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24.夫子顯圣,轟殺十四境(6156字-
深秋的沉雀山,黃葉卷天,騰空而起,宛如黃潮繾綣,游過這龍蛇般的千巒萬山。 拜山焚香者,需沐浴更衣,靜心寧氣,以入夫子祠堂。 夫子何人? 人教信仰凝聚者。 無可褻瀆,無可詆毀。 便是外來的宗門,也需得先焚上三柱清香以示恭敬,隨后才是在當地開始宗門之爭。 那坐于黑蛟飛輦之上的金袍男子名為趙北誠,乃是風華王宗的三王之一的“誠王”,在過去,他的實力乃是十三境巔峰,且在其中是佼佼者,比之萬劍宗宗主亦不差多少。 萬劍宗之所以能強勢佇立在東方,大多還是依仗著魔尊于兩百年前殺出的威勢。 只不過,如今風華王宗似是有所依仗,這才從西而東,決定入侵。 而入侵雖分了幾路,但其中一路必定是要來夫子祠的。 拜夫子是必須之事。 ... ... 此時。 依然是云洲東境之內。 西風蕭索。 卷著一道氣息蒼茫的身影,御劍飛向了某個山莊。 那身影走到門前,從飛劍上落下,左手一抓飛劍,仰頭看了看。 莊門的牌匾刻繪著“北斗山莊”四個大字。 莊中仙鶴昂首,池魚游動,云影舒卷從河面游過,還有男女攀談之聲,霧氣如紗輕飄而過,千般菊花傲然怒放,襯出此處只如在仙境之中。 這山莊顯然是一個世外桃源。 而除此之外,北斗山莊在這云洲大陸的東方更是知名的散修聚集之所。 莊中往來,皆是修士。 而莊主更是十三境里的極強者,若非如此,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庇護散修,而得到的一方凈土。 只可惜,這凈土今日便要污穢。 這世外桃源今后便要再無安寧。 因為那身影已經踏入了山莊。 他一踏入山莊,就有不少人看了過來,亦有不少人氣息鎖定過來。 因為這是一道陌生的氣息。 “道友這般面生?乃是何人?” 那身影掃了一眼諸般道人,微笑道:“風華王宗,真王?!?/br> 一言落定,問話的修士就愣了下,隨后又道:“風華王宗當是西方留國的宗門吧,宗有地域,不告而來者謂之入侵,道友可有告知此處的萬劍宗?” 真王笑道:“沒有?!?/br> 也不待那修士再問,他只是道:“今日本座既然來此,萬劍宗就不該存在了?!?/br> “哦?何出如此狂言?” “狂言?” 真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罷,他看向膽敢反問他的那名修士。 那修士倒也有些風骨,不懼不怕,背后負著一把長槍,有些人類王朝武將的模樣。 真王往前踏出一步,右手隨意一點,始終懸浮于他背后的飛劍就出鞘了,也不多說,直接向那修士射去。 威勢不強,速度不快,只不過卻有幾分古怪。 那修士也渾然不怕,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長槍激蕩起尖銳的氣流,破貫長空,向著那飛劍呼嘯而去。 下一幕。 哧~~ 飛劍直接削開了長槍,去速竟沒有絲毫減少。 那運槍修士一驚,反應速度無比之快,便是往后急退,紫府之中藏著的九重天地之力隨著一指轟然點出。 既點向那劍,亦點向劍后的真王。 此方天地里風頓如凝固了起來,轉瞬化作一座巍峨大山,向著那真王轟擊而去。 下一刻。 “?。?!” 一聲驚呼,那運槍修士大驚失色。 只因九重天地之力竟然直接被飛劍撕裂,好似是渾然沒有起到阻礙作用。 這根本是不可思議的。 也難怪運槍修士大驚失色。 飛劍越來越近。 