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你就不能讓著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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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燈光大亮。 法檢科的工作效率很快。 檢驗報告到晚上九點就已經做了出來。 大屏幕上放著死者的信息。 涼嬋猛灌了幾口濃茶,清了清嗓子說道“死者男性,六十一歲,身高一七零,據現場收集到的證據,遺留的身份證,以及法醫檢驗結果,確定,死者為李城昆,本市著名的雕塑家,十年前,曾經獲得過國際級獎項,為人低調,媒體上鮮有他的消息,目前已與李城昆的家人取得聯系,喪偶多年,他的兒子和女兒都在國外,估計要到后天才能回來,李城昆的住宅登記地址與其原住宅不符合,他兒子說,他喜歡采風尋找靈感,常常居無定所,不喜歡被固定的房子束縛住,所以一直四處租房,不過從目前來所掌握的信息來看,一時半會還找不到他最近的住所?!?/br> 羅鑫站了起來,因為連續工作,所以看上去他的臉色有點疲憊。 之前涼嬋見過他一次,這人不聲不響沒什么存在感。 不像沈廷玉那樣,長的像個妖,學歷高,走到哪兒都自帶光圈,不太像個法醫樣。 羅鑫不同,他戴一副黑框眼睛,長相平平,沉默普通,不言不語,冷冰冰的,一整天都呆在法檢室里,不說話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能想起警局還有這么一號人物來。 據說這人是被破案錄取進來的,原來是醫學院的研究生。 羅鑫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在會議室的燈光下,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涼嬋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何,她覺得這個人,應該是天生當法醫的料。 “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在二十號的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之間,死亡原因,心梗,提取出的心血里含有巴比妥,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安眠藥成分,死者兩側頸動脈壁增厚,有夾層,生前患有糖尿病,高血壓,等等老年病。身上的石灰將他皮膚表居損毀嚴重,劇烈的疼痛刺激,引發的痙攣,從而導致心肌梗死!” 會議室一陣安靜。 吳灝天打著哈欠,揉揉眼睛站了起來,“附近的幾條路段都進行了篩選,在二十號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之間,總共經過四十五輛車,其中往返的車輛有十五輛,這十五輛里,有十輛車是本地車牌號,五輛車是外地車牌號,本地車里面有五輛是出租車,因為天太黑,上面都有乘客,目前已經把出現在這個時間段的出租車號發給了相應的出租車公司,不過信息要等后明天才能得到反饋!” 荀愈看了一眼手表,時針已經快要指到了十點上。 “今天就到這里,涼嬋留下,其他人散會?!?/br> 忙碌了一整天,大家都累的要命,一聽荀愈說了散會,立馬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去睡覺。 涼嬋見人走了,也懶得繃著了,懶懶的往椅子后面一躺,“我說,荀大叔,沒有你這樣的吧其他人都走了人,你留下我自己” 荀愈在聽到“大叔”這兩個字的時候,嘴角一抽。 “我好像只比你大了六歲?!?/br> “呃,抱歉啊,我這幾天眼睛出了點問題,有事您說話!” 荀愈嗤笑,他剛想說什么,會議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何海晴站在門外,“荀處,黃局找你” 荀愈抬眸,“知道了” 隨即起身,“先回去吧,改天再說?!?/br> “好” 她拿了件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寂靜的夜色下,一彎明月當空。 貼地盤旋的風,卷帶著法桐的落葉,在半空里翻飛。 她剛走出門,方才想起來蕭何還在審訊室里。 她趕忙又跑了回去,審訊室里一片漆黑,連個值班的人都沒有。 