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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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有是有,我想見廖家良,畢竟某些事只有他知道?!?/br> 言宇皺了皺眉,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將近凌晨一點。 三樓的某間客房內,原本在被窩里淺眠的人突然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第133章 黑色游輪(32)…… 酒吧后面那個狹窄的空間內,在凌晨兩點的時間,擠滿了人。 特別調查組五個成員自從登上游輪之后,難得的聚在了一起,那顫顫巍巍的用來遮擋視線的紙殼箱,萬分艱難的晃動了兩下后,終于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借著彭一山手中那微弱的燈光,葉竹一瞬不瞬的盯著許久不見的蔣冰看,一雙紅唇抿的死緊,卻怎么也按捺不住爬上了眼角的笑意。 游輪上的船員一天之內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要在室外的,因為要隨時注意著甲板或者露天走廊上的動靜,避免乘客發生任何的意外。就這么兩三天的時間,蔣冰整個人黑了幾個度,手臂和脖頸上都有著曬傷的通紅通紅的痕跡,只不過…… 這樣一來,那個光溜溜的腦瓜頂著實是有些搶眼了,因為平時有帽子的遮蓋,如今對比起來,簡直顯得那處又白又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原因,只覺得每每彭一山的手電筒照上去,反射出來的光讓整個空間都亮堂了不少。 蔣冰自然是注意到了其他人的視線,有些郁悶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腦瓜頂,看來等這個案子結束回到部里,他也要經常戴帽子了,也不知道要多久這個色差才能回來。 羅奇是五個人當中最沒有深沉的,當著他們的面,一向不會過度掩飾自己的情緒。所以目前這扇小門后面響起的‘噗嗤、噗嗤’的聲音,都是從他的嘴里發出來的,他那不算寬厚的肩膀不停的聳動著,顯然已經笑的不能自抑了。 “……”蔣冰面色不善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不過少年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瞇了瞇眼,忽然開了口:“之前兩次開會我都沒能到場,聽說場面很熱鬧?” 這話一出口,羅奇當時就笑不出來了,一雙眼睛賊溜的四處亂轉,明顯的心虛。 “可惜啊,聽說那只蟑螂已經被彭哥一鞋底子給拍死了,不然我還真想好好的見見這位奪走你初吻的‘勇士’?!笔Y冰一邊說著,嘴里還發出了‘嘖嘖’的聲音:“我估摸著蟑螂也不是愿意的,它當時要是能看得清你的臉,就算撞墻也不會撞你的嘴。想想它真是可憐啊,本來和你有個親密接觸都夠做好幾宿噩夢的了,偏偏還招來了殺身之禍,真是倒霉催的?!?/br> 一番話,充滿了隱藏的尖刺,諷刺的對方直接變了臉色。 羅奇猛地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伸出手沖著男人那锃光瓦亮的腦瓜頂指指點點:“蔣冰,你別侮辱人,你才是初吻,你全家都是初吻!” 得,說了那么一大堆有的沒的,感情他就只抓住這一個重點。 葉竹和彭一山終于忍無可忍的低垂了頭,悶聲笑了起來。而言宇則是靜靜的看著兩個人斗了好一會兒的嘴,之后才出聲阻止:“行了,這都已經兩點十三分了,為什么廖家良還沒來?羅奇,你給他發的地址對嗎?” “對啊?!绷_奇無辜的眨了眨眼,委委屈屈的蹲了回去,照常從懷中掏出小電腦擺弄了兩下:“我可是黑進了他的電話,贈送給了他一套全方位無死角、特別貼心的叫醒服務,然后他的手機屏幕上會自動顯示這里的位置,他只要跟著路線來就行了?!?/br> “臥槽?”他說到這,忽然臉色一變,緊張兮兮的說道:“他該不會是蠢到半路被人發現,來不了了吧?”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應聲。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那道小門處傳來了細微的聲響,緊接著一道人影快速的閃了進來。