他這才注意到那飛劍上有一層奇異的黑膜,而有這黑膜在,便似是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說時遲那時快,運槍修士腦海里只閃過幾念,便是心中生出一念長嘆。 但就在此時,一道極為可怕的天地力量沖天而起,宛如巨手,方才形成,天空氣流便是極盡粘稠欲滴,大地塵埃便是飛騰而起欲似沖天。 而這遠超了運槍修士神通力量的氣息化作大手,直接抓向飛劍。 轟?。?! 力量如漩渦,從四方塌陷著夯擊到那飛劍上。 飛劍未有損毀,甚至表面那層黑膜都沒有出現半點波動,前后不過略頓了半秒,飛劍便掙脫束縛,繼續維持原速,直接貫穿了運槍修士的頭顱。 這從頭到尾不過剎那光景。 劍上沾染一點血,震蕩開后,又繞空回到了真王身后。 而那運槍修士萬萬未曾想到一句“狂言”便是惹來了殺身之禍。 他頭顱從中裂開,紫府破碎,神魂俱散,往輪回臺去了,軀體重重摔倒在地。 此時遠處一處幽靜竹林中央,石桌方圓布滿黑白子,東西兩方各有一人端坐。 坐于東方的是一名老者,這和老者正是北斗山莊莊主,此時他愕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掌,眼中有幾分驚色。 怎么可能? 他剛剛的力量便是摧毀數十把飛劍都不在話下了,但卻為何不過阻了那飛劍半秒? “莊主?你怎么了?” 坐于西方的一名中年模樣的男子喊道。 老者被這么一喊,便是回過神來,他神色轉了幾轉,然后道:“韓兄弟,你速速離莊,此人來者不善,你莫要被卷入其中?!?/br> “莊主當韓某是什么人?” “韓兄弟,你可是綠霞宗宗主之子,千金之子不做垂堂,你且速速離去?!?/br> 中年人見這老者說的嚴肅,這才點頭,御劍離開。 老者見他遠去,這才御風而起,凌空向著莊門而去。 待見到門前的兩分軀體后,他輕嘆一聲,然后抬頭看向來人,冷冷道:“西方宗門來我東方,意欲何為?” “從今往后,東西兩方宗門合一,談何東西?”真王說罷,直接甩出一瓶丹藥,“吃了,就可以不死?!?/br> 北斗山莊莊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瘋了嗎?” 真王未曾說話,只是往前踏出一步,他周身呈現出一股黑色的膜,這膜厚重而無光,若是寂靜的深海,在他并不掩藏的展露下顯出駭人與詭秘的味道。 北斗山莊莊主笑聲戛然而止,他已經感受到了黑膜中蘊藏的可怕力量。 他隱約有了一些猜測,但卻還是無法置信。 他聲音有些嘶啞道:“這是什么?” 真王微笑道:“十四境?!?/br> 老者愣在原地。 這是他意想中的答案,也是最可怕的答案! 新的境界,意味著勢力的重組。 當初十一境的存在,便是直接掀翻了王朝制。 之后十二境,王朝輪回宗門下屬。 十三境,宗門地位更加牢固。 如今... 十四境到了。 又會發生什么事? 老者只覺心中冰涼,仿如眼前已映入了汪洋恣肆的血海。 殺劫到了??! 而此時,那原本與他下棋的綠霞宗宗主之子竟是御劍折返。 老者與莊中眾人都仰頭看向天空,不知何時,山莊上空寒光爍爍,細看去,卻是御劍列陣的修士。 這些修士穿著風華王宗衣衫的弟子、 顯然,北斗山莊已被包圍了。 真王看著返回的中年人,也不多說,抬手一指,一滴附著著黑膜的“液體”就直接沖向了那中年人。 中年人自然進行了抵抗,但卻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有效防御,轉瞬便被“液體”觸碰到了。 