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你看,我們都是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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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調包后的東西帶入太空,他們想要的無非就是利用太空的環境讓那些東西進行基因重組……基因重組,山林古堡,唐心怡,仁弋制藥,周光羽……” 涼嬋幾乎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與之前出現過的有關案件全部從腦子里過了一遍。 “我總覺得這其中還缺少什么,讓這幾件案子聯不起來!” 程風說“有人說,求而不得才是人作惡的根源,唐心怡得了癌癥,所以想通過特殊的手段,還延緩她的生命,周光羽是因為他周震遷有基因病,才做違規實驗,而安仁弋則是個瘋子……那么這個兇手,究竟有什么訴求,她或者她的至親……” 荀愈接通了電話,眼睛一亮,“有線索,這附近凌晨三點有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從最近的路口行駛出去,而那輛黑商務車的車主就是董其!” 眾人一聽瞬間都來了精神。 吳灝天的速度最快,一分鐘的時候,調出了所有董其的線索。 “車牌號甘a07c7y,黑色的別克商務,董其,男,四十五歲,y國休斯頓大學基因生物學碩士研究生畢業,回國后一直在甘省,其他的信息加密,都查不到!” “他的家人呢?” “妻子于五年前離世,還有一女兒,今年十三歲,今年剛上初中!” 程風問“他的妻子生的什么???” “是血癌!” 吳灝天也不能用的什么手段,很快把董其妻子的住院記錄,和死亡證明都查出來了。 涼嬋說“如果董其就是兇手的內應,那么,抓涼殊做什么?” 荀愈那邊的速度也很快,董其的車輛信息很快定位到了。 “信號定位到了,在甘源路的高速的出口!” “走!” …… 警笛很快將甘源路段的告訴出口處圍堵住了。 塞外的寒風,夾帶著雪沫子,呼嘯的朝她臉上刮去。 臉頰被刮的生疼。 她忽生出些期許又膽怯的情緒來。 涼嬋握著槍,緩緩靠近,她只覺得自己的渾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 她一步步緩緩的逼近,在離車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她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甜腥的味道。 她猛的上前一步,一把推開了門,涼殊安靜的躺在后座椅上,身上還穿著工作服,緊閉雙眼,頭部的鮮血還未干涸,沾染在后座椅上,已看不出有生的跡象! 那種又酸又痛的感覺鋪天蓋地的襲來。 她想起小的時候,那個瘦弱又常常生病的哥哥,替她寫作業,被爸爸責罰站墻角。 她想起上高中的時候,涼殊大學的功課很繁忙,但也不忘記每周回家給她補課。 她想起自己中槍之后,躺著在床上昏迷很久之后,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那張憔悴而又驚喜的臉。 她的耳朵里是轟鳴的尖叫聲,周圍的風聲,雪聲,甚至那些警笛聲,她都聽不見了。 她甚至沒有勇氣上前去查探。 那些刺目的鮮紅與蒼白,像是一把刀子一樣,扎在她的心里。 離著車門,僅剩一步之遙,她竟然沒有勇氣走上去。 身后有人猛的將她向后一拉,她一個踉蹌沒有站穩,猛的扶住了車門,冰涼的刺痛感從手心處傳來,她猛的警醒。 瘋一樣的上前,抬手按在了涼殊的脖子上,微弱的跳動傳來,她幾乎快要跌坐下去,“人沒死,快叫救護車!” …… g省中心醫院。 涼嬋坐在醫院的走廊上,程風陪在她身邊。 兩人無聲對視。 許久之后,她緩緩開口,“我是不是很憔悴?!?/br> 他伸手,將她眼前的碎發撫開,“還好?!?/br> 她嗤笑一聲,諷刺而又無奈,“那就好,省得他醒來見到我像鬼一樣,再嚇著他……” 搶救室外的走廊里,空蕩蕩的。 很安靜,只能聽到外面狂風怒吼的聲音。 三個小時后,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她猛的站起身來,因為長時間久坐,眼前一黑,幾欲暈倒在地。 “你們是病人家屬嗎?” “是” “手術還算順利?!?