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書迷正在閱讀:逍遙農仙、外遇疑雲 [SD][流花仙洋]、原來你是這樣的炮友、神級撿漏王、夏日昏厥(喪H)、金牌庶女:妖孽帝師太迷人、反穿歸來我竟成了廢柴人渣、土味吃播與頂流花瓶、白開水、嬌妻來襲:帝少求應急
這顯然是趙云生的聲音,朱一銘聽后想道,虧你還是市府辦的主任,說話的時候根本就不顧及自己的身份,這樣的人也能做領導,真的是讓人無語了。 “我今天就為難你了,怎么樣?” 那個陌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話剛說完,朱一銘就推開門進去了,里面除了有市府辦主任趙云生以外,還有一個年青人,穿著一件淡紅色的休閑西服,發型是時下最為流行的蘑菇頭,面色微紅,一看就是激動所致。 “你們在吵什么吵,整幢樓都能聽見你們的聲音,誰要為難誰?” 朱一銘喝道,他這話顯然是針對剛才蘇亮的最后一句話而來。這些所謂的官二代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什么話都敢往外說,朱一銘很是不爽,他對蘇家人沒有好印象,不管是蘇陽,還是眼下的這個蘇亮。 今天過節,祝朋們節日快樂,明年抱得美人歸,嘿嘿! 第255章 銀樣镴槍頭 “你是誰呀?我們在這說話關你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碧K亮顯然不認識眼前的朱一銘。 “蘇少,蘇少,他就是新上任的朱市長?!?/br> 趙云生連忙說道。朱一銘的猛然出現,讓他一下子沒緩過神來,剛準備開口解釋,蘇亮的話已經出口了。 朱一銘聽后非常生氣,想不到這家伙不僅狂妄,而且出口成章,立即大聲質問道“你要做耗子,我沒有意見,但是別隨便罵人,是你早晨沒有刷牙,還是你家長輩就這樣教導你的,真是沒家教!” 蘇亮聽說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朱一銘,原先的氣焰一下子先消退了三分,又聽朱一銘半點面子都給他,不光直接打臉,而且連家里的長輩都捎帶上了,一下子更是沒了主意。他是典型的狐假虎威,扯蘇運杰的虎皮來做大旗,現在人家擺明了是不買賬,他就不信,這個朱一銘不知道他是蘇運杰的侄子,可人家就是不給面子,他又能如何呢。你要讓他硬頂,他可真沒有這個魄力,人家是實實在在的副市長,而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科員。 見蘇亮憋在一邊不開口了,趙云生心想,你真是繡花的枕頭——中看不中用,剛才和我的那個狠勁哪兒去了,現在怎么像孫子似的,銀樣镴槍頭。趙云生的心里雖然充滿了不屑,但此時他卻不得不站出來,幫蘇亮打圓場。朱一銘可以不在乎他的身份,趙云生可不敢有任何的覷之意。他上前一步,對朱一銘說道“朱市長,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們這沒什么事情,蘇少在和我開玩笑呢!” 他有意把蘇少二字咬得很重,他真以為朱一銘不知道蘇亮的身份。 “蘇少,他叫蘇少嗎?市政府有叫這個名字的人嗎?我怎么不知道?!?/br> 朱一銘裝作不解的樣子問道,其實卻暗暗笑開了花,心想,讓你們在裝神弄鬼,看我怎么打你們的臉,打了,還讓你們不好意思說疼。 聽朱一銘這樣一說,趙云生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尷尬至極,他本來以為朱一銘有可能真不知道蘇亮是蘇運杰的侄子,所以才刻意地暗示了一下,現在看來是自己錯了,人家完全是有備而來?,F在自己反而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朱一銘的問題。 蘇亮此時也聽出了朱一銘話中的意思,他覺得自己再不開口有點說不過去了,他發現這個新市長的確不知道自己的背景,難怪敢這么橫,于是輕咳了一聲,說道“朱市長,你好,我是市府辦的蘇亮,也是市委蘇記的侄子,所以剛才趙主任才那么稱呼,你覺得有問題嗎?” 