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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年好氣又好笑,捏著靜姝臉頰嫩rou,好一陣兒揉搓。 靜姝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反手捏住謝瑾年臉頰上的rou,又來了個“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都是做了“爹”“娘”的人了,卻是跟垂髫小童一般,你掐我一下我捏你一把的,笑鬧起來。 待笑鬧得夠了。 靜姝覷著多捏了一把的時機,嬌笑著喊停:“不鬧了,不鬧了!” 謝瑾年搓搓指腹,屈指輕敲了靜姝額頭一下。 靜姝煞有其事地捂住額頭,含著笑出來的淚痕,眼淚汪汪地碰瓷兒:“疼!” 謝瑾年失笑,捧著靜姝的臉,重重地親了一下額頭:“可還疼?” 靜姝含著笑搖頭,指尖點在謝瑾年唇角,輕輕上推:“心里可還有不爽快?” 謝瑾年含著笑搖頭。 只覺得那一場權勢博弈出的“錯嫁”,著實是老天爺對他僅有的一次眷顧。 謝瑾年看著她的目光突然變得太過溫柔,靜姝有點臉紅。 抬手遮住謝瑾年的眼,靜姝視線描摹著謝瑾年略顯薄情的唇,輕聲道:“那冀弘清到底是當今派來監視夫君的,利用歸利用,卻也不好掉以輕心,夫君若是有甚么事需得我配合,但說無妨?!?/br> 謝瑾年輕笑:“娘子只管離他遠些便好?!?/br> 靜姝霎時臉紅成了蝦子。 掌心按在謝瑾年臉上,把他的眼遮得更加嚴實,靜姝輕啐:“且說兩句正經的?!?/br> 謝瑾年循著口脂的香氣,尋到芳澤。 一個溫柔至極的吻印在靜姝唇角,謝瑾年輕嘆:“是又要勞累娘子了?!?/br> 謝瑾年這一聲勞累并非虛言。 是夜,夤夜。 想是在甲板上與冀弘清把盞言歡至深夜,夜深露重,受了寒涼,謝瑾年“痼疾復發”,高燒不止。 靜姝“驚慌”不已,忙不迭驅著立冬連夜請藺先生。 藺先生匆匆而至,一搭謝瑾年的脈,立時便皺緊眉頭,黑著臉把室內的人盡數驅趕了出去。 嗯,自然也包括靜姝。 靜姝裹著披風守在艙室外,丫鬟婆子們自然也不敢擅離。 烏泱泱一群人堵在過道里,陳嬤嬤甚至抹著眼淚兒碎碎念:“這話兒怎么說的,姑爺頭晌才剛大好,怎的夜里便又嚴重了?” 陽春偷覷了一眼靜姝的臉色,小聲道:“姑爺在甲板上呆到了夜半,想是吹夜風吹的?!?/br> 陳嬤嬤聲調不禁拔高:“這才剛能見風,便這般作耗?姑娘也是,你怎的不勸著姑爺些,任姑爺這般胡為,萬一姑爺有個三長兩短的,到頭來苦的……” “嬤嬤!” 靜姝面無表情地看向陳嬤嬤,“你年歲大了,話多些倒是無妨,卻不能口無遮攔,什么都敢說?!?/br> 陳嬤嬤立時噤聲,心知自己個兒一時情急失了言。 抬手喬模喬樣地扇了自己個兒一個耳光,陳嬤嬤忙不迭福身給靜姝賠不是:“老奴一時情急,惹惱了姑娘?!?/br> 她這個奶嬤嬤,對她當真是實心實意。 只不過方才那話說的也著實不像,靜姝聽在耳中心里十分膈應的慌:“嬤嬤覺著自己個兒只是不該惹惱了我?” 陳嬤嬤心中一突,低垂著眉眼在心里過了一遍方才說的話,立時老臉一苦,抬手在自己個兒的老臉上重重拍了一下:“老奴失言,不該咒姑爺不好,對姑爺不敬?!?/br> 靜姝端量陳嬤嬤。 見她臉上堆滿了懊悔,沒有半分怨懟,靜姝臉色略微和緩:“嬤嬤把我從小看到大,一直盡心盡力。年前本已經因病榮養,卻因放心不下我,嬤嬤身子骨兒才剛見好,便又隨著我到謝家來伺候。論嬤嬤待我的情誼與忠心,再無旁人能及……” 靜姝掃視豎著耳朵聽她如何處置陳嬤嬤的一桿子丫鬟仆婦,不咸不淡地道:“然而,無規矩不成方圓。嬤嬤既是犯了錯,自當該罰?!?/br> 陳嬤嬤滿口子認錯:“老奴口無遮攔,說出那樣的話,理應受罰?!?/br> “嬤嬤身子骨一直不大強健,我也不罰你旁的,只罰你兩個月的月錢,以儆效尤?!?/br> 靜姝環視烏泱泱一幫丫鬟仆婦,冷聲道,“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管好了你們那張嘴,千萬莫因我罰陳嬤嬤罰得輕便心存僥幸,你們在我這兒可沒有陳嬤嬤那么大的臉面?!?/br> 一桿子丫鬟仆婦霎時噤若寒蟬。 訓完了丫鬟仆婦,靜姝擺手示意不相干的人且先散了。 烏泱泱一堆人,散去大半,靜姝頓時眼前一清,也就看見了在過道盡頭,倚著艙室廂板看向她的冀弘清。 也不知是她們這邊動靜足夠大,總算驚動了這位跟他們賴在同一層歇息的和親王,還是這位和親王一直暗地里盯著謝瑾年這邊的動靜。 總之,他是恰到好處的出現了。 自與謝瑾年議定了要把這位和親王做工具人,物盡其用。 靜姝對冀弘清的感觀,便變得有些不同,不再是一味的厭惡,但也還是不怎么喜歡就是了。 看著冀弘清搖著骨扇走過來,靜姝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暗自醞釀情緒,堆出滿臉憂慮,開始用帕子抹眼角。 待冀弘清行至近前,靜姝已是眼圈通紅,眼尾掛淚,請安的聲音里都帶了鼻音:“民婦拜見王爺?!?/br> 端量著靜姝憂心忡忡的模樣,冀弘清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輕嘆:“縱是你決意割舍了過去,卻也不必如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