/br> 涼嬋松了口氣,“什么時候能醒?” “不一定,你也知道,人體的大腦機能最為復雜,他命大,沒傷到腦干,淤血已經清了,至于什么時候能醒,還不確定!還好送來的及時,再晚一會,大腦怕是會萎縮了?!?/br> 她長吁一聲,“……能活著就好!” 她趴在玻璃窗上,看著病房里,安安靜靜的人,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荀愈那邊有進展嗎?” 程風站在她身后,“還沒有,車里只發現了涼殊的手機,還有董其的指紋和生物痕跡,并沒有發現另外一個人的,她的反偵查能力很強!” 涼嬋“荀愈現在應該派人盯著董其這條線索了?!?/br> 程風看了她一眼,“董其的女兒在昨天下午五點放學之后,再也有去過學校,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從董其家的固定電話里查到了一組特殊的號碼,這個號碼無法追蹤定位,所以荀愈他們懷疑有人綁架了董其的女兒,讓他配合完成這次任務?!?/br> 涼嬋深吸了口氣,她從來沒有覺得像今天這樣疲憊,大腦幾乎停滯了轉動。 “綁架了董其的女兒,強迫他配合兇手的工作,把那些東西放到太空艙里,正巧被我哥看到,但是兇手為什么沒有像殺掉黃維東和張大寶一樣……是因為董其……還是有別的原因!” 她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我想不到,我想不到??!” 程風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扣在懷里,“想不到就不要想,讓我來!” 片刻之后,涼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我知道有種辦法可以引出那個人?!?/br> …… 她穿過那了一片樹林,走到了和那人約定好的地點,天還沒黑,但山林路比較難走。 董其遠遠的跟在她身后,鼻子凍的通紅。 她一把扯掉了臉上的口罩,沒耐煩的回頭給董其說,“你怎么這么墨跡,還想不想要你女兒!” 董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那張年輕的超乎尋常的臉。 “你不是個壞人,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她冷笑一聲,“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壞人!” “從你沒有對涼殊下死手!” 她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猛的轉過頭去,將口罩戴上,只露出一雙清秀的眼睛。 “你不懂?!?/br> 董其說“你們想做些什么?基因的突變具有不定向性,即使你們可成功將它放進去,也未必會培育出你們想要的東西。況且,現在模擬太空艙的環境已經很成熟了,何必要冒這么大的險??!” 她猛的回頭,雙眼有些通紅,“你懂什么,模擬太空的環境,終究會受重力的影響,怎么能和真正的太空相比,如果之前能成功,誰愿意冒險!別再啰嗦了,別指望警察來救你,你好好配合我們,我保證你和你女兒都會無恙的?!?/br> 董其苦笑,“你覺得我還能回去嗎?” 她沒有說話,轉過頭,打開了手電筒,“跟我走吧,很快就到了!” 董其跟著她亦步亦趨的向前。 他雖然畢業之后就留在這里,但對這些的地形不甚熟悉,他甚至不知道被帶往了何處。 至于這個女人背后的人是誰,就更不知道了。 兩人穿過了那片山林,到了一片荒郊小路上。 一輛黑色的大眾,停在了路邊上,上面還蓋著一些樹葉子。 走在前面的女人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并沒有人跟上來,方才放下心來,對著董其說,“走吧,帶你去見你女兒,順便商量一下,我們的事?!?/br> 董其跟著她上了車,女人拿出一條黑色的眼罩來,遞了過去,“抱歉董教授,這是規矩,你必須戴上!” 董其接了過來,毫不猶豫的戴在了眼上,“不用對我抱歉,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他只聽到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大約行駛了一個多小時。 車子??吭诹艘凰毩⒌脑郝渫?。 建筑風格是那種黃土高原上的風格。 一排的門檐上掛了一排紅色的燈籠。 