他的話語中又恢復了往日的那種倨傲之情,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疚r米學]趙云生聽了他的話以后,哭笑不得,這個蘇亮真是太幼稚了,他居然把朱一銘的話當真了,真是爛泥扶不上墻?,F在趙云生已經有點慶幸朱一銘沒有讓他做秘,要不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笑話出來呢。到時候丟的可是蘇運杰的臉,他自然不能把朱一銘怎么樣,倒霉的還是自己這個的市府辦主任。 朱一銘看了他的表現,心想,你還真是一個白,裝十三居然裝到了如此地步,當即決定不再給他任何面子,直接把他打發走了,這樣的智商也到政府部門來混,真是笑死人了。朱一銘斜了蘇亮一眼,冷冷地說道“我不管你的誰的兒子或者是誰的侄子,我根據潘市長的吩咐,特來通知你們二人,由于上班期間,在辦公場所大聲吵鬧,所以讓你們暫時回家反省,等待近一步的處理意見?!?/br> 朱一銘的話一出口,蘇亮頓時愣在了當場,他本來以為朱一銘會上來給他道歉,賠不是的,想不到居然讓他回家反省。過了好半天以后,他才冒出了一句,你,你剛才說什么? “怎么,你的耳朵不好使嗎,我剛才說的很清楚了。蘇市長讓你們兩人回家反省,等待處理?!?/br> 朱一銘把聲音有提高了八度,兩眼瞪著蘇亮。 蘇亮這下徹底明白了,原來在對方的眼里,自己什么也不是,不光做不到秘,而且還直接被趕回了家,一下子耷拉下了腦袋??戳颂K亮的表現以后,趙云生可慌了神,連忙說道“朱市長,這個,這個事情和我沒有關系呀,是蘇亮他一直在吵,我勸都勸不住他……” “你別和我解釋,這也不是我的意思,你要解釋找潘市長去,我只不過是傳達他的指示而已?!?/br> 朱一銘打斷了趙云生的話,停頓一會以后,接著說道“你是市府辦主任,他是你的下屬,我這樣理解沒錯?” 說完這話以后,朱一銘抬頭挺胸,直接向門外走去,把兩個當事人扔在了辦公室里。 朱一銘走了以后,趙云生和蘇亮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憤怒。趙云生這時再也按捺不住了,沖著蘇亮嚷道“鬧啊,現在怎么不鬧了,你不是很有能耐嗎,怎么不見你和人家去抖。你想往人家的槍口上撞,我沒有意見,不過你別拉上我呀,你有一個好叔叔,我可沒有,不過好像人家也不怎么買你叔叔的帳。你不行,真的不行,要是換作你表哥的話,恐怕早就……” 趙云生說到這兒以后,故意停住了話頭,留點空間讓蘇亮去想。 趙云生說這些的目的,一方面確實是憤怒,好不容易才混上市府辦主任,現在居然讓回家反省,并且這事嚴格來說確實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這讓他很是不爽;另一方面,他也是在激蘇亮,你不是一直說蘇運杰對你如何如何好,現在都被人趕回家了,你總該有所行動。 趙云生的話被蘇亮直接無視了,他現在心里非常擔心,蘇運杰對他怎么樣,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要不是自己老爸親自去求蘇運杰,他根本不會把自己安排進市政府,至于說安排做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本來還想得意一番,現在居然被潘亞東勒令回家反省。蘇亮正在想回家以后,怎么向父母代呢,他爸爸說不定能揍他,昨天還在家里關照他為人處事一定要老實,想不到今天就惹禍了。做了一輩子木匠活的父親,不喜歡說話,卻喜歡揍人,力氣又大,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當趙云生和蘇亮各懷心思之際,朱一銘已經回到了辦公室,見曾善學正在翻看著件,于是沖他招了招手。曾善學進了辦公室以后,朱一銘對他說“你去檔案室,把去年我們市里面,高考成績的統計表給我找來,另外再通知教育局和衛生局的正、副局長明早九點,到這來開會?!?/br> 曾善學連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看見朱一銘茶杯里面空了,于是拿起水瓶,為他續上水,然后再悄悄退了出來。 這一天忙忙碌碌,回到宿舍以后,朱一銘問自己究竟忙了一些什么,頭腦里竟然一片空白??磥泶蠹艺f的寧頭,不做鳳尾真是一點沒錯,在鎮上的時候,都是大家圍著他轉,現在卻要聽命于人,并且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真是很不習慣。