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大戰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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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被稱為“原始與混沌魔法之神”的洛倫的國度也漸漸破碎之后,一種圓滿感出現在了蘇云的心中。 他可以清晰無比的感覺到,在魔法一道上,自己就是至高無上的主宰,哪怕是一個念頭,都能決定一個世界的魔法潮汐的起落。 但是同時,他又有一種十分別扭的難受感。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的靈魂,塞進了泰坦巨人的軀體中一樣,每次集中精力,卻只能提起小指的最尾端的部分。多元宇宙的魔法之道便是泰坦巨人,而蘇云本身就是那個小小靈魂。這副泰坦巨人的身軀是屬于他沒錯,但是他卻不能自如地控制。 如果他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權柄,那么就一腳踏進了元初之神的門檻。事實上,很多神話體系中的大神,目前都處于這個尷尬的境地,包括蓋亞、尼克斯、奧丁等等。 面前的空間突然無聲無息地死去了一部分,死亡女神的身影從其中走了出來。而在另一邊,金銀雙子神直接降臨,站在死亡女神的對立面。涅墨西斯紫膚金發、高挑健美的身影一步從虛無中跨出,跟死亡女神站在了一起。 蘇云看著四位元初之神的身影,視線不經意間和涅墨西斯對上,一個已經被埋進念頭深處的想法忽然翻涌而起,這讓他苦笑一聲,“原來如此!” 他的身影猛地凝固,化作一尊銀白的雕像,隨后崩散成無數閃亮的銀色粉末,散入了虛空中。在這一刻,他位于多元宇宙物質層面的身體徹底崩解,整個精神都投入了多元宇宙的本源之海,開始攪動這龐大的源力海洋。 整個多元宇宙在此時輕微一振,無數位階達到本源之神的魔鬼、神只,乃至于是存在于吞星體內的那些非神也非魔鬼的怪物,都同時抬起頭,看向面前的虛空,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游動。 “你們真的覺得祂能夠成為新的元初之神?”死亡女神此時此刻看上去非常平和,一點也看不出來以往和永恒以及無限打到多元毀滅的樣子,就像是多元宇宙剛剛誕生的時候,四個兄弟姐妹依舊相親相愛的時候一樣。 “祂要是不能成功,那么你也無法獲知你那部分本源的具體位置,那么我們自然可以從容布置,從頭再來?!被卮鸬氖怯篮?,他看了復仇女神一眼,淡淡地回答道。 “那么我們目前都希望祂能成功不是?”死亡女神冷冷一笑。 在看到復仇女神的同時,蘇云忽然就想起了,昔日在cu的時候,他將六顆無限寶石都握在了手中,獲得了幾乎可以摧毀整個單體宇宙的能量。而那個時候,有一句話也從無限寶石的聚合之中傳來,那就是“諸神皆敵!” 這些東西,再結合蘇云一直以來的思考,總算是明白了從本源之神晉升為元初之神的方法。 首先,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將自己的主神職的一切權柄都收攏來,也就是說必須將所有同神職的神趕盡殺絕,一個不剩。到了這個時候,神就算是多元宇宙元初之神的預備役了。 接下來的才是大頭戲,便是要突破多元宇宙本身的掣肘,將所有的權柄收歸于一點,把自己徹底地變成多元宇宙的一道規則的全權掌控者。借用前面的說法,就是不光得擁有一個泰坦一樣的身軀,還要能對這個身軀驅使如意,如臂使指。 作為凡人,有生老病死,這是因為他們的軀殼有生老病死,靈魂依附在驅殼上,也會隨之死亡。成為神,就和一個世界的某一道規則相合,從而獲得不朽,這便是將一個世界化作了自己的軀殼。只要世界不毀,那神便可以長長久久地存在下去。 但是人有生老病死,世界自然也有。也許是本源之海的漸漸干涸,也許是兩個強大神的戰爭波及,更有可能是地獄的魔鬼盯上了這個世界,總之世界終結的方式不一樣,但是肯定會終結,這是死亡女神的權柄所在。 于是,神開始脫離單體宇宙和世界,進入多元宇宙中,將自己和多元宇宙的規則相綁定,讓整個多元宇宙取代單體宇宙,成為一個神新的軀殼。相比起容易毀滅的單體宇宙,多元宇宙的堅固程度,無疑要牢固得多。 那么問題來了,多元宇宙有沒有終結的那一天呢? 死亡女神本身的存在意義,本應讓這一點沒有疑問的。但是當永恒發現了時間竟然有盡頭之后,直接悍然下手,趁著死亡女神還沒有徹底掌握自己元初之神的權柄時,直接切割下一部分屬于死亡女神的本源,將其和祂的本體遠遠隔開,給多元宇宙的命運帶來了不確定性,這也是連綿無數年的元初之神的戰爭的由來。 