待到關上門之后,對方長舒了一口氣,不過似乎是沒有料到這里面如此的黑暗,以致于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眼睛在短時間內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他只能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在那黏糊糊的墻上摸來摸去。 咔噠。 一聲輕響,緊接著便是一道不算亮的光束直接照在了他的臉上。廖家良下意識的用手去遮擋,被光刺的瞇起了眼,很快那道光就轉走了,他這才看清了門后面的情況。像是死胡同一般的地方,正前方的那面墻前方不大的地方,蹲了整整五個人。 這個場景要如何描述呢,他臉上的肌rou微微的抽動了兩下,神情復雜。明明是那些人以一個狼狽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但是見鬼的,為什么他會覺得自己像是關在籠子里的猴子,而那幾個是看客呢? 他迅速的將縈繞在心頭的那種詭異的感覺揮去,彭一山也關閉了手電筒,狹窄的空間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廖家良嘴角抽了抽,憑借著剛剛的記憶,小心翼翼的上前兩步,從褲兜里掏出了手機。電話屏幕發出螢火般的亮度,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了口:“誰干的?” “什么誰干的?”羅奇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無辜的發問,過了兩秒鐘后卻自己先繃不住了,無聲的哈哈大笑起來。緊接著他打開筆記本電腦,隨便按了兩下,嘴里邊還問道:“難不成你指的是這個?!” 話音剛剛落下,對方手中的電話就發出了一陣接著一陣的雞叫聲,咯咯咯咯的不絕于耳,還伴隨著嗡嗡嗡的震動聲。好家伙,那叫一個熱鬧。 冷不丁又來了這么一遭,廖家良在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嚇得差點把手機給扔出去。在電話震動停止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即將脫口而出的國罵咽了回去:“我求求你們做個人吧!如果這案子一直不結,我早晚被你們給玩死?!?/br> 他抬起手按了按不停跳動的額角,發誓這句話是出自真心的,他覺得游輪上短短這幾日,簡直比自己做了整整一年的臥底還累。 對此,言宇的反應是挑了挑眉:“不是說明天游輪會??吭诟鄢?,那里應該就是你們收網的最終地點吧,今晚你還睡得著覺?” “……”廖家良只覺得一口氣哽在了喉嚨口那里,不上不下的堵得慌,最終他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認命的再次邁開腿往前走了兩步,蹲在了蔣冰和彭一山之間的縫隙里:“真到了這時候,反而沒有什么真實感,我現在就覺得啊……這一年的時間好像一場夢,就這么結束了?” “話又說回來,凌晨兩點多,你們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兒?”他開始不滿的嘟嘟囔囔:“同樣都是臥底,我怎么沒見你們去找阿鼠啊,簡直是厚此薄彼??粗移夂冒??覺得我好欺負是不是?” “誰讓你的dna出現在了死者的身上?”葉竹開了口,算是反駁:“你自己不小心,自認倒霉吧?!?/br> “……”廖家良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估計是正在心里罵罵咧咧的。關鍵這件事,他左想右想就是想不通,自己的dna怎么就跑到死者身上去了?天地良心,自從上了游輪,他連見都沒見過受害者,要么說好人不長命呢,與對方見面有接觸的明明是阿鼠,可是怎么最后不走運的卻是他自己呢? “你那天是怎么受的傷,我們需要聽詳細的過程,最好一丁點的小細節都不要放過?!比~竹壓低了聲音,表明了大半夜的把他叫過來的最終目的:“千萬不要再隱瞞了,這不僅僅關乎著你自身的清白,還關乎到你同事的命?!?/br> “該知道的你們都知道了,我還有什么好隱瞞的……”廖家良面上有些尷尬,弱弱的替自己之前的行為辯解了兩句之后,這才皺了皺眉,開始仔細的回憶起那晚的細節:“那是我發現尸體的前一個晚上,因為這回出來,萬鵬的主要目標在港城,最大的交易地點也定在了那邊,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沿途這十幾天會閑著,游輪上還有著不少的散戶。說是散戶,但是要貨量也都不少,不然這些人冒險登船買一丁點的話,還不值一個回票價呢!” “當天白天,我們達成了幾筆不大不小的交易,有的提走了貨,有的則是敲定了日后的供貨量預付了定金??