研究教育局的相關報表,朱一銘就花了好長時間,最后才終于搞清楚了大概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有曾善學的幫助,估計還得再有一會呢。 這個晚上對于蘇亮來說,可真的很難熬。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再也待不住了,打了一個電話給表哥蘇陽,把白天的事情告訴了他。蘇陽估計正在打牌,只是說了一聲知道了,就把電話給掛了,直到現在了,還沒個回信,蘇亮真的是很不淡定了。他想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可又怕蘇陽嫌她煩,他對這個表哥還真有點怵,在家里可是坐立不安。他父親問他怎么了,嚇得連忙說沒事沒事,直接溜進了房間,他可不敢讓老爺子直到那事。 蘇亮的擔心是多余的,蘇陽打完牌以后早早地回家了,甚至還在蘇運杰的前面。黃美娟見父子倆前后腳踏進了家門,詫異地問道“今天這是怎么了,刮的什么風,你們父子倆怎么一起回來了?” 蘇運杰沒有開口,掃了蘇陽一眼,直接朝沙發走去。他對自己這個兒子越來越失望了,整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之前還說做生意什么的,現在提都不提了,而且正如老婆說的那樣,難得見他回家一次。一回來,吃完晚飯以后,就鉆進房間睡覺,好像幾夜沒睡了一般,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東西。蘇運杰已經記不清楚,什么時候父子倆好好談過心的了,照這種情況,就算談,也談不到什么名堂,還是省省心算了。只要他不像之前那樣惹是生非的就行了,不求他有什么出息,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蘇陽見蘇運杰的樣子,心里雖然很不爽,但也不敢有什么意見,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這也怪不得老爸,不過今天這事可和他沒有關系,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是在幫老子的忙。想到這以后,蘇陽覺得底氣足了許多,快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著蘇運杰說道“爸,我有點事情想向你匯報一下,這事可能會對你有影響?!?/br> 蘇運杰一聽這話,心頭的火噌的一下就起來了,他兩眼瞪著蘇陽說“你是不是又給我惹什么禍了,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做事要低調一點,你怎么就是聽不進去呢,真是不讓人省心?!?/br> 黃美娟一聽蘇運杰光火了,連忙快步走過來,對蘇陽說道“蘇陽,你又在外面闖禍了,究竟怎么回事,還不快給你把說說?!?/br> “什么呀?” 蘇陽大聲嚷道,仿佛有天大的冤情一般,“你們倆一唱一和的,說什么呢,誰告訴你們我在外面惹事了,真是的,不問清楚情況,就知道大吵大嚷的,武斷至極?!?/br> 蘇運杰看他的樣子,估計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暗笑自己真有點神經過敏了,于是微笑著說“今天沒回來,學會用詞了,還武斷至極,你要知道我就是武斷,也是有原因的。算了,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br> 黃美娟也聽出來了,不是蘇陽的事情,那她就沒有關心的必要,老公和兒子可是都難得回來吃晚飯,她怎么著也得多弄幾個菜。 第256章 書記的心事 蘇陽聽了老爸的話以后,臉上一陣羞紅,不過隨即就被其掩飾了過去,他看著蘇運杰說道:“爸,是小亮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他就把蘇亮告訴他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蘇運杰學了一遍。聽了蘇陽的話以后,蘇運杰往沙發上面一躺,閉上了眼睛,頭腦高速地運轉了起來。