董其剛走到門前,忽然聽到自己女兒興奮的沖出了,“爸爸爸爸……” 董其看著愛女毫發無損,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他將女兒抱緊,“對不起婉婉,爸爸來遲了!” 董婉婉說“爸爸你怎么才來,里面那位叔叔等你好久了?!?/br> “你沒受傷吧?吃飯了嗎?冷不冷?” “沒受傷,吃過了,我還把這周老師留的作業全部寫完了呢?!?/br> 董其笑著拍拍她的腦袋,“好孩子!” 抬手的時候,不小心勾住了董小婉的頭皮,假發瞬間偏離的位置。 董小婉趕忙拉住了假發,“爸爸,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毛手毛腳的?!?/br> 董其看著女兒的頭發,心中一痛,無語凝噎。 其實說是被綁架,不如說是半推半就。 那個人給出的條件……讓他無法拒絕。 董其收斂的心神,拍拍婉婉的頭,“去寫作業吧,爸爸去找那個朋友談談?!?/br> 女兒跟著身后那個女人去了另外的房間。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徑直朝著那房半開的房門走去。 那人依舊穿的很是考究,一身燕尾服,手里拿著雪茄,像是中古世紀的騎士一樣,紳士而又優雅。 “好久不見,石先生?!?/br> 那人轉頭,露出一張儒雅的臉,“是啊,一別五年,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br> “怎么會,你當初既選中了,我自然知道會有這一天的?!?/br> 他笑了笑,吸了一口雪茄,屋內的壁爐里燃燒的很旺,暖烘烘的。 “我的實驗一直沒能成功,你是我最后的希望?!?/br> 董其說“您是基因學家,自然也知道,基因重組存在的不定向性,和突變性……” 那人笑的森然,他手中拿著一個遙控器,輕輕的按了一下,屏幕上瞬間出現一個背對著他彈鋼琴的女人。 董其盯著那背影,忽然濕了眼眶,他幾乎踉蹌的跑了過去,伸手欲撫摸那墻壁上的人。 奈何那只是影像。 燈光一暗,墻壁上的影像消失了。 董其怒極,死死的瞪著他“你竟然,你竟然用她的干細胞進行了克隆體實驗??!” “是啊,可惜沒能成功,只活了幾個月,就死了?!?/br> 董其嘴唇顫抖著,“只活了幾個月?只活了幾個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這么短的壽命?” 那人眼神幽幽的,深邃而平靜,“接受不了嗎?呵,我已經接受了上千次的實驗失敗,真是雖九死其尤未悔啊?!?/br> 他語氣里竟然是令人憐惜的蒼涼和落寞。 “需要我做什么?” “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把那些接種了炭疽桿菌的干細胞帶到太空里?!?/br> 在聽到炭疽病毒四個字的時候,董其幾乎是快要尖叫出聲來。 “你瘋了?炭疽桿菌是什么,那是會覆滅整個人類種族的病毒,它的傳染性有多兇猛,你不知道嗎?別說了最原始的那些,即使是做過減毒的,它的可怕性也遠超你的想象!” 那人將手中的雪茄狠狠的按死在了旁邊的煙灰缸里。 他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但手上的動作泄露了他的情緒。 “在零下六十度,冰土層里,沉睡2500年的古老的病毒,會在溫度升高到15攝氏度時,蘇醒,它的基因有多強,你知道嗎,我們需要它!” “它是瘟疫之源,會死很多人!” 董其幾乎是對他咆哮出聲來。 那人不急不惱,“你妻子死的那年,你開出了死亡證明,但是卻沒有將她送到火葬場,你家的地下室里,有一處單獨隔離出來的空地,里面放著一個常年插電的液氮瓶子……” 董其忽然覺得自己手腳發麻,渾身冰涼,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你,是吳敏行告訴你?” 那人嗤笑一聲,“怎么會需要他來告訴我呢,這種方法是我告訴他的,而那些可以裝下一人的液氮瓶子,也是我統一找人定制的,只不過,他的可沒你這么乖,偷偷的進行實驗,最后被警察抓了,他妻子最終也難免被化為灰燼!但是你和他不一樣吧,你是在你妻子還沒有死的時候就把她冷凍進了液氮里,這樣,算不算是謀殺!” 董其雙眼通紅,聲音沙啞,“不,我想讓她活著,我怎么會想殺她,她那時候身體的器官已經開始衰竭,如果我不采取措施,她連最后一點機會都沒有了?!?/br> “喲,你看,其實我們都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