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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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邊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一大堆后,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她頗為不安的視線在審訊桌對面坐著的二人身上來回掃視著,還不著痕跡的咽了一口唾沫。 “呵呵……”言宇忽然冷笑出聲,他背靠著座椅,好整以暇的開了口:“王淑靜二人找到了飯店,你用二百塊錢暫時打發了她們,結果過兩天郭惞就出現在了你所經營的地下洗頭房里?這里面的因果關系,你自己能理順的清嗎?” “那是……那是……”胡嬌在腦海里快速盤算著,頗為理直氣壯的反駁道:“還不是后來那個小丫頭私下里聯系我,就差跪在地上求我賞她一份工作了!警官,你以為什么樣兒的女人過來我這我都收嗎?那丫頭長得可不算漂亮,要不是年輕新鮮,再加上指天發誓自己什么都能做,我能要她?!” “事先聲明哦,雖然做這行說出去不體面,可是在我手底下的人都是自愿的,我可沒逼她!” “唔……我們實施抓捕行動的時候,郭惞那副模樣,看起來的確不像是被逼的,哦?”葉竹略微扯起嘴角,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女老板被她這副表情弄的有些心底打鼓,但是嘴巴上還在討便宜:“我現在真是后悔??!當初就不該心軟收下她這個掃把星,這個小賤人真是會裝相,看到警察就裝可憐,還不是怕自己被抓緊去蹲嗎?人不大,心眼真不小,以為把責任都推給我,就萬事大吉了嗎?” “我呸!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兒,警官,你們一定要嚴格的審問她,可不能讓她逃脫法律的制裁!” 葉竹聞言,神情愈發的譏諷:“這會兒你又知道什么法律的制裁了?” 言宇從鼻子里擠出一聲輕哼,順手甩出了一張照片在桌子上。 胡嬌不明所以的看過去,下一秒,發出了驚恐至極的尖叫聲:“?。。。。。。?!鬼……死人了?。。。?!” 隨即雙眼緊閉,一張臉就算是在濃厚脂粉的掩蓋下,血色也仍然rou眼可見的退了下去:“你們這是干什么?現在警方允許運用恐嚇的方式去審問公民嗎?!” “不如胡老板再仔細看看?!毖杂钫Z帶蠱惑。 可是任他怎么說,對方都不肯再將眼睛睜開了,一個勁的搖頭抗拒。 “原來胡老板也會怕的?照片里的死者正是王淑靜!她本是和郭惞一起來的永門市,卻在見過你之后無端失蹤,最終被人殺害。然而郭惞卻出現在你的地方被迫接客,你猜猜,警方現在對于這件事的想法是什么?”男人的聲音愈發的低沉了。 “王淑靜?”胡嬌驚愕的睜開了眼,下意識的再次看向了那張照片,不過終究是抵不過心底的恐懼,別開了頭。 “既然你不猜,那就聽聽我們的推測吧?!毖杂钭绷松眢w,左手托著下巴,右手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王淑靜和郭惞二人被你騙到永門市,滿心歡喜的以為是來工作的,沒想到你卻干的是那種生意。你想要郭惞出賣rou體,卻被王淑靜斷然拒絕,二人于是打算返回開北市,可是如果他們回去了,那你不僅在老家名聲臭了,到手的錢財也飛了,可不能冒險。你覺得對方是耽誤你賺錢的阻礙,于是就殺了她……” “不是這樣的!”女人反應十分激烈,臉色漲得通紅。 “不是嗎?我覺得非常合理?!毖杂钐裘?,看向了身邊的人。 葉竹也跟著附和:“我也覺得很合理?!?/br> 胡嬌徹底白了臉,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眼底藏著不甘。她心里再清楚不過了,這兩個警察就是故意的! 第47章 假面狂歡(12) 可就算知道他們是故意的,她眼下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誰能想到王淑靜竟然死了?這可是一條人命??!和皮rou生意的嚴重程度,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過了幾分鐘,胡嬌咬了咬牙,終于吐露了實情。 