蘇運杰對于蘇亮其實并不了解,只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有點接觸,感覺上應該還是挺老實的一個孩子,所以兄弟過來說他工作的時候,他一口也就應承了下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這么回事。 按蘇陽說的,似乎是趙云生故意為難他,所以他才忍不住吵了兩句,蘇運杰一聽這話,就知道是蘇亮在說謊。趙云生的為人他最清楚了,低調得不行,再加上剛剛當上市府辦主任,怎么可能為難蘇亮呢。況且讓蘇亮給朱一銘做秘書的事情,自己親自和他打了招呼,白天的時候,他也特意過了解釋了這個事情,是朱一銘沒有給面子,直接回絕了。前后連起來一想的話,就很明白了,一定是蘇亮知道做秘書的事情黃了以后,去找趙云生興師問罪,于是兩人之間,發生了口角,進而導致了后面的事情。 剛想到這,手機突然嗡嗡的響了起來,蘇運杰這才記起剛才開會的時候,把它調成振動了,后來就直接回家了。他一看號碼,是趙云生的,于是連忙摁下了接聽鍵,他還真想聽聽這事的另一個版本。 趙云生打電話給蘇運杰的意思,一方面解釋一下上午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想請蘇運杰出手相助。說白了,他之所以被人當出頭鳥給打了,完全是蘇運杰的原因。讓蘇亮去做秘書是蘇運杰直接打的招呼,后來起紛爭,也是因為蘇運杰的侄子,所以不管怎么說,都沒有理由讓他當這個替罪羊。 蘇運杰掛斷電話以后,臉色鐵青,他想不到這個蘇亮居然是這樣一個人,不光做事張揚,而且還不動腦筋,蠢得和豬一樣,被人當槍使了,他還一點不知道。蘇運杰此時真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對蘇亮說道:“馬上打電話給蘇亮,讓他立即滾到我這來,他腦子讓狗給吃了?!?/br> 說完,站起身來,氣呼呼地往書房走去。 蘇陽看了老頭子接了電話以后,猛地憤怒異常,心里一驚,搞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狀況,于是連忙走到一邊去打電話給蘇亮了。電話接通以后,蘇亮連忙問表哥怎么樣了,蘇陽此時已經知道這事情不簡單了,于是也懶得和他啰嗦,直接告訴他老爺子讓他立即就過來,他在家等著呢。 蘇亮一聽這話,心里一驚,手機差點從手里滑落下來,剛準備想表哥打探一下情況,耳邊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了??匆娺@種情況,蘇亮的心里更沒底,差點沒哭出來,哪兒還有半點上午在趙云生辦公室張牙舞爪的模樣。 蘇運杰進了書房以后,點上一支煙以后,猛抽了起來,不斷地在里面來回踱步。他擔心的不是蘇亮的問題,說白了也沒有多大的事情,料想潘亞東也不會做出多大的文章出來,無非想借此給自己一個警告。蘇運杰想不明白的是,朱一銘怎么會和潘亞東絞到一起去的,不是開市長辦公會的時候,剛剛掐起來的嗎,現在怎么結成聯盟了。 蘇運杰坐在椅子上以后,想道,這里面有兩個可能,一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雙方走到了一起,也是說這次的合作帶有很大的偶然性。蘇運杰最希望看見的就是這種情況,因為朱一銘雖說只是一個非常委的副市長,但誰都知道他背后站著的是李志浩,并且已經和田長業站到了一邊,應該說能量之大,絕對不同小覷。另一種情況,則是潘、田、朱三人達成了同盟,要是那樣的話可就糟了。市政府里面鐵定沒自己什么事了,要指望王顯聲和吳輝與他們三人對抗,無異于癡人說夢,不管是級別,還是能力,都是不是同一個檔次的。常委會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本來親李的一桿常委正處于搖擺期,現在的話自然全都歸到潘亞東的陣營里面去了。如果連常委會都控制不了,那這個市委書記還做得什么勁。 想到這以后,蘇運杰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這個結果太可怕了,甚至讓他有不堪承受之重。蘇運杰端起茶杯來,才發現杯中的茶已經被他喝光了,于是向門口處的水瓶走去。 