這才一碰到,他痛苦地目眥欲裂,繼而露出無窮的恐懼之色。 他如是被剝奪去了一切力量,整個人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蒼老, 黑發轉白,牙齒掉落,皮膚枯皺,繼而消弭,幾個眨眼的功夫,已化成了一具森然的白骨。 這白骨從高空掉落下來,還未到底,便是在蕭索山風里被吹出了粉齏,隨風而逝,再不復存。 北斗山莊眾人鴉雀無聲。 而風華王宗弟子,向真王遙遙拜了拜,然后繼續守在周圍。 真王揚聲道:“逃者死??!” 繼而,他又道:“想活命的,自己來取了這丹藥吃,我時間不多,一炷香之后,還未吃下的人,便死。 吃完之后,十二境以上的人都隨我一起。 東方萬劍宗,橫亙此方五百余年,如今也該覆滅了?!?/br> ... ... 夏極獨自坐在夕陽里。 他不自禁地開始思念那個女人。 他不知道這是那所謂的“因果”,以及呂嬋所謂的“三個意志”導致的思念,還是他自己對亡妻的思念。 他知道妙妙就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可能已經化生了,然后她會一如既往地再如精靈闖入自己的世界,為自己這仿已看遍紅塵的人帶來幾分人間的色彩。 他趴在大理石欄桿上,暮色里,沉雀山夫子祠里香客猶多,便是此時還停留了不少。 各色各樣的話如潮般鉆入他而耳中,有交談,有歡笑,有憂愁,有怒意,喜怒哀樂人間事,便在這世界的一角折射出了人間的模樣。 他明明才十五歲,卻已經感到了寂寞與蒼涼。 而遠處,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聲浪從遠而來,伴隨著香客的驚呼聲。 夏極循聲看去,只見三條黑蛟矯健而行,拉著一架飛輦經天而來,飛輦巨大沉重,威武無比,其上中央端坐的是一個左擁右抱的金袍男子。 飛輦之后,更是有不少修士御劍而行。 風咆哮,云排開,聲勢浩大。 飛輦還未至,修士便已如電激射而前,駕臨了此處上空,居高臨下,俯瞰這上香的香客若螻蟻。 為首之人揚聲道:“限所有人,半柱香時間離開此處?!?/br> 聲音覆蓋此處... 香客們愣了愣,下一刻便是開始轉身瘋狂逃跑。 修士老爺們發布了命令,怎么能不遵守呢? 然而,沉雀山何其之大,此時香客猶然極多。 半柱香時間很快過去,年輕些的少年少女,靠近山門的一些人是離去了,但還有些人則是才跑到夫子祠前,還未來得及下山。 浮空的修士也不多說,直接落地。 在他們之后,則是那飛輦落地。 修士們看著猶然從對面在低頭跑動的香客們,臉露不耐煩的冷酷之色,但所有人還是稍稍側頭看向飛輦上的男人。 誠王雙手抱著兩女,皺眉吐出一句:“這山道不干凈啊,讓本座怎么上香?” 風華王宗的弟子們自然會意。 不干凈那是因為有塵埃。 塵埃就是那些還未離開的螻蟻們。 既然如此,清掃干凈便是了,省的這些塵埃再浪費主上寶貴的時間。 如何清掃? 山道兩側既是懸崖,便是把這些障眼的塵埃統統掃下去好了。 想罷,修士們也不曾多想,為首幾名修士抬手一點,狂風從他們袖中卷出,如風龍涌上山道,一左一右,又即刻便是一個擺尾。 狂暴的風將兩側還在奔跑的香客帶動著向懸崖掃去。 香客里有不少老人,孩子,還有一對穿著黑貓白貓斗篷的情侶。 驚懼的慘叫聲,求饒聲便是響起了。 眼見著,這些人便是要掃落懸崖,摔下山谷而粉身碎骨。 忽然之間,一道對抗的力量鎮壓而下,颶風便停止了,那力量柔和地一帶,便是止住了香客們往懸崖跌落的慣性,使得他們重新穩住了身體。 