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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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靈靈在看到莊君澤的那一刻,便快速的跑上前來,擔憂的對著莊君澤道,“主公,你沒事吧?” 莊君澤淡淡的看了一眼水靈靈,沒有說話,將目光越過她,向著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云岫知和秋容若兩個人望去,“云南王,秋神醫,你們怎么在這里?” 云岫知的目光,從秦楚身上掠過,道,“水姑娘擔心北堂帝你,而秋兄,擔心水姑娘,所以,就一起來了?!?/br> 莊君澤沒有再說什么,越過水靈靈,向著前方走去。 水靈靈眼中閃過一抹黯然,緊隨著莊君澤而去。 云岫知站在原地,等著秦楚走近,月光下,不帶絲毫起伏的目光,落在秦楚的身上.道,“你的衣服呢?” 秦楚一楞,這才想起,自己之前將衣服脫下來,蓋在了莊君澤的身上,上來的時候,沒有帶上來。 “這段時間,你和北堂帝去了哪里?”云岫知又問。 秦楚好笑的看著云岫知,“云南王,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這個人,他有毛病么,她的事,他憑什么過問? “秦楚……” “云南王,不要再說與我父親是日識、你受他所托要照頑我這樣的話了,你知道,你從來沒有‘照頓’過我?!比绻源┯檬钦疹櫟脑?,那么,他的確是照顧過的,但其他的,一點也沒有,“云南王,我如今很好,若是以后都再見不到你,我保證,我會更好!”說著,秦楚越過云岫知,向前走去。 擦身而過間,云同知扣住秦楚的手腕,“你……” 秦楚未曾回頭,毫不猶豫的掰開云同知的手,頭也不回的離去。對云岫知有感情的,是那一個‘秦楚’,而不是此刻的她。 …… 回到宮中。 莊君澤吩咐太監備水沐浴。 水靈靈在莊君澤進入殿內的那一刻,便沒有跟進去,而是站在了殿外,因為,她知道,如今的他,并不想她出現在他的跟前。之所以還留著她,是因為她還有一點用處,而那用處,就是將秋容若收為己用! 站在殿門口,水靈靈望著殿內的那一個人,心中,慢慢的下了某種決定! 秦楚回到宮中,便已有宮女等候著她,說是太后要見她。 望著面前上一次故意指路、讓自己前往皇后寢宮的宮女,秦楚笑了笑,道,“帶路?!?/br> 宮女似是早就忘記了當日的事,對著秦楚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楚神醫,請?!?/br> 太后寢宮。 秦楚在宮女的帶領下,緩步步入,對著太后拱了拱手,“蕭太后!” “楚神醫,請坐!” 蕭太后和藹可親的對著秦楚說道,繼而示意宮女出去。 宮女端了一杯茶,雙手呈到秦楚的手中,躬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時間,諾大的殿內,只剩下下位的秦楚,和首位上風韻猶存的蕭太后兩個人。 蕭太后望著秦楚,當日的一切,只當不知,淺笑著道,“楚神醫,本宮今夜讓你前來,是想請你為本宮把一下脈?!?/br> 蕭太后的話,秦楚心中并不意外,因為,上一次前來,她就看見了她的眉宇間,縈繞著一絲似有似無的黑氣,道,“能為蕭太后把脈,是在下的榮幸?!?/br> 蕭太后似乎很喜歡這樣恭維的話,臉上的笑容,明顯深了一分。 …… 秦楚上前,示意蕭太后將手腕伸出來。 蕭太后點了點頭,微微撩起衣袖,露出一段瑩白的皓腕。 秦楚的指尖,緩緩地觸上,指腹傳來的脈搏,讓她一時間,慢慢的皺起了眉,“蕭太后,你這病癥,至少已經有二十年之久了?!?/br> 蕭太后沒有說話,只是聽著秦楚說著。 “蕭太后,你這病,應該是當初生產時落下的,近段時間,你是不是一 直調用少量的‘盉毒’來維持身體偶爾的渾身無力?” 聞言,蕭太后笑了,神色中,已是信了秦楚的醫術,道,“楚神醫果然名不虛傳,只是把了一下脈,便已知道得十之八九?!?/br> 秦楚緩緩一笑,收回手,退后一步。 蕭太后放在桌子上的手放下,端起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悠悠的道,“當初,本宮懷有先帝的孩子,正當臨盆之際,被先帝當時最為寵愛的粱貴妃推入了水池中,孩子,沒有保住,本宮也落下一身的疾病。 后宮,是一個沒有烽火硝煙的戰揚,它的陰謀算計、血腥殘忍,遠比戰場上真刀實劍的拼搏更為可怕! 秦楚對于蕭太后的話,沒有說什么。 “當初,宮內的御醫,都說本宮活不過一個月,可是,本宮偏要活著,并且,本宮不僅要活著,還要好好地活著,將那些看不起本宮的人,統統踩在腳下?!倍暌换味^,她做到了,她的狠絕與殘忍,讓她終于有了如今高貴的身份。 “十六年前,身休越來越差的本宮,命懸一線,幸遇水神醫。水神醫為本宮開了一副藥方,里面的藥,都好找,就是一位藥引,世間難尋?!?/br> “那蕭太后尋到了么?” 秦楚看著面前的蕭太后,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或許,是本宮命不該絕,那么難尋的一味藥引,竟硬是讓本宮尋到了。當時,有了藥方,又有了藥引,本宮的身體,可以完全的康復??墒?,有一天,那一味藥引,突然不見了?!?/br> “藥引,不見了?”秦楚微微詫異。 蕭太后點了點頭,說起這件事,她的心中,就恨意難消,若不是十六年前那一件事,她的身體,如今,說不定早就已經好了。 “蕭太后,你能讓我看看當初水神醫留下的那一幅藥方么?” 蕭太后頷首,從衣袖下拿出一張泛黃的紙張,遞給秦楚。 