篤篤篤,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外面傳來了蘇陽的聲音,爸,蘇亮到了,是不是讓他進去。 蘇運杰大聲喝道:“讓他給滾遠點,這兩天好好的待在家里,哪兒也不準去,等我有時間再好好地收拾他?!?/br> 蘇亮聽了蘇運杰的話以后,兩腿打軟,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他心里本來就很緊張,所以才央求表哥幫他通報一聲。他本意是讓蘇陽進書房去向蘇運杰請示的,猛地聽見蘇陽直接在客廳大聲匯報,吃了一驚,猛地再聽到蘇運杰這樣的言語,差點沒嚇得暈過去。 蘇陽見狀,心想,你面對市府辦主任的時候,不是挺能裝的嗎,現在怎么成了這樣一幅德行了,也懶得扶他,直接向自己房間走去了。他對蘇亮的做法也很不爽,你請我幫忙,居然不說實話,這不是耍人嗎,害得我在老爸面前跟著你丟人。他通過蘇運杰接過電話以后的表現,自然而然地判斷出蘇亮剛才一定是說了謊了,否則自己老爸不會這么生氣。 蘇運杰此時根本就無心關注蘇亮的表現,他一門心思地在考慮,如何落實自己剛才的猜想,這可是事關話語權的大事,絕對馬虎不得。費盡心機終于坐上了一把手的寶座,如果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了傀儡,那豈不是太冤了。 思考良久,蘇云凱也沒有想出一個什么好辦法來,因為這事本來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情,要想不露痕跡地打聽出來,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事從頭至尾都和朱一銘脫不開關系,看來還得在他身上動點腦筋,蘇運杰終于打定了主意??删烤乖撊绾卧囂?、打聽,蘇運杰又犯起了難,別看那姓朱的小子年齡不大,可絕對不是一個善茬,好幾件和他有關的事情,他都辦得滴水不漏,沒有留下半點把柄,看來得好好地盤算一番。 蘇運杰連晚飯都沒吃,在書房里面思索了許久,才想到他認為較為妥當的辦法。他首先到了一個電話給朱一銘,讓他明天上午有空的時候,來市委一趟。這話很值得人玩味,你一個市委書記要見副市長,別說上午,就是夜里應該也沒有問題,他居然讓朱一銘有空的時候再過來。 這樣究竟想要表達什么意思,是尊重還是其他的?朱一銘猜想了許久,也沒有得出一個答案,最后決定等明天的時候再看,反正不管怎么說,應該不會對自己有什么不利。他絕對想不到因為蘇亮和趙云生的事情,蘇運杰居然產生了那么多的聯想,要不怎么有個說法,想法太多也能害死人的。 蘇運杰的第二個電話是打給蘇亮的,讓他明天一早就到自己的辦公室去。沒等他回答,蘇運杰就直接咣的一聲掛斷了電話,量他也不敢不去。 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以后,蘇運杰猛地覺得肚子餓了,一看手表,居然已經九點了,連忙出了書房的門。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來到辦公室以后,發現里面煥然一新,不光地板、桌面上面一塵不染,而且辦公桌上的文件也分類整理好了。他清楚地記得昨天下班的時候,由于走得急,可是雜亂地鋪放在桌面上的。 他看了一眼正在泡茶的曾善學,這小子還確實不錯,朱一銘不擔心他的能力,說實話,做過教師的人,來政府工作寫寫劃劃什么的,一般都是可以的,讓人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們知識分子的清高,這是最讓人頭疼的。曾善學由于在辦公室坐過幾年冷板凳,這方面應該不存在什么問題,如果再有一個好的工作態度,那這個秘書工作,他應該是能夠勝任的。到目前為止,朱一銘對曾善學的工作還是滿意的,當然由于時日尚短,還需要考察一段時間,才能最終確定是不是用他。 朱一銘坐在老板椅上盤算起了昨晚蘇運杰的那個電話,顯然他是為了蘇亮的事情,不過為什么要如此客氣呢,這是讓朱一銘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按說他應該大發雷霆才對,雖然讓蘇亮回家反省的時候,他說清楚了是受命而為,但畢竟話是從自己嘴里說出去的,所以蘇運杰要發飆的話,應該也算師出有名。