香客里,一名少年坐在石階上,對峙著遠方,遙遙問:“既來燒香,便是與眾人一起好了。 既不愿一起,那便是靜等眾人離去便是了。何以殺人?” 遠處飛輦上誠王根本不理他,只是不耐道:“怎么還有塵埃?” 他話音一落。 為首的三名風華王宗修士便是御劍飛撲而出。 伴隨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神通之力,修士對戰,便是入了十三境,起手一般也不會動用業力。 這三人合并的天地之力,化作一方大印,整個兒蓋壓而來,將整片區域里的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老人已經嚇得跌坐在地,嘴唇頻頻嚅動,瞪眼望著這無形的力量, 小孩已經嚇得忘了啼哭,手里的棒棒糖摔落在地,粉碎成大小不一的瓣兒, 那一對兒黑貓白貓的情侶只是緊緊抱在一起,顫抖著等死。 夏極閉著眼。 這一瞬。 許多念在他腦海經過。 一千五百年前,我以世家為惡,我便教化蒼生,編纂書冊,欲人人成龍可抗世家,這沒錯。 錯的是這惡。 然而,惡的不是世家,是這人性。 人性便如天命。 天命讓你不可違抗,人性讓你不可更改。 何其悲哀。 夏極想著的時候,站起了身。 他托起手,手掌灰蒙蒙一片。 那神通之力化作的大印拍到那手掌,便是再無法往下分毫。 而便在此時,誠王懷里那清純的女子好奇地看了一眼對面,目光在那石階上托手抵抗的少年身上停了停。 妖艷女子也是瞥了一眼。 誠王便是掃眼過去,忽地冷哼一聲:“是不是覺得這少年俊俏?” 那清純女子急忙搖頭,然后曲意道:“比不上主上您...” 妖艷女子直接舒展柔荑,勾上了誠王的脖子,輕輕呵氣道:“主上您吃醋了?嘻嘻嘻...” 誠王環視左右,忽道:“我這蛟龍有幾日未曾吃rou了,抓他來?!?/br> “是,主上?!?/br> “是?!?/br> 諸多風華王宗修士便是掐指御劍。 鏗鏗聲響之后,諸多飛劍便是縱上天穹。 未曾逃離的香客只覺得心臟都快停止了, 此時或匍匐或癱倒在石階上,看著這神仙打斗,全身僵硬,如墜冰窟而失去了一切知覺, 心底麻木,只恨著當初未曾能夠跑的快一些。 是的。 不敢怒。 只敢恨自己。 何其懦弱。 飛劍騰空,附著著十二境的神通之力,便如整個天穹都已經被吸取干凈,而充滿了殺戮之意,欲向夏極等人碾來。 而就在這時。 整座沉雀山發出輕微顫鳴,初之剎那只如魚目微有聲、幼鳥輕啼鳴,緊接著便是山林樹木沙沙之聲頓起,繼而風聲水聲,山孔鳴聲便是一同而起。 諸多聲響如百川匯海,化之為一道清亮且壓下一切的聲音,騰宵而起。 此時,天穹被劍光充斥,對人間蘊藏冷然殺意。 而那逐漸高鳴的聲音終于化作了一個字:“惡?!?/br> 一字落下。 天穹的一切劍光被粉碎了,那數百名十二境及以上修士的聯合力量被破了。 夏極站雙手垂落。 他背后那夫子祠在這巨大聲響里,異變忽生,磅礴的圣潔白氣氤氳而起,騰空直上,顯化圣像, 不知幾萬丈之高,參入茫茫白云之間。 這一絲一毫的白氣皆是善業,皆是香火澆灌而成。 善業可守惡業可攻,但對于此等遠超凡人理解的存在,便已不適用了。 圣像感受到了夏極的憤怒, 與他之間產生了一種玄妙的聯系, 祂本就是夏極,夏極本就是祂, 既然夏極來了此山,那么祂便是有了心,而不再是浸潤在焚香之中的玉像死物。 在這里... 夏極的心就是祂的心。 祂的力量就是夏極的力量。 此時,這力量隨著夏極的心意而轉而動,而于人前顯圣。 夫子之象遙看那攔山的修士,以及高坐黑蛟飛輦上的誠王。 第二字落下。 “即?!?