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81 章
冬,他成了這里的???。 那些老酒館的??蛡?,總愛在不順心的時候登門買一杯爛醉,喝到酩酊失態,滿嘴胡話,再繼續回去過他們不順心的日子,鄭飛鸞的這杯酒卻不一樣。他總是神昏意亂地登門,壓著何岸大肆宣泄一場,把所有煩悶連同記憶通通拋下,再恢復清醒,去追求他青云直上的事業。 何岸沒有怨言,就像根植于苗圃的一株花,日復一日,只等著他來。 為他盛憂,也為他凋謝。 他尋偶的時候神智不太清楚,不怎么愛說話,可何岸很喜歡跟他聊天。事后洗完澡,總會親手絞一塊熱毛巾,一邊幫他擦拭身體,一邊溫溫軟軟地念叨些什么。 偶爾,何岸會拿來新買的商業雜志,翻到刊登著鄭飛鸞專訪的那一頁,夸他的照片拍得好看,問題也答得漂亮?;蛘吲鮼硪槐驹娂?,說昨天讀到了一首喜歡的詩,有倦鳥,有水岸,倦鳥棲岸,正巧與他們的名字相配,然后笑著說:“你看,你是倦鳥,我是水岸,你啊……注定要來我這里休息的?!?/br> 那一抹笑容淺淺的,幸福的味道藏在眼底,盛滿了,只肯露三分濃淡。 積雪化開一季暖春的時候,何岸得了一場胃病,腹部急痛,蒼白著面孔吐得昏天黑地。 他以為嘔吐是有了孩子,沒顧得上去醫院,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家里,忍過了最難熬的疼痛,甚至生出了一絲奢侈的希望。 鄭飛鸞來的時候,何岸就躺在他身邊,虛弱地蜷成一團,伸出手,試探似的、輕輕勾住了他的手指。 “飛鸞,我要是懷孕了,你會喜歡嗎?”他流露出了期盼的神采,“如果……如果我生下它,帶著它去見你,你會認出我們,然后……接納我們嗎?” 鄭飛鸞想立刻點頭,想抱緊他,說當然會,我要把你們捧在掌心里,呵護著寵一輩子??墒窃诒环獯娴挠洃浝?,他猶如一具丟了靈魂的空殼子,麻木不仁地坐在床頭,沉默不語,沒給何岸任何回應。 于是,何岸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黯淡了下去。 “沒關系……” 他動了動唇角,笑得苦澀而勉強。 許久,他往鄭飛鸞身旁挪近了一些,偎著他的手臂,小聲呢喃道:“飛鸞,你別為難,我、我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br> 暖春過半,大病初愈,何岸迎來了兇猛的發情期,而屬于他們的那個孩子,也真的隨著發情期一起來了——是個命途多舛的女兒,從孕育到出世沒受過親生父親一點照拂,就像鄭飛鸞后來知道的那樣。 當時,久盛的第一座海濱城堡還沒走下圖紙,鄭飛鸞肩負壓力,整天忙得廢寢忘食。 他一直以為自己那段時間住在酒店套房,但是記憶給了他另一個答案:他陪在發情的omega身邊,連續一周,整整七個夜晚。 也只有夜晚。 白天,他依然是與何岸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在黎明到來前,程修會想方設法帶走他。那時何岸的身體還是酥軟的、guntang的,燒著一爐子撲不滅的炭火,紅潮滿面,又那么孱弱無力,時時刻刻需要被填滿,離開alpha哪怕一秒都不能活。 他第一次看到慣于隱忍的青年被可怕的情yu碾碎了尊嚴,跌在床畔,拽著程修的袖管不松手,凄厲地哭出聲音來,哀求他網開一面,別在這個時候奪走自己的alpha。 程修紅了眼睛,連連跟他說對不起,卻還是守住了理智,沒有心軟。 房門在面前關上了,隔著一層薄鐵皮,鄭飛鸞聽見何岸在里面一聲一聲叫他的名字,哭腔濃重,還絕望地發著顫。 然后,就是長達二十小時漫長的分離。 發情的omega怎么能離開自己的alpha整整一個白天? 鄭飛鸞不知道。 沒有人舍得嘗試,從來沒有。 何岸是怎樣獨自熬過那七個白天的,鄭飛鸞迄今都不得而知。他的記憶只從每天的凌晨兩點開始:推開那扇門,就看到何岸裹著一條濕淋淋的毯子,無聲無息地瑟縮在過道角落里,目光渙散,氣息奄奄,要抱進懷里吻很久才能暖過來。 到后來,何岸開始頻繁陷入昏迷,根源竟