秦楚打開,從頭到尾,慢慢的看過去,當看到最后那一行字、那一聽味藥引時,雙手,止不住顫了一顫,眼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閃而過。 蕭太后并沒有留意到秦楚的異樣,問道,“楚神醫,當初水神醫留下來的這一張藥方,想要找那一味藥引,巳經是不可能的事了,不知道楚神醫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醫治好本宮的身體?” 秦楚收了手中的藥方,遞還給蕭太后,平靜的道,“蕭太后,你的身體,虧損已久,如今,貿然用‘盉毒’來維持身體,根本就是飲鳩止渴,在下先為蕭太后開一張藥方,兼太后先調養一段時間再說?!?/br> 從蕭太后的寢宮出來,秦楚的腦海中,還不斷地彷徨著那一味藥引,世間,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 皇帝的寢宮內。 莊君澤沐浴,從來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伺候。 當殿內的所有宮女、太監都出去后,莊君澤抬步,向著屏風后諾大的水池走去,緩緩拋褪去身上的衣服。而,當望見胸口顯然重新包扎過的傷口時,目光,微微一頓,半晌,一點點的扯去染血的紗帶,丟棄在一旁,步入溫熱的水池內。 洞內發生的一切,他此刻回想,什么也想不起來。 溫熱的水,蔓延過莊君澤肩膀上的傷口,絲絲縷縷的鮮血,在水中,稀釋開來。自己的這一條命,早在幽兒死的那一刻,對自己而言,便已經夫去了意義?,F在,之所口還活著,不過只是為了報仇。如今,突然出現在生命中的那一個女子,她不過只是一個意外,一個不該帶入自己生命的意外!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莊君澤依靠在池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心中,想著目前北堂國的處境。到底要不要讓南寧國的兵力進入北堂國呢? …… 第二日。 秦楚如前幾日一樣,為莊君澤更換肩膀上的紗帶。 望著那一個微微發膿的傷口,秦楚皺了皺眉,道,“北堂帝,你昨日,讓傷口碰水了?” 莊君澤點了點頭,日光,未從手中的奏折中抬起。 “北堂帝,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愛惜,別人醫術再高明也沒有用?!?/br> 莊君澤沒有說話,似是奏折中的內容,吸引了他全部的思緒。 秦楚加快速度的為莊君澤重新包扎好傷口,轉身離去。 “楚神醫,以后,這種事,讓別的太監來就好了?!睂χ爻谋秤?,莊君澤語氣平淡的說道。 秦楚求之不得,道,“是,北堂帝,我會將要注意的地方,向太監說明?!?/br> “嗯,下去吧?!?/br> 莊君澤揮了揮手,自始至終,未曾看秦楚一眼。 莊君澤態度的轉變,讓秦楚微微疑惑,但是,這并不是她需要去關心的,所以,并沒有去探究。而她此刻需要關心的,是如何讓莊君澤同意南寧國的兵力,進入北堂國! …… 御書房。 蕭太后搖步而來,揮了揮手,讓身后的宮女太監退下,對著批閱奏折的莊君澤,‘關心’的道,“澤兒,你昨夜去哪里了,害得本宮擔心了一夜?”昨夜,她是知道莊君澤回來的,只是,她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他前來拿解藥。使得她今日,不由得想親自來探一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莊君澤抬了抬頭,一絲冷笑,懸掛在薄唇,旋即,又將目光放回到奏折上,似是連說話,都不想和面前之人說。 蕭太后面色微變,但又很快被一抹笑容掩蓋,上前一步,柔聲道,“澤兒,本宮是來送這個月的解藥給你的?!?/br> 聞言,莊君澤放下手中的奏折,淡笑著看著蕭太后,一臉的疑惑,“太后,什么解藥?我怎么聽不懂你說的話?” “澤兒難道忘了么?” “還望太后能夠提醒一下?!?/br> “澤兒,昨夜的疼痛,也要本宮一道提醒一下么?” 莊君澤仿佛這才想起來什么,笑著道,“原來太后說的是‘苗毒’啊,那朕忘了提醒太后,以后每個月的解藥,可以省了?!?/br> “你什么意思?” “太后難道看不出來,朕已徑不需要了么?” 蕭太后早在望著神色與平常無二的莊君譯時,心中,就己經奇怪異常,此刻,再聽莊君澤此言,不可思議的脫口道,“你身上的‘苗毒’,難道已經解了?”苗毒,世間根本沒有解藥,即使是下毒的她,也沒有。有的,不過只是壓制每月發作的‘苗毒’的藥罷了,“不,不可能的?!?/br> 莊君澤站起身來,繞過桌子,走近神色驀變的蕭太后身邊,道,“這世間.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br> “你……” “還記得幽兒么?” 蕭太后聽得那一個名字,再望見莊君澤眼中的那一抹狠戾,腳步,一時間無法控制的后退了一步。 “當日,你對幽兒所做的一切,朕會讓你千百倍的還回來?!闭f著,莊君澤再靠近蕭太后一步,低低的一句話,在蕭太后的耳畔說道。 蕭太后的面色,霎時一白,垂于身側的手,猛然揚起,一巴掌,就狠狠地向著莊君澤打去。 莊君澤似是早就料到了蕭太后會有此動作,一手,輕松的便扣住了蕭太后的手腕,旋即狠絕的一折。 節骨折斷的清脆聲音,剎時響徹在安靜的御書房內。 莊君澤厭惡的揮開蕭太后的手。 蕭太后腳步不穩,后退了兩步,重重的跌倒在地上,被折斷的右手,手腕,毫無生氣的垂下,厲聲道,“莊君澤,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