涼嬋心中一緊,哪里還有蕭何的影子。 她拿出手機,給沈月打了個電話。 “蕭何什么時候被放走的?” 沈月說“下午的時候,你們剛去出現場,黃局就打來電話,說是如果排除了蕭何身上的嫌疑,就放他回去,當時蕭氏的律師團就并排站在咱們門外,我也沒理由繼續留人,想著給你電話來,下午的時候,沈法醫又讓我去法檢室幫忙十分鐘之前剛到公寓所以,給忘了……不好意思啊老大!” 涼嬋揉了揉眉心,“沒事,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br> “嗯,好你也是!” 手機屏幕一亮,這里她才發現,程風已經給她發了好幾條微信,還有一個未接電話。 她慢悠悠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撥了回去。 “你打電話了…我沒聽見……” 電話那頭程風的聲音很低。 “剛下班?” “是啊,不像你們資本家,有閑有錢,我哪里敢曠工??!” “資本家?你什么時候學會新詞了……” 涼嬋只覺得他的聲音有點不太一樣,于是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他那邊聲音很空曠,只有腳步聲。 “喂,你在哪兒?怎么走路的回聲這么響?!?/br> “我在……” 電話那頭的聲音忽然一頓。 緊接著她腰間一緊,整個人脫離了地面,被人從后面抱了起來。 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的侵襲來。 漆黑的走廊上,她被攬在懷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然后一陣嫌棄的移開,“說,你幾天沒洗頭了……” 涼嬋轉過身來,幾天沒見,程老師依然獨領風sao。 一件駝色的長款風衣,愈發顯得挺拔英俊。 “昨天剛洗的!” 在某人嫌棄的眼神里,她仔細的拿起一撮頭發嗅了嗅,又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衣服。 “嗯,確實有味道,下午有人報警,我去出現場了,一個有點特殊的尸體,我要不要給你形容一下!” 程風一臉嫌疑的將她推開,只拉著她的手,邊走邊說,“敬謝不敏,回家給我洗干凈!” “你怎么來了,不是出差嗎?” 程風發動了汽車,給她系上安全帶,“改成視頻會議了,走那么遠,怕你想我!” 涼嬋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兄臺,你沒事吧,我們距離上次面見還不到三天!” 程老師頓住,忽然轉過身來,單手按在她旁邊的車窗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涼姑娘被嚇了一跳,向后躲了躲,“你干嘛!” 他唇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極好看的弧度,“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小別勝新婚嗎?” “……” 她眨眨眼,沉默了三秒,立馬義正言辭的拒絕,“不行,我明天還要查案,不能遲到!” “你想多了……你身上這個味道,最起碼要三天才能消失……我沒有那么重口味!” “臥槽……好賤一男人!” 為了報復程某人,在他提出要要帶她去吃飯的時候,涼姑娘把今天看到的尸體狀態,添油加醋的給程老師描述了一遍。 程老師面不改色,“沒關系,反正晚飯我已經吃過了。比起語言描述,某些人親眼見證的更記憶猶新!應該也不介意我在飯桌上給你重復一遍!再加上你身上味道的環繞,3d體驗,身臨其境!所以……” 夠狠夠變態! 涼姑娘嘴角一抽,想起了自己的職業cao守,“……哼,所以你贏了!你就不能讓著我一次嗎?每次都說不過你,你也不看看,以前在我的地盤誰敢這樣對我說話!” 程風笑,“你錯了,和你在一起,吃虧的永遠都是我!” “少貧嘴啊,快幫我分析一下,今天的這個案子,和之前的琥珀尸體案有沒有關系?” “你把案件經過給我說一下?!?/br> 涼嬋先是把屠夫那里的案子,細細給他說了一遍,又把今天詢問趙冰冰有關的人的事說了一下。 在聽到有蕭何的名字時。 程風按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你說,趙冰冰死前,最后一次是和蕭何發生的沖突!” “是的,你很會抓重點?!?/br> “不過蕭醫生應該有不在場的證據是嗎?最有可能的是有人證?!?/br> “是?!?/br> 程風點點頭,沉默一陣。 