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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以行長老朝他點點頭,表示他做得很好,他便行禮后退回到原先站立的位置上去了。 “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以行長老的目光落在放置在幾案上的陣盤和靈石上,“這個陣盤和這塊靈石,都恰好與方徒孫方才所描述的季荷交給方素的陣盤和靈石,分毫不差?!?/br> 話音落地后,他抬手拿起青玉條,用它稍微有些用力地拍了一下幾案,“明未峰余適今長老座下四弟子季荷、無憂峰親傳弟子方素,你們可知罪?” 他的話音還未落地,前邊的季荷就已經淚流滿面、哭聲連連了,只聽她抽抽噎噎地哭泣道:“長老……師父……師兄……師姐……我……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她一邊啜泣,一邊楚楚可憐地喊冤,“我……我真的……真的沒有……真的不是……不是我……我一直……一直當……若洲……若洲是……是好朋友……” …… SOS哦……季荷這個哭聲,真的是余音繞梁…… 不是,這都人證物證齊全了……她還想通過示弱的哭泣來抵賴? 白蓮花的哭泣聲源源不斷地從左前方傳來,杜若洲禁不住地抖了三抖,她悄悄地伸手扯了扯韓江雪的袖子,小聲地說道:“師父……說實話,我突然有點佩服她了……” “她這哭聲聲線顫抖、尾音綿長,一般人根本哭不出來這個效果……” “嗯,”韓江雪淡淡地應道:“假?!?/br> 咦,他居然能分辨真哭和假哭? 那……那她之前醉酒之后,好像連眼淚都沒掉地假哭了吧…… 完了……他肯定早就發現了……但他為什么不說呢…… 對于韓江雪的辨別真哭和假哭的能力,杜若洲略感詫異,緊接著她忽然回想起前天晚上,她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在韓江雪臥房門口整出的那場“鬧劇”。 她面上一熱,略有些結巴地喚他道:“師…師父……” 韓江雪并不知道她已經聯想到前日夜里的事情上了,他只當她還想說些什么其他的話,便淡淡地應了聲,“嗯?!?/br> 杜若洲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決定裝作自己壓根就想不起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悄悄地放開韓江雪的衣袖,佯作無事發生過地說道:“沒什么……沒什么……” 緊接著,她迅速將視線轉回到左前方哭哭啼啼的季荷身上。 恰在這時,以行長老又是稍稍有些用力地一拍幾案,“人證、物證俱在,證據確鑿,明未峰余適今長老座下四弟子季荷、無憂峰親傳弟子方素,你們可知罪?” 季荷猶自哭泣,楚楚可憐得好像被狂風暴雨襲擊后的白蓮花,似乎完全沒有聽見以行長老問罪的話。 零點五秒鐘過后,聽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就好像要斷氣了似的,原先站在堂中右側靠近大門那個角落的馮寧,猛地攥緊拳頭,疾步穿過大堂,跑到幾案前邊、季荷身側。 他側身輕拍季荷的背部,以示撫慰,而后抬起頭,怒視以行長老,質問道:“長老,您執掌圭臬多年,向來是公平公正、從不偏頗,因此,我平素都非常尊敬您……可今日,您竟然是非不分、顛倒黑白,要逼季師妹認下她從未犯過的罪行……” “敢問,您對得起中正堂的中正之名,對得起這堂中的獬豸紋嗎?” 端坐在座椅上的余適今,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不僅收了個心術不正的弟子,還有一個拎不清、又頗有些眼盲心瞎的弟子,他趕忙嚴聲喝道:“馮寧!休得胡言!” 馮寧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余適今,“師父,就連您也要背棄小師妹……要逼迫她認下莫須有的罪名嗎?” “小師妹這樣心地善良,性子單純,就連在路上碰到一只受傷瀕危的小鳥,她都要將它帶回峰中,設法施救……這樣的她,怎么可能會做出那等暗中密謀、意圖謀害她人性命的事情來?” “馮寧,如果你還認我是你的師父,就立刻向以行長老致歉,而后回到你該站的位置去?!庇噙m今緊皺眉頭,如是說道。 馮寧搖頭,“師父,您這樣對待小師妹,實在是太令弟子心寒了……今日,就算我與您師徒緣盡,我也要站在小師妹這一邊……因為我知道,她絕不可能做下那樣的事情!” 緊接著,他忽然轉過頭,用一種異常憤恨的眼神看著杜若洲,“杜師姐,我早就聽聞你和小師妹不睦的事情了……可小師妹從來都說是她的錯,從來沒有說過你的半分不好……請問你為何一定要對小師妹趕盡殺絕?” “所有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吧?就是為了將小師妹逐出師門……” 話音未落,一個白瓷茶盞從斜后方飛出,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潑了他一臉茶水。 那個茶盞…… 韓江雪他…… 見狀,杜若洲轉頭看向韓江雪,放置在他身側的那張烏木方桌上,已經是空無一物了,明明幾秒鐘前,那里還妥善地放置著一個潔白如玉的白瓷茶盞。 說不清楚驚詫和驚喜哪種成分包含得更多,她懷揣著復雜的心緒,注視著韓江雪的側顏,喃喃道:“師父……” “手滑?!表n江雪神色如常,語氣淡淡地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堂中的所有人都聽清楚。 什么?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