要是那樣的話,朱一銘可以據理力爭,實在不行的話,還可以往潘亞東身上一推二六五,反正這也確實是潘亞東的意思?,F在他這樣的表現反而搞得朱一銘六神無主,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可這妖究竟在哪兒呢?朱一銘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出來,最后決定還是先過去,看看情況再說。不管怎么說,人家畢竟是一把手,而且話又說得那么客氣,你要是再不過去的話,也有點說不過去。 朱一銘走到對面辦公室關照了曾善學一聲,他要去市委那邊一趟,要是到九點鐘還沒有回來的話,讓他把教育局和衛生局的人領到小會議室去,在那等一等,一會功夫應該就能過來。曾善學連忙點頭答應,心里卻想,朱市長還真是客氣,下屬等領到還不是天經地義的,哪兒還要打什么招呼。在市委辦的時候,他可是經??匆娔切┚珠L、主任的,為了見領導們一面,等個兩三個小時是家常便飯。 朱一銘邊走還在琢磨蘇運杰的異常舉動,最終的結果還是一如昨晚,毫無頭緒,頭腦里亂哄哄的,一團亂麻。轉眼間,已經上了三樓,朱一銘振作了一下精神,快步向蘇運杰的辦公室走去。 走到外間小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看見蘇運杰的秘書胡長海正在奮筆疾書。這間辦公室他并不陌生,曾經在里面待過一年多的時間,只不過現在換了主人而已。朱一銘不禁發自內心的唏噓了兩聲,真是造化弄人,誰也想不到,短短的幾年時間,自己從這走出去,現在又重新回到了這兒來,只不過身份發生了變化,當時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秘書,今日已是手握實權的副處級干部了 第257章 原來如此 胡長海抬起頭來,猛然見朱一銘站在門口,連忙站起身來快步迎了出去。他一直很佩服這位比自己年齡還小的年青人,尤其是去夢梁鎮以后,做出的那些事情。大家都在說,他是走了狗屎運,遇見了非常賞識他的李志浩,胡長海卻不以為然,運氣固然是一方面,你看看人家做出的成績,這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得出來的。今天胡長海的熱情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一大早蘇運杰來了以后,特意叮囑他,如果朱副市長過來的話,無需通報,直接請他進去。 胡長海聽后,當即一愣,老板這話可是模棱兩可呀,細想一下,也就是說,他很希望朱一銘過來,甚至可以說虛席以待,但朱一銘還未見得樂意過來。這個情況可就值得推敲了,即使是副市長,想見市委書記的話,也不是相見就能見到的,這兒倒好,市委書記相見副市長,還不一定能見到。這樣想來,豈不是有讓人大跌眼鏡之感。 胡長海還沒搞清楚這件事情,蘇運杰的侄子蘇亮就過來了,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說實話,胡長海對他并沒有什么好感,關于蘇亮的事情早已在市委和政府兩邊傳開了,這是一個典型的二世祖,胡長海自然對起很不感冒了。胡長海開始以為是蘇運杰讓他過來的,于是讓他直接進去,雖然按照級別來說,他一個小科員根本沒有資格隨意拜見市委書記,但人家畢竟是親戚,所以應該另當別論。誰知蘇亮聽了胡長海的話以后,并不愿意直接進去,執意讓胡長海為他通報一聲。 胡長海心里還想到,這個二世祖怎么也轉性了,知道尊重別人了,于是特意為他去通報了一聲。推開門以后,胡長海輕聲說道,老板,蘇亮來了。他話音剛落,只聽見蘇運杰怒聲罵道:“讓他給我滾進來,這個兔崽子!” 胡長海一聽,這才明白過了蘇亮今天如此低調的原因,不用說,一定是在外面惹禍了,找蘇運杰擦屁股來了。胡長海出去以后,沖著蘇亮使了一個眼色,只見他臉色灰白,起步的時候都有點顫巍巍的感覺,慢慢地向里間的辦公室挪去。胡長??春笸度チ藘裳鄄恍嫉哪抗?,這些家伙平時看上去,得瑟得不行,一旦出個什么事情,那個壞樣就出來了,不值得多看一眼。 朱一銘見到胡長海的表現還是很開心的,說實話,一直以來他對胡的印象都不錯,在自己最初困難之際,他還好心地提點過一、兩句。