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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姐兒捂著嘴偷笑,重重的點頭。 靜姝被這兄妹兩個鬧得沒了脾氣,紅著耳朵攬住了謝瑾年的脖頸。 * 病秧子抱著她,一步三搖,仿佛隨時便會力竭一般。 靜姝唯恐謝瑾年失手把她摔在地上,緊緊地摟著謝瑾年的脖頸,大氣都不敢出。 謝瑾年垂眼盯著小娘子輕顫的長睫低笑:“娘子,可如愿了?” 如愿? 喵了個咪的,這是當她故意耍手段“邀寵”呢? 靜姝白了謝瑾年一眼:“想太多了?!?/br> 謝瑾年又是一陣低笑,掛著一臉“隨你嘴硬”的笑意,抱著靜姝登上了書齋前的石階。 守門的小童已是早早地打開了書齋的門。 謝瑾年抱著靜姝拾級而上。 在路過守門童子時,謝瑾年不咸不淡地吩咐了一句:“日后少夫人過來,不必阻攔?!?/br> 守門的小童恭聲應諾。 聽得這一聲吩咐,靜姝心中殘余的不爽快立時煙消云散,也有了閑情去端量一路上搖搖晃晃卻也安全把她抱進書齋里的病美人了。 靜姝時常會覺得病秧子其實是身強體壯的,然而又會很快打消疑慮。 就比如現在,病美人蒼白的臉上已經泛起了潮紅。 唯恐病美人再來一陣咳附贈一碗血,靜姝輕輕戳了下病美人的胸口:“快放我下來,萬一累壞了夫君,我可擔待不起?!?/br> 謝瑾年悶咳了一聲,堅持把靜姝抱到了書案前,把她的小娘子放到了書案上。 隨手撥開白玉臥馬鎮紙和龍尾硯,謝瑾年雙手撐著紫檀書案,把靜姝虛圈在懷里,俯視他家明艷動人的小娘子,噙著笑問:“心里可痛快了?” 痛快是痛快了,但是…… 靜姝抬手隔段謝瑾年凝視著她的視線,嗔怪:“別犯規?!弊藙葸@么撩,人這么美,還這么盯著人看,顏狗會把持不住的好嗎? 小娘子纖纖素手遮了半張臉,卻也沒能遮住那豐富多彩的神情變換。 看著小娘子透過指縫一眼又一眼地偷瞄他,謝瑾年忍俊不禁,在瑩白如玉的掌心上落下一個輕若鴻毛般的吻,低笑:“娘子才是在犯規?!?/br> 靜姝蜷起手指,指腹不著痕跡地摩挲著殘留在掌心上的溫軟觸感,心律有些失常。 手撐著桌案,小心翼翼地往后蹭了一下,又一下,勉強與謝瑾年拉開了一點點距離,靜姝深吸了口氣,剛欲開口,卻不期然看見謝瑾年發髻上掛著一抹蔥翠的綠。 細長的竹葉,落在發髻與網巾相接的縫隙里,有點像在發髻旁簪了一朵花。 只不過這朵花是綠油油的一朵。 靜姝腦洞大破天,把一片竹葉腦補成了一片青青草原,忍著笑探手摘下謝瑾年頭頂的“花”,似笑非笑:“夫君這是與哪個小妖精去私會了,竟也不收拾凈了首尾?!?/br> 謝瑾年破天荒地沒有反駁。 視線落在靜姝指間把玩的那片竹葉上,向來澹然無波的眸子里泛起了層層波瀾——似厭惡、又似無奈、仿佛還有幾分憾然。 謝瑾年這番反應盡數落入了靜姝眼底。 靜姝心中生疑,好奇心大起,想要問個究竟卻也不知從何問起,便用竹葉撓著謝瑾年的眉心,頑笑著擠兌謝瑾年:“夫君這般愁眉緊鎖,難不成真被我說中了?” 那一層波瀾來的快,去的也快。 謝瑾年轉瞬便斂起失態,又成了素日里那副澹然從容的模樣。 遭了他家小娘子揶揄,謝瑾年也不惱。 抬手攥住調皮的手輕輕一拽,重新把佳人拽回懷里,謝瑾年挑起小娘子的下巴,噙著笑戲言:“娘子且安心,闔府上下,只有娘子這么一個小妖精能邀我與她私會?!?/br> 病美人天然撩,戰力強橫。 靜姝自認撩不過他,立時避其鋒芒,面不改色地直接岔開話題,說起了正經事:“若是所記無差,這滿園子里好像也就西北角上,靠近榮華堂的那處竹樓附近有一片竹林,可對?” 病美人的失態確實只有方才那一瞬。 再聽靜姝提起那片竹林,謝瑾年心中已是毫無波瀾。 垂眼細端量,謝瑾年欣賞著小娘子別致誘人的眼妝,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沒錯?!?/br> 如有實質的目光肆無忌怛地落在臉上,描摹著她的眉眼,滑過瓊鼻,最終落在她的唇上,久久未動。 靜姝被看得兩頰飛云霞,低垂著眉眼,用指尖點謝瑾年的胸口:“今日與慧姐兒路過竹樓,我觀慧姐兒似是極為懼怕那里,夫君可知緣由?” 提起此事,謝瑾年斂起笑鬧姿態,沉默了一瞬,才聲音里雜著幾不可察的冷意,曼聲道:“慧姐兒幼時頑劣,四歲那年隨父親進京,覷著空子一個人偷溜進那座竹樓里玩耍,玩忘了時辰,在竹樓里睡了過去。待她醒來,已是半夜三更,恰逢那夜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小孩子家家的,一個人在黑漆漆的竹樓里縮了一宿,被嚇著了?!?/br> 謝瑾年又在驢她。 慧姐兒當時那反應,絕不是受到普通驚嚇之后的后遺癥。 若真如謝瑾年所說那般,慧姐兒應該怕黑、怕打雷、怕閃電,絕不可能怕竹樓。 竹樓里必然藏著不為人知的隱秘! 端量著滿嘴跑火車的謝瑾年,靜姝轉著心思猜竹樓里的秘密,思量從謝瑾年口中套出《竹樓往事》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