傊磺卸己茼樌?,所以萬鵬便決定當晚讓他手底下的我們這些人好好的放松一下,事先在一樓的那家面積較大的夜店定好了位置。我記得最開始的時候,阿鼠也去了,我們兩個不合已久,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那晚我們也只是互相懟了兩句,所有人都習以為常了?!?/br> “后來經過身邊的人攛掇,我們倆都喝了不少的酒,我在卡座里玩骰子,阿鼠則是帶著另外幾個人去舞池里跳舞了。沒過多久他們幾個不見了,我身邊的人說看到他們泡了幾個妞,估計是一起回房去了?!?/br> “接著,我又喝了更多的酒,不過還沒有到極限。為了保持清醒,我只能裝醉,一直在卡座里癱著,任誰叫我我也不出聲,之后也就沒有人叫我了,他們自己去找開心還來不及呢。本來是閉眼裝醉,但是酒勁上頭之后我還真有點神游天外了,耳邊都是嘈雜的音樂聲。忽然,音樂聲斷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尖叫和各種玻璃制品碎裂的聲音?!?/br> “我睜開眼睛一看,我這邊的幾個人和柯天那頭的起了沖突,本來兩伙人一直在私下里就有摩擦,上了游輪也不例外。萬鵬盯上的客戶,柯天老板又豈會放過?那兩天的時間里,還真被柯天他們撬走了兩個本來合作的挺好的客戶,對于萬鵬來說,直接損失了幾百萬?!?/br> “那會兒兩邊的人都喝了酒,嘴巴再不干不凈的產生了摩擦,打在一起很正常。因為阿鼠帶著自己手底下的幾個人先走了,所以在人數上我們這邊是吃虧的,表面上為了不讓我們的人傷的太重,我只能咬著牙也沖了進去?!绷渭伊颊f到這,抬眼看了看特別調查組五個人的表情,然后忙不迭的解釋道:“我跟你們說,我可是那里面最勇猛的!以一當五不成問題!只是到底是喝多了,酒精麻痹了我的反應能力,加上柯天那頭的幾個小嘍啰玩陰的,我就被碎了的啤酒瓶子給割傷了兩處?!?/br> “混戰了沒多久,船上的保安員就趕到了,柯天那邊的人跑的那叫一個快,最后造成的損失還是我賠的!”他說到這有些忿忿不平,并且露出了rou痛的表情,他一個公務人員賺點錢容易嗎,也不知道回頭任務結束了,這錢能不能報銷。 葉竹一邊聽著對方的敘述,一邊陷入了沉思當中,接著開口問道:“我看過你受傷的地方,傷口不算小,當時是怎么處理的,有沒有去醫生那邊消個毒?” “這點傷還用那么麻煩?我早就已經習慣了?!绷渭伊蓟卮鸬脑频L輕,不像是在裝逼,而是真的已經習慣了受傷。這一年的頭半年,幾乎是兩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別的不說,這抗擊打能力是直線上升。 “可能是萬鵬聽到了什么消息,出了夜店轉身我就被叫到了他的房間里,在那邊隨便扯了一條浴巾擦了擦身上的血?!?/br> “就是這樣!”葉竹眼前一亮,看向了彭一山:“彭哥,你還記得漢港區公安局給咱們傳過來的檢測報告嗎?從死者石盼波手指甲中取出來的dna樣本,其中一個樣本里發現了純棉紗線。純棉浴巾,廖家良的血和皮屑,這應該就能解釋了,為什么他的dna會出現在死者的身上?!?/br> “所以皮球又踢回了萬鵬那邊?!绷_奇搖了搖手中那個裝有水族箱水樣紙巾的證物袋,若有所思:“現在的情況是,只要這個水樣和死者肺中的相符,那么就至少可以說明,石盼波的死與萬鵬脫離不了干系?!?/br> “等……等等!”廖家良有點跟不上眾人的思路,因為這中間涉及到很多他不知道的證據,他呆愣了兩秒鐘:“你們現在是懷疑萬鵬和臥底的死有關嗎?可是……她怎么會接觸到萬鵬?她只是個帶貨的呀!” “這其中的關鍵細節,怕是只有當事人才清楚了?!比~竹微微搖頭。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至關重要?!笔Y冰撓了撓頭,見大家的視線都看過來之后,繼續說道:“那條沾有廖家良血的浴巾我們看都沒看到,手中沒有物證,如何能夠證明這個推斷是真實可靠的?” 的確啊,別說殺了人,就算是沒殺人,萬鵬也不會保留著一條沾染了血跡的浴巾在房間內。主要是,這條浴巾心現在在哪,或者說,是否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羅奇聞言眸光閃爍,好半晌才重重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事到如今,只能賭一賭了!” 第134章 黑色游輪(33)…… “賭啥?”廖家良問道。 “賭能不能找的到你用來擦身子的那條浴巾咯?!绷_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然要賭什么?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就不能和普通人一樣受傷了去看醫生嗎?