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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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端木璟再次現在做飯的營帳前時,她已經快累成一條狗了。眼刀子朝著正靠在邊上小憩的老頭子飛了兩把,可惜被人家直接無視。 要不是打不過這老頭兒,尊老愛幼什么的到了她這里早見鬼去了。 “端木小兄弟?怎么現在才回來?”旁邊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幫著端木璟接過水桶,又將水倒在另一個大桶里。 “回來時不小心被石頭拌了一腳,所以晚了些,遲會兒去傷兵營拿點兒藥擦擦就好?!辈贿@樣說的話,怎么解釋她如今狼狽的樣子。 至于傷兵營那邊去肯定是要去的,但卻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她整個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從這邊走過去,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體能的要求絕對不是現在的她能達到的,自己還有這個自知之明。 見端木璟這樣說,那人也就不再說什么了,“你過會兒去也成,左右這身子看起來還是挺虛的。這仗也打完了,就是不知道傜役什么時候是個頭,端木小兄弟身子弱,委實不該來的?!?/br> 應了一聲,走過那漢子旁邊時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大哥,一會兒老頭子做飯的時候幫我留一份兒,可別讓他知道了?!?/br> 漢子用腰間的汗巾擦了擦汗,“也就你敢這樣叫魏老,我盡量就是了,看你這樣,那跤定是摔得不輕,快去歇一會兒吧?!?/br> 端木璟也沒客氣,她是真的累慘了。進了眾人睡覺的營帳,拉過被子就睡,而她一直緊繃著的那根神經才終于放松了下來。 因為顧忌到端木璟身上有傷口,眾人為她在角落里專門搭了簡易的榻子來睡著,雖然只算得上勉強伸得開腿,但比眾人擠在一堆不知好了多少。 伙房營這一片兒對端木璟都還不錯。一來是她身體孱弱,幾乎天天往傷兵營跑,二來她自己也發現穿過來后她看起來小了幾歲,不過十六七的樣子,多少使人同情。 這三嘛,還是因為眾人都看得出來,一向對人淡漠的魏老,卻獨獨對她上心。雖然嘴上惡言惡語的,但并不厭惡。 正因為有了這些條件,端木璟在這里混得還不錯,雖然糟心的事也遇過不少,可她強大的小心靈抗打擊能力相當不錯。 不過這完全是因為她把自己的標準降低了,降到只要沒把她弄死弄殘她就萬分滿足的地步。 后來她總算弄懂了自己混得還不錯的原因了,完全是因為在旁人看來她和老頭子關系還不錯,而他們對一個燒飯的老頭子竟然還比較尊重。 當時她聽到是這個原因的時候白了告訴她真相的人兩眼,可心里卻在痛哭流涕。 你去每天讓他由著“教你武功”這種破借口來被他打一頓就不會那么認為了。哪有人會每天往傷兵營跑的又不是吃飽了撐著了。 現在躺在床上想想這些竟頗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穿越人士混到她這樣慘的也實在是不容易了,至少她是認為沒有比自己還慘的了。 想到這里,端木璟嘆了嘆,不覺翻了個身,全身的疼痛酸麻感讓她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不過就算是累到這樣的程度她也不會睡得太死,更別提那話她聽進去了,就是敢睡也沒那個心思。 這仗也打完了,就是不知道傜役什么時候是個頭兒…… 什么時候是個頭兒,哪里會有結束呢,不然她急著從軍營跑出來干嘛。換個說法,自己擔心的并不是怕有人查出來她是從半路多出來的,就算查出來又如何,瞎忽悠可是她的強項。 何況,自己是被老頭子弄來的,查出來了他總會要出來給個說法,這些自己一點兒都沒擔心過。 只是她依舊要跑,而且這種事迫在眉睫。原因無他,就像那漢子說的,仗打完了!打完放你回去?白日夢做多了吧。 秦的一統是建立在橫掃六國的基礎之上的,依次滅亡了韓、魏、楚、燕、趙、齊,歷經十年之久,秦國的資本和人口輸出也是極大的。 于一統而言,要不是因為商秧變法,經濟上為之奠定了雄厚的基礎,政治上又精于圖治,早就會因為本身物質的欠缺而導致失敗。 饒是如此,十年征戰,百姓也經不起折騰。