要成為元初之神,其實就是走在一點點擺脫多元宇宙控制的道路上,所以便要依次擺脫空間、時間、死亡乃至于虛無的領域影響,從而從必須和多元宇宙一起毀滅的既定命運中超脫出來。 而四大元初之神作為多元宇宙四大規則的具現化,天生便是所有立志于成為元初之神的存在的敵人,本源之神必須擺脫他們的控制,才能夠徹底地成為元初之神。這也就是“諸神皆敵”。因為在涅墨西斯眼中,唯有元初四神才算是神。 首當其沖的,便是空間。只有徹底擺脫無限,才能將散落在多元宇宙處處的魔法權柄合而為一,踏入元初之神的領域。 虛空的震蕩隱隱出現漣漪,無數的世界掀起了魔法潮汐,也有無數的世界一朝魔法徹底干涸,只能從史書中暢想魔法的盛況。一個宏大的意識在世界的暗面游蕩著,試圖將魔法的權柄擺脫空間的限制,但是各個世界各有各的特性,這也是它們不同于其他世界的根本。哪怕是從一個世界線上分離出來的平行世界,都是絕不相同的,而他們的魔法權柄自然也不一樣,而蘇云要做的就是把多元宇宙不計其數、各個不同的世界的魔法權柄收歸一處,擺脫空間的限制。 當蘇云艱難萬分地從一處處世界中勉強提煉出魔法權柄之后,卻發現魔網與物質世界的牽扯,成為了一種巨大的牽絆,不斷地把他從虛空深處拖出來,讓他回到魔法世界,回到本源之神的那一位階上去。 下一刻,層層疊疊的巨網從魔法世界的規則深處浮現,直接在物質宇宙的表層顯形。一層層銀色的巨網鋪天蓋地地籠罩著一切,不計量的銀色光芒在魔網之上來回地穿梭往來,像是在交換著什么信息。潮汐般龐大的能量在魔網漲落之間散溢而出,滋潤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好魄力!”復仇女神突然贊嘆了一聲,死亡微微點頭。永恒和無限也不動聲色,不知道在想什么。與此同時,從無窮高遠處,也有三道目光投下,注視著這個在多元宇宙的空間,或者說無限身體內掙扎的神明的舉動。 第一層魔網忽然間脫離了魔網主體的束縛,發出一陣照徹世界的光芒之后,便一根根地黯淡了下去,最后徹底地消融在了世界中。然后是第二層、第三層、一直到第十二層。 隨著魔網一層層的崩解、消失,一陣擺脫束縛的輕松感傳來,蘇云從各個世界中提取出來的魔法權柄化作一顆顆或是黯淡、明亮、顏色不一的星辰,在多元宇宙的本源之海的上空交匯,也就是這一刻,整個多元宇宙的魔法權柄共振融合的瞬間,作為多元宇宙一份子的那個本源宇宙終于藏不住了,開始顯露自己的位置。 幾乎在同一時刻,一道長不可量、寬闊堪比一個宇宙直徑的長河從虛空中沖出,筆直地射向那個多元宇宙。一路上凡是擋在路上的存在,不管是時間、空間、世界、神明,都在碰到這條河的同時,瞬間死亡,然后崩解,成為河流本身的一部分。 永恒和無限的身影瞬間消失,下一刻,從那個被死亡作為目標的世界中,金銀二色的神光沖天而起,糾結成團,一體兩面,帶動著整個多元宇宙的重量朝著那條死亡之河砸落。 無法被意念、目光、聽覺捕捉的碰撞聲響起,無數的世界當即破碎。三千本源宇宙至少有一半被碾成粉末,其他的高等世界破碎的,更是數不勝數。至于蘇云開辟的魔法世界,則是在戰斗的第一時間就徹底地消失了。 那條死亡長河被無限和永恒一砸,當即斷為了兩截,消散于虛空中。但是同時,一個巨大的紫色女神出現在那個宇宙旁邊,狠狠地一掌拍向被永恒和無限保護在中心的世界。死亡的女神再次出現,帶著一種不死不休的仇恨,同時撲向那個世界,所過之處,一切皆亡。 永恒和無限一個念頭,便有無窮無盡的世界從虛空中誕生,像是一條掛在虛空的銀河,將那個本源宇宙護在最中間。 多元宇宙的本源之海,在元初之神開戰的同時,便掀起了無窮高的巨浪,那些蘇云拼盡全力,才勉強收歸一處的魔法權柄,在本源之海洶涌無比的沖擊下,崩散開來,眼看就要再次散入多元宇宙。 而且他此刻完全地主動地呆在本源之海,無時無刻不在受到其同化,若是不能成為元初之神,那么就只能成為本源之海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再也沒有蘇云這個神! 但是一個神的精力是有限的,將多元宇宙的魔法提取出來,已經耗盡了蘇云的精力,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倒在元初之神的門前。 一陣深沉的無力,以及深深的不甘心,同時在心里浮現,“這就是我的盡頭嗎?這就是我作為那些元初之神的棋子的價值所在嗎?” 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搖動了整個地獄,整個地獄地十四層,忽然被這股力量卷起來,化作一顆漆黑的太陽,猛地擲出來,洞穿了世界的隔膜,扔進了蘇云已經枯竭的精神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