我嚇壞了,就怕這幸福平靜的日子被那所謂的妖精打亂。我倒是無妨,可我女兒皮嫩貌美的,若那妖怪圖謀不軌,害我女兒,我也不能活了?!?/br> 花夫人抓住慕慕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堅定地說:“你們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女兒啊?!?/br> 慕慕怔怔地看著花夫人的眼睛,那雙眼睛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眼神堅定,深處卻又有幾分恍惚。 “好,好?!蹦侥较乱庾R避開她的眼神,回答道:“我會的?!?/br> 鼻尖的那滴胭脂終于慢慢滑落,猶如一滴濃艷的鮮血,滴在她們相握的手上。 第31章 逃跑 慕慕回去的時候,雨下得大了一些,細線一般的雨淅瀝瀝地往下墜。 她撐著傘一腳踩著一塊青石板,青石板間距小但石板寬,慕慕幾乎是垮著走的。傘沒有她邁的步子長,雨搭在裙擺,瓷白的腳腕凸顯,猶如雨中嬌花,脆弱中帶著勾引人的媚態。 “慕慕,”韶遲出現,他掛在長滿爬山虎的墻邊,沒有打傘,雨落在他白皙的臉上,漂亮極了,“你怎么才來啊?!?/br> 那一瞬,慕慕覺得周邊的景色都在倒退扭曲,只剩下墻頭那個笑容明媚的少年郎,此時此刻,這方世界只有他們。 “慕慕……” 聲音將她從夢中喚醒。 慕慕眨了眨眼,眼神明朗起來,再次抬頭看著韶遲的眼里帶上了幾分惱怒與羞憤。 韶遲感到奇怪,從墻上翻下來,青色的衣袍在雨天里起舞,像落入溪水中的一只青蝶,又像是裹著晨露新抽的柳芽兒。 “你怎么不打傘?!?/br> 行動比語言更快,話沒有說話,慕慕的傘已經舉到韶遲的頭頂。 韶遲抬頭看著傘面上畫著的梅花,有點愣神,他沒有長時間接觸過女子,但慕慕方才一句“不打傘”卻讓他聽出幾分嗔怪,是他聽岔了,還是雨聲太大,聽錯了…… 他低頭笑了笑,不再去細想,問:“你剛去哪了?我掛在墻上等你等了一個多時辰了?!?/br> 慕慕撇撇嘴,拿出自己的帕子給她擦臉,“傻不傻啊,在墻上掛一個多時辰,我沒應聲,你不知道早點走啊?!?/br> “我給你送點心來了,你今早上沒來吃飯,”韶遲笑著說:“你沒吃飯就容易生氣,我可怕你生氣的樣子了?!?/br> 韶遲從懷里掏出一坨點心,嘴巴一癟,“你回來太晚,點心被雨打濕不能吃了?!?/br> 慕慕怔怔地看著韶遲,由內心升起一種甜滋滋的感覺,讓她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