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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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負責攻城的匈奴人首領,故作鎮定的上前兩步,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我們攻打北堂國,和你們有什么關系?你們為什么一定要多管閑事?” “你們的行為,著實讓我看不過去?!?/br> 秦楚淡淡然的說出自己‘多管閑事’的原因,接著道,“我不希望你們再出現在北堂國境內,給我立刻離開這里?!?/br> “你以為你是誰?” 匈奴人當然不可能因為面前之人的一句話而離去,盡管,他身側之人的武功,高深莫測的讓他們每一個人都驚懼非常。 “我只是一名大夫,行醫救人,我是的天職,我看不慣你們傷人?!?/br> “我們……” 自己人之前犯下的惡行,匈奴人無法反駁。但是,回去,絕不可能,因為,失敗回去,等著他們的,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兄弟們,回去只有死路一條,不如我們孤注一擲,殺人面前的人,再攻進城去?!睘槭椎男倥?,搖手吶喊,激勵匈奴人的士氣。 匈奴人面面相覷,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結果。 退,一定死。 不退,可能不會死。 匈奴人一時間群起而攻之。 城樓上。 水靈靈望著城樓下的一切,躬身對著莊君澤道,“主公,那兩個人這么幫著北堂國,我們是不是要出手……” 剩余的話,止在莊君澤‘淡淡’的一眼之下。 莊君澤如一個看客般看著底下的一切,許久才道,“再看看?!?/br> 城樓下。 依封洛華如今的武功,一人對付千人,也是綽綽有余。而秦楚,則是喜歡用最輕松的方法,達成有效的目的。 眨眼間,只見一個個匈奴人,全都倒了下去。 秦楚和封洛華相視一眼,眼中,劃過一抹只有他們兩個人自己才懂的光芒,轉身,向著城樓上而去。 城樓上。 秦楚和封洛華一步步踏上去,莊君澤的人,并沒有出手阻攔。 看著那一襲長發未束的白衣,秦楚衣袖下的手,一瞬間的握緊,又松開,上前,道,“請問,你就是北堂國派過來的援兵的將軍么?” 莊君澤轉過身來,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面前的人,她的身形,雖然和一個人很像,但是容貌,卻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樣,道,“我就是援兵的將領?!?/br> “城樓下的那些個匈奴人,三天的時間內,都會全身無力,毫無攻擊能力,我想請將軍暫且關押住他們,不讓這邊的消息傳出去?!?/br> “匈奴人敗,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為何要壓住消息?”莊君澤面帶一絲疑惑道問道。 “因為這邊的消息,一旦傳出去,會令其他占領了北堂國城池的匈奴人,心生戒備,屆時,就無法輕松的將他們都趕出北堂國了?!?/br> “楚神醫,你這是……” “我要將所有的匈奴人,都趕出北堂國?!?/br> “楚神醫,你和北堂國有什么關系,為何要這般幫著北堂國?” “我與北堂國毫無關系,只是,匈奴人的惡心,著實可惡。作為一名大夫,我想要救病治人,但若是可以將傷人的根源解除,不是一勞永逸么?” 莊君澤望著面前的白衣男子,不,更準確的說,是打量著面前的白衣男子,眼底,有著不一樣的光芒在閃動,忽的道,“楚神醫既然有此意思,那本將軍自然也不能趨于人后了?!?/br> 半天的時間,秦楚和莊君澤聯手,將匈奴人數月攻下的北堂國城池,都奪了回來,并且,一舉將匈奴趕到了邊境處一百里以外。 夜幕降臨,被莊君澤留下的秦楚和封洛華兩人,靜靜地坐著院落的亭子中,悠閑的對弈。 封洛華落下一子,對著秦楚說道,“小姐,我已經讓人暗中散播了消息,說北堂帝此次親自出征,不僅是要拿回被匈奴人奪走的城池,還要將匈奴人一舉殲滅。匈奴人如今,已無氣焰,只擔心莊君澤會真的滅了他們匈奴。