她做的這個生意和那些街面上或者商業ktv、夜場這種地方的的確有些不同,在她手底下的女孩基本上都是偏遠地區出來的,被人帶到永門市的時候也是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么。等到知道的時候,卻已經羊入虎口,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打一棍子給個甜棗的套路,胡嬌玩的再順手不過了,那些天性淳樸的女孩兒,根本不是對手。為了生存為了名聲,她們即便遭遇了這些也根本不敢往外張揚,只盼著老老實實做到二十七八歲,領了一筆錢好恢復自由身。 而王淑靜就是她在開北市的‘牽線者’,專門幫著胡嬌搜羅這些年輕貌美的女孩,然后騙到永門市。表面上說是讓女孩們做到二十七八歲,但是因為胡嬌這邊收費異常的高昂,所以客人們在行為上也尤為放縱,大多數的從業者根本挺不了多久便會落下一身的病。 病懨懨的人,胡嬌當然不會繼續留著,嘴巴上還要罵著那些受害者沒有用,違反了簽下的多年的合同,然后隨意給些治病錢就把人給趕走。這種地下從事的非法活動就這么持續了多年,竟無一位受害者主動揭發,這個比例不得不說挺讓人吃驚的。 由此可見,基本的普法工作仍舊是任重而道遠,哪怕這些女孩中其中的一個擁有一些勇氣,不受胡嬌那些歪理邪說的蠱惑,或許結果早就已經不一樣了。 “所以這回,王淑靜是把郭惞送到你這邊的,這郭惞可是她丈夫meimei家的孩子,你給她多少錢她能這么喪心病狂?”葉竹有些不理解,按理來說做這種事兒的人若是有良心,總得避開家里人吧?關系這么近都敢下手,就不怕露餡了全家人把她生吞活剝嗎? 胡嬌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想要笑,卻在他們二人的逼視下,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我給她的錢是按人頭提的,每個人每接一次客,就給她兩成的收入?!?/br> 兩成? 按照她剛剛交代過的大致的收費標準,一次兩千左右那也有四百塊了,細細算下來,的確是一筆饞人的收入。不過轉念一想,這些人能夠下手的女孩子并不多,畢竟為了安全,每一個都是要精心挑選的。這樣一來,如此高昂的傭金倒也可以理解了。 “還有啊……你們不理解這些小……女孩子的心理,就算一開始不樂意,到最后總歸是自愿的。做這種事兒,隱瞞都來不及,誰能出去亂說?”胡嬌用力的甩了甩頭,只是眼前那幾根倔強的發絲從不屈服,任她怎么動作,都牢牢的貼在那里不動彈。在甩了幾次之后,她隱隱約約有些煩躁,眉眼之間染上了一絲戾氣, “要我說,這事兒怨不得別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餡餅的事兒???老娘也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們,只要乖乖的,該給的錢我一分沒少給。就他們這個年紀,學歷,長相,外面做點正經工作的,有幾個能賺到這么多錢的?”女人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渾不在意的,顯然在心底深處,她就是這么以為的。 過了兩秒鐘,她還沖著對面揚了揚下巴:“喂,有煙嗎?” 葉竹垂眸,沒應聲,腦子里一會兒是胡嬌剛剛說的話,一會兒是郭惞的那張蘋果臉,二者交替閃現。這讓她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手中的筆,似乎正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感。 見她不吱聲,言宇若有所思,也沒出言催促,而是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支香煙,擺在了審訊桌的正中央。 “現在麻煩你回憶一下王淑靜當天從你飯店離開之后的具體細節,這樣也有助于你盡快洗清嫌疑?!彼噶酥改侵?,挑眉示意。 反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胡嬌著實沒有什么可繼續隱瞞的,她皺起眉回憶了一下:“當天晚上,我去了王淑靜在永門市的落腳處,和她一起連哄帶騙的讓郭惞跟我走。