都說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涌泉相報,朱一銘始終記住當日的恩情,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是要回報他的。兩人寒暄了兩句以后,朱一銘說明了來意,準備讓胡長海幫著通報一聲,誰知胡長海卻說道,剛才書記已經吩咐了,說朱市長過來的時候,無需通報,直接請你進去。朱一銘聽后一愣,他是越來越看不懂蘇運杰了,今天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但既然他已經關照過了,也就沒有必要再惺惺作態了。朱一銘穩步想里間的辦公室走去,然后輕輕地敲了兩下門。這是李志浩走后,他第一次進這扇門,你別說,心情和往日是截然不同的。 朱一銘進門以后,看見蘇亮正像個小學生一樣,坐在里面,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是又轉念一想,他就是為侄子說情,貌似也不用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再說,蘇亮也沒搞出多大的事情出來,完全可以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正在疑惑之際,蘇運杰已經從老板椅上起身迎了過來,朱一銘連忙快走幾步,伸手迎著蘇運杰的伸出老遠的手握了上去。他立即感覺到了從蘇運杰的手上傳過來的力道,仿佛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朱一銘不禁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謹慎,看看對方這葫蘆里面賣的究竟是什么藥,多聽少說,千萬不要輕易表態。想到這以后,朱一銘就淡定了,不管你搞什么花樣,在你的底牌翻來之前,我就不開口,你又能奈我何。蘇運杰要是知道朱一銘心里的想法,恐怖要被氣得吐血,他也算以誠相待了,誰知人家居然根本不領情。 剛剛坐定,胡長海就奉上了一杯茶,朱一銘連忙站起身來,表示感謝。蘇運杰則遞了一支煙過去,朱一銘自然也沒有客氣,這時候要是拒絕的話,就等于直接打人家的臉了,他絕不會做出這么愚蠢的事情的。在接過香煙的同時,他也沒有忘記幫蘇運杰點上火。 看了朱一銘的表現以后,蘇運杰的心里還是很開心的,至少到目前為止,還看不出來對方有任何針對自己的地方。同時,他的心里也涌起一陣強烈的刺痛感,眼前的這個年青人與自己的子侄年齡相仿,看看人家的表現,再想想自家這些不成器的東西,蘇運杰不由得瞪了蘇亮一眼。這小子此時比小學生還乖,甚至有點楚楚可憐之狀,想想他做的那些事情,蘇運杰真是氣就不打一處來。 “蘇亮,你不是有話要對朱市長說嗎,怎么成啞巴了?” 蘇運杰大聲喝道。 蘇亮被蘇運杰這一喝,身體一陣抖動,支支吾吾地好一陣,才算把想要表達的意思說了出來,無非自己是年輕不懂事,請朱市長高抬貴手,以后堅決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朱一銘聽后,心里暗笑道,這個蘇亮上學的時候,看來沒少寫檢查、保證之類的東西,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還能信手拈來,并且條理清楚,表達明白,這沒有一點基本功是不行的。 蘇運杰緊盯著朱一銘,希望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么東西來,然而他失望了,除了滿臉的微笑之外,什么也沒有。這個年青人真是不簡單,蘇運杰心里不禁暗贊了一句。他此時甚至有點后悔,當年自己怎么就沒有這個眼光,他和潘亞東的秘書鬧矛盾的時候,要是及時地施以援手的話,那他早就是自己手下的人了,哪兒還有李志浩什么事情。人世間是沒有后悔藥賣的,這個大家都知道,偏偏我們有時候就喜歡患得患失的,即使已經貴為一市之主的蘇運杰也不例外。 蘇亮的話說完了,朱一銘就是不表態,這讓蘇運杰有點不爽,但他知道急不得,于是沖著蘇亮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出去。蘇亮如遇大赦一般,連忙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這間辦公室他是一分鐘也不愿意多待,壓抑得簡直讓他透不過氣來。