已經在暗中,派人向西越國求救,請西越國派兵進駐?!?/br> 秦楚亦落下一子,笑著問道,“洛華,你說西越帝他是會出手助匈奴人呢,還是會借機一舉占領了匈奴皇廷?” “西越帝會借機占領了匈奴皇廷,擴張西越國的領土?!狈饴迦A一邊落子,一邊說道。如今這么好的機會,豈能錯過。 “我也是這般想的?!?/br> 秦楚落子,唇角,緩緩地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借北堂國的力,讓祁千昕坐收漁翁之利,吞并下匈奴皇廷,擴張國力,而她,亦可借機接近莊君澤。 素手,再落下一子。 ——莊君澤,如今,我要殺你,也已經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了,只是,我現在,還不想要你的命,我要你…… “小姐,莊君澤來了?!?/br> 封洛華又落下一子,輕輕地一聲,對著秦楚說道。 秦楚眉目含笑,思緒,放回到棋盤上,認真的思考起棋局來。 遠處,拐角處,緩緩而來一襲白衣,長發未束,發絲,在夜空下,絲絲縷縷的翩飛,帶著一種異樣的美麗,讓人只一眼,便移不開視線。 他的身后,跟著同樣一襲白衣,水靈靈。 水靈靈跟在莊君澤的身后,雖然,身前之人無情的令人心寒,但是,她還是無法抑制自己去愛他。就像此刻,只單單望著他修長的背影,聞著他發絲間散發出來的氣息,她的心,就已經非常的滿足了,只愿一輩子,都可以跟隨在他的身邊。 莊君澤步入亭內,目光,淺淺的掠過亭內的兩個人,落在那一盤未完的棋局上,道,“楚神醫,好雅興?!?/br> 秦楚站起身來,對著莊君澤拱了拱手,“莊將軍,你怎么來了?”明知道對方的身份,卻故作不知,只用‘將軍’稱之。 水靈靈上前兩步,取出一條絲帕,將另一條石凳擦了數遍,請莊君澤落座。跟隨在莊君澤身邊這么多年,她當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莊君澤的潔癖。 莊君澤一拂衣擺,緩緩地坐了下來,一舉一動間,都帶著那么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優雅,笑著道,“只是突然收到消息,說有人故意散播我北堂國要殲滅匈奴人的消息,所以,一時不知道要不要將這個謠言作實?!?/br> 秦楚也坐了下來,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道,“外面,竟有這樣的謠言么?”從下午開始,秦楚便沒有出過這座院子,聽到莊君澤的話,面上流露出一絲疑惑。 莊君澤伸手接過送上來的茶盞,掀開杯蓋,輕輕地摩挲著杯沿,道,“楚神醫,你說,我是否要將這謠言著實呢?” “這個問題,將軍為何要問我?” “只是一時有些難以決定,想聽聽楚神醫有什么見解?!?/br> “將軍若是問我,那我便希望,戰爭,從此停止,天下,恢復和平?!?/br> “不愧為懸壺濟世的神醫,想的,都是天下百姓?!?/br> 莊君澤喝著茶,神色平靜如常,沒什么變化,但緊接著出口的話,隱含著的那一絲銳利,卻并非如此,“楚神醫處處為天下百姓著想,但棋盤落子,卻步步緊逼,鋒芒盡露,顯有一較高下之意?!?/br> 秦楚順著莊君澤的目光,望向面前的棋盤…… 與此同時的另一處。 一襲如火紅衣,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渾然天成妖冶的男子,修長毫無瑕疵的手,緩緩地展開剛剛收到的信函,薄唇,勾勒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下令道,“來人,派兵好好的‘進駐’匈奴皇廷?!?/br> 既然他要送上門來,那么,他豈有不收下之禮。 “是,屬下遵命?!?/br> 一身著鎧甲的將領,領命,躬身退了下去。 祁千昕在書房的門合上的那一刻,側頭,向著房梁的一角望去一眼,道,“人,有消息了么?” 房梁的一角,翩然落下來一襲黑衣,在祁千昕的面前,單膝而跪,道,“皇上,并沒有查到秦小姐的下落?!?/br> “這么久了,連一個人都查不到,本皇留你們何用?!?/br> 淡淡的話語,不帶絲毫的情緒起伏,但卻讓下跪的黑衣人,心中猛然一凜,另一條膝,也倏然屈了下來,道,“皇上饒命?!?