/br> 一瞬間。 浩大的威壓仿如神山鎮壓在眾修士心頭,反倒是匍匐在地的普通人未有感覺。 誠王一念反應了過來,他雙手拋開懷里的兩女,冷笑一聲:“假扮夫子!裝神弄鬼??!” 他雙手環抱,一柄幽藍長劍便忽于雙掌中央凝聚,這劍才方出現,四周空氣便已顯結冰晶,顯然當是神兵之屬。 下一剎那,深寂如淵的無光黑膜便是覆蓋于誠王體表,繼而覆蓋于那神兵體表,散發出一股冷冽而令人折服的可怕感。 誠王哼笑著搖搖頭,往前踏步而出,“人教只佑強者,夫子只有強者,所以,定是有人弄虛作假,雖不知道你如何做到的,但你還是去死吧?!?/br> 他的死字才剛剛出口。 夫子圣像第三字已然落下。 “罰?!?/br> 三字連貫,便是——惡即罰。 三字既出,那氤氳圣潔卻寧和的善業白氣,便是化作了一把云端的刀,刀光靜謐,跟著夫子圣像輕描淡寫地一揮往大地斬落。 這一刀,不擾蒼生,不擾百姓,不驚山中雀,不斷林中木... 這一刀絕不浩大,卻亦不渺小,絕不盛氣凌人,卻亦不曲意卑微... 這一刀以一種神跡手段,同時落在了十四境的誠王,以及誠王所有帶來的人身上。 一刀,斬所有。 凡人無法理解,無法想象。 但此時卻發生了。 一刀斬下,夫子圣像便不再看遠處,不再觀成敗,而是對著夏極微微一躬身,算是拜過,繼而彌散消失。 大地上,所有承受了夫子那一刀的修士都化作了塵埃。 業力消抹了生命,當生命層次不再,那不過是凡人,不過是一具存放了數百上千年,早該風化里的骸骨。 夏極走到那空蕩蕩的飛輦邊,此時滿地骨灰早隨山風逝盡,唯落了一地的飛劍。 他輕聲道:“你錯了,人教庇佑的不是強者,而是心存良善者,是自強不息者?!?/br> 說完這些,他便是拾階而下。 當他脫離了沉雀山范圍時,剛剛那一股因他心意波動而忽然生出的香火連接之感,便是消失了。 顯然,夫子顯圣之地只限于他去到了祠堂所立之山。 離開了這山,他便是無法借用這恐怖的力量。 此時,遠處,周圍傳來了眾多的嘩然之聲。 “夫子顯圣了?!?/br> “夫子是真的存在的??!” 而那些在石階上匍匐、嚇得癱倒的人則是與身邊人相擁慟哭。 “夫子救了我們?!?/br>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夫子,參入云端,顯化圣像?!?/br> 那一對裹著黑貓白貓斗篷的情侶轉身,狂熱地撲入了祠堂,跪倒在玉像前。 玉像面龐柔和,正沐浴在濃郁香火里,靜默無言,仿如剛剛顯圣的不是他一般。 那一對情侶連連叩首,感謝這恩情,兩人忽然想到剛剛石階上那少年... 他似乎在夫子到來之前幫大家擋住了一擊。 他是誰呢? 他為什么一個人呢? 深秋苦寒,萬物凋零,他為何要獨自去承受呢? 裹著黑貓斗篷的男子與裹著白貓斗篷的女子相視一眼,眼角猶然存著淚痕,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而孤獨的山道,夏極正孤獨地行走著。 他聽了一路的震驚與狂熱,但卻沒有半點開心。 他看了一眼滿山黃葉卷疊成龍,秋風蕭索勾魂奪魄, 他忽然有些懷念大齊國都小蘇煮的羊rou湯了, 這般的天氣里該是可以去喝了,放上蔥段兒,加上胡椒,當是極暖極暖的, 暖的就如春日的姹紫嫣紅都已綻開了,暖的就如妙妙已經回來了。 他搓了搓手,在冷風里哈了一口熱氣,卻轉道繼續向著水岸城的戴家而去。 他雖歸心似箭,卻猶有必行之事,不得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