還非回去用浴巾擦來擦去的,竟然沒感染還真是可惜了。事到如今,為了排除你的嫌疑,還要我們過來擦屁股?!?/br> “我……!”廖家良想要反駁,卻生生的哽住了,好半晌之后才氣哄哄的再次開了口:“我要是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就算流血而死我也不去動萬鵬房間里的任何東西!誰他媽能想到???他殺人,用我擦了血的浴巾?這合理嗎?” 眼前的情況屬實是小概率事件了,事先誰都預料不到。 葉竹看著兩個人大有吵起來沒完沒了的趨勢,便及時開口打斷了他們之間的爭吵:“好了,現在咱們的重點不在于石盼波為什么生前會和萬鵬有關聯,重要的是證據!羅奇,你剛剛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為我的身份是個服務員,所以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很正常?!鄙倌甓自谀抢?,雙手環胸,開啟了裝逼模式:“因為這艘皇家至尊號游輪從一開始打著的就是高端的旗號,所以呢船上的一切服務都是與價錢想匹配的,他們在初期宣傳的時候聲稱船上所有的客房衛生用品都是一次性的。雖然這話聽起來像是噱頭,但是根據我這兩天的了解,似乎還真有幾分可信度?!?/br> “客艙內每天換下來的床單、被罩、浴巾之類的物品,都被收集起來統一存放在負二層了,說是等航線結束的時候,運到岸上進行統一的銷毀處理。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他們還沒有進行任何的盥洗處理,有沒有可能當初是客房服務收走了那條浴巾,然后就扔在了負二層?”葉竹眼底一亮。 “是有這個可能,而且說實話,我總覺得那些玩意兒上岸之后可不是銷毀,還是會進行重復使用的。在船上嘛……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給這些有錢的大爺看的罷了?!绷_奇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廖家良聽著渾身難受,甚至覺得渾身發癢,不自覺的靠在墻上蹭了兩下后背:“你可別說了,人與人之間要有點信任?!?/br> 聞言,羅奇抬起眼皮意味不明的盯著他瞧了一會兒,末了從鼻子里擠出了一聲嗤笑:“我信不信不重要,你信就夠了?!?/br> 眼瞧著這兩個又要掐起來了,彭一山急忙出聲,成功的制止了一起暴力沖突:“問題來了,怎么去???監控羅奇可以暫時黑掉一會兒,那邊肯定會有值班的人。我記得負二層不止是存放這種東西的地方,還有一個僅為客人提供清洗高級服裝和鞋的洗衣房,想要避開別人的眼睛,可有點難度?!?/br> 這邊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沉思了幾秒,接著十分默契的朝著一個方向轉過了頭。 羅奇正低頭擺弄著自己的電腦,忽然覺得頭頂涼颼颼的,猛一抬頭就看到了無雙在黑暗中泛著綠光的眼睛。他瞬間一個激靈,絕望又崩潰的低聲吼道:“我才不去?。?!那里面誰知道有沒有消毒??空氣里保不齊飄著的都是病菌,我一個青春花樣美少男,染上性病算誰的?” 充滿了人類體液的一個房間,真是想想就覺得反胃。 過了幾秒,言宇伸出手,越過中間隔著的葉竹,重重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已經從那只大手上感受到了什么,簡直是欲哭無淚,要不是這會兒有個外人在對面虎視眈眈,他都恨不得抬起手狠狠地抽自己兩個嘴巴。就是管不住這張嘴,該! ………… 在甲板下方,游輪一共有著負的三層。負一層除卻員工宿舍外,擁有一個全船最大的公共健身房,不過這邊顯然是為了給客艙內普通房型客人提供的服務。因為稍微高級一點的房型內會有自己獨立的健身室,也可以在房中預約一對一的健身教練和瑜伽老師,不需要跑下來和別人一起上大課。當然了倒也不排除有錢人喜歡熱鬧,眼巴巴的偏要跑下來。 至于負二層區域劃分就比較復雜一些,除卻存放從房間內替換下來的日常用品的倉房,還有員工休息區、各種辦公室和一間專門為顧客服務的洗衣房等。負三層則是停著一些顧客的車,以方便這些富豪每到一個港口出去瀟灑。 凌晨四點十六分,這個時間一向沒什么人的負二層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走廊里透著一股冰冷的白鋼色,難免讓人從心底升出一種詭異的感覺。不過這陣腳步聲并沒有打擾到洗衣房附近的值班人員,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前,嘴里還叼著煙頭,一邊吞云吐霧的一邊罵罵咧咧的低頭玩著手機上的游戲。