/br> 祁千昕揮了揮手,讓黑衣人退下,“繼續找?!?/br> “是?!?/br> 音落,那一個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身影。 祁千昕起身,緩緩地在窗邊站定,靜靜地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那一日,當他趕到的時候,并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只留下地上那一灘小小的血漬。后來,他也有派人前往雪山查探,一樣的毫無消息。那個人,就好像是在世間蒸發了一樣。 小阿楚…… 腦海中,晃過那一張臉,祁千昕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有節奏的輕扣著窗棱。 一襲黑衣,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安靜的書房內。 此黑衣,并非剛才離去的那一襲黑衣。 “皇上,屬下已帶人夷平了‘青楓谷’,只是,并沒有找到秋神醫?!焙谝氯饲ザ?,對著背對著他站在窗邊的那一襲紅衣稟告道。 祁千昕沒有回頭,冷漠的道,“繼續找,三個月內,本皇要見到他的首級?!?/br> “是?!?/br> 黑衣人領命離去。 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人,小阿楚,阿袁的女兒,也可以說是他的女兒,任何傷害了她的人,他都絕不會放過! 回身,祁千昕拿起之前收到的那一封南寧國送來的信函,提筆,快速的回了一句話,讓人送去給南寧國的古修蒼。 如今,西越國和北堂國交戰,而南寧國,卻在這個時候想聯合北堂國,一起對付東華國。所以,古修蒼修書給他,希望他能停止與北堂國的戰爭。 只是,他如何能放了莊君澤,放了那一個傷害了他小阿楚的人! 當年,仲博雅之死,他和古修蒼兩個人,毅然和秦皓軒斷絕了兄弟之情。當時,他并不相信那一個人會殺了她,只是怒,怒那一個人為什么會沒有保護好她,而古修蒼,他應該是相信了吧,相信了那一個人,不但負了她,也殺了她,所以,他恨,所以,這些年來,南寧國和東華國的關系,勢同水火。 如今,仲博雅既然讓另一個人回來尋找那一顆遺失的‘水晶’,那就代表著,她很快就要回來了。古修蒼,他應該是想要在她回來之前,從那一個人的手中,奪回她的‘尸體’吧。 所以,此刻,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對著東華國出兵。 古修蒼,二哥,他到底有多愛她呢? 祁千昕似有似無地嘆了一口氣,對仲博雅的感情,其實,他遠沒有那兩個人來得深,所以,當年,他才會選擇退出,選擇祝福。 目光,緩緩地落向遠處。那兩個人之間的戰爭,他幫誰都不好,所以,他不想參與其中如今,他只想滅了北堂國,他的人,豈是容人傷害的么?還有那一個從他眼皮底下帶走她的秋容若…… 纖醫手且試天下 第三章 秦楚望著面前的棋盤,執在手中的那一顆白子,在指尖轉了一個彎,緩緩地落下。平靜的神情,運籌帷幄的從容,一招出其不意的‘釜底抽薪’,一盤棋,贏了。但眸中,卻隨之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千里馬難遇伯樂的黯然。 莊君澤余光將秦楚的神色,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薄唇,緩緩地勾勒出一抹淺淺地弧度,端著茶盞的手,杯蓋,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摩挲著杯沿:看來,面前之人,并不如表面表現出來的那樣淡泊名利,只是,未曾遇到好的伯樂而已。 “楚神醫,若是我想請你以后留在北堂國,為北堂國效力,你看?” 秦楚聞言,神色中不自禁的流露出一抹明顯的詫異,但旋即,輕輕地搖了搖頭,婉言拒絕道,“我的心志,并不在此,只是想懸醫濟世而已?!?/br> 莊君澤緩緩一笑,卻是笑而不語。慢慢的騰出一只手,執起一顆黑色的棋子,緩緩地落在棋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