其實也沒費多大的力氣,只是說動用朋友的關系給他們在真正大酒店找了份工作,不過人家只要年輕的。別說,這小丫頭還挺惦記王淑靜的,一聽不能一起去,還有點不樂意。最后我好說歹說的,答應了之后繼續給王淑靜找工作,這才勉強背起包跟我走了?!?/br> “把人帶走之后,我們就沒聯系了,如果今天不是被你們給抓到,這會兒我應該要把郭惞的提成轉給她的?!睂Ψ桨堰@個過程描述的很是簡潔,實際上若事實真是這樣,的確也沒什么可說的。她隨即舔了舔唇,盯著桌上的香煙看:“現在能把煙給我了嗎?” “王淑靜落腳處的地址?!?/br> 胡嬌隨口給出了一個門牌號。 言宇眉毛微動,看向了一邊像是剛剛回神的葉竹。 葉竹點頭,起身取過香煙,走過去塞進了對方的嘴里,順便還給點了火。就在女人那沉浸的表情中,他們二人一前一后的迅速走出了這間審訊室。 到了走廊里的時候,她感受著徐徐的微風,胸口的憋悶感減輕不少。透過窗戶看向天邊,此時的天已經微微亮,稍后外面的道路上很快就會重新熱鬧起來。 言宇并沒有去詢問她方才在審訊期間的走神是因為什么,只是一言不發的走進了兩間審訊室中間的那個觀察室。從這間觀察室上就可以看出永門市局的辦公面積有多可貴,兩面墻都裝上了雙面玻璃,可謂是將空間利用到了極致。 葉竹跟在后面,打量著室內的老舊設備,桌子上擺著的話筒及墻壁上的按鈴,現下可能除了這里,也只有在老電影里才能看的到了。她微微側頭,就能看到隔壁的胡嬌還在捧著那根煙享受著,而另一面…… 蔣冰和周志剛的審訊似乎陷入了困境,兩個大老爺們面面相覷,對著一直在‘嚶嚶嚶’的女孩兒,完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就算是為了命案,可是警察也得講道理和人情的吧?雖說人家是由于‘賣yin’才被帶回來的,但究其根本似乎也是個受害者,還沒等他們張嘴說什么呢,光是問了點基本信息就哭了一個來小時,真是要命。 “哎呀……擦擦眼淚吧……”周志剛皺著一張臉 ,從旁邊抽出了幾張紙巾,順著桌面遞了過去:“這個……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兒,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你這么年輕……對吧?” 或許是二人雖然笨拙卻盡全力的釋放了身上的善意,郭惞可算是不哭了,雖然還是抽抽搭搭的,但是在情緒上顯然已經比剛才穩定了許多。她拿過紙巾,擤了擤鼻涕,眼里含著一汪水,看著隨時都能掉下來。 “要不咱們先說說王淑靜這個人吧?你在被胡嬌帶走之后,還和她有過聯系嗎?”蔣冰決定暫且避開讓女孩兒不開心的經歷,反正也是兩個分開的案子,那些等到她在心理上能夠承受的時候再去問也不遲。 “舅媽……舅媽……沒有聯系呀……”郭惞在聽到‘王淑靜’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抓到了能夠救命的浮木一般,眼睛瞪圓了一臉的期待:“你們認識我舅媽嗎?幫我把她叫過來好不好……嗚嗚嗚嗚嗚嗚……我想回家……” 說著說著,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場面再次崩潰了,已經數不清這是今晚的第幾次了。不過從她的話里,不難判斷出這姑娘應該并不知道王淑靜和胡嬌之間的秘密,她應該是以為王淑靜也受到了胡嬌的蒙騙,心底依舊把對方當成了受苦受難的時候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 蔣冰和周志剛對視了一眼,表情猶豫,可能正在考慮要怎么把實情告知她。不受刺激顯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如何才能將這種刺激降到最低呢? 就在此時,言宇抬起手按響了墻壁上的鈴。 審訊室的兩個人在聽到那不算明顯的低頻聲音后,把紙抽推到了對面的人的面前,接著陸續起身,來到了觀察室。 “嘿,言隊,你們那邊結束了?”周志剛走進來之后,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大大咧咧的打著招呼。