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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前兩次她的劍拔弩張氣勢洶洶,這下對比顯著,陶婷不動聲色地勾唇笑了笑。 脾氣沖是沖,但一打磨就能乖順,也就這種時候看著討喜歡一點。 開口說話之前,陶婷先遞給江蓁一份文件。 江蓁打開封面,發現是一封品牌推廣大使的擬定合同,而合作的對方正是Kseven。 “這什么意思?”江蓁疑惑。 陶婷回答說:“眼影盤在圣誕節發售,你上次那個方案,我看改改用在這上面不錯?!?/br> 那套眼影盤一共三個色系,每盤九個顏色,可以日常清純少女,也可以成熟御姐,就算是蹦迪妝亮片也夠閃,實用性很高。 江蓁,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她一邊假模假樣翻著合同,一邊忍不住陰陽怪氣道:“您不是說在您這里想都別想嗎,怎么又決定要和咱們王團合作了?” 陶婷皺起眉:“王團?” 江蓁指指Kseven:“他們的花名,‘王’,粉絲都愛這么喊?!?/br> 陶婷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什么亂七八糟的?!?/br> 她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小人得志的江蓁:“看來國慶四天,你從打擊里徹底恢復了?” 江蓁眨眨眼睛,小聲反駁:“我也沒怎么受打擊?!?/br> 陶婷只當她不愿意承認:“那還哭的嗓子都啞了?” 江蓁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解釋,但總不能說“那是因為我醉的不省人事生吞魔鬼辣”吧? 算了,誤會就誤會吧。 她合上文件夾,站起身畢恭畢敬朝陶婷鞠了個躬:“謝謝主管!” 陶婷揮揮手:“忙去吧。還有,代言人的事你也幫忙留意一下,有空多幫幫A組?!?/br> 江蓁這時候也沒什么芥蒂了,爽快答應:“行!” 下班之前宋青青和江蓁坐一起討論了一下,列出幾個合適的人選,都是顏值和口碑不錯的小花,之前因為本身熱度不夠就沒放在考慮范圍內。 除了代言人的事,Kseven那邊她也得著手準備起來。圣誕節新品是公司留的后手,假如這一次的產品發售一切順利,那就是錦上添花,確保萬無一失。假如代言人出了岔子,反饋不夠理想,那作為品牌大使的Kseven就是絕地反擊的底牌。 在短期內發布兩個產品是個不小的挑戰,這個秋天注定要在忙碌中匆匆度過。 下了公交車,街道安靜,路燈昏昏,江蓁邁著輕盈步伐前往那棟燈火通明的小屋。 任他俗世非非,日后再去煩憂,現在她要前往她的溫柔鄉,一醉解千愁。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江蓁剛坐下點完菜。 看著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江蓁立刻摁下接聽把手機放在耳邊。 “喂?!?/br> “喂,干嘛呢?”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對方似乎是在走路,喘氣聲有些重。 江蓁嘴角泛起笑意,語氣柔和地回答:“我剛下班,吃飯呢?!?/br> “一個人???” “不然呢?怎么,我們大科學家忙完啦?” 電話里傳來笑聲:“那群老頭羅里吧嗦,本來前天就能出研究室的。你看我多愛你,剛換下衣服就給你打電話了?!?/br> 江蓁裝作不屑地嘁了一聲,嘴角的笑卻揚得更長。 給她打電話的人叫陸忱,江蓁為數不多的朋友。 陸忱性別女,比她大一歲,個子卻整整比她高了十三厘米。兩個人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到了高中一個讀文一個讀理。要說江蓁是學霸,那陸忱就是實打實的神級別。 大學研究天體物理,碩士畢業后被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看中跟著進了西北的研究基地,現在一邊讀博一邊在研究所實習,妥妥的國之棟梁。 工作原因,陸忱經常連續好幾個月聯系不到人,兩人一年里也見不上幾次面。 但所謂soulmate,是靈魂上的契合,無所謂這些,也用不著特意維護感情,關系一直好著呢。 陸忱上次給她打電話都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短短幾十天江蓁的生活天翻地覆,但真要總結起來也就一句話:“我搬家了,還和周晉安分手了?!?/br> 電話那頭啊了一聲,陸忱擔憂地問:“蓁兒,沒事吧?” “還行吧,失戀也就這樣,沒多大感覺?!?/br> 她用不著和陸忱逞能,說沒事就是真的沒事了。 陸忱不會安慰人,心思也粗,她生硬地試圖轉個話題:“啊,那個,怎么樣,申城帥哥是不是挺多的?最近有沒有艷遇???” 酒端上來了,冰鎮的青梅酒,江蓁抬起杯子抿了一口,入口酸澀清爽。她咂咂嘴,美滋滋地說:“那當然了?!?/br> 如果單方面的短暫crush也能算艷遇的話,剛搬家那會兒在樓道里扶住她的好心鄰居、房東微信頭像上那只搭著金毛幼崽的手、還有今天早上偶遇的晨跑男人...... 這么細細一回想,她最近心動的次數還挺多,盡管都是轉瞬即逝,只發生在當下的片刻。 陸忱喲了一聲,玩笑道:“你這語氣,遇到新歡了?” 像受到某種感應,江蓁突然抬起頭,鬼使神差地向后廚看去。 而恰好這個時候垂布被掀開,穿著黑色T恤的男人走了出來。 ——哦,還漏了一個。 大堂喧喧嚷嚷,他們的視線隔著人群碰撞在一起,竟然誰都沒有先挪開,就這么安靜地對視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