不說財力物力,就是基本的勞動力都是個問題。 王賁引軍南下,收復齊國是已成定局的事,如今大軍回國端木璟自然不會意外,她顧慮的卻是以后。 秦始皇陵、萬里長城、靈渠、阿房宮……三十萬軍北卻匈奴七百余里,五十萬兵南取百越之地,嬴政怎么會放人回去,傜役載,她端木璟就是再神經質了也不會待在這里。 所以,她才要逃,可卻總是被老頭子一次次地逮回來,直到這幾日才安分了不少,但并不意味著她就放棄了逃跑。 來都來了,要是不去弄點兒東西走絕對不是她端木璟的作風,何況自己在這里還被弄得這么慘。 想到這兒,她趁著沒人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一塊白布來。布是自己的中衣下擺撕下來的一塊兒,偶爾看到她那件少了一塊兒的中衣就感到一陣心酸,這到底混得是有多慘。 自己難道已經窮到了記點兒東西還非剪自己衣服的地步不可?也罷也罷,左右都已經那么慘了,再說她現在可是實實在在的文盲啊,拿那種太高級的帛貌似也沒必要。 為了逃跑,端木璟仔細分析過具體的逃法,還出去打探過路線,雖然無疾而終,但還是有一些收獲,人果然都是被逼出來的。 白布面積其實并不大,端木璟去燒火的碳堆里撿了兩塊好的木碳來畫路線圖。 當初端木璟在畫這東西的時候,有一次被進來的老頭子無意看到了,說實在的,那時候她的心都涼了半截兒。 可是接下來老頭子說的卻是“畫得那么丑,你認得出來嗎?”,當時她正被老頭子練得少了半條命,有那個精力去糾結逃跑路線已經很不錯了,還會去管美不美觀這種問題? 于是,老頭子一說,她就立刻白了他兩眼,心里卻在暗暗祈禱這老家伙千萬不要看出來自己這是在為逃跑路線做準備。 然而,現實是老頭子再瞄了兩眼,神補刀地說“丑不說還不實用,路線畫得歪曲扭八的,等到真正要靠這個逃出軍營時,沒被秦軍逮住,先把自己給弄迷路了?!?/br> “我說小家伙,稍微用點腦子好不好?”聽這話,端木璟不干了,這死老頭子的下一句話是不是還要說,“哎呀,我怎么能這么說呢,你有腦子嗎?” “誰告訴你我要靠這東西走出軍營了,別血口噴人,我這是在寫意呢!”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虧得她好意思說出口,老頭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張圖,端木璟不敢在他面前打小算盤,馬上將圖藏了起來開始假寐。 老頭子那天很難得地沒有找她練手,一整天都輕松加愉快。 端木璟如今回想起來,只覺得渾身實在沒有安全感,自己是不是,被這老頭子給看出來了。 重新打開那幅圖,就像老頭子說的,畫地真的讓人不敢恭維??伤四经Z是誰,不過是一張圖,如何會難倒她了? 雖然有疑惑,但端木璟是相信沒有人可以看懂她畫的到底是什么東西的,老頭子是人不是神。就是因為這樣,當發現自己畫圖被老頭子逮了個正著后心里也沒有足夠的焦慮。 軍營人多眼雜,稍不留意就會被人發現,所以她把東西藏在身上,總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地搜她身不是? 就算搜到了又如何,自己敢做,如何會沒有想過兩全之策,要逮她的把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怕的,是那個怪老頭兒! 端木璟看著圖,又在上面開始勾勾畫畫,現在畫的是她這幾天來的成果。 畫完之后,仍舊放下炭筆看起來,雖然丑到了一種境界,但至少可以看得出來大致的輪廓了。 三天,只需要三天時間自己就可以分析這張圖,到時候她還跑不出去的話,自己的名字她拿來倒著寫。 一想到這兒,端木璟就不自覺地熱血沸騰,看來是要開始全面行動了。老頭子把她弄得那么慘,不做些事兒給他添堵就不是她端木璟的作風! 心情那個靚麗啊,以至于今天她被老頭子揍了一頓也沒過多抱怨。這幾天自己是該下手了,她可還記得軍營里還有一批藥材沒有用武之地啊。 現在齊國國君已降,王賁大軍正在回咸陽的路上。那批藥材不見得有多貴重,只是一些治療外傷的藥物,但端木璟卻十分需要,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弄點兒,給自己以后當儲糧的。 以后逃出去了行走江湖,坑蒙拐騙少不得要用到它們。如此一來,自己雖然常去傷兵營溜達,總不若如今的意義重大。 她的腦子里已經開始了惡補下午去傷兵營的各種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