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還是其中一個比較年輕的值班員先發現了不對勁,他從手機屏幕上抬起了頭,看向前方走廊轉角的位置。等到瞥到了一抹白之后,他用極快的速度收起了手機,并且干咳了兩聲示意桌子那面的人注意。 另一個值班員年齡看著要大些,估摸著能有個三十五六歲的模樣,下巴上還留了一丁點的小胡子,修整的相當整齊。在接受到同事的信號之后,他也若無其事的收起了電話,接著才狀似無意的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原來是一個船員,他眼底露出一抹疑惑,在這個時間,船員怎么會跑到負二層來? 要么說這游輪上的工作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是他們這種整天整天的都看不到太陽,只能守在負樓層的就是食物鏈的最底層,是個人就能欺負、就能數落。所以兩個值班員看起來有些緊張,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后,十分有默契的坐在椅子上縮了縮脖子,以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他們過往的經驗,這船員是最不好惹的,一個個人高馬大的,還都不怎么講理。 最近兩天還聽說了,他們上個班的那個哥們兒,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一個船員,直接被砸了兩拳,別提多憋屈了。關鍵是打也打不過,一直在船上飄著,還沒人給做主,最后主管安撫了兩句,就這么忍了。 隨著船員的走進,他們發現了一絲絲的不對勁,對方的腳步虛浮,走兩步就要靠在墻壁上停一會兒,好像是喝多了。察覺到這一點,二人愈發的安靜如雞,連喘氣聲都下意識的放輕了不少。 一步、兩步…… 終于,那名船員走到了桌子近前,身上那股子濃厚的酒味隔著老遠都能聞得到。年輕的值班員快速的瞄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不敢再看,這船員不僅塊頭大,長得還兇,腦袋光溜溜的,不像什么好人。那拳頭,有碗口大,沒準上次那哥們兒就是他揍的。 咣當。 一個酒瓶子忽然用力的砸在了二人中間的那個白鋼桌面上,弄出來的動靜在走廊里回蕩了許久。突如其來的這么一下,難免讓值班員一個冷顫,到底還是年輕的機靈一點,很快站起來沖著身前高大的身影擠出一抹笑:“那個……您……有事兒嗎?” 說完之后,難免又在心底覺得憋屈,同樣都是打工人,憑什么自己就低人一等了?可這就是現實,游輪上是沒有多少人,但飄在海上的大半個月的時間里,就跟一個完全封閉的小社會一樣。有可能還不如社會呢,這里簡直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蔣冰把酒瓶拍在那里之后,用雙手撐住了桌面,看了看左面又看了看右面,接著抬起左手伸出食指,對著二人指指點點。 就在兩個值班員心里暗叫大事不妙,甚至于連怎么跑都想好了的時候,未曾想那個船員忽然吐出了一句:“一起喝點不?” “……” 兩個人強忍著的淡定的神情險些沒崩住,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過于緊張出現幻聽了。最終還是年輕的值班員嘴巴動了動,看著桌子上那瓶外包裝精致的昂貴洋酒,猶豫的開了口:“這……不好吧,游輪上有規定,工作期間禁止飲酒?!?/br>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小胡子值班員就伸出手捅了他一下,生怕桌子前站著的人翻臉。 雖說船上的員工準則明文規定不許喝酒,但是實際上遵守的又有幾個,不說甲板上那些服務員會因為工作需要被迫飲酒,就連他們這種也會趁著休息的時候喝上兩口,這又不是什么新鮮事兒。 小胡子討好的笑了笑,倒是找了另一個比較好的借口,悄悄地指了指監控探頭所在的方向:“讓人逮到的話,我們可就慘咯!” 蔣冰不屑的笑了笑:“他們算個屁啊,你們陪我喝,有問題老子給你解決?!?/br> 似乎是覺得他的態度還行,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兩個值班員稍微放松了一些。小胡子就開始賣慘,一來二去的三人竟然還聊了起來,聊著聊著頗為投緣,于是乎那兩個人就壯著膽子,拿著那瓶洋酒帶著蔣冰近了洗衣房,拿出了抽屜里珍藏著的花生米,一片歡聲笑語。 遠在游輪控制區監控室內的其中兩個監視器屏幕上,早在蔣冰出現的那一刻,畫面就微不可查的閃了一下,接下來都是風平浪靜,看起來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