他現在整個人就像是離了水的魚,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后自嘲一笑:“實話跟你們說,應付剛剛那種場面,我覺得比十公里抓捕都累!” “結束了?!毖杂铑h首回應。 葉竹順便將大致的情況對著這二人復述了一遍,自然引起了他們的一陣唏噓。 “郭惞看起來狀態不太好,可能在遭遇那么多之后,心理上出現了一些問題。讓她自己先緩緩再說吧,真要是出了點什么事兒,咱們也麻煩?!毖杂钏闶轻槍槭裁窗讯私谐鰜磉@點做出了解釋,后又看了一眼時間:“快到凌晨四點了,一會兒還得先去法醫解剖室一趟,之后再出發前往王淑靜在本市的落腳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發現?!?/br> “唔?!比~竹含糊的應了一聲,期間視線就沒怎么離開過玻璃那面一直在壓抑著哭泣的身影。過了一會兒,她復又轉過身看向了已經抽完了煙,正仰著頭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什么的胡嬌,然后緩緩地垂下頭,瞄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被她攥在手心的那張照片。 照片里是當時法醫在現場所拍攝的場景,王淑靜的死狀足以稱之為凄慘。 她杏眼微瞇,好像又陷入了沉思。 第48章 假面狂歡(13) 永門市公安局法醫解剖室。 言宇和葉竹等人到這的時候,天色也就是微微亮,眾人肩膀上還帶著在這盛夏時節獨屬于清晨的絲絲涼意,一股腦的涌進了解剖室內。彭一山正伏在電腦桌上,當值法醫并沒有在這。 許是聽到了些聲音,彭一山動了動,一雙眸子瞬間睜了開。微瞇著眼確定了進來的幾個人的長相后,這才慢吞吞的坐直了身體,取過放在電腦旁邊的眼鏡戴好,他沙啞著嗓子招呼:“言隊,你們過來的這么早?是不是有了什么線索,一宿沒睡???” “是不是線索現在也不好說,過來看看你這邊有沒有什么發現?!毖杂罨貞?,說話間眼神掠過那兩個解剖臺,之前發現的那具骸骨正靜靜的躺在那里,王淑靜的尸體卻并不在上面。 彭一山走到里間,擰開水龍頭沖了一把臉,感到精神頭回來了一些后,這才又走了出來:“我們已經給王淑靜做了全面的尸檢了,因為她的尸體并不是完全的骸骨,所以暫時放進了冷凍室里。通過尸檢已經證實了,她的心臟、雙肺、肝、脾、雙腎等主要器官全部丟失,右側第五根肋骨上存在缺口,可以說上半身幾乎沒剩下什么了。這或許也能側面證明了,之前我們懷疑那名死者被人取了主要臟器的理論,是成立的。至于鐵水市和里縣的那三起命案,因為在當地警方的驗尸報告中沒有提及過這些,也沒有相應的土壤檢驗報告,所以無法確定。不過……按照犯罪手法上的一致性來看,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吧?!?/br> 其實大家都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這些案子是同一兇手所犯下的,可是偵破工作所需的各種證據第一要求就是嚴謹、真實,證據不充足的話,誰來也沒辦法。 “這么一看,怎么越來越像器官販賣了?”蔣冰摸著下巴說道。 彭一山略微沉吟了幾秒鐘,隨即開了口:“目前來看,尸檢結果的的確確指向了器官販賣這種理由。全世界每年的健康器官需求量多到令人吃驚,然而明面上合法的供應量卻是少的可憐,為了活命,病人自己乃至于家屬肯掏出的錢,超乎你的想象。這也是為什么器官黑市屢禁不止的原因了,利益太大,就和毒品一樣,犯罪分子為了錢,甘愿冒險?!?/br> “只不過……”說到這,他的語氣帶上了些許的遲疑。 蔣冰見狀,不由得追問:“只不過什么?你是不是還有不同的看法呀?” “王淑靜的眼角膜是好的?!迸硪簧饺嗔巳啾亲樱骸安贿^這點似乎也代表不了什么,眼角膜比之其余的人體器官,好像的確不算值錢。我也只是覺得奇怪罷了,因為根據我的了解,國外的那些器官販賣組織,大部分都是去治安較為混亂的地區、國家,或者是戰亂中的國家找尋器官供體。每一名受害者在死后,身體上完全找不到什么可用的器官、關節和人體組織。相比于那些組織,這名兇手看起來不夠專業?!?/br> 他簡單的把尸體上所存在的疑點交代了一下,并未在這上面多做糾纏,說完之后就大步走回了電腦邊,從電腦里調出了死者面部的高清照片。應該是經過了簡單處理的原因,那照片看起來并不惡心,其中在右臉頰上還有一處兩厘米左右的正方形切口,切口里露出了瑩白的骨頭。 “我把受害者臉上的痕跡進行脫模后,用各種工具進行了比對,最后發現那些細小的劃痕,和普通的手術刀相吻合?!迸硪簧秸f著,按了一下鍵盤,屏幕上便跳出了一張圖片,上面一把線條流暢的手術刀在燈下泛著金屬的光澤、 “緊接著我又把之前的那幾個受害者臉部的痕跡也進行了分析對比,結果得到的反饋是一致的?!?/br> 男人說完之后,大家伙再次陷入了沉默當中,這條線索看著用處不大,因為那手術刀著實太過于普通了,根本沒辦法去追蹤??墒侨粽f毫無作用,倒也不盡然,手術刀畢竟是較為專業的工具,再次將警方的猜測推向了器官販賣那一邊。 過了一會兒,言宇收回了一直盯著電腦屏幕的視線,突然問道:“再整理一遍之前受害者的信息,包括鐵水市及里縣的那三位?!?/br> 彭一山雖然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盡職盡責的調出了檔案:“按照案發時間來說,里縣的受害者是第一個,男性,年齡為30左右。鐵水市那兩名受害者,一男一女,年齡也在三十歲左右。永門市所發現的第一具受害者骸骨,從骨齡上判斷也是三十出頭,女性?!?/br> “所以說這名兇手在性別上并沒有特殊的偏好,算是符合器官販賣組織的特點,同時在作案手法上卻還帶有強烈的個人色彩,比如肋骨上的缺口,被剝掉的臉皮……難道嫌疑人除卻進行著器官販賣,還是一名變態連環殺手?”葉竹歪著頭,更像是自言自語的在那邊念叨著,隨即皺起了眉:“不過王淑靜的年齡在四十左右了,這點倒是和其余的受害者有出入?!?/br> “彭哥,王淑靜驗尸時候的其余照片,可以看一下嗎?” 彭一山笑了笑:“當然可以?!?/br> 接著便十分干脆的調出了文件夾,然后他自己從電腦前走開,用眼神示意小姑娘可以隨意查看。葉竹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電腦前,一張一張的仔細看過去,最終停留在了腹部傷口特寫上。 蔣冰皺著一張臉站在后面看著屏幕上的畫面,心中還是挺佩服的,雖然說死尸他也見得多了,但像這種跟觀賞名畫似的細看,還是頭一回。一搭眼心中沒有什么波瀾,越看越難受,甚至于眼皮都開始跳了起來,最后他還是沒忍住的問出了口:“小葉子,你找什么呢?” 那邊葉竹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卻被言宇搶了先,只見男人上前了兩步,停在了那把椅子的正后方。骨節分明的大手搭上了椅背,聲音低沉:“腹部上的這道傷口,看起來很粗糙啊……” 這也正是葉竹想要說的,她扭過頭:“彭哥,那些臟器被分離的切口是什么樣兒的?” 彭一山神色一凜:“十分專業,我在驗尸的時候有特別注意這方面,肯定不是什么頂級的水平,但是在合格線之上。你們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了,腹部上的這道切口的確……有失水準?!闭f到這,他又看了兩眼,一邊看一邊搖頭。畢竟好的醫生在這方面都是有著很高的要求的,現下被被人這么一提醒,他覺得自己強迫癥都要犯了。 “暴躁?!毖杂钭詈竺榱艘谎燮聊簧系恼掌?,淡淡的扔出了兩個字的結論。 葉竹點頭同意:“受害者腹部上的切口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在發泄著什么一般,難不成是王淑靜激怒了他?” 如此就可以解釋了王淑靜同其余受害者年齡上的偏差,只可惜這也只是一種不成熟的推斷,因為警方現在并不能保證,目前出現的尸體是全部的受害者,這樣一來年齡根本不可以作為橫向比對的數據。而且之前發現的死者都是骸骨狀態,最新鮮的也都已經腐爛的差不多了,他們腹部上的原始切口是什么樣子的,無從考證。 一時間,屋子里的人心思各異,每個人的腦海里都有著自己的想法。 鈴鈴鈴鈴…… 電話鈴聲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言宇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后接通了電話:“周隊?嗯……好的……我們這就回去?!?/br> 掛斷電話之后,他抬眸:“王淑靜的家屬已經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