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哲學家or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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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看著原本禁錮著安仁戈的椅子旁邊灑落的一片零亂血跡,和一根血rou模糊的手指。 手銬空蕩蕩的掛在椅子上面,血跡斑斑。 屋里的窗戶四是打開的,窗簾被風刮的亂飛。 地上是被打碎的花瓶,桌上的文件和書籍也從桌子一路蔓延到門口,鮮血一路順到了門口處。 她看了一眼被打開的窗戶,她明明記得之前她進來的時候,窗戶是緊著的。 即使是經過了一斷時間的對流,她還是聞到了一點若有似無的香氣…… 那點香氣,很像她剛剛進地下室的時候聞到的。 她戴上了的手套,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一低頭,在桌下發現了一個極小的柱狀玻璃瓶…… ………… 從地下室帶回來的男人,已經經過dna對比,確認為十三年前在大火中受傷的西南精神病院院長,張永俊。 當年的火災真相,也在真正的張永俊口中得以還原。 原來當年是安仁戈策劃的一起潛逃事件。 安仁戈被關押的地方,離著圖書檔案管理室很近,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騙取了管理員的信任,得到了鑰匙,在里面放了一把火。 想趁亂逃走。 沒想到沒張永俊發現…… 安仁戈和那名管理員同時被困在里面。 后面的事情,就有些匪夷所思。 張永俊救出了那名管理員,再返回去救安仁戈的時候,因吸入了過量的煙而昏迷,臉被嚴重燒傷。 與他同時被送到醫院的還有安仁戈,巧合的是,這兩人被燒傷的都是臉部。 而安仁戈因為事先有準備,竟然提前醒了,他本就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癥,又常常見到張永俊,所以,他模擬了張永俊的聲音,給大家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結果可想而知,兩個身高體形差不多的人,都是醫學博士,臉上都蒙著紗布,一個清醒,一個昏迷。 安仁戈很快便替代了張永俊。 而真正的院長,因為傷情過重,昏迷了整整一個月。 再次醒來之后,徹底變了天。 他無論向任何人說自己是真正的張永俊,都會被當成精神病的胡言亂語,嚴重的時候,他想跳起來罵人,結果換來一針鎮定劑。 他不知道自己反抗了多久,到了后來,連他自己都懶得去爭辯了。 他看著鏡子里扭曲的人臉,看著腳上的鎖鏈,看著暗無天日的病房,徹底放棄了掙扎。 想證明一個人有病,很容易,可以在這樣的地方,想證明自己是個正常人,太難了…… 以至于到了后來,可以與他聊天的只剩下了安仁戈。 他向安仁戈要了很多醫學書,偶爾聽他講講外面的事情。 一年又一年,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這里待了多少年。 后來安仁戈太忙了,就找了另一個人來照看他。 那個人就是吳敏行。 吳敏行是因為在公大受了處分之后,來到的這里,至于其是如何與安仁戈認識,并取得他的信任的,不得而知。 或許是相互利用。 吳敏行需要借著安仁戈的場地來展開他的實驗,而安仁戈也利用他的devil式催眠術。 這些細節,因安仁戈的逃脫不得而知。 吳敏行自己也拒絕提供任何口供。 對于任何審訊保持沉默。 沉默幾天之后,程風見過了他一次,兩人單獨在審訊室里變談了很久。 程風究竟給他說了什么,不得而知。 但是到了第二天,吳敏行開始招供自己的罪行了。 與大家所猜想的一樣,周良是在體檢過程中發現了院里大部分病人都有肝臟問題,順藤摸瓜,找到了那間底下室。 并且開始懷疑十三年前的那場火災。 在他還沒有找到證據的時候,被安仁戈發現,并且告訴了吳敏行,暗示他解決掉這個麻煩。 吳敏行知道安仁戈最新的研制出了一款迷幻劑,效果很好,并且不會有殘留。 于是他開始利用自己專業對周良進行了催眠。 而蔡文心是張永俊的發妻,雖然在那件事后離婚了,但是對張永俊的生活習慣甚至一些特點還是很了解的。 安仁戈告訴吳敏行警方已經開始懷疑他了,如果找到蔡文心,很有可能查出他的身份。 一旦身份暴露,那個兩個人的實驗都有停止,還會被抓去坐牢。 于是吳敏行在江城舉行完一場醫學研討會之后,找到了蔡文心,用同樣的手段,于她進行了催眠…… 唐心怡與安仁戈是合作關系,安仁戈憑借自己的醫學知識,研發出來的藥物會在仁一制藥投入生產。 而唐心怡自然也知道他非法進行人體實驗的事情。 至于唐心怡為什么會被炸死,炸彈是誰安的,吳敏行表示也不清楚。 而那些被遺棄在山體公園里的尸體,則是藥物實驗的犧牲品。 同樣,吳敏行在地下室里親口承認的,廢棄工廠里的人體dna是曾經在醫院的一個小護工。 無意間發現了他的秘密,被吳敏行滅口,而同時,那間工廠徹底廢棄。 至于那個小護工和聶小封的關系,因當事人的離開,成為永遠的秘密。 西南精神病研究院,伙同仁一制藥物,泯滅人性,拿醫院的病人進行人體實驗的消息不知道從什么渠道被人公開了。 一些很多年從不去醫院看望病人的家屬情緒激動,討要說法,并索取巨額賠償。 西南精神病院被查,上級抽調市內骨干醫生,對在現住院的病人進行全面體檢治療,并免除了試藥病人的所有醫療費用。 當然這是后話了。 案件進入了收尾工作,大量的證據,線索涌了進來,大家忙的焦頭爛額。 葉深深因為受了傷,被勒令在醫院休息。 特案組的人每天整理證據忙到半夜。 一周之后,結案。 水落石出了。 安仁戈已經在全國范圍內通緝,落網只是時間的問題。 只是有時候,涼嬋常常會想起那些站在西南精神病研究院外,高舉著黑白條幅謾罵索要賠償要討一個說法的那些自稱是病人家屬的人。 想起那些死了一個多月,也沒有任何人發現的精神病人。 想起聶小封死前那種絕望又孤獨的眼神,不免有些唏噓。 當然,案件中還有許多謎無法解開,比如,安仁戈為什么不直接殺了張永俊永絕后患呢,聶小封為什么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來引起警方的注意…… 答案,怕是永遠無法解開了。 因為你永遠無法用一個正常人的角度去看待一個瘋子的思維。 她想起前幾天,在對吳敏行進行審訊時,問到為什么會冷凍其患病妻子的頭顱。 他臉上露著淡然的笑,說的那句話: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瘋了,其實就是你瘋了! 涼嬋合上了那本《天才在左瘋子在右》的書,她看的有些吃力。 身后有人緩步上前,立在窗下。 “我很好奇,你給吳敏行說了什么,他竟然答應配合調查?” 涼嬋起身,與他并肩站在窗前。 程風看著窗外漫天飄飛的柳絮,輕笑一聲,“哲學家與瘋子的區別在于,一個只是在想,一個真的去做了!” 涼嬋“那你是瘋子還是哲學家?” 他回過頭來,午后漫天的彤云,穿過百葉窗,將他的影子拉的極長。 他的流光剪影的側臉俊逸的有些不太真實。 程風倏的上前一步,薄唇輕擦過她的耳邊,帶著極輕的笑意,“你猜?”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