他今天算是有幸見識了朱一銘的風采,這家伙真是太穩重了,自己說得天花亂墜的,叔叔也在不斷地敲邊鼓,可他的耳朵就如同有過濾功能一般,硬是不變態,真是太能裝了。蘇亮同時也發現和眼前的這個同齡人相比,自己真是什么也不是,不要說自己了,就是表哥蘇陽,平時吹起來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和人家一比,也絕對是十萬八千里的差距。 蘇亮出去以后,朱一銘終于開口,他首先望著蘇運杰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說道:“書記,這事你可能是誤會了,雖然是我讓他們回家反省,但做出這個決定的人卻不是我,我只不過幫潘市長遞個話而已?!?/br> 此時朱一銘已經隱隱猜到了蘇運杰的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蘇亮的事情只是一個借口而已,目的是想弄清自己和潘亞東的關系。至于說他是究竟怎么猜想的,朱一銘也不清楚,決定打探一番,于是主動把話往潘亞東的身上引。 蘇運杰正在考慮怎么問出心中的疑問,想不到朱一銘竟主動把話遞過來了,不由得認真看了他兩眼,都說和聰明人交流省心,看來真是一點也不錯。蘇運杰把身子往老板椅上一躺,然后慢悠悠地說道:“看來一銘市長這兩天和亞東市長交流得挺多呀,好像他去泯州開會了吧?” 蘇運杰的這話看上去說得很隨意,實際上是暗含玄機的,潘亞東這兩天在泯州開會,你們怎么會保持如此緊密的聯系呢。說白了,這就是蘇運杰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問題,你們之間是不是已經聯起手來了。這話說得雖然非常隱晦,但蘇運杰相信,以主要目的智商一定能聽得懂。 朱一銘聽了潘亞東的話后,再把這兩天他反常的舉動聯系起來一想,立即想通了之前想了很久也沒有明白的“妖”之所在,原來蘇運杰是擔心自己這邊和潘亞東結成了聯盟。朱一銘的頭腦飛快地運轉起來,思考著該怎么應對眼前突發的問題。站在蘇運杰的角度想問題的話,確實有這方面的擔心。試想一下,蘇運杰要處理趙云生和蘇亮,本就是非常隱蔽的事情,當然這和兩人的身份特殊有關,一個是正科級的市府辦主任,另一個則是市委書記的侄子。他居然讓你朱一銘出面去處理,而之前你們兩人之間又是水火不相容的關系,那只有一種肯能你們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通過蘇亮的事情,向我市委書記宣戰來了。 想到這以后,朱一銘的心里一拎,一定要打消蘇運杰的這個想法,否則的話,坐山觀虎斗的計劃就無法實現了。如果蘇運杰確認,潘亞東和原先李志浩的舊部達成了聯盟,他那兒還會有繼續爭斗的勇氣,再說就算勉強為之,還去爭斗的話,也就是極不明智的,明知必輸無疑,還去自取其辱,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朱一銘想到這以后,立即對蘇運杰說:“書記,你誤會了,市長本來是準備讓別人去處理的,結果電話打過去,都沒有人接聽。我由于剛來,對于周圍的情況還不熟悉,所以就一直待在辦公室里面,自然就接到了那個電話?!?/br> 蘇運杰聽了朱一銘的話以后,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說實話,昨夜直到兩點多鐘了,蘇運杰還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烙燒餅,怎么也睡不著,不過今早起床的時候,精神卻很棒,一點也沒有之前失眠的頹廢之色。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壓力越大,耐挫力也就越強吧。 朱一銘剛才的那番話里漏洞很多,比如潘亞東是怎么知道這事的,他可沒有千里眼、順風耳,他為什么不直接讓向他打小報告的人,去處理這事;再比如,他要讓別的副市長去處理這事,就算辦公室的電話沒有人接聽,難道不會打手機嗎?如果說所有人的手機都也是無人接聽的話,那也太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