涼嬋又問,“你怎么不問周震遷?他曾經是趙冰冰的前男友,我上周見到她的時候,還聽趙冰冰說她懷了周震遷的孩子,不過兩個也是那天分手的,周震遷說趙冰冰沒有懷孕,不過現在沈廷玉那邊還沒辦法做完全解剖?!?/br> 程風轉了方向盤,開進了小區的地下停車庫。 “周震遷不會是兇手!” 她笑,“這么肯定?” “嗯,你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是,前幾天是周敏敏的生日,他去了林市監獄,去給周敏敏過生日,而趙冰冰的死亡時間恰好是在他去探監的那幾天,并且酒店的監控錄相我也看過了,他確實沒有離開過!” 程風不說話,安靜的停好了車。 熄了火,解開安全帶,推門而出。 涼嬋見他不說話,坐在車里問,“你是懷疑老蕭?” 程風繞到她那一邊,為她打開門,她不下車。 執拗的坐在車里,“你懷疑老蕭?” 程風聽到她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放,有點無奈的喟嘆了一聲,“在案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誰都有嫌疑,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 “是我的說!” “這不就得了,既然誰都有嫌疑,包括蕭醫生也有嫌疑,你不能因為你們是好朋友,就對他的嫌疑視而不見吧,畢竟因為一點小事而殺人泄憤的案件也不在少數啊?!?/br> 涼嬋意味深長的看了程風一眼,癟癟嘴,“就知道你看人家不順眼……哼?!?/br> 她有點不太高興,徑直走下了車,也不理后面的程風。 門一開,顧之炎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身邊還坐著幾個涼嬋沒有見過的年輕人。 加上顧之炎,一共三個男人。 他們看上去年齡都不太,一種商業精英的即視感。 顧之炎笑嘻嘻的說,“恩人回來了?!?/br> 其他兩人站起身來,其中一個瘦高的,單眼皮,身材很正的人,說,“你好涼警官,我是程總的特助,張川,之前一直在m國總部,剛調回國內!” 另外一個臉有點圓圓,很白凈,有點嬰兒肥的笑起來,還有四顆小虎牙,看上去很陽光,“你好美女,我叫林崢,是顧小呆的和程美人的大學舍友,之前一直在m國總部,也是今天剛回來?!?/br> 兩人笑嘻嘻的盯著涼嬋打量。 涼嬋頭一次被人這樣放肆的看,有點受不住。 干笑了兩聲。 “你們好,我叫涼嬋?!?/br> 顧之炎趕忙說“我恩人,怎么樣,是不是打破了你們對美女花瓶的看法?” 涼嬋皺眉“花瓶?” 顧之炎顛顛的跑過來,獻寶似得把手機拿了過來。 手機上面是一張,涼嬋在剛入職那一年,拿了林市警察比武冠軍的照片。 一身黑色作訓服將她襯托的英姿颯爽。 “這是我從老程手機里找到的,拿給這兩個人看,他們還以為是擺拍,不相信,哈哈,怎么樣,你們要不要見識一下?” 涼嬋看著顧之炎像是小孩子受了欺負終于找到大人來撐腰的嘚瑟樣。 一臉嫌棄的將他推開,“無不無聊啊你!” 顧之炎鼻子賊靈,“你身上什么味道?幾天沒洗澡了?” 涼嬋嘴角一抽,十分想把這家伙碾死,“這不是沒洗澡的味道,這是尸臭的味道,離我遠點!” 程風一臉無奈的站在門口,看著她和顧之炎斗嘴。 嘆了一聲,程風說,“時間不早了,之炎你送他們回去吧?!?/br> 顧之炎說,“你家這么大,隨便收拾兩個客房出來不就得了,這都快十一點了,還要讓我去送,我們一會不是還有視頻會議要開嗎?” 程風蹙眉,他似乎忘記了這回事。 涼嬋說“沒關系,你們開就行,我倒頭就睡,不會受影響!” 說完,她給張川和林崢打了聲招呼,徑直上樓的臥房里休息去了。 程風看著她上樓的背影,一時沉默。 顧之炎走了過來,“你們吵架了?” 林崢笑瞇瞇的靠在沙發上,“眼光不錯,怪不得這么多年守身如玉呢?!?/br> 張川戳了他一下,林崢閉嘴干笑一聲。 “我們繼續吧?!?/br> 顧之炎一臉擔憂的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在這里嗎?” 程風點頭,他看上去有些疲憊,脫了風衣,隨意的扔在了沙發上。 “在這兒吧!” “你不怕她……怕她知道?”顧之炎一臉什么莫測的樣子,壓低了聲音說道。 林崢好奇的挑挑眉,“你們兩個在說什么?難道不是要討論我們的兼并計劃嗎?” 程風坐在沙發上,有點疲憊的他,點了一支煙,沉默無聲。 張川無奈的看了林崢一眼,低聲對他說了幾句。 林崢驚